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還是有一點區別的！”瘦小的方老突然說。
聽到這話，不僅是周圍幾人擡頭看着他，連站在一邊的寧羽，也心中一突。
“東京博物館裡唐三彩龍耳瓶，上面還保留着一些深入瓶身的印跡，因爲以現有的技術，沒法在不破壞表面開片的情況下，把它清洗掉。而這個龍耳瓶，上面並沒有這痕跡，它的賣相比那一個還要好些。”
聽到這話，寧羽鬆了口氣。原來是說這個，畢竟這件瓶子是從2025年的東京博物館拿出來的，很可能在未來，有了新的清洗手段。
這樣反而更好，畢竟，如果連瓶子上的痕跡也一模一樣的話，那肯定有些說不通了。
“那這件唐三彩，價值有多高。”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年男子，突然插口道。
“從藝術性上講，無價之寶！”秦老說。
“無價之寶？”青年男子眼中透着驚訝。
“我之前說過，唐三彩採用的施釉法很特殊，是把多種釉色同施，在燒製過程中，不同顏色的釉的流動是不可控制的，因此產生的紋彩也是不可控的。”秦老解釋說。
“所以，就算是同樣的匠師，同樣的工藝，火候等條件都相同，也不可能燒製出幾乎完全相同的唐三彩龍耳瓶。就算是以現在的技術，用計算機控制各種條件也不可能做到。”方老接口道。
“可是，這一個和東京博物館裡的那個，不就是幾乎完全一樣啊。”青年男子好奇地說。
“正因爲如此，它的價值才無可估量啊！”
何老的眼裡透着難以抑止的激動。
“連現在的技術都無法做到，古人卻做到了，這就足以證明，中國古代的陶器製造工藝，到底達到了一個什麼高度！只能用“鬼斧神工”四個字才能形容了啊。”
“還有一點，陶瓷，本身就是中國的象徵，英語中的china另一個意思就是陶瓷。從這一點看，這個龍耳瓶的意義更大了，甚至可能成爲新的中國文化名片！”秦老補充道。
青年人的眼睛發亮了：“秦爺爺，你估計下，如果這樣的話，這個唐三彩龍耳瓶的市場價格大約值多少。”
“上億，下限至少一億。至於上限，我不知道！”
秦老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稍微沉吟了下道。
“實話說，雖然這件唐三彩瓶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但是因爲是唐三彩原本是做爲葬器，所以國內價格相對頂級的瓷器較低，市場價本來應該在千萬這個級別。但是因爲出現完全一樣的兩個瓶子，使得它的價格至少增加十倍。”
青年的眼睛更加亮了，隨後立刻轉過身，伸手向寧羽遞出一張名片道。
“您好，我叫林白鹿，是香港林氏拍賣行的老闆。不知道，您可否將這個唐三彩龍耳瓶交給我們拍賣行拍賣。”
幾個老人這才醒悟過來，他們一直在自顧自的議論感嘆，竟然把龍耳瓶的主人給扔到一邊沒有理會。
“小夥子，我出一億兩千萬，賣給我如何？”
胖胖的何老立刻展現了精明本色，開口想要劫胡。不過這沒有多少誠意的價格，還沒有等寧羽回絕，已經被青年給擋了。
“何爺爺，你們就不要和我爭了。我的拍賣行正在籌備一次大型的國際陶瓷專場拍賣會，就等着弄一件足夠份量的寶貝壓軸呢。”
“小夥子，一億三千五百萬，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要知道，拍賣會上什麼情況都可能出現，說不準就流拍了，你還得給他流拍費。就算是成交了還要交一成的佣金，白白便宜了拍賣行，我都爲你痛心啊。”
何老鍥而不捨，大打感情牌。
只不過，叫林白鹿的青年馬上拆他的臺。
“這一件唐三彩龍耳瓶，請一定要交給我們拍賣行拍賣。我可以免收你的佣金，而且我可以先給你轉兩千萬做爲保證金。如果流拍了的話，這兩千萬，就算做是我們拍賣行給你的補償。”
“我靠，林小子，你可真夠狠的啊！”
何老臉上肉跳，明顯也被林白鹿的大膽給震到了。
“可以！”
想了想，寧羽點頭同意。他原本以爲，這件唐三彩龍耳瓶能賣個一、兩千萬就足夠了，卻沒有想到現在還沒有開賣呢，就有兩千萬入賬。
“不過，這種層次的古董，不是不許出境嗎。你拿到香港去拍賣也算是出境了吧？”
寧羽對古玩一知半解，心中對這點真心有些疑惑，也沒害怕丟人直接問了出來。
