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者學院隸屬於中央帝國——斯塞庭——直接管轄,是中央帝國選拔和輸送人才的基地,整個北雲洲就只有一所學院,因爲在嵐都境內,所以人們都親切地稱它爲嵐都梵者學院。
進入梵者學院,是修行之路、仕途之路最重要的一步,是每一個獲得梵權的孩子的夢想。一些流派和宗門也會定期收錄門徒,只是孩子們都把它作爲保底,在確信自己進不了學院後纔會考慮,因爲學院有規定,一旦加入過其它流派或宗門,便不得進入學院,但如果生籍沒有歸宿,到老了也能參加學院選拔考試。
一些流派和宗門的子弟,長輩故意沒有將其生籍納入本宗門,也是希望他們可以考入學院。
一般而言,梵者學院出來的學子,不管選擇加入公會、軍隊或是官場,都有很大的選擇餘地和優勢。一些優秀的學子,還未畢業就已經被各勢力看好拉攏,完全不愁未來。
嵐都梵者學院是中央第一梵者學院的小分校。學院每兩年定期招錄一部分新生,考試難度極高。須天保已經接連兩次落榜,常因此被家族鄙視。
“不行,我得抓緊時間修行!”須天保憤憤道,“要是今年再落榜,這個家哪裡還有我的立足之地!須迷那個小尼姑竟然獲得了什麼狗屁邀請函,氣焰囂張得緊,再不打壓,還不騎到我頭上來!……哼,狗屁天才!”
白石家。
“老爺,”一僕人手裡捧着個本子,進屋問道,“今天那個獲得零階梵權的孩子,其生籍要錄進名冊嗎?”
這個僕人正在統計每年獲得梵權的人。這些數據將上交到域國梵天殿,由他們管轄,不管修行者進入學院、宗門或者其他流派,學成之後沒有被上層挖走,本身又有能力的話,就有機會爲域國效力。
“哦!你說那位啊,”白石岸邊灌了一口酒,忽然記了起來,道,“當然錄入。”
“爹,應該不能算,零階梵權和沒有梵權有什麼區別啊。”長子白石龍道。
“就是,要我說,零階梵權還是不要叫梵權了,多丟人啊!”次子白石虎道。
“當然算啊,”白石風尋反駁,“就算是沒階的梵權,也算獲得了梵權,怎麼能不算。你說是吧,爹!”
“尋兒沒說錯。而且這是上面定的,咱們可不能壞了規矩。”
“看吧!”白石風尋驕傲地道,因爲贏了大哥。
“老爺,”僕人又問,“那個……獎勵怎麼算?”
“對啊,”白石岸邊道,“從來沒有人開啓過零階梵權,還沒有這個獎勵制度……尋兒,你說,該怎麼處理?”
“照我說啊,零階比所有階都低,那就給他一階獎勵的半數吧。”白石風尋認真地思考着回答道。
“半數啊,”白石岸邊略加思索,道,“好,就半數!”
“爹,太多了吧!”白石虎抗議道,“一階的獎勵是一百貝拉,無用的零階竟然也給五十貝拉!太多了,難以服衆啊!”
白石龍也附和說難以服衆。
可白石風尋嘻嘻一笑,道:“大哥,二哥,哪有什麼難以服衆?你們看,這百年的記錄,也僅僅產生了一個沒階的梵權。要我說啊,開啓零階梵權更應該多加獎勵,因爲太難了,幾乎沒人做得到!”說完呵呵一笑,聲音宛若銀鈴般悅耳。
“就這樣吧,獎勵五十貝拉!”白石岸邊道。
“是,老爺。”
“今天那樣凌厲的魂魄力到底何來?”白石岸邊心裡疑惑。
此時,須迷也在想:“剛獲得梵權,不可能激發那麼強大的魂魄力。”
蟻升家。
“砰!”
一聲清響後小屋的門給蟻梆子撞開。
寒風呼呼地吹進屋裡,正在燒火的蟻升打了個寒噤,回頭一看,叫道:“爺爺,你回來啦!”
“嗯,蟻兒,雪兒,你們過來,看我帶什麼回來了!”蟻梆子將肩上掮着的一物放在地上。
昨夜忽然下雪,蟻梆子一早就進了山,希望逮只鹿子給家裡的伙食加點葷。
可鹿子沒逮着,倒是給他逮了只黃麂,也是不錯的葷菜了。今晚,蟻梆子決定烤黃麂當晚餐。
“哇!”蟻升驚叫道,差點垂涎三尺,“是麂子!”
