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溪芷潭沼澤,十萬大軍無一折損令所有人對木寧夕敬仰之心有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夜深露重,稍稍休息之後,前方打探的偵察兵回來,稟告前方十里有一處山丘,很適合安營紮寨。
別看溪芷潭沼澤從東到西才二十里,但是餓了一日,高度緊張了一整日的士兵們在歡呼劫後餘生的勝利之後,已沒有力氣再繼續行軍。
司徒天逍體諒士兵們又累又餓又渴的辛苦,但是留在沼澤邊並不是一個安全之策。
“走,再有十里路就能好好的吃一頓飽的,睡到日上三杆,吃過午膳再繼續行軍。”石副將軍揮動着長劍,對着癱躺在地上的士兵們厲喝着。
司徒天逍騎着黑駒子,而木寧夕騎上棗紅馬,看着怎麼也不肯再走的士兵們。
木寧夕騎在馬上,涼薄地說:“今晚本公主想親手烤野雞、野兔給你們品嚐品嚐的。既然你們非要留在這裡,那就等餓死吧。”
“公主,我們哪裡還有力氣去打野雞野兔啊?打不來野食,你烤什麼?”一個士兵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唉聲嘆氣:“我的五臟廟早就鬧翻天啦。”
木寧夕也不氣惱士兵的無禮,揚起小臉感覺一下風向,正巧是從前方吹來。傲傲地說:“你們不想吃就算了。一會十里飄香四溢,你們聞到可別流口水,後悔沒聽我的話啊。”
“公主,要不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吧。”士兵將極不情願地翻身坐起來,仰看着馬背上的夫妻二人,可憐憐地看向司徒天逍,“將軍,別走了。都快累死啦。”
司徒天逍冷眼一瞥,沉聲:“起程!”
隨着這聲命令,十萬士兵唉天嘆地,再不情願也要強打精神繼續行軍。身爲士兵,軍令如山,必須服從。
由司徒天逍和木寧夕打頭陣,衛漠跟在後面,然後是四婢女,之後十萬士兵一身輕鬆的列隊行軍,最後是石副將領着一萬士兵跟在最後防衛。
一身輕鬆?
可不嘛。士兵們從一線峽出來,趕着牛羊,半路扛着樹幹,還有揹着重重的牛皮繩和武器。就算吃的再飽,力氣消耗得也快。此時他們不用趕牛羊,不用扛樹幹,雖然肚子已經吵吵鬧鬧得翻天響,他們仍覺得疲憊之中有點小輕鬆。也許是勝利渡過沼澤,沒有同伴死傷的原因吧。
子夜時分,走在涼風席席的初秋夜,本就身子虛弱的木寧夕有些禁不住寒氣。好在紅線細心,帶着一件半舊的狐裘斗篷。一來不怕髒,洗洗便好;二來怕帶值錢點的,萬一木寧夕帶着她們單獨趕去貝州城,半路遇到土匪劫盜怎麼辦。
“過來。”司徒天逍伸手將木寧夕摟到自己懷裡,爲她裹好狐裘斗篷,連小臉遮掩一半,“冷嗎?”
木寧夕順勢抱住精壯的腰,小臉貼着堅硬溫暖的胸膛,眯縫起眼睛,嬌滴滴地說:“冷,你抱緊點。”
“好。”司徒天逍單手收攏,更緊地擁着她。不需多時便聽見胸膛傳來淺淺的鼾聲。
這一****強撐着柔弱的身子在前方探路,身在後方的他心疼得喘出氣來。好在她平安無事,並且成功帶領大軍渡過沼澤。
“將軍,前方就是山丘。”一個護衛指着黑漆漆的地方,朦朧月光下依稀可辨弧線優美的丘陵。
“派人過去探察。”
停下來等待偵察兵的探查回報,司徒天逍垂眸凝視懷裡的小妻子,似乎太疲憊的原故,她睡得並不安穩,偶爾會調整一下位置,試圖讓自己更舒適些。
輕輕將她橫抱在馬鞍上,而他微往後坐,大腿向上弓起,讓她幾乎半躺在馬鞍和大腿上。
“到了沒有?”眼睛依然緊閉着,木寧夕乾啞嗓音悶悶地問,小臉固執地埋入溫暖的胸膛。
“吵醒你了。”司徒天逍收攏雙臂,幾乎將她壓在胸膛上。
木寧夕往上鑽鑽,下巴抵在寬厚的肩坎,悶悶地說:“都被你慣壞了。離開牀竟睡不着。”
“馬上就能安營,再等等。”司徒天逍一片柔情,藉着狐裘斗篷的遮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寧兒,我愛你!”
“我也是,愛你!”
劫後餘生,他們更珍惜相守在一起的時光。旁若無人的呢喃情話,讓對方知道滿滿的情意。
愛,一個字足以在寒風徐徐的逆境中感受溫暖。
馬蹄聲從前方漸漸逼近,偵察兵下馬,稟告:“將軍,前方山丘已探查,無人。”
“嗯。”司徒天逍喝令黑駒子繼續往前走,旁邊的棗紅馬也跟着緩緩走着。
後面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彷彿被打了雞血似的,用最後一點子力氣小跑起來。
衛漠調侃,“喲喲喲,還跑起來啦。看來你們再走上一百里路程也沒有問題啊。”
“別,千萬別。衛副將軍就饒了我們吧。”經過衛漠身邊的士兵們撒腿就跑,生怕他再下道什麼急行軍一百里的命令。
“跑什麼!”
