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莊小筱的如意算盤,莊子樂先把她送回到丘寧市,她跟同學會和,然後兩人結伴乘火車返回楚源市。
眼看這個願望落空了,她小小年齡,又沒什麼外出經歷,立刻就束手無策了。
莊子樂說:“小筱,你不用管你同學了。過幾天我還是把你送回到丘寧市,給你買張回楚源的火車票,你自己坐車回去吧。”
小筱問:“叔叔,我一個人?你呢?”
莊子樂笑着說:“我不能走,我還要工作呀。”
小筱說:“那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楚源呢?”
莊子樂說:“現在不行吧。過些日子當然是可以的。”
小筱說:“那他就多住幾天,跟你一塊回去。”
聽她這麼一說,莊子樂心中大爲高興,卻故意說道:“你不怕我嗎?”
她笑着搖頭,說:“不怕,不怕。”
莊子樂說:“是誰先前哭鼻子,嚷着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筱噘起小嘴,說:“哼,你敢學我。那時候人家以爲你是個大壞蛋嘛。”
莊子樂說:“那現在呢?”
小筱一本正經地說:“原來你是個大好蛋!”
這個用詞讓莊子樂哭笑不得。她這麼一個嬌俏可愛的小丫頭,主動願意陪他在工地上玩,他的確是求之不得。但他不能爲了自己的私慾,耽誤了莊小筱的學業。今天已經8月8日,離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他什麼時候能返回楚源,他自己可做不得主。其實他一直在問塗嵐回去的事。大概她也做不得主,所以一直敷衍他,讓他耐心再等等。爲了安穩他浮躁的情緒,她有時也說點誇讚他的話。
“你成長得還是蠻快的,加油,加油。”
“日記寫得不錯,要持之以恆。”
七月底莊子樂繼續延續了六月份的高工資,那一千塊的額外獎勵也繼續頒發。
在精神物質的雙重鼓勵下,他也得以能平靜地接受這裡較爲清苦的生活。
在這裡耽誤了小筱學業固然不妥,但其實讓她一個坐車回去,這更加不妥。如果路上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可要追究到他頭上來的呀。那天他被胖大和尚他們整蠱,在青乳峰迷了路,塗嵐拼了命上山來找他,決不僅僅體現對他的一份關懷之情,更多的是一份深深的責任。此時他感同身受,更能理解當時的情境。
他甚至考慮,要不要把小筱的事情告訴塗嵐,讓她來一趟,把小丫頭給帶回去。畢竟,塗嵐他是絕對信得過的。
但他又怕這女人對小筱一路刨根問底,打聽到他和小筱認識的全過程。以她的尿性,肯定會批評他不該擅自離開工地,跑那麼遠的地方去溜達,多生事端。
站在莊子樂的角度,如果那天他不去網吧,可能今生不會和莊小筱相遇。他的人生固然會少許多樂趣,而小筱若不小心碰到歹人槍口上了,這輩子只怕都要被毀掉了。
既然莊小筱這孩子有緣撞上自己了,他怎麼也得護着她的安全。這就是他的個性。一種和平時代理想的英雄主義情節。
有點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莊子樂就又碰到大黑痣了。他又到工地上來送貨了。他心中一動,這傢伙先前不是說經常去楚源的嗎?能不能求他帶他和小筱一起回去,然後他再開車帶他回來?
“嘿!兄弟,你好!”大黑痣見到莊子樂後很高興,遞了一根菸給莊子樂,“我又帶了好片片,一起看吧!”
莊子樂暴汗:“別!我還有正事要求大哥你呢!”
“什麼事?”大黑痣問。
莊子樂把小筱叫出來,小筱今天穿的還是塗嵐那件衣服,加上洗得乾乾淨淨的,自然就露出了女孩秀美的本來面目。大黑痣面相兇惡,小筱之前有些害怕,站在莊子樂身後,不敢吭聲。
其實大黑痣是見過小筱一面的,只不過上次是“男孩”裝扮,此時看到女裝模樣的小筱後大黑痣吃了一驚,問:“這小丫頭從哪裡冒出來的?”
