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姓氏搞錯，懵了，非常感謝好心讀者大大的提醒，已修改。】
……
攤位。
陳益用勺子舀起食物，說道：“我記得是第一次。”
鄭從亮看了看諸葛聰他們：“不像啊，陳隊的家庭成長環境應該很優異。”
陳益轉頭：“哦？何以見得？”
“南水陽村距離這個集是最近的？”陳益話題轉到案子。
陳益輕笑：“兩者沒有直接關係吧？”
陳益：“從調查看，砒霜肯定有賣的，但這個方向是大海撈針啊，我們只能盡力提高查到的概率，外加一些運氣。”
陳益不去糾結這種問題：“她選了很多東西？”
“謝謝，幫大忙了。”陳益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又回頭問了句：“有對象嗎老哥？”
“老哥，還看呢？”陳益毫不客氣開口。
陳益也不在意，拿出手機調出婁美英的照片：“是她買的嗎？”
其實大部分人的職業初心都是爲了生活，心境的改變是在入職之後，而陳益顯然並非如此，他就是要當刑警，和錢沒關係。
“老闆發財老闆發財，剛纔您問的什麼來着？？”
這一幕讓旁邊的鄭從亮神色多少有些古怪，這位傳言的破案頂尖高手，還真的是劍走偏鋒。
“砒霜？”老漢愣了一下，“沒了，賣沒了，敵敵畏行不行？”
鄭從亮臉色突變，追問道：“你確定嗎？！”
萬一查對了呢？
逛着逛着，幾人來到一處無人問津的攤位。
攤主是個老漢，賣的東西很雜，有老物件疑似古董，有蒼蠅拍蒼蠅粘紙，有捕鼠夾老鼠藥，有滿是灰塵的農藥，還有……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古怪玩意。
嫌疑人的破綻往往在毫釐之間，通過一個眼神鎖定新的嫌疑人，這對老刑警來說很正常，沒什麼可奇怪的。
鄭從亮：“只要有嫌疑，必須深入查清楚。”
很高，非常高。
陳益：“當時我突然回頭，那絕對是高慧梅最真實的眼神表現，這個女人問題大得很，要重點調查。”
說了一句廢話。
陳益：“高慧梅以前就是幹飼料加工廠的。”
老漢：“確定。”
鄭從亮一怔，慚愧道：“抱歉陳隊，是我格局小了。”
相對年輕的林辰和夏嵐兩人在徵得陳益同意後，甚至還開始購物，帶點紀念品回去。
夏嵐疑惑，不明所以，但沒問原因，轉身走遠。
見狀，陳益目光微凝：“仔細看看！”
“關於砒霜，還有一件事需要提一下。”陳益將砒霜這條線索展開，“砒霜的性狀是白色粉末，而高小菲吃的是類似維生素的顆粒，這個問題也很重要。”
兩百塊對大集攤主來說，絕對算“鉅款”。
陳益伸手，秦飛很熟練的掏出錢包遞過來兩張紅票子。
陳益聲音泛冷：“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記得這麼清楚，你以爲錢那麼好拿？”
一年了，攤主很難記得起來，但山巒風景卻給老漢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老哥，我問的可是一年前，您記憶還好吧？”
老漢立即否認：“我可沒有！”
說到最後他底氣不足，聲音小了起來。
刑警一個月的工資，不知能不能買對方全身衣物，包括鞋子襪子在內。
陳益眼神危險起來，不是針對老漢，而是針對高慧梅。
老漢抽着菸斗，笑呵呵望着走過來的幾人，目光重點放在了夏嵐身上。
說完，他看了陳益一眼，繼續開口：“陳隊，伱是不是已經重點懷疑高慧梅了？”
若是換做睢城支隊的人來，可能問不出有用的東西。
陳益沒有隱瞞：“昨天離開婁美英家高慧梅那個眼神……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鄭支當了二十多年刑警，對罪犯的眼神應該非常熟悉。”
該說不說……有用的很啊。
老漢用力將錢拿走，保證道：“絕對記得！只要有……印象。”
老漢下意識迴應：“沒有啊。”
鄭從亮笑道：“好歹幹了那麼多年刑警，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你這身衣服可不便宜，不對，用不便宜形容有點欠妥，應該是很貴。”
陳益倒也沒有藏着掖着，說道：“家裡做生意的。”
說的難聽點，同樣也是事實：當這一輩全都去世，情況會好很多。
這件事和普法其實關係不是很大，根本原因在於老一輩不願接受新的觀念新的規定，很難去改變。
陳益擺手，秦飛上前掏出證件。
陳益：“賣沒了？什麼時候賣沒的？”
“啊？”
