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卿一聽禪然大師的話,淡然一笑道:“禪然大師此話何解?”
“其實要解釋也很簡單,郡主的面相太過凶煞,我若是說的更簡單一些,就是郡主這手染了許多鮮血纔是,但我聽說郡主早前的經歷,並不怎麼像能手染鮮血之人才是。”禪然大師看着莫九卿,有些高深莫測的說道。
莫九卿自然知道禪然大師的意思,很是不甚在意道:“大師此言差矣了,在這個人吃人的環境中生存,九卿很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纔是”
聽着莫九卿對答如流,禪然大師瞭然一笑。
“老實說,這凶煞之相也還有另一種說法,郡主讓後可能會過的不太平。”禪然大師也不再拐彎抹角道。
莫九卿一聽禪然大師的話,瞭然一笑道:“多謝大師提醒。”
見莫九卿這般說,禪然大師倒是有些詫異了。
“郡主難道不想知道可以改變的方法?”禪然大師有些不解的看着莫九卿,眼中帶着幾分別人難懂的莫測光芒。
莫九卿淡然搖頭道:“大師信佛自然覺得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麼既然是這樣,不管是業障還是災厄,即便用計躲過,但總有命數,躲不過就去面對,我的人生從來都是這般,我不會去投機取巧的躲過災厄,若是有那麼便直面,我的命運不受任何人左右。”
桀驁難馴的模樣,帶着滿滿的自信,說出的話有着自己的見解,竟讓人無法反駁。
禪然大師被莫九卿這麼一說,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一般來說,能見到自己不是該表現的很震驚,或是驚喜纔是,但眼前這郡主,一點他想象的表情都沒有,那麼淡然的模樣反倒是將他說的啞口無言。
“郡主說的也有道理,但郡主可曾想過,有些災厄即便你直面也無法擊敗的呢?”禪然大師看着莫九卿,語氣中有些嚴肅道。
莫九卿淡笑道:“若是第一次不行,那麼就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那麼就第三次,只要人活着就有無限可能您說是不是,何必在意失敗呢,哪個人的一生是平坦無波的?若是有這樣的人生,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哈哈哈哈...郡主所言甚是,我倒是有些瞭解郡主了。郡主與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倒是獨特的很啊。”禪然大師聽着莫九卿的話,忽然放聲大笑道。
莫九卿淡然道:“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大師可不要誇我。”
“郡主真是個奇特的女子,或許這凶煞之相對於您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禪然大師笑着點點頭道。
莫九卿雖然不解禪然大師的意思,但也沒有反駁,不管她面相如何,都不能決定她以後的人生,也不能決定她要走的路。
她往後的道路,她的一生都只能是她自己決定!
“郡主可別着急着離開,昨晚郡主做的好事,此刻下面已經鬧翻天了,郡主還是等會再走也不遲。”看着莫九卿想要離開,禪然大師不禁出聲道。
莫九卿一聽禪然大師的話,有些愕然道:“大師知道我昨晚做的事情?”
禪然大師高深莫測道:“這山中發生的事情,難免有我不知道的。那匹白虎是通靈性的好東西,郡主好生對待它也會有好的回報。忠誠是絕對的。”
聽了禪然大師的話,莫九卿不禁有些吃驚,若是說山下面的事情被人看到她也相信,但白虎的事情她相信除了君琰宸之外,就知道跟着君琰宸的冕和她自己知道了
但現在聽禪然大師這般說,莫九卿也不得不好好打量這個早已消失在世人口中的神奇和尚。
“大師真是神奇,九卿真是佩服。”莫九卿看着禪然大師由衷說道
禪然大師被莫九卿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郡主客氣了,和尚我也不過是誤打誤撞學了些實在東西而已。”禪然大師謙虛道。
“對於昨晚的事情,郡主放心,和尚我是不會去到處亂說的。”禪然大師眼觀鼻鼻觀心道。
莫九卿一聽禪然大師這話,不禁好笑道:“關於我見到禪然大師這件事情,大師也放心,我是不會去到處亂說,禪然大師此刻就在安雲寺的。”
被莫九卿反將一軍,禪然大師不禁有些鬱悶。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狡猾了?