“肉很好吃。”雪炎描述道。
“當然啦,麂子肉可是我吃過最鮮美的!嘿嘿,我感覺要流口水了!”蟻升的雙眼裡閃着烤得金黃的麂子肉。
“想吃嗎?”蟻梆子哈哈大笑。
“想!”
“快去把火燒好,夠你解饞的。”蟻梆子說着,取出腰刀,湊着火光剝皮。
蟻梆子家用不起貓文燈,夜裡只能靠火把和松油照明。
供給貓文燈用的地獸精油倒是不太貴,但是貓文燈燈具值錢,一把便宜的燈具至少也值1000貝拉,只有貴族家裡用得起。而且地獸精油只有在貓文燈裡燃燒才能發出那種耀眼的白光。
一個時辰後,麂子肉烤好了。
蟻升撕下一隻麂子腿,邊啃邊含糊說道:“爺爺,你還不知道吧!我終於獲得梵權啦!”
“真的?”蟻梆子開心地笑起來,十分驚喜,“那太好啦!”
在蟻梆子心裡,他也覺得蟻升獲得梵權的可能性不大。
“幾階?”蟻梆子眼睛裡反射着火光,問。
蟻升嘿嘿一笑,道:“沒階!”
“沒階……沒階好啊!”不知蟻梆子是不是安慰蟻升,樂呵呵笑道。
“爲什麼啊,爺爺?大家都說沒階和沒有一樣。”
“因爲啊,”蟻梆子哈哈笑道,“沒階的梵權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差品中的極品啊!”
“啊,原來是這樣!爺爺哄我!”
隨後,連雪炎也跟着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肉也吃的差不多了,蟻梆子問:“蟻兒,今後有什麼打算?”
在太一界,稍微有點條件的家族,他們孩子三、四歲就需要去書院,學文知禮、學武知術,學習騎、射、術、御各科知識,獲得梵權後還可以考進梵者學院,以後長大了就會成爲域國各個領域的人才,成爲他們理想中的大人物。
而普通孩子,因爲他們家底不好,父母都屬於最底層的勞動分子,社會地位低下,別說梵者學院,就算凡人上的書院也是妄想,只能繼承祖輩的鋤頭把,成爲貴族的半個奴隸——農奴。
如果蟻升沒有獲得梵權,或許也難以逃脫成爲農奴的既定命運。
在這個修行者並不隱秘的世界,獲得梵權的孩子們的命運將會發生一次巨大的轉變。
按照遠古傳承的習俗,獲得梵權的男孩八歲、女孩九歲就需要離開村子出去歷練,或考入梵者學院,或加入流派、宗門,或獨自歷練,直到十二歲的時候能獨當一面,才能回來舉行戰禮,證明自己已經成爲一名頂天立地的戰士。
如果哪家的孩子獲得梵權且到了年齡還一直待在父母身邊,蝸居在家,就會被同齡瞧不上,遭到鄙視。
當然,有條件的貴族子弟的路早已被安排好,對於這個遠古傳承的習俗,他們只當一個過場來走。因爲他們或許走到了更前方,或許覺得沒有受苦的必要。
正好,蟻升三天前就滿了八歲,且已經獲得梵權。蟻梆子問的打算正在於此。
“嗯……”蟻升想了想,今年倒是正巧碰上學院兩年一次的招生,但以現在的狀況考入學院不太現實,北雲洲七國也就一所學院,哪是那麼容易的。
但是也沒有哪個流派或宗門會收一個零階梵權的人,而且因爲和馬善的決鬥期限在即,必須想辦法努力提高自己才行。蟻升想起自己上一世正在進行的一項謀劃,道,“爺爺,我不去普羅山。”
對於蟻升的回答,蟻梆子顯得很平淡:做一個普通人或許更好。
普羅山作爲木聖雪山腳下九條大山脈之一,是域國境內最大的山脈,北接聖雪山,南達瑤河,裡面的地獸不如聖雪山上的那般強大,且其某片山嶺上有一塊巨大封鎖的區域,內有青銅級一星和二星地獸,正好適合孩子們歷練。所以在嵐都域國,在學院招考前,一般都把獲得梵權的孩子送到普羅山去歷練。
蟻升不去普羅山,那便是放棄成爲梵者了。
“蟻兒,這樣也好……”蟻梆子安慰道。
但沒想到蟻升興奮地說了一句:“爺爺,我要去木聖雪山!”
“什麼?木聖雪山!”蟻梆子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