“能不跑嘛。”木寧夕露出頭來,扭頭瞧着已經抵達山丘的一些士兵,顧不得喘口氣,立即自發的搭建營帳。“呵呵,看被你嚇的,他們平日抽懶筋,非要打着罵着才動動手。現在竟主動幹活,難得難得呀。”
衛漠也覺得有趣,呵呵地笑着,跟隨一起往山丘走去。
山丘。
置高點上最大的營帳建好,無疑這是司徒天逍和木寧夕的營帳。兩旁不遠處的營帳是衛漠和石副將軍的,另一處是四婢女的營帳。
圍着方圓一里的山丘上,火把照亮黎明時分的夜空,小小的營帳有百頂之多,還有臨時用樹枝圍成的柵欄。
剛剛小睡一會,木寧夕覺得身體恢復許多。讓四婢女將偷偷存在武器箱子裡的野雞野兔拿出來,燒熱水、剃光毛、又剝去皮毛。
“公主,要如何來烤。你動動口,我們動動手。”青線和紅線已經將用削尖的木枝叉好野雞、野兔,準備到篝火上烤。
木寧夕搖頭,“去找個大罐子來,用鹽巴水將這些醃製一下。等快烤熟的時候刷上些麻油。”
“巧了。我帶來一小瓶麻油,正好用上。”青線摸着藏在束腰帶裡的荷包,拿出一個陶瓶來。
木寧夕笑說:“我早知道你帶了麻油才讓刷的。”
“公主真鬼。”青線嗔怨一句,有些捨不得地倒入一點點在碗裡。
“全倒進去吧。”
“公主,這可是爲了做香餅吃才帶來的,怎麼能糟蹋呢。”青線格外小氣地攥着陶瓶,就怕木寧夕上來搶。
木寧夕冷哼,“懶得理你。”
公主不高興了。青線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五個人將野雞和野兔用鹽水醃漬,然後重新叉木枝,放到火上烤。
“寧兒,你過來。”
主營帳門口,司徒天逍對着木寧夕招手。
木寧夕飛奔過去,撲入他的懷裡,柔柔地問:“你梳洗過了嗎?”
“等你一起。”
攬着小蠻腰往營帳裡走,司徒天逍極盡溫柔。
木寧夕小臉上兩朵紅霞,羞赧地偷瞄邪魅勾脣的男人。哎喲喲,這男人太妖孽啦。哪個人來收了這妖孽,真是天下第一妖男。
被他溫柔地摟着引領入內室,木寧夕小心臟撲騰起來,他擺明是來誘惑她一起沐浴嘛。
“那個,夫君,你先洗吧。我還要烤野雞和野兔呢。一身的炭火味,等烤完再洗吧。”
木寧夕急中生智,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身子突然懸空被男人扛上肩。
一個措不及防被摔在鋪了西域毯的軟硬適中的地上。而始作甬者像天神一般盪漾着邪魅而誘惑的笑容,微微躬腰逼近她,用那雙邪肆而露骨的鷹眸在她的身上巡視。他那如醇香烈酒般的低沉嗓音傳入她的耳中,帶着醉人心房的魅惑。
“夫人,你是不是該好好的面壁思過,反省反省所犯下的大錯。嗯?”
呃……面壁思過?犯下大錯?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她什麼時候犯下大錯啦?
“夫君,你是不是記錯啦。我怎麼會犯錯的,明明是有功之臣。”木寧夕汗溼的小手推推溫熱的堅硬胸膛,即使隔着綢緞的布料仍然能感受到掌心下繃緊的胸肌。光摸摸就覺得震撼,若是欣賞一下……嘖嘖,她沒準會流口水呢。
“摸得舒服嗎?”司徒天逍啞着嗓子,湊近她泛紅的耳朵,故意輕輕吹氣,迷惑着她乖巧地點頭。
“隔着衣袍能摸到什麼,爲夫脫了衣袍可好?”繼續誘惑着,發現不僅僅小臉紅了,耳朵紅了,連纖柔的美頸都泛出漂亮的紅粉色。
不禁爲自己的發現而感到愉悅,司徒天逍悄悄摟過她的小腰,慢慢地將她壓在身下,“寧兒,你若說出自己所犯的錯,我便讓你摸摸。”
木寧夕腦袋裡嗡嗡作響,美色當前,誰還管什麼錯不錯的。先摸了再說,她可是肖想這男人好久啦。若不是她身上的龍紋毒,早就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把這男人先戰爲己有。
不對,他們是夫妻。應該是光明正大的霸佔。
“夫君,脫袍子。”木寧夕猴急猴急地扒開司徒天逍的衣襟,小手滑溜溜地探進去。
司徒天逍咬牙隱忍在胸膛上亂摸的小手,嗓音沙啞得像是十日未曾喝過一滴水似的。
“說,你錯哪兒了,嗯?”
木寧夕一陣惱火,櫻脣直接堵住男人喋喋不休的薄脣……
安啦安啦,終於安靜嘍。
錯?當然錯啦。敢把他綁在牀上,敢給他強喂蒙汗藥。若不是因爲他愛她,早在一見面就會把她直接“咔嚓”了,哪裡還留到現在纔來秋、後、算、賬。
木寧夕的主動讓司徒天逍凝在心頭的怒火瞬時熄滅。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此言不虛。
反客爲主,司徒天逍將心愛的小妻子收攏於懷中,滿腔愛意瀉於吻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