陳益將票子遞了過去，但沒有鬆手，老漢拽了一下沒拽動，疑惑擡頭。
這種機會可不多。
夏嵐不是長相特別驚豔的那種女孩，但城裡人氣質非常耀眼，一路上她已經收穫不少男人的視線。
鄭從亮：“現在砒霜禁售，但農村的管理並不嚴格，執法人員總不能去沒收那些老頭老太太的攤子，只能以批評教育爲主。”
鄭從亮點頭：“嗯，只要他們不是刻意隱瞞，確實能通過眼神判斷對方心裡到底有沒有鬼。”
這東西都停產十多年了，不過某些小作坊估計還在偷偷生產。
陳益收起手機，盯着老漢道：“一年前買過東西的人，你爲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老漢無奈，低聲道：“那個時候是夏天，她穿的很少，彎腰選東西的時候能看到……嘿嘿。”
“嗯？”鄭從亮停止吃飯，眉頭皺了起來，“陳隊思維敏捷，先不說作案動機，作案條件高慧梅倒是充分的很啊，雖然廠子已經倒閉，但她腦子裡是存在經驗的，知道怎麼做可以將粉末變成顆粒，混合在高小菲的瓶子裡。”
得知對方是警察，老漢反應不大，只不過熱情減弱了百分之九十九，而且還直接坐了回去，繼續抽菸鬥。
“我……”老漢偷偷瞟了一眼夏嵐，感覺像是被噎住，重複開口：“真是她，我記得很清楚，一年怎麼了，一年也不長啊，剛纔我說了我記憶很好的。”
鄭從亮：“我想過，可能是二次加工了。”
陳益：“賣給誰了還記得嗎？”老漢搖頭，反應過來：“不是，你們幹啥的啊，問東問西。”
老漢看了半天，直起身吧嗒吧嗒抽起菸斗，點頭道：“是她。”
老漢：“這我哪知道，早忘了。”
在城市長大，對集市上的東西還是很有新鮮感的。
早飯很快吃完，幾人繼續在集市上逛了起來，查案是一方面，也不耽誤抱着娛樂的心態，好好領略鄉村風情。
老漢這才收回視線，起身裝作聽不懂，熱情招呼：“看看需要點什麼？城裡人吧？我推薦這些東西，都有些年頭了，說不定是古董呢。”
在缺乏線索的案件調查中，本就要依靠主觀判斷。
老漢再次湊近，這次他表情有了變化，好像是不確定起來，眼珠子湊的更近了，差點貼上屏幕。
這老傢伙有點猥瑣，不知是不是光棍。
“她呢？”
那麼問題來了，高慧梅買砒霜幹什麼，用來殺人的概率多高？
單獨買砒霜的風險肯定比大量購入無關物品高，只是高慧梅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爲因爲胸脯二兩暴露。
得到第二次確認，諸葛聰等人頓時振奮，這可是實打實的線索，而且很有可能是決定性線索。
陳益盯着攤主看了一會。
陳益：“是啊，他們也不容易，而且……不懼執法威嚴。”
老漢看都不看：“我真忘了，平時大集人那麼多，怎麼能記住。”
鄭從亮點頭：“對，最近的，騎車用不了十分鐘，車都不用開。”
看到百元大鈔，老漢目光亮起，笑容浮現又站了起來，熱情相較一開始增加了百分之二百。
畢竟是警察，就算不怕也不敢得罪。
鄭從亮深以爲然，農村老一輩真的敢和執法人員硬鋼，只要你動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敢跟你拼命。
“你們看哪些東西不能賣，都收走吧。”老漢乾脆的很，看來遇到過很多次類似的事情。
陳益注意到了老漢的眼神，開口道：“這個女人哪裡吸引到了你，說實話，夏嵐，你站遠一點。”
他需要搞明白對方是不是在胡說八道糊弄自己，命案可不是鬧着玩的。
質疑讓老漢懵住，有點生氣：“誒？我說小夥子，是你問的我，我說是了你又不信，這不是故意……找我麻煩麼。”
陳益無語：“所以你當時是不是故意拖延買賣時間，大飽眼福了，所以才記得清楚。”
攤位上確實有敵敵畏。
陳益滑動手機屏幕，婁美英的照片瞬間變成了高慧梅。
“哦……原來是這樣。”鄭從亮恍然，“那我對陳隊真是刮目相看，家裡不缺錢，會選擇做一名刑警，還做得如此優秀。”
老漢：“對，砒霜是順帶的。”
陳益直接問道：“有砒霜嗎？”
陳益將婁美英的照片遞了過去，老漢看了一會，尷尬道：“沒印象……不好意思啊，沒印象肯定不是她，我記憶力很好的！”
陳益湊近老漢：“小聲告訴我，爲什麼記得那麼清楚，不然錢收回。”
沒有任何針對性，啥都賣，估計是跳過了進貨環節，把家裡亂七八糟沒用的東西都搬來了。
值得敬佩，和能力無關。
陳益：“我建議趕緊找一個。”
看着陳益離開的背影，老漢吧嗒吧嗒抽菸，嘴裡咕噥：“我要是能找到不找嗎？你這小夥子真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