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帶不走?我這番過來,就是要把兄長帶走的。”冷殊衍意識不到兄長眼中的絕望有多明顯,心中目前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自己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讓兄長離開鄴幽城。
“你有什麼把握?”冷景澗冷言問道。
“有,只要我們按照藏機閣的計劃來,兄長一定可以全身離開羌尺國的。”冷殊衍十拿九穩道。
他的自信冷景澗看不出來,道:“你知道我的,我最不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命運交到他人的手中。”
“哥,藏機閣不是別人,他們其實已經與我們尼羅國在合作了,你可以相信他們的。”知曉兄長是不相信藏機閣,冷殊衍慌忙的做出解釋。
“藏機閣從不與大陸諸國共事,如今又與北國蛇山達成了合作,你如何確定他們是真的在爲我們尼羅國做事?”藏機閣的規矩人盡皆是,如果沒有與北國蛇山合作,冷景澗姑且可以相信藏機閣,但結果就是他們最先與蛇山勾結在了一起,那麼無論如何冷景澗都不會選擇相信藏機閣。
政事自己並不太懂,冷殊衍無法給兄長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後只能從公主與藏機閣閣主的關係上入手:“藏機閣的洛閣主與公主是朋友,洛閣主也要求他們的人盡全力幫我,所以我認爲他們是可信的。”
冷景澗理由充分道:“弟弟你還是太單純了,藏機閣與公主縱使有這一層關係,那又能說明什麼呢?如果他們真的因公主而與我們尼羅國走的近一些,那麼打聽我的消息爲什麼要到北國呢?”
僅僅這個理由便讓冷殊衍無法反駁,不過依靠自己的感覺,冷殊衍不相信藏機閣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其中的緣由一定很複雜,不過哥哥可以相信我,藏機閣是真心要幫我的。只要哥哥聽我的,我們就能回家了,難道哥哥不想父王母后嗎?”
“殊衍......我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冷景澗絕望道。
“爲什麼沒有辦法離開?哥哥你倒是你跟我說清楚啊。”
冷景澗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因爲這裡是羌尺國都城,我與你見面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真的以爲你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能瞞得了聞人陛下的眼睛?你們現在還只是被聞人陛下監視,如果你們真的做了觸怒他的事情,那你們一個都不能活着離開!”
兄長的警告冷殊衍選擇無視,更嚴重的後果冷殊衍都已經想過,既然來到羌尺國,冷殊衍早就做了死在這裡的準備:“那我也要試一試,我已經來了這裡,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空手離開!”
“你就不怕死嗎?”冷景澗無可奈何道。
“我不怕,實不相瞞我既然來到這裡,我早就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
一向柔弱的弟弟如今爲了自己可以如此不顧生死,冷景澗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道:“你現在連死都不怕了嗎?”
“死對我而言......無足輕重。”冷殊衍感嘆道。
寥寥數字,便讓冷景澗看出了冷殊衍眼神中那抹難以察覺的失落,道:“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
“也沒什麼了。”冷殊衍敷衍道。
冷殊衍的敷衍加重了兄長的猜忌,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會撒謊。告訴我,你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冷景澗的語氣溫柔了下來,冷殊衍的神色告訴自己他這些年一定經歷了難以想象的事情。
“我沒經歷什麼......哥哥你別多想。”自己的行爲引起了兄長的懷疑,冷殊衍不敢直視兄長的眼神,側過身子對兄長否認道。
“你瞞不過我的。”冷景澗拉着冷殊衍轉身,動作幅度之大意外甩開了冷殊衍的衣袖。
冷殊衍手腕上的鞭痕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中,冷殊衍下意識趕緊將衣袖拉了下來,如此謹慎害怕更加引起了冷景澗的擔心。
“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冷殊衍下意識將雙手背在身後,結巴道:“沒......沒......沒什麼,只是幾年前不小心摔的。”
冷殊衍的謊言更加讓冷景澗確信他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道:“你跟我到房裡。”
戰戰兢兢的跟着兄長來到房中,還沒弄清楚兄長要做什麼的時候,冷景澗赫然命令道:“把衣服脫掉。”
衣服如果脫掉那麼身上的傷痕就會暴露在兄長的眼中,到那時自己就沒有辦法找出合適的理由搪塞兄長,冷殊衍猶豫不決不肯聽從,道:“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把衣服脫了。”冷景澗再次命令道。
兄長明顯已經不悅,冷殊衍只能照做,正對着兄長將衣服脫掉後,冷殊衍強顏歡笑道:“哥,你看,我身上真的沒有問題。”
冷殊衍的小心思瞞不過自己的兄長,冷景澗轉而拽着冷殊衍的胳膊使他背對着自己。
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充斥着冷景澗的雙眸,冷殊衍的整個後背幾乎看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膚,冷景澗心疼的不敢用手觸摸,擔心那些傷痕的疼痛仍然存在,道:“這是......父王做的?”
聽得出來兄長的擔心中夾帶着對父王的不解,冷殊衍迅速穿好衣服,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冷殊衍口中說着已經過去,但是在兄長這裡過不去,等他穿好衣服,冷景澗再次問道:“父王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面對兄長的質問,冷殊衍手足無措,只能用暖笑來化解兄長的心疼,道:“這也不能怪父王,都是我的原因了,如果我有天分可以修習靈術,那麼父王也不會這樣對我。說到底還是我的無能,哥哥你可不千萬不要生父王的氣。”
“不生父王的氣?這怎麼可能!”冷景澗無法相信身爲凡軀的弟弟在經歷了這些折磨的時候,是該有多麼的無助。
“可是哥哥你也看到了,這些都是老的傷痕了,這說明這段時間父王沒有打我了呢。”
冷殊衍的安慰加重了冷景澗的心疼,道:“你先去北國,又到羌尺國,這麼長的時日,再嚴重的傷勢也該好了。父王當時是下了多重的手?竟能讓你最終連生死都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