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面還是“轟隆隆”響個不停,我們三人餘驚未定,呆呆的站在墓口,透過墓口倆壁上熒光草散發的微弱光芒,可以看見外面不斷有巨大的煤巖自礦頂生生的掉落下來。
我不敢想象那些巨大的岩石砸在人身上會是怎樣的情景,也想象不來那些沒有及時躲進來的人此刻的處境,剛纔還是活生生的幾十號人啊,現在就剩我們三個了。
我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寒意,忽然覺得這該死的墓,彷彿一隻黑暗中蓄謀已久專‘門’吞噬人的妖怪,還沒有接近它,便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我此時眼前只感覺到黑暗中展開了一朵朵妖異而燦爛的血‘花’,繼而都化作了這兇惡墓‘穴’的籽料。
“那些人現在應該都已經被砸成了‘肉’餅了吧,不不不,應該是‘肉’醬。”峰子忽然說道。
他的話讓我一陣反胃,雖然剛纔那驚心動魄的大爆炸已經過去,但那世界末日般的恐怖景象還是盤旋在我的腦海裡久久不去,這時候靜下來,才發現我身體發虛,四肢發顫。
“撲通”。
狗子一屁股坐在了牆角,再也不去看墓‘門’外,開始仰頭欣賞着這墓內的奇景。
“這地方還真是神奇,誰能想到在那黑不溜丟的煤礦下,還建有這麼一處龐大的墓‘穴’,可真是巧奪天工。”
狗子都不住的嘖嘖稱奇。
“哇,好多唐三彩。哇呀呀,怎麼都碎成渣了,瑪德,誰幹的這事,兼職喪盡天良,喪心病狂啊。”峰子突然吼道,一臉的憤慨,不過更多的是‘肉’痛。
我和狗子過去一看,只見墓‘門’右邊散落着一大堆的瓷器碎片,顏‘色’瑰麗,確實是唐三彩,只不過卻已經成了碎片了。
“這應該是我們炸開墓‘門’的時候,爆破轟碎的。”狗子說道。
“這………”。峰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一堆破瓷器換咱們三條命,值了,否則現在碎成渣的,就是咱們三個了。別忙着痛惜這個了,先看看這個墓‘穴’。”
現在,請容我來描繪一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一片空間。
爆炸已經平息,掉落下來的巨大煤塊已經將‘洞’口堵死,可是我們卻沒有一絲氣悶的感覺,由此可見,此墓‘穴’定有不少的通風‘洞’。一進墓‘門’,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空間,是一個巨大的平臺,正方形,約有二十米多寬,四米多高。
地面都是由巨大的水泥塊填築而成,相互間咬合的異常緊密,因此水泥塊之間也並沒有任何縫隙缺口,靠近牆壁的地面,挖出了倆條類似下水渠道的溝壑,盡頭處沒入了地底。
我們的正對面,是一塊高約有2米的巨大紅‘色’石頭刻成的墓碑,穩穩的立在平臺的中央,紅‘色’的石碑上面排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字體,在整塊紅‘色’的石碑上凸顯的格外醒目與詭異,但可惜的是因爲此處地處礦下,因此有不少字體都‘蒙’上了一層煤灰。
倆旁的石壁,似乎與整個煤礦連爲了一體,從那些層次不齊的岩層之中,泄流出一道道類似膠水的粘‘性’液體,而在那些液體之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發光物體。
可待我們靠近一看才發現,那些散發着瑩綠‘色’的光點,並非是什麼物體,而是一隻只緩緩蠕動的小蟲子,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奇異生物,大小如螞蟻幼崽,整個身體都如水母一般透明,散發着瑩綠‘色’的光芒。
而那平臺當中的紅‘色’石碑,在這些瑩綠‘色’光芒的映照下,竟然也發散着幽幽的紅光。
這竟是一塊可以折‘射’光源的通透石,我心中大驚,怎麼會有人那這中材質的石頭來做墓碑,真是詭異之極,剛進墓室,便碰到這麼類似小說情節的場面,我們三人都是緊緊的挨在一起,心中沒由得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古往今來,墓葬一事,別說中國,放眼望去,便是整個世界,都將其視爲一件異常神聖的事情,更何況中國這個傳統古國。
墓葬牽扯風水,墓主人的命格八字,家中後代的運勢黴旺,極其重要。因此往往下葬之前,都要找尋風水先生來勘探選址,尋龍點‘穴’,方纔能依據死者的生辰八字而下葬。
而墓‘穴’中的佈置,亦有相當更多的講究,在此我就不一一列出。
一般來說,墓碑忌用山野陡石,嶙峋層次不齊的散巖,多用的是平整光滑的‘花’崗巖,大理石,且厚重也有所講究。
人說,死有重於泰山而輕於鴻‘毛’,故此,人死後,墓前碑石,厚重亦不能‘亂’用。
比如一個人的爺爺死了,碑石是一尺厚,那麼他爹死後的碑石,就不能超過這個厚度。
輪到他自己了,也遵循這個規矩。
這時候就有人問了,要照這個規矩下去,那總有一天碑石不是薄的來陣風就能吹走?
