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牆體已然有了裂縫,灰塵、破碎的石塊,自裂縫處不斷的掉落。
裂縫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寬。牆另一面的光,以波的形式穿過了裂縫,在牆的這面投下光的波紋。
轟然間,高聳的牆體坍塌而碎裂,最後垮塌下來,牆另一側的光芒,普照過來,被牆隔斷的世界統一到了一起。
劉素雪感到,原本寂靜的空間,忽然有了喧鬧。
這不是趙紅塵與陳風對話聲音,這也不是鄭盼盼戲語的聲音。
他是由衆多紛雜的聲音組成,有悅耳的細語,有悠揚的鳥鳴,有劃過空氣如風鈴鳴響,有在遙遠之處某種生物發出的吼叫……
空間的聲響突然變得如此豐富,彷彿身形未動,已從一個安靜世界進入另一個繁華世界當中。
劉素雪心中有了驚異,慢慢張開雙眼,耳邊原本喧鬧的聲音驟然而逝。
隨着雙眼睜開,於是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那不是方纔的世界,沒有巨葉,沒有花朵,沒有太師叔祖。
在那裡能看到一輪紅日懸掛在如洗碧藍天空中。
腳下是沒過膝蓋的青青綠草,像一張大的沒有邊際的綠色地毯,將地面覆蓋。
在這乾淨空寂的草原上,一個人背對着劉素雪站在那裡。
劉素雪看了過去,這個背影很是熟悉。
“蕭毅。”劉素雪輕喊了一聲。
但那人卻未動,而是專注的看向遠方,看向天空的一側。
“蕭毅。”劉素雪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
那人緩緩側過身,扭頭看向了劉素雪。
待劉素雪看清那人的臉,吃了已經,不由後退幾步。
在劉素雪的視線中,那並非是蕭毅的臉,甚至什麼臉也不是。整張臉上只有一個事物或者是器官。
一個佔據整個面龐的眼睛。
劉素雪深吸一口氣,自認她絕對不會看錯,那人從身材到站姿,還有熟悉感,絕對是蕭毅。
但他的臉哪裡去了,爲何整張臉成爲一個眼睛呢?
劉素雪鼓起勇氣,試着問道:“蕭毅,是你嗎?”
那人點點頭。
“可是,你的臉哪去了?”
那人慫慫肩,做了一個蕭毅表達不知慣常動作。
劉素雪穩定心神,緩緩靠近。
隨着接近,那隻眼睛看起來似乎有些嚇人。
劉素雪試着想要避開與眼睛的對視,但卻發現自己的視線竟然很難離開。
不過既然對方真是蕭毅,劉素雪心中便沒有了恐懼,至少,蕭毅在什麼情況下也不會傷害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眼睛蕭毅轉動目光,伸出右手食指,看向並指向他方纔看向的地方。
劉素雪順着蕭毅手指方向,向如碧玉般乾淨的天空看去。
天空乾淨的連一絲雜質也無,劉素雪看去,感覺心中一片空明,彷如都要融入這乾淨清透的天空中一般。
“那裡什麼也沒有啊?”
話雖如此,但劉素雪腦海中不知從哪裡涌冒出一段記憶碎片。
不知是聽誰講過,一片乾淨的天空所包含的信息量,是畫面繁雜如清明上河圖所含信息量的幾倍。
從看似乾淨清透的天空中,科學家可以測得空氣質量、元素成分、分子分佈、溫度如此等等,從而可以推算出空間的活性,是否存在生物,如果存在生物會是什麼層級,如此等等。
‘蕭毅應該不是看這些。’劉素雪暗自思量。‘難道那裡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事物?’
蕭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劉素雪不明白。“你這是指什麼?自己?眼睛?”
當說到眼睛的時候,蕭毅點了點頭。
劉素雪更加不解,看向乾淨清透的天空,那裡在她看來,真的什麼也沒有。
劉素雪看了片刻,收回目光道:“蕭毅,我們不應該在這裡。”
蕭毅大眼睛看向劉素雪,點點頭。
“我們應該回去。”
蕭毅再次點頭。
“那你知道我們該如何回去嗎?”
大眼睛蕭毅點點頭,忽然附在劉素雪耳旁。
劉素雪就聽聞到陳風粗大嗓音灌入耳際。“劉素雪。”
劉素雪一驚,猛然睜眼,卻看到陳風正看向他,在他旁邊,蕭毅正擺弄着一個可以戴到頭上盒狀事物。
“怎麼了?”劉素雪有些失神的問道。
陳風很是納悶。“怎麼了?這得是我問你啊?你閉着眼睛想什麼呢?”
“我……我……”劉素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陳風根本沒注意劉素雪略帶失神模樣,繼續道:“趙紅塵那個玩應還真好用,蕭毅竟然真的可以看到這些什麼靈了。
來吧,你來試試看。”
劉素雪目光越過陳風,看向蕭毅。見後者正用驚奇的目光左右審視,好像對自己所見分外驚訝。
劉素雪也看向左右,於是飄逸靈動打扮絢麗的花靈便落入眼簾。
先前閉眼耳畔傳來的喧鬧聲響此時也重新歸來,那其中便有花靈的聲音。
“她們,她們就是花靈吧?”劉素雪驚奇問道。
陳風不暇思索道:“對,這些就是花靈。
蕭毅快把那玩意拿過來給劉素雪戴上,好讓她也能打破思維的牆。”
蕭毅聞言忙來到劉素雪身前,滿面興奮顏色道:“劉素雪,太神奇了,待上這東西后,我竟然能看到花靈什麼的。
這個世界實在太神奇了,真的應了陳風那句話,這裡是神話世界。”
同時,蕭毅將手中盒狀事物準備戴在劉素雪頭上。
劉素雪手臂一擡,輕輕架開,道:“我已經能夠看到花靈了,不需要此物了。”
“什麼?你能看到了?”蕭毅、陳風同時驚訝問道。
“是。”劉素雪點點頭道。
“你怎麼做到的?”
“你剛纔不是還看不見嗎?”
蕭毅、陳風搶着問道。
劉素雪一笑道:“這還應該感謝趙紅塵。”
趙紅塵聞言微感驚訝道:“感謝我?”
劉素雪微小道:“對啊,要不是你方纔對陳風那一番話,我還被困在思維牆裡了呢。”
趙紅塵興奮道:“這麼說,是我的話幫你打破了思維的牆啊?”
“是啊!非常感謝。”
劉素雪目光迴轉,看向蕭毅問道:“你也打破思維的牆,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