莊子樂笑着說:“就是那天那個小小偷咯。原來是一場誤會。”
大黑痣上上下下打量莊小筱,誇讚道:“這女孩,真漂亮!”
莊小筱被誇得不好意思,羞澀地低下頭。
大黑痣一雙眼睛骨溜溜地打量着小筱,將嘴湊到他耳邊,小聲壞笑道:“兄弟,你是不是蠢。這麼漂亮的小丫頭,就留在身邊啊。夜晚也不會寂寞了不是?何必急忙送回去呢?”
莊子樂怕這下流之話讓小筱聽到了,把大黑痣拉到遠處,正色道:“這孩子跟我都姓莊。我已經認了做幹侄女了,你可不能再當我們面說這風言風語的話。”
大黑痣很不以爲然,乾笑了幾聲,似乎覺得他在假正經。
莊子樂知道這傢伙滿腦子都是男女之事,也懶得跟他爭辯,把剛纔的要求又重複了一遍。
大黑痣立刻面露難色,說:“我要去楚源必須要有貨送才行啊,你讓我不做事,跟你來回跑空車,那我可傷不起啊。我還得養家啊,兄弟。你等着吧,哪天我要往楚源送貨了,我就來通知你。”
“這傢伙說的倒也是實情,可你要是一個月後纔去送貨呢?小筱哪能等那麼久?”
莊子樂想了想,拿出這樣一個方案。自己和小筱乘坐大黑痣的車到丘寧市,然後繼續跟小筱一起坐火車回楚源。至於怎麼回來?有兩個方案。一、乘火車回,然後在丘寧等大黑痣的車。二、請塗嵐直接送他回。第二種方案也許更保險。無非就是厚着臉皮被塗嵐罵一頓。或者被扣點工資。塗嵐爲了顧全大局,不可能對此不管的。
於是他把計劃跟小筱和大黑痣分別說了。
讓他意外的是,小筱竟然不想走了,說:“我不,我不,我要多玩幾天。”
莊子樂真是哭笑不得,說:“吵着要走的是你,吵着要留的也是你。你以爲你是誰啊。這裡我說了算。明天就可以把你送回到楚源去。”
小筱問:“那你跟我一起走嗎?”
莊子樂說:“是的。我會把你送回到你家門口。”
小筱又高興起來:“好啊,好啊。那你要在我家吃飯哦!”
莊子樂說:“不行。你一到家,我立刻就得返回來。哪有時間吃飯。”
小筱又噘起小嘴,鬧情緒:“不行,不行。你不來我家吃飯,我就不走。”
莊子樂心想,走不走可由不得你這個小屁孩說了算。笑了笑,沒和她理論下去。
而大黑痣則豪爽得多,笑着說:“送到丘寧市,那有何問題呢。今天下午就能送過去。”
莊子樂說:“大哥,等一兩天吧,我得把工地上的工作提前安排一下。”
大黑痣說了句OK。
把這件事給安排妥當之後,心裡也卸下了一個包袱。莊子樂讓小筱做好要走的準備,小丫頭卻還在跟他鬧情緒。
中午,莊子樂到工地食堂去排隊拿飯。本來說想請大黑痣一起吃的,卻發現他的車子和人都不知去向,可能是有急事先走了。
想想小丫頭陪他在工地上吃飯的機會也不多了,所以特地多點了幾份菜,希望小丫頭能吃得好點。雖然心中是萬分捨不得小丫頭離開,但作爲一個成年人來說,這也是成長曆練過程中要經歷的情感體驗。
返回到倉庫的時候,居然沒看到小筱的身影。去控制室找了一圈,還是沒有。莊子樂心中很是奇怪,小筱這丫頭還是挺乖巧的啊,難道是因爲跟他鬧情緒,一個人偷跑到山中去玩去了?
他手機摔壞了,聯繫不上小筱。只好一個人先將飯菜放到小矮桌上。
突然,他聽到倉庫裡有一絲輕微的響動聲,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那絕不是老鼠鬧出的動靜。
他心想,會不會是小筱在和他玩捉迷藏。
“莊小筱!莊小筱!”他一邊喊着,一邊端着手裡的飯碗,一步一步往那聲音走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