“郡主也是個實在人,若是和尚我現在就離開,誰都不會相信我還在安雲寺的。”禪然大師倒是說的輕巧。
莫九卿贊同的點點頭道:“禪然大師也知道,我昨晚和五王爺在一起,我若是讓五王爺出來作證,你覺得誰會相信你?你若是將證實自己的身份,或許還有人會相信你,但你若是一個普通和尚出去這般說,你覺得與五王爺之間,大家相信誰?”
“好了好了...你們這年輕人怎麼一個個都鬼靈精怪的,和尚我說不過你。不過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我這徒兒天生靈根,就是太單純還從未經歷過什麼風浪,此番我希望郡主能帶着他下山去體驗紅塵亂世,這般也能早些除去塵心。”禪然大師說不過莫九卿,直接說明自己的請求。
被自己師父忽然推出去,清訣有些靦腆的看了莫九卿一眼,又快速低下頭有些害羞。
莫九卿看着清訣這般模樣,淡聲道:“我帶着他下山能有什麼能歷練的,大師爲何不讓他自己下山歷練,這般更能鍛鍊他纔是。”
清訣聽模具就去這般一說,頭越發低了。
禪然大師看着清訣這般模樣,眸光漸深道:“他只許要除去塵心,只有跟着有緣人才可除去塵心,郡主就是他的有緣人,此番看在和尚的面子上,就帶着他下山吧。”
莫九卿不禁有些無語,自己怎麼又變成有緣人了。
“大師也知道,我現在身邊是很不太平的,他跟着我的話,我也無法能確保他能安全回來。”莫九卿淡然道。
她可不希望個自己此番回去還帶上一個拖油瓶。
“這點郡主可以放心,清訣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或許必要時候,還能幫上郡主的忙。”禪然大師笑道。
對於自己這般單純徒弟的本事,顯然是很驕傲的。
莫九卿已經將話都說的這麼明瞭,這禪然大師還像聽不懂一般打哈哈。
“大師,您明知道我本意。”莫九卿看着禪然大師,語氣淡淡道。
既然喜歡打哈哈,那麼她就和他耗時間,反正她時間多的是。
“郡主此番若是幫了我這個忙,日後我便欠着郡主一個人情,郡主只要帶着這蒲扇來找我,不管什麼忙我都會幫郡主解決。”禪然大師將桌子上的蒲扇交給莫九卿,一掃剛纔的嬉笑,嚴肅認真的說道。
清訣見到那蒲扇後,面容一變出聲道:“師父...”
“清訣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禪然大師不等清訣說完,就出聲道。
莫九卿見此,也不再多言,順手接過蒲扇道:“希望大師謹記今天說的話,人我便帶走了。”
不管以後她有沒有需要禪然大師幫忙的地方,但能得到這樣一個和尚的許諾,對於此刻的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少以後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離開翎南,讓禪然大師幫忙照顧自己外公還是可以的。
禪然大師一聽莫九卿的話,眯着眼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我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莫九卿起身,看着清訣道:“收拾東西,跟着我下山。”
清訣一聽莫九卿的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禪然大師,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安雲寺,更別說現在要跟着莫九卿去京城了。
“清訣,跟着郡主去外面看看吧,當初爲師收你爲徒,也覺得你天生靈根,以後必然能大徹大悟,但這幾年看來,你心中還被俗事所擾,此番下去就斷了所有紅塵念頭,若是你實在放不下這俗事,就回來告訴師父,師父讓你還俗。”禪然大師慈愛的看着清訣說道。
這是他唯一的徒兒,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孩子的事情,他就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他更有佛性了,而這些年來清訣也證實了他心中所想,但任何大徹大悟,也不可能一路無波,或許這單純的徒弟,也該經歷紅塵萬丈的磨礪纔是。
清訣收拾好東西,揮別了禪然大師,跟着莫九卿緩緩離開了安雲寺。
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這般離開不知何時能回來,還真是不捨。
莫九卿看着清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不禁淡聲道:“小和尚,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跟沒斷奶的孩子一樣,捨不得走啊。”
清訣被莫九卿這般一說,自己也不好意思。
“郡主說笑了,小僧二十年來不曾離開過安雲寺,這般離開還是心有不捨。難道郡主離開家人也不會不捨嗎?”清訣通紅着臉頰看着莫九卿道。
莫九卿想到前世,語氣淡淡道:“不會。”
說罷,便率先大步下山。
她不會不捨,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只有無情纔沒有弱點,若是有情,對於她來說就是致命的弱點,曾幾何時,她會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致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