店裡的幾人對視一眼，臉上都着帶些善意的笑意，那個胖胖的何老道。
“看來小兄弟對古玩行業不是很瞭解，其實像這種不能出境的珍貴古玩，都是放在大陸保管的。而拍賣下之後，就算拍下它的是外國人，也只能把它放在大陸收藏，所以並不會流失到國外去。”
“不錯，如果這一件唐三彩龍耳瓶可能流出國門，我們還把他讓給林小子拿去拍賣，老陳估計就會立刻打電話叫一羣穿制服的人過來，我們幾個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老也笑道，順帶開了一旁老友的玩笑。
只有趙老闆在一邊唉聲嘆氣，誰叫自己一開始對人家不重視，現在就算想競爭也沒機會了。對面幾人，不是資歷比自己老得多，就是比自己財大氣粗呢。
隨後，在徵得寧羽同意後，幾個老者還用趙老闆店裡的儀器做了更進一步的鑑定，確定就件龍耳瓶是真正的唐三彩無疑。
林白鹿徹底的放心了，要知道，他拍賣行的首席鑑定師，還是秦老的徒弟呢，有秦老拍板證明是真品，那就絕對假不了。
至於流拍賠錢，對於這件唐三彩龍耳瓶來說，那絕對不可能。
整個過程中，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問這瓶子的來歷。就連那位身上隱約有官威的陳老，也沒有說什麼把這東西交給國家之類煞風景的話。
等林氏拍賣行的律師到場，雙方簽了合同協議之後，寧羽很快就收到賬上轉過來兩千萬的短信。
由於拍賣會的時間還要等上幾個月，寧羽要到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到底最終能收穫多少錢。
不過現在兩千萬在手，已經完全足夠他做下一件事，買房了。
————
離開古玩店，在路口上了一輛出租車，寧羽直接告訴他，去本市最好的樓盤。
三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名叫“半山淺水灣”的售樓部。從名字就可以聽出，這裡賣的房子，主打的就是環境依山傍水的自然風格。
寧羽付過車費，走進售樓大廳，發現裡面看房的人不是很多。今天並不是週末，加上這種樓盤的房價肯定偏高，所以沒太多人很正常。
“先生看房子嗎？”
一個年輕售樓員走了過來，個子大約一米六五，瓜子臉，大圓眼睛有點韓式風格。
“嗯！”寧羽點點頭。
“這邊請。”
售樓員伸手做請狀。
雖然寧羽的穿着很普通，但是因爲修煉之後，整個人自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加上外型也長得俊朗，自然並沒有出現小說中售樓小姐輕視主角的劇情，畢竟無論在哪裡，帥哥總是有優待的。
“先生請看，我們‘半山淺水灣’依託着鳳凰山和明月灣而建，專門請意大利知名建築師設計，是目前省城最高檔的住宅……”
說到一半，售樓小姐突然臉色一紅，神情有些不好意地道。
“不好意思，先生您稍等一下哈。”
隨後，她像被貓追的老鼠一樣向大廳裡面跑去，捂着肚子，對另一個剛剛接待完客人的售樓員道。
“芸姐，快去幫我招待一下那個客人！”
“你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今天中午的麻辣燙吃壞肚子了吧。好芸姐，就算我求求你了哈，這個單如果成了，提成分你一半。”
“好吧，好吧，你小妮子快去。”
被稱做芸姐的售樓員伸出手指點一下她的額頭，隨後向這邊走來，看着寧羽背影搖了搖頭。
“小雨這妮子眼力還是需要練啊，對方是一個年輕人，特別是沒帶女伴的年輕人，買房的機會可是很低的啊。更何況，他現在竟然走去了別墅區，那就更大可能只是來看一下了。”
不過，做爲一個售樓員，她還是很盡職地走過來，向寧羽介紹說。
“先生，我們的別墅總共有五種規格，面從二百六十平米到五百四十平米，有法式和英倫兩種風格。在售的除了五棟連排別墅之外，還有……”
“蘇芸！”
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寧羽擡頭，驚訝地看着她。
“寧羽！怎麼是你！”
售樓小姐長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