這其中,又有一種說法,叫做“返祖石”,在這裡就不多說了,言歸正傳。
這塊墓碑顏‘色’詭異之極,形狀又不規整,完全不遵循常理,我在腦海裡搜尋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說法。
“這些小蟲子是什麼,難道是螢火蟲的祖先?或者兄弟?”峰子一臉好奇的走到牆邊,俯下身子湊到牆壁上去細細觀摩。
“這後面有路。”轉到碑石後面的狗子忽然說道。
我和正在細細觀看蟲子的峰子聞言,急忙趕了過去。
只見巨大的紅‘色’碑石後面,倆條筆直幽長的深巷,遠遠的延伸到墓‘穴’深處,牆壁上綠‘色’蟲子的熒光充滿了整條巷道,巷道地面並沒有鋪就磚石,只是普通的地面,雜草叢生,在盡頭處,是一處轉角。
“哎,你們看哪是什麼?”峰子忽然吼出聲來,我轉身,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塊血紅‘色’的碑石後面,一道黑‘色’的符文,鐵鉤銀劃,如龍盤蛇繞,深深地印在碑石上面,而在那道符文的下邊,一行小字看的真真切切。
我低頭細細讀去。
“吳****?泅水村?”
我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巨響,又是泅水村?
先前那道刻着墓主人名字的墓‘門’瞬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霎那間明白了一切。
“這下我們遇到麻煩了。”我雙眼死死盯着那塊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似的碑石,‘陰’着臉沉聲道。
感覺到我的不對勁,峰子狗子同時緊張問道:“什麼麻煩。”
我搖了搖頭,極不情願的說道:“我們遇到“借墓”了。”
“借墓?”
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愣在了當場。
“我跟隨江天然的時候,盜過的墓也有一手之數,可這借墓一說,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狗子說
“這你當然沒有聽說過,因爲這是風水範疇的事情,並不屬於墓葬學。風水一事,便是轉運送黴,無論人,物,抑或一處地方,都有它固定的風水,而當人感覺自己最近黴運連連,事事不順的時候,便會藉助一些東西來改變運氣。而這借墓。則改變的是墓地的風水。”
“我靠,這也行,這也能改?”峰子大驚,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我低頭嘆了一口氣,看着那行小字,繼續說道:“這就是風水的的弊端,任何事情都有雙刃面。咱們進來的時候,那扇墓‘門’之上寫的名字,與這塊石碑上寫的並不是同一個人的名字。我本來以爲這是一處雙葬墓‘穴’,可名字哪有刻在墓‘門’上的,可就當剛纔看到這大廳的佈置之後,我纔敢下了這個結論。”
“怎麼,這墓‘穴’的風水很不好麼?”狗子問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可能借墓的人只是單純的看上了這裡的風水吧。”峰子說出了他的猜想。
呵呵,我苦笑道:“看上這裡的風水?這大概是最不能的可能了,這裡由於煤礦開採,導致周圍草木衰敗,煤塵漫天,地下更是被挖掘的幾乎成爲空山,周遭水源也都遭到了污染。葬,乃藏也,藏生氣也。此地龍脈截斷,四象破壞,地中龍‘穴’也早已移位。風水一術,講究藏風聚氣,可這裡哪還有氣,就算有氣,也是通風管道從外面‘抽’進來得氣。不過,這處墓‘穴’最讓我不解的事情,還不是這個。”
“什麼?”峰子這時候連呼吸都小了很多。
我擡手指着碑石後那倆條巷道,說道:“我們不知道,這倆條巷道,哪一條纔是這裡原住民的真正藏處。”
而就在我的話剛說完,我們身後那原本被掉落下來的煤巖堵上的墓‘門’,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聲,我們三人大驚,慌忙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