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將死
楊間在拿到裹屍布後，就準備使用鬼蜮離開。
可是忽然感覺自己的鬼蜮受到干擾，暫時被阻隔了。
就在此時，一個滿是皺紋，長滿老年斑，似乎快要死去的老人杵着柺杖從暗處走出，攔在楊間的身前，而讓楊間鬼蜮失效的也是此老。
“秦老？”楊間腳步停了下來，臉色十分凝重。
在他選擇來總部的時候，他就想過可能驚動對方，但是他並不害怕，因爲他現在生命都沒有保證，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害怕的。
不過雖然楊間有八音盒詛咒在身，可以爆發出的實力也遠超以往，可是對於這個幾乎快要老死的百歲老人，楊間還是很忌憚的。
因爲這是一位從民國時期活到現在的馭鬼者，並且還是天生的馭鬼者，更恐怖的是對方和李越一樣，都是掌握重啓的存在。
在多次親身體會過李越重啓能力的楊間，比其他人更清楚這一能力的可怕，沒有棺材釘在手的情況下，如果正面對抗，楊間自知沒有一點勝算。
除非他拼着鬼眼徹底復甦，直接將鬼眼全部疊加。
楊間冷冷的盯着秦老，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只要秦老真的動手，哪怕拼盡一切，他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因爲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徹底打掉朋友圈，然後才能去放心去尋找解決八音盒詛咒的方法。
在那之前，一切攔在楊間面前的人，全部都是他的敵人。
所以現在楊間看似冷靜，實際上卻已經在瘋狂的邊緣了。
不過也不知道秦老是怎麼想的，在他出手阻止楊間離開後，他就沒有多餘的動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秦老渾濁的目光似乎能透過鬼域看見楊間，不過並未開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警告。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忽然秦老開口道：“我以前開公交車的時候曾經撞死過一個人。”
“嗯？”楊間皺起了眉頭，心中隱約有一個念頭飄過，只是速度太快，他沒有抓住。
秦老，接着又補充了一句；“那個人他也姓楊”
公交車？撞死過人？姓楊？
楊間頓時想起，他曾經因爲追蹤小春市負責人許峰的衛星電話信號的時候，意外登上一輛詭異的靈異公交車。
在這輛車上他遇到了李越，但是李越就說過，總部的一個老不死就曾是那輛靈異公交車的司機。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秦老無疑了。
而且當時李越還說過，秦老駕駛的靈異公交曾將一位名叫楊笑天的近代馭鬼者撞死。
如今聯繫到秦老的話，楊間頓時將所有的關鍵性的信息串聯在一起。
按照現在的信息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秦老以前開過靈異公交車，並且還撞死他的父親。
只是這讓他的十分驚駭。
楊間開始回想有關他父親死亡的點點滴滴。
只是由於當時他還太小，所以很多東西都不是很清楚；
楊間只記得他的父親是死於車禍，而兇手肇事逃逸了，最後更是連肇事車輛也沒有找到，成爲了一件懸案。
如果他的父親是被靈異公交撞死的，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因爲那輛車一直穿行在各處靈異之地，現實世界自然找不到這輛肇事車輛。
雖然自從楊間成爲馭鬼者後，感情就淡漠了很多，可是忽然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不過他並未莽撞的對秦老出手。
他很清楚除非自己拼命，否則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而且他也有些疑惑秦老爲什麼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對方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目的，這些他都一無所知。
甚至是不是有意激怒自己動手？
成長到了現在，楊間的心智已經堅硬如鐵，內心不會輕易的動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活下去，獲得更好，僅此而已。
對於秦老所說的他並不懷疑，因爲這些信息剛好可以和李越說的對上。
對李越楊間還是比較瞭解的，不可能在幾個月前就開始設計欺騙自己。
楊間仍是平靜的看着秦老，就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對方話語的影響。
“死一些人沒什麼，如果你能活到我現在的歲數就什麼都明白了。”秦老說完，杵着柺杖轉身離開了。
秦老走的十分果斷，沒有一點遲疑，也不管楊間是否聽懂自己的意思，又或者他這次出來見楊間僅僅是心血來潮，出來轉轉，並沒有其他的目的。
而楊間也是冷眼看着秦老離開，也沒有追問，也沒有露面。
甚至他本人一直都處於三層鬼域之中，沒有現身的打算，對於這個神秘的秦老，他心中的警惕達到了極致，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當然，這只是楊間自己的想法，要是秦老真的想對他出手，不要說是三層強度的鬼蜮，就算是六層，七層也擋不住對方。
只是楊間自己不清楚罷了。
秦老離開後，干擾楊間鬼蜮的那道靈異力量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於是楊間立即離開了總部，就和來的時候一樣，都是通過鬼域直接消失的，無聲無息，彷彿之前就從未出現過。
看到楊間離開後，李越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秦老的面前。
“你爲什麼要將撞死他父親的事情說出來，而且還是說一半留一半，你或者說是你們，究竟在楊間身上有着什麼佈局？”李越看着眼前的老人，疑惑的說道；
很早以前李越就覺得很疑惑。
楊間身上的發生的事情很多地方都顯得非常很詭異，有種很強的人爲痕跡。
從最開始的周正到大昌市第七中學講課，這非常不合理。
接着是敲門鬼正好在周正講課的時候，去到了第七中學，這更不合理；
