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好些了嗎?”應紫流掏出絹帕,擦掉殘留在女孩臉上的水珠。
“好多了,今天多虧遇到了你們。”
“深海這般危險,你爲什麼到那裡去?”於鷹問道。
女孩臉上顯出一絲悲慼,水潤的眸子直叫人不忍直視。
“不要難過,人沒事便好。”於鷹見狀連忙道。
女孩扭頭看到趴在應紫流肩頭的白澤,不禁破涕爲笑:“這是什麼?真可愛。”
白澤見有人注意到它,也來了精神。張開嘴巴的樣子好像在衝着女孩淺笑,惹得女孩更開心了。
“它叫白澤,是我的……”
應紫流頓了一下,總不能說是上古神獸吧,那樣還不把人嚇壞了。便道:“這是我飼養的小寵物,呵呵。”
白澤頓時合上了嘴巴,嘴角的弧度退了下去。
它好歹也是威風八面的上古神獸,幾時成了‘小寵物’!
接着一副不悅的模樣,扭過頭,不理人,着實傲嬌的很。
“小姐,小姐。”遠遠傳來幾聲驚呼,只見二十幾個人朝這邊而來。
“二叔!”女孩脫口而出。
“小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少主正擔心的四處尋你呢。”
被喊作二叔的人四十上下的年紀,口中雖然責怪着女孩,可看得出眼裡的疼惜。
“二叔,剛剛是這四位少俠救了我。”
風二爺上下打量起四個人,待看到應紫流時,眼中閃過片刻的驚異。
怡然道:“感謝諸位對我風家的大恩大德,如今四位少俠這番……不如到寒舍換些乾淨的衣物如何,我們也好略盡地主之宜。”
四人不禁互相打量一番,的確狼狽了些,便道:“那便有勞風二爺了。”
“四位請跟我來。”
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是座大理石砌成的半圓拱橋,橋下面是蜿蜒的小河,直伸向遠方。
過了橋便到了一處莊園,園中修剪整齊的各色花木不計其數。
空氣中盡是花草的香氣,引來不少彩蝶翩躚而至,一派生機勃勃。
玉石鋪砌的小路沿着園子而去,彷彿看不見盡頭。
兩排則是鱗次櫛比的桃木,枝頭的花開的正濃。不時的隨風飄落,宛若碎了一地的胭脂。
園子盡頭是面湖,碧波盪漾着,日光照耀下如魚鱗般泛着耀眼的光。
一處涼亭立在湖正中,飛檐捲翹,異常美觀。
清風拂動,此情此景如此的詩情畫意,彷彿將人內心的諸事皆拋諸腦後,只想沉浸在不盡的美好之中。
一行四人被帶到了湖對面的客房中,風二爺這才道:“幾位少俠好生休息,晚些會由我家少主親自接待諸位。”
“有勞了。”
應紫流舒舒服服的洗了熱水澡,婢女送來換洗衣物。不習慣有人伺候,這纔將她潛了出去。
倒是這件衣服頗爲合身,想不到風家二爺如此周到,應紫流不禁心頭一暖。
一席淡紫色衣裙將她娉婷的身形襯托的更爲極致,鏡中的自己眉宇間一朵紫色流霞,氣質出塵。
峨眉如黛,若有所思。眸如銀河,清澈明淨。脣畔上挑,風華絕代。
應紫流在屋中坐了片刻,一陣風吹來,暗香浮動,倒是不能辜負了這韶光。
見白澤在花瓣中睡的正酣,應紫流淺笑,顧自度出門去。
傍晚的陽光退去了日間的燥熱,灑在身上極爲舒服。
應紫流沿玉石小路走着,欣賞園中美景,不由得心情大好。
不知行了多遠,待她回身觀望,不禁心頭迷茫。
糟了,園子這麼大,而且各處建築相仿,她迷路了。
只聽一道簫聲入耳,音色澄澈,應紫流不通音律,卻能品出簫聲帶着一股參破世間萬物的情緒,甚至生與死。
不禁疑惑,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奏出這樣胸懷開闊的曲。
曲聲悠揚婉轉,時而慷慨激昂,宛若亂石穿空;時而舒緩低沉,好似碧湖漣漪。
每一個音符流入心底,都能夠引發聞着共鳴。
應紫流踮着腳前行,在一株梨樹下停了下來。
那個奏曲人近在眼前,她隱在樹後不敢再靠近,生怕打斷了這動人的曲子。
雖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卻已足以攪亂了心跳。
一身雪色衣袍莊重而深邃,聖潔的不然一絲纖塵,宛若綻放的千山雪蓮。
高深莫測的身影,恍若主宰萬物的神冥。
烏黑濃密的髮絲披垂而下,芝蘭玉樹般的身形赫然而立,分明是一個凡人,卻透着傲世天地的氣概。
奏曲人悠悠轉身,應紫流明顯感到心跳漏了幾拍。
本以爲她的恩公、雪琢和御清風,已是絕世容顏,可眼前這個男子,恐怕足以令六界爲之傾倒。
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清澈的眸子泛着柔光,好似月光灑下的銀輝,魅惑而迷離。
脣上一抹悠然的淺笑,透着不盡的超然與灑脫。舉世無雙的盛世美顏,奪人心魄。
一抹殘陽照在他的身上,他孑然一身,他清冷孤傲。
可是隻要能看上他一眼,便勝卻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跨越千年的守候,彷彿她的存在,就是爲了這一回眸。
一時間,她已感受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