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早有深思熟慮。”千手蝶嫵媚一笑。
“當然,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意氣用事的代價。”
“你希望我爲你做什麼呢,以你和信虎先生能接觸到的政界人物,我可是望塵莫及的。”千手蝶不卑不亢的問道。
“政客與商人之間,從來不會有真正的友誼,都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有時候他們給我們的情報,只是希望我們能爲他們的政見製造聲勢,未必是當局真正的決策。”
“你希望我爲你打探情報?”千手蝶貓着身子,凝視對方。
“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讓千手姬做有爲原則的事,只是一些小事,我知道過去當局對左翼勢力的控制一向嚴格,如果有這方面政策的變化,能及時告知,我就很感激了。”
“你想通過這些,來揣測政治潮流的風向?真是太冒險了,其實不論親中還是親M的言論和個人,當局控制的都很嚴格,而且都是秘密進行的,很難說哪個會成爲主流的風向。”
“這麼做也是不得已,不瞞千手姬,有我這樣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大家都爲前途擔憂。”
“好,我可以盡力幫你。”
“真的?想要怎樣的報酬,千手姬儘管開口。”
“那我就獅子大開口了?”千手蝶有意將對方一把。
“不用客氣,在我山本瞳的財力面前,沒有獅子大開口這回事。”
“給你們的底層員工,漲點工資怎麼樣?嗯?”千手蝶眉毛一挑,壓住了對方。
山本財團單在本土就有近六十五萬名員工,算上海外工廠的話,多達三百多萬名工人,普通工人的工資漲幅都是按1%到5%執行的,就算按1%,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山本瞳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下子怔住了。
“這個,千手姬不爲自己考慮下嗎?”山本瞳委婉道。
“我已經爲自己買了好幾款保險了,養老看病應該不成問題。”
“千手姬真會說笑,就沒有其它的條件可以談嗎?”
“不如,就當我們做個期貨生意,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經濟一定會受到影響,就請山本家能夠多支撐些日子,不要大幅度裁員,這樣可以嗎?”
“好,一言爲定,不過,別忘了給我介紹幾個朋友,雖然過去很討厭企業中摻雜太多政治問題,然而國運如此,也只好勉強自己去學習。”
瞳子留千手住下,帶她到二樓一間客房,傭人早已將窗簾拉好,山本瞳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一點,“這裡可以望見大海,這裡的房間,靜下來時都會聽到一點點海浪聲,沒問題吧?”
“沒關係,我習慣的。”
千手蝶有些微醺,醉眼迷離,送瞳子到門口時,正好看到一位膀闊腰圓的女傭,把繪子也抱了上來,應該是抱到了三樓。瞳子說,那裡有一間房是常年爲她準備的。
十一點十五分。
靠近牆角有一個宇宙主題的全息燈光雕塑,有三座星系和兩座星雲,還有其中無數的星辰,構成了一副光怪陸離的魔幻場景,中間位置是一個全息時鐘,時間就是在那裡顯示出來的。
這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好像自己上中學那會兒上市的,是中國一家公司生產的,中國是一個能把火藥做成煙花的國度,現代也會把許多高科技應用於孩子的娛樂。
多少錢來着?不太記得了,不是1888就是1999人民幣,反正當時自己買不起,一個暑假打了幾份工,積攢下來的錢還是不夠,第二年的時候,這個宇宙主題已經不流行了,再也沒買到。
有錢人童年的,都不一樣呢。
千手蝶把手伸進那團光裡,一些強烈的光線穿透了皮膚,皮膚也變成了透明的藍色。
挨着牆根兒坐下來,千手蝶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臉,回想起同山本瞳的對話,有點分不清到底誰佔據上風了,她到底想做什麼呢?哎呀,真是有些喝多了,有些話都想不起來了。
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如果山本家也投向左翼的話,會引起動盪吧。
千手蝶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樣來到浴室,把自己泡進那個巨大的恆溫浴缸裡的。
直到她在裡面躺了一會兒,忽然心血來潮,伸起一隻白嫩修長的腳,撥開了窗簾,她才被眼前美麗的景象喚醒。
剛纔瞳子拉開窗簾時,她以爲只是客氣的提醒海浪的聲音,竟錯過了主人的好意。
院子裡的燈已經全部熄掉了,遠處的燈塔看起來更亮,一束光投射到海面上不斷搖擺着。
雖不是圓月,月亮卻也足夠明亮,近處蔥鬱的樹林,或平坦或嶙峋的灘塗,還有遼闊的大海上,都灑滿了銀色的光輝。真美,好想下去走一走呢。
酒慢慢醒過來,睡意卻更重了,模糊中,看見一道身影,在燈塔下彷徨獨步。
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雖然看不清臉,但看曼妙的風姿和身段,也心知是一位美人,尤其一雙雪白的腿和赤裸的腳,在銀色的月光下,散發着比身上的白裙更白的光澤。
她一會兒來到月光下,一會兒又躲進燈塔的陰影裡,看不出有什麼人陪着,是一個人。
千手蝶望的出神,自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這麼浪漫的夜晚,一定要約個伴兒才行,她想起那個男人,慢慢的夾緊了雙腿,大概是酒的作用,或者這夜色實在迷人,想起那一雙有力的手,在她的深處撩撥起一陣陣電流,她的身體不住的痙攣着。
她癱軟下來,幾乎要融化在浴缸裡了,疲倦讓她重又回到現實,那個令人無法抵擋的男人消失了。
那個女人仍在那裡徘徊流連。
真是沒出息。千手蝶咬着牙,暗自罵了自己一句,只是想起他,就已令自己瘋狂不已,下次見了不知道還要怎樣。
浴室裡沒有鐘錶,自己的手錶和手機也都脫在了外邊,真是的,很晚了吧。
她想起來,卻發自己的身體一動不動。
呼,看來還是醉着啊。人真是奇妙的東西,夢境和現實,醉着和醒着,經常讓人分辨不清。
忽然,有兩個不速之客打破了童話般的幻境,兩名全副武裝的保安,幾乎是小跑着,朝那名獨舞的女人衝了過去。
千手蝶心裡一緊,用力甩了甩頭,好讓自己清醒些,她努力掙扎着,想從浴缸裡出來。她畢竟是一名警察,本能的保護欲推動着他。
水花撲騰四濺,好大一會兒,她仍坐在浴缸裡。
好在那兩名保安停了下來,在距離那個女人七八步遠的地方,他們只是比比劃劃的,朝那女人說着什麼。
還好,她是安全的。
正這麼想着,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緊接着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樓板劇烈震動,幾乎要把千手蝶連同笨重的浴缸都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