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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醫女一擡手，抓住了白皓楓的手，眸中是冷漠，微蹙着眉頭：“你瘋了。”
白皓楓一怔，漆黑的眼眸裡幽深得像是隨時都能把人給吞噬掉的黑洞一般，他的口氣冰冷，有着讓人渾身發顫的魔力：“是的。我是瘋了……呵呵……”
他突然又放肆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一點沒有往日裡的平和，而是讓人聽着覺得非常的陌生，帶着森冷的氣息，彷彿從地獄中傳來一般：“哈哈，哈哈……雪醫女，你以爲我是個正常人嗎？如果我是個正常人，怎會如此痛苦？是，我是瘋了！從遇到那個女人開始，我就瘋了！徹底瘋了！”
原本清俊的面容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顯得那樣的猙獰，魔鬼一般陰邪的氣息在房間裡蔓延。靜謐中，只聽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和攝人心叵的可怕聲音。
饒是淡定從容的雪醫女，在面對這樣的白皓楓時，也忍不住地心中一驚，微張着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得怔怔地看着他。
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渾身散發出一中可怕的危險氣息，說出來的話是那樣的讓人心驚膽戰，可是，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那可怕的眼神後面，卻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落寞。
滄桑悲傷，就藏在他那張蒼白怖人的面容之下。
不知道爲什麼，雪醫女不自覺地聽從了內心的驅使，握緊了白皓楓的手，清澈的雙眸定定地看着他，有動容的神色：“白皓楓……”
看到那雙晶亮的眸子，帶着那樣心疼和無奈的目光。白皓楓受到了觸動，心裡某個地方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原本煩躁痛苦的心，在那一個瞬間平靜了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那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安靜地對望着。
“不要自暴自棄。”也不知過了多久，雪醫女纔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她的聲音疏懶，卻帶着飽飽的真誠：“你並不是無路可走，試着相信我。”
看着雪醫女，很久，很就，白皓楓突然笑了。這個笑，不再猙獰，不再放肆，而是有些無助，透着秋風的蒼涼，如嘆息一般：“真的還有救嗎？你可知，她可是若鳳的徒弟，我中的念情蠱毒是她親自下的，那日，她親口對我說，這蠱毒她也解不了。”
“念情蠱毒讓人忌七情六慾，還不能動真氣內力，最可怕的是，施蠱者可以隨時對被施蠱的人進行控制，讓他毒發難忍。”雪醫女頓了頓，篤定地看着他，眼中帶着笑意：“可是，白皓楓，你現在不是很平靜嗎？”
“什麼？”白皓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剛纔的痛苦竟不知不覺中不見了。他攤開自己的兩手，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比之前好受了許多。
怎麼回事？
一抹疑慮從他的某種滑過。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可以肯定，念情蠱毒並不是無懈可擊的。”雪醫女打開了自己之前帶進來的醫藥箱，從裡面取出了銀針放好，伸出一隻手：“把你的手給我。”
白皓楓現在平靜了許多，看着雪醫女，卻是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了？”
見白皓楓一直盯着自己看，雪醫女一時不解。
“我在想，或許我的蠱毒也是有脾氣的。”
“嗯？”雪醫女一怔。
“呵呵。”白皓楓輕輕笑了：“每次見了你，這蠱毒就安分了許多。”
聽這話，雪醫女一晃神：“什麼？”
白皓楓卻是沒有再重複，而是斂起了眸光，鄭重地問她：“你老實告訴我，我這蠱毒到底是有解無解？”
雪醫女看着他，抿了抿脣，收回了自己的手：“我這次回谷，翻閱了許多書籍，雖然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但是，也算找到了點苗頭。”
“苗頭？”
“嗯。”她點頭：“但是，這一點對你來說可能很難做到。”
“是什麼？”
“忘了她。”她望着他，眸光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
白皓楓的神色立即就黯淡了下來，他苦澀地勾起脣角：“若能忘，便早忘了。”
“對我說話這麼坦誠？”雪醫女笑了。
他的臉色突然一緊，手捂住了胸口，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脣角卻是依舊勾着：“咳咳，呵呵，能瞞得過你嗎？我又毒發了。”
雪醫女望着他，漫不經心地笑出了聲：“呵呵，不愧是若鳳的徒弟，真是不簡單。”
“不知，她和你之間，誰比較厲害。呵呵。”
雪醫女的目光收斂起來：“這個，得由你這次的病來評斷了。”
說着，她已經給白皓楓把好了脈，拿起銀針爲他施針起來。
白皓楓看着她熟稔的動作，認真的表情，慢慢閉上了眼睛，有些疲憊的聲音說：“你總能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雪兒，你與她一樣聰明，但是，你勝她千分萬分。”
雪醫女聽得這話，動作有片刻的停頓。但很快又恢復了速度。
只是，她的眸光裡面沒有溫度：“白皓楓，不要輕易相信我。”
“呵呵。”他輕笑一聲，沒有回話。
門外等着的人焦急地注意着裡面的情形，起初聽到三皇子的聲音都嚇了一跳，生怕雪醫女在裡面會出什麼事。可是現下卻什麼動靜也聽不到，屋子裡面安靜極了，衆人的心似是放了下來，可是，卻又隱約不安。
“紅蕊姑娘，裡面突然這麼安靜，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德生走了過來，問着紅蕊。
綠柳也湊了過來：“是啊紅蕊。剛纔三皇子的聲音那麼嚇人，好像要吃了小姐似的。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
“別亂講。”紅蕊斥綠柳一聲，蹙起了眉頭，思考着，一邊說：“我們一直跟着小姐，你覺得小姐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嗎？放心，現在沒有什麼動靜，就證明裡面情況不會太差。”
“說得也是。”綠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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