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一翻了翻視線前的藍色屏幕,很像一個實驗記錄本之類的東西。
比如剛剛她殺獲大裸橘,這裡就仔仔細細的記載了各種信息,堪比自己的實驗記錄。不,比她的實驗記錄還要精準,左側羅列信息,右側是3D模型,非常逼真。
詳細的記載了自己此刻的能力,殺獲的東西此刻的能力,還分析了殺獲的變異種的優缺點。時間,溫度都有,最後一行還註明:B市分區。
對於實驗記錄本比命還重要的科研人員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寶藏。
正想多問一些情報,突然——
“吱嘎~~”
安靜的空氣裡,傳來一聲開門的響動,剛經歷了戰鬥的林真一立刻弓起後腿,神色戒備起來,一聲不吭的盯着那扇被打開的門。
須臾,門後面露出一張漂亮的臉,微卷的淡黃色及肩短髮,趁着嬌小的身軀,活脫脫一個小蘿莉外觀,這是林真一讀博期間的同學——白諾。
“真一?”
白諾疑惑的聲音響起。
林真一看見白諾,鬆了口氣,“你剛剛乾什麼呢?我關掉裡面的燈,你也不給我把門口的燈打開,黑燈瞎火的。”
她這麼說着,人卻沒朝白諾走過去。
白諾半個身子都在門後面,她還疑惑呢,“我以爲你很快就跑出來了啊?難道你怕黑?”
黑是什麼東西,林真一心想,她爲什麼要怕黑。
白諾見林真一不回話,她整個人都從門後面走了出來,還細心的戴着腳套,嘴裡嘟囔着:“外面都下暴雨,我哥都該擔心了,你在這兒幹嘛呢啊?”
聽着她嬌嗔的語氣,林真一放心了不少,還是那個嬌滴滴的白大小姐。
她自己遇見打雷下雨天,就不敢一個人回家,都二十多歲的工作人員了,還這麼嬌氣,每次都要跟林真一一起回家,因爲兩家在一棟公寓樓。
SANs病毒是她們生化部門最近一直在研究的,剛剛那隻老鼠的事情要是告訴白諾,她估計得嚇死。
沉默幾秒,林真一試探着問了句,“SANs病毒最近研究的怎麼樣了?”
她說着,還做了個“出去”的動作,把白諾往動物房外面推,白諾走在前面,沒好氣的跟林真一吐槽這件事,“氣死人啦!木木不知道怎麼搞得,弄丟了一管。我還不知道給主管怎麼說呢!嗚嗚嗚……我要辭職,不幹了。”說到最後,這位大小姐竟然淚眼婆娑的。也難怪,SANs病毒丟了一管,這要是泄露了就是生化危機。
好在白諾說關閉了生化實驗室幾日後,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們部門的人也是膽戰心驚。
林真一沒仔細聽白諾的抱怨,她悄咪咪的從實驗室摸了塊救生錘。
實驗室用的小型救生錘,就怕發生什麼意外,而實驗室門很多,可以直接砸穿玻璃逃生。
走出科技大廈時,大雨已經席捲了整座城市。雲層厚厚的壓在半空,看上去極其壓抑。
白諾的哥哥——白夜行,親自開車過來了。
正等在不遠處,這個男人是某上市公司總裁,優雅從容是他的代名詞,即使是樸實無華的科研公司,都有人偶爾會說起白夜行,人帥又多金。
白夜行是個寵妹狂魔,看白大小姐的性格就知道,真是被寵壞了。
“砰!”
林真一剛想到這兒,突然被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槍響嚇了一跳。
她當即貓下腰,眯起眼睛打量着前面的情況,只見幾個男人架着一個女孩走了過來,爲首的是一個長相兇殘的大漢,身上穿着黑色的背心,暗黃的皮膚下,肌肉非常發達。
被拽着的女孩披頭散髮,看不清容貌,但她聲音淒厲的叫喊着,林真一心裡沉了沉,看向那幾個男人的腰間,每個人都彆着一把精緻的手槍,從外型上看,大概是從警察局民警那裡搶來的警用轉輪手槍。
這種槍雖然殺傷力小,但好歹也是槍啊!
林真一壓低了身子,這個時候,她不想跟這幾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動手。
幾個男人夾雜着方言的辱罵聲,以及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遠之後,林真一下車朝他們的方向看了看,心裡思忖着,看來警察局現在的狀況也非常不咋地。
她朝百米遠的十字路口疾行過去,那裡果然還黑嗦嗦的站着很多人。
但跟來的時候不同的是,那些人都站在門面房內,警惕的打量着外面,不過他們對林真一沒有多少戒心。
看來是剛剛那幾個彪形大漢擄走了一個女孩,這裡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喪屍和吞噬者有多可怕。重點都放在強大的人類身上。
畢竟,法律已經不再起任何作用。幾個小時過去,通訊癱瘓,國家也沒法派軍隊來保護他們。
民衆此刻就像被放棄的螻蟻一樣。
林真一走到一個商店前,裡面或站或坐的零零散散有七八個人。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這裡沒有WEEK病毒感染的人嗎?”林真一問,但沒人回答她,所有人都露出迷惑的表情,有的人當做沒聽見,往自己的揹包裡塞着商店的水和麪包,鼓鼓囊囊的堆滿了小包。
這時,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淚眼婆娑的問林真一:“姐姐,你是從外面來的嗎?我媽媽說地震了,兵哥哥什麼時候來救我們呀。”
小女孩年輕的母親也緊隨其後走到林真一面前,連連點頭說抱歉,回頭輕聲安慰着自己的女兒。
“不會來了吧。你們早點找到好一點的避難所。”林真一實話實說,但這似乎讓商店裡的人情緒更加低沉了。
往自己的揹包裡塞了幾包糖,林真一看着黑下來的天,提醒衆人先把商店的門關上,以防晚上出現什麼詭異的東西。
坐下來後,林真一心裡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突然,她聽到小商店的角落裡傳來一個少年微弱的求救聲:“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商店裡的人都盯着那個少年,林真一愣了愣,她打開手電筒撥開人羣走過去,就看到一個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臉上通紅,看上去好像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