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艱難抉擇

叫歐陽單的肖晨自廢武功血濺靜心堂之後,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靜心堂,感覺全身疼痛,雙腿猶如灌鉛,難受非常。

這種感受是她打小以來從未有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作法是對還是錯,她只知道自己應該這麼做,別人的東西就應該償還,償還了,心裡纔沒有了壓力,纔不會生活在歐陽玄的陰影之中。

夜色,無邊無際的夜色籠罩着川西平原,籠罩着成都大地,在這個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肖晨獨自一人在道上艱難地行走,口中乾渴了,可那甜甜的感覺卻依然存在,她知道那是血,血在口中的感覺。

此時,肖晨才真正體會到了做一個平常人的辛苦和無奈,短短的這麼一段路程,她彷彿走了好久好久。

天空微微亮的時候,肖晨纔來到府南河邊,可她卻實在走不動了,雙手抱住了一棵垂柳,臉上的汗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淌,應該來說,這時的肖晨已經還不如一個平常人,她知道自己即將虛脫,此時完全由自己堅強的意志支撐着。

可是這會的肖晨好想好想睡覺,她意識到這會睡下去之後,完全有可能起不來了,但要她繼續支撐下去,又感覺太痛苦了。

身體的疲倦和虛脫之感卻絲毫沒有影響肖晨的思緒,她背輕輕地靠在了柳樹幹上,回憶着過去在秦嶺的啊含山那段騎着花豹靈兒的日子,逍遙又快活;回憶着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共同禦敵,共同面對困難,那心靈相通的日子,溫馨而快樂。

她的眼睛裡不知不覺地流下了眼淚,以後這樣的日子還有嗎?今後又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不知不覺,她閉上了雙眼,嬌軀慢慢地順着樹幹向下滑去,滑在了地上,是睡着了?不,她是暈過去了。

這一切,被一個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這女人就是叫歐陽單的肖晨在“青羊宮”遇見的那女人。

只見她從一棵大樹下似乎腳沒有踏出幾步,就悠然而至,那大樹離肖晨少說也有一百步,這麼遠的距離,常人根本就做不到。

並且,在她的身外,依然籠罩着那五彩神光,並帶着一陣的香風。

這人其實就是玄天二老的師父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來到肖晨的身邊,拿起了肖晨的手腕,四指輕搭在肖晨的脈搏之上。

良久,碧霞元君放開了搭在肖晨脈搏的手指,從身上摸出了一顆丹藥,喂在了肖晨的口中,然後掄指輕彈了肖晨的幾個穴道。

“咕嚕”一聲,肖晨口中那顆丹丸就通過了她的喉嚨,滾下了肚中。

大約等了一等了一拄香的時間,碧霞元君將自身的五彩神光匯聚成了一條弧形的光柱,籠罩在肖晨的頭部,剎那之間,那條光柱形成了一個漏斗,漏斗的頂部深入到了肖晨的大腦之內,將肖晨的體內照得通透明亮。

這時,肖晨緩慢地坐了起來,但雙眼仍然輕閉着,漸漸地離開了地面一尺高左右,並開始了旋轉。

身體內的神光也開始在她的體內凝聚,變成了一顆發光法熱的珠子。

剎那之間,那顆發亮的珠子放出了萬道霞光,與碧霞元君的五彩神光相互融合。

而她的身體體外也出現了熱氣騰騰的現象,接着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這時,碧霞元君收去了五彩神光,靜靜地離開了肖晨,隱沒在了天空開始發白的晨幕之中。

碧霞元君離開肖晨不久,肖晨就漸漸地睜開了雙眼,呼出了一口濁氣之後,似乎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令她奇怪的是,自己的內功不但又恢復了,反而還有所進展,她想到離開靜心堂的時候,自己明明自廢了武功,那種種情況還歷歷在目,爲什麼會這樣?令她百思不解。

她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又施展了凌波逍遙遊和冰凌神掌,似乎在原來的基礎之上還有所提高。

難道自己遭遇了什麼奇蹟還者是有高人暗中幫助了自己?肖晨收勢之後,想到了在青羊宮遇到的那個點化她的女人,心裡涌現出了一種溫馨,一種感激。

但接下來該做什麼?是留在成都繼續營救惠靜師太還是回到仙雲山寨?她必須做一個選擇。

這時的天空已經亮開了,府南河岸邊的柳樹已經清晰可見,樹葉在晨風中偶爾飄落,給人以傷感沒落。

肖晨在府南河的岸邊來回地走動,晨風撩起了她的衣袂和髮絲,在她的臉上寫下了淡淡的愁容。

在這來回的走動之中,她想到了許多的往事,想到了在桃花山的日子,與楊丹心、柳青青、柳楚楚和葛仙姑等人快快樂樂地相識、相處和相知;想到這幾個月來與楊丹心共同禦敵,暢談生活所帶來的溫馨;想到認識惠靜師太、妙音妙常帶給她的信任;想到離開仙雲山寨,楊丹心那份關心和囑託;想到了父母慈愛和關懷;想到惠靜師太讓她離開靜心堂的那份大義。

從歐陽玄的的讓步看來,惠靜師太對歐陽玄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但也可從中斷定惠靜師太眼下是安全的,只不過失去了一點自由。

她突然止住了來回走動的步伐,做出了回仙雲山寨的決定。

她一想道自己就要回仙雲山寨了,就想道了今天是八月初八,是“丹心鎮江湖”正式出現江湖的日子,今天去仙雲山寨的人肯定很多,這樣重要的日子自己沒有留在仙雲山寨,無疑是一個遺憾,也不知道自己回仙雲山寨後,楊丹心會怎樣看待自己,畢竟沒有聽從他的吩咐,一去這麼多天,了無音信。

不過既然決定回仙雲山寨了,就要做好接受楊丹心的各種批評和指責的思想準備,再給他道個歉,請求他的原諒,原諒自己沒有聽他的話,讓他擔心了。

肖晨做好了這思想準備之後,就踏上了回順慶府,回仙雲山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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