幾個人從門縫裡擠了進去,就看見院裡站了一排的侍衛,手裡全都拿着刀劍,後面還有數十個家丁。
親王爺的侍衛配置是二十名,看數量,外門這邊有十幾個,看到確實是周瑾寒來了,親王府的侍衛都鬆了口氣,其中看樣子是統領的,忙上前來行禮:“世子爺!沒想到真的是您來了,是不是京城已經得到消息了?”
周瑾寒搖頭:“沒聽見什麼消息,我湊巧來玩而已。”他也沒問是怎麼回事,直接往裡走。
倒是他的侍衛統領跟親王府的侍衛統領忙互相的行禮,說說是怎麼回事。
周瑾寒和宋睿宸走到二門的時候,恭親王世子周秉時已經來迎,看到了周瑾寒,大呼了口氣道:“真的是你!瑾寒!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趕緊又給宋睿宸拱手。
周瑾寒道:“這是怎麼回事?”
周秉時二十來歲,穿着件佛頭青刻絲白貂皮襖,到底是皇族子弟,雖然情況有點失控,可他的神情倒是還算沉穩,搖頭:“別提了!我們纔是給人背黑鍋了!”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進,進屋再說。”
將兩人請到了正房,恭親王也在,看到了周瑾寒同樣是大鬆了口氣,好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的叫:“寒哥兒,真的是你來了,太好了!”
周瑾寒和宋睿宸忙給恭親王行禮。
恭親王根本不等他們禮行完,拉着周瑾寒就道:“你說這是怎麼話說的?大皇子看中了滄州的一片地,要在這邊修皇家寺廟,連着一片上萬畝地,數百戶的人家!也不知道怎麼跟人家商量的,這些百姓們竟然鬧了起來,說皇家的人佔他們的地,卻把我親王府給圍了!你說你大伯父我冤不冤?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瑾寒驚訝的道:“是……大皇子看中了?”
周秉時忙道:“不知道是誰的意思,但是出面辦這事的是大皇子。”說完了小聲勸了勸恭親王:“父王,您也別急,這事……不好隨隨便便的說。”
事關皇家,關係大皇子,大皇子身後就是皇上,雖然他們是親王府,是皇族,但是也不敢隨便的背地裡說皇家的壞話。
周瑾寒也忙道:“是啊,王爺,您彆着急,我進門的時候,已經派了侍衛去最近的滄州衛調兵,若是門外面的那些人鬧起來,不出半個時辰,衛所的兵就過來了,二十個侍衛,總能撐半個時辰。”
恭親王一聽,大大的鬆了口氣道:“做得好!多虧了你!”他拍着周瑾寒的肩膀:“府裡頭女眷多,你幾個妹妹都在,若是出點事……可怎麼得了!”
府裡頭女眷不少,出點事確實不得了,難怪親王緊張。
聽到周瑾寒已經佈置了人去調兵馬,大家都鬆了口氣,這才坐下了慢慢說。
原來京城皇家在找合適的地方建大一點的皇家寺廟,不知道爲什麼卻選在了這滄州,出面的是大皇子,在這邊圈了一塊上萬畝的地。
自然是要佔用百姓的地,也不知道怎麼的,消息被泄露了,還沒有商量,百姓就已經知道了。滄州這邊本就尚武,民風彪悍,一聽說皇家要佔自己的地,登時就有百姓不幹了!
親王府確實是被牽連的,只因爲是親王,百姓覺着就和皇上是一家人,京城有點遠,他們就進了滄州城把親王府給圍起來了。
不過這些到底只是老實耕種的百姓,又不是什麼亂民,因此圍起來了,也沒幹什麼,就那麼圍着,有些還在說話,有些乾脆就傻呆呆的坐在門口。
“這都一天了!昨晚上天黑的時候圍起來的。”周秉時道:“我母妃昨天還去城裡頭的鎮邊侯府做客,還帶着我三個妹妹,幸好白天的時候回來的,那時候還沒亂起來,要是在晚一點……真真的都不敢想!”
他們正說着話,一個丫鬟進來稟:“親王妃過來了。”
恭親王瞎了一聲道:“她來幹什麼呀?瞎湊熱鬧!”
正說着,兩個丫鬟攙扶着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已經進來了,屋裡的晚輩們全都站了起來,周秉時喊:“母妃。”
周瑾寒和宋睿宸拱手作揖喊:“王妃。”
王妃一把拉住了周瑾寒,眼睛都紅了道:“寒哥兒,你可來了!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些人什麼時候抓走?”
周瑾寒一窘。
恭親王哎呀的叫着:“你知道什麼呀?一來就胡說?”
王妃愕然的轉頭看王爺:“我怎麼胡說了?寒哥兒來難道不是給咱們解圍來了?那些人膽大包天的敢圍了王府,這就是造反!全都抓起來送官府去!”
周秉時恐母親在這裡攪合,半天也說不清楚什麼,忙陪笑着道:“母妃,瑾寒和睿宸是派人去衛所報信了的,兵丁們都有準備了,所以您放心好了……您先回後院去吧?”
王妃氣呼呼的過去坐下:“我不回去!你們爺兒幾個從昨天到這會兒,商量的什麼也不叫我們知道,知道我們多擔心!驚魂不定的!”
晚輩全都訕笑,王爺氣的要命,可是當着晚輩的面又不能說什麼。
周秉時忙將周瑾寒的話又說了一遍:“娘,瑾寒機靈,在外面看到咱們府門外被圍了,已經叫了人去附近的衛所找兵馬了,因着調動兵馬需要令符,可能才耽誤了,但是起碼有幾百人能先過來……所以不用擔心。”
周瑾寒忙點頭:“是啊王妃,放心吧……”
宋睿宸也點頭:“恭王妃放心,幾百人過來了,不說別的,鬧事這些人是不敢了,何況也派了人去京城報信,最遲明天早上,京城必定來人。”
王妃聽了,臉上顯出失望:“還要明天早上啊?”
宋睿宸忙笑着道:“京城也要佈置不是……而且是最晚,我和瑾寒都帶了侍衛來,加上府裡的,不會在出事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勸了半天,終於把王妃給勸走了。
周瑾寒這才問詳細的,周秉時也詳細的給說了說:“圈地的事情是用的大皇子的名義,誰知道到底是誰的主意,不然我父王也不會……沒敢出面。”
怕其實是皇上的意思,他們自然不敢出面說什麼。
宋睿宸道:“即便是皇上的意思,大皇子這事辦的也有點太蠢了,有這麼不把老百姓放在眼裡的嗎?”也就他敢這麼說話了。
恭親王嘆氣道:“總之,我們是倒黴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