雖然楊間通過雷電法王的帖子，聽到帶有敲門鬼詛咒聲的敲門聲，可是看過這帖子的人多了去了，按照敲門鬼的規律，爲什麼楊間前一天晚上剛聽到敲門聲，第二天敲門鬼就找上門。
還有楊間的鬼爸爸，報紙鬼。
爲什麼報紙鬼能和楊間和平相處幾個月時間，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可是卻又發生了。
此後楊間身上還出現很多不合理的事情。
再聯想到楊間的身份，李越第一時間就懷疑到秦老以及楊笑天的身上。
雖然楊笑天已經死了，可是他留下的後手可是一點都不少，想想還在楊間老家等着楊間繼承的夢鬼狗，還有那個詭異的楊間表妹。
要說楊笑天沒提前做出安排，李越打死都不信。
這次遇到秦老，李越準備當面問問，希望能通過秦老解惑。
對於忽然出現在身前的李越，秦老沒有一點驚訝，因爲他早都感知到李越的存在，雖然李越藏身在鬼蜮中。
面對李越的提問，秦老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渾濁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李越。
“呵呵~！我就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子，哪裡有什麼佈局，只是人老了，容易懷舊罷了。”秦老笑呵呵的說道；“倒是你，爲什麼一直跟在楊間身邊？你又有什麼謀劃。”
李越直翻白眼，對於秦老的回答，他是一句話都不信，這些老不死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我只是覺得楊間這小子很有意思，覺得他有成爲頂尖強者的潛力，所以跟着看看，見證他的成長罷了。”李越隨意的說道。
秦老只是笑着看着李越，也不知道相不相信他的回答。
不過不論對方信不信，李越都無所謂。
其實他說的並不全是假話，雖然他對楊間也有些謀劃，可是暫時對楊間並無惡意。
現在的李越已經站在靈異圈的頂端，現在除了固定的收割厲鬼增強自身外，也需要找些事情打發無聊的時間。
見證原著中的一些名場面，算是李越少有的一些樂趣之一。
“我看你的樣子，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你的後事安排的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李越看了看秦老，語氣怪異的說道。
要是一般人聽到李越這話估計會神奇，可是秦老卻沒有什麼異常，還是笑意盈盈的看和李越。
秦老毫不在意的說道：“沒有什麼好安排的，每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現在我也該落幕了，接下來就是年輕人的舞臺了。”
“切~！”
李越不爽的看了眼對方，這些老東西就喜歡將簡單的事情搞得神神叨叨的，真是讓人感覺不爽。
不過李越也知道，秦老看似隨時會死去，可是至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雖然秦老一直被人稱爲天生馭鬼者，可是直到李越徹底變成厲鬼後，他才明白這句話根本就是騙人的。
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天生馭鬼者。
嚴格來說秦老和李越有些相似，都是厲鬼。
李越是將自身和厲鬼徹底融合，不過由於保留了自己的自我意識，所以看起來就和其他認並無太大的區別，只是相比其他人，他掌握着恐怖的力量罷了。
而秦老則是更復雜一點，他在母體的時候，就駕馭了一隻死機的厲鬼，可是嬰兒又不存在意識，所以在他出生後，在人類的教導下，才形成自己的意識。
只是他更像是厲鬼的第二人格，在厲鬼本身死機的情況下，後天誕生出來的產物。
所以他才能無後患的使用靈異力量。
追根到底是因爲秦老本就是厲鬼，所以纔沒有厲鬼復甦的問題。
只是百多年過去，現在厲鬼已經開始慢慢甦醒，秦老的意識才會出現問題，表現出來就是秦老快死了。
畢竟要是意識都沒有了，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相比秦老，李越可就完美太多了。
他不盡完美的融合了厲鬼的力量，更是連厲鬼的本質都融合了，現在他就是一隻鬼，只是有着自我意識的存在，才讓他沒有像其他厲鬼一樣殺人。
而且相比其他的異類，李越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不會老不會死。
他已經成爲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長生種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找機會和你搭個手的，可是看你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否則一不小心你可能當場掛掉，那可就麻煩了。”李越略帶遺憾的看了眼秦老。
秦老一直都是他的假想敵。
早先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自然不會找不自在，現在實力倒是跟上來了，可是秦老卻又不適合出手了。
要是真的想交手，也只能等到秦老的意識消散，厲鬼甦醒了。
只是那個時候就不是和秦老交手，而是一隻厲鬼，這其中的還是有着明顯的差異的。
秦老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隨後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火氣怎麼都這麼大，剛纔小楊間一副隨時和我拼命的樣子，你又是這樣，真是讓人頭疼。”
先前楊間的動作全都被秦老看的清清楚楚。
“畢竟到了你我這種程度，能全力施爲的機會實在不多。”李越平靜的說道。
秦老不置可否。
忽然，李越像是感應到什麼，對秦老說道：“算了，楊間那邊馬上就要動手了，我還要去看戲，不和你嘮嗑了。”
說完也不等秦老回話，直接從秦老面前消失不見。
在他離開後，秦老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李越先前站立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秦老才杵着柺杖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處地下空間頓時陷入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