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不知何時站立一位身着斗篷的神秘人,月定睛看着他,然而帽子裡卻是異常的黑暗,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孔。
直覺告訴他,他要找的大預士正是此人,月隨即便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不等他開口,大預士言語有些絲微尊敬的說道:“跟我來吧,降落者。”
山頂這座石屋建立在一棵巨大而又彎曲婆娑的槐桑樹下面,一絲薄霧悠然飄過,給人一種遠離塵世喧囂的感覺。
走進屋內,大預士手指微微一動,旋即桌子上的那盞茶壺,緩緩飛起,倒了一杯散着溫熱的茶水後,茶杯飛臨到月的跟前。
大預士淡淡說道:“喝了吧,目前水是你的源泉,千百年來你是第一個爬上落日神山的……勢必耗損了你不少體力。”
大預士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降落者的身份,就只能繞開這個問題。
看着懸浮在自己面前的茶水,月猶豫片刻,隨後端過茶杯一飲而盡。
也許是水的緣故,也許是這茶水添加了其他東西,月在喝了這杯水後,體力迅速恢復,還比以前中毒喝水恢復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你知道我是誰?”月看着面前的大預士問道。
“應該知道。”大預士說道。
“我是誰?”月有些急不可耐的問向大預士。
“外面懸浮山上那四根神柱你看到了嗎?”
“嗯。”
“四根神柱分別代表神域的四位大神,你可否發現那四根神柱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大預士問道。
月想了想剛纔看到的然後回道:“一根明亮有飛鳥,兩根暗淡,一根微光。”
“沒錯,那你能據此判斷出來什麼嗎?”
月放下茶杯,然後走了出去,擡頭望着山頂上方四角那四根神柱,想了許久說道:“從神柱的外表來看,莫不是神域四大神出事了?”
大預士從沒有做出回答,而是雙手合十,然後攤開,一面水色的圓形鏡子懸浮在他的面前。
然後大預士刺破手指在上面滴了四滴血,隨後鏡子上面這四滴鮮血迅速生長出四株曼珠沙華。
剛剛長成的這四株彼岸花,兩株迅速死去,一株即將凋謝,只有那最後一株傲立於鏡子上面。
月看着大預士做的這一切,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
“這是血引術,以血爲引,探所覓之人生死。我剛是再次確定一下四大神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彼岸花的反應跟神柱上面的情況一模一樣。”大預士收回術法說道。
“那這跟我的身世有什麼關係?”月頗爲迷惑的問向大預士。
“應該有。”大預士推測道。
“應該……”
不等月把話說完,大預士突然出手,道道雷電從掌心噴薄而出,擊向月的身體。
面對大預士的突然攻擊,月也本能的伸出雙臂去抵擋。
片刻後,大預士收回術法說道:“想必你也一直好奇,爲什麼你的身體面對術法的攻擊,卻不會受一絲傷害吧。”
月神情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不滅之身這個能力,可只有神域四大神才得以擁有,你明白了嗎?”
大預士攤開真相後,月覺得自己完全聽錯,或者就是大預士跟他開了個很大的玩笑。
隨後質問向大預士:“你是說我是神域的人?”
“對。”
聽到大預士又一次肯定了答案,月難以置信的連連後退:“憑這個就能斷定我是神域的人?那,那我爲什麼墜落到人界之前,沒有一點記憶?”
月突然被自己說出的‘墜落’二字提醒到了自己,然後又繼續問向大預士:“你回答我,這究竟都是爲什麼?”
大預士看着面前極度渴望得到真相的月,他並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而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是天界的使者,天有界,神有域,關於神域我知道的並不多。”
“難道就沒有辦法知道這一切了嗎?”
“有。”
“什麼辦法?”
大預士轉過身,望向神柱中央那座熠熠生輝的媧神殿,恭敬地言道:“召喚媧神。”
“如何召喚?”
“你隨我來。”
然後大預士帶着月登向媧神殿。
大預士猛然間感到山下森林一陣異樣,然後拂袖一揮,一道銀白色的焰浪迅速飛下山去。
而這個時候四名祭師已經被完全困在了自己的夢魘裡面,瘋狂的釋放着術法,在夢魘裡那些曾經被他們殺掉和憎恨的那些人,在他們不斷的術法攻擊下死去然後又復活,在無限的循環着。
這時被打暈放在樹上的九方朔醒了過來,睜開眼,卻仍舊陷在自己的心境裡面:“蝴蝶……”說罷就開始伸手去抓。
就在這時大預士的那道光芒飛臨樹梢,劃過九方朔的身子,繼續往前飛去。
被光芒喚醒的九方朔,看到自己正在彎着身子去抓前面的空氣。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發現自己是在樹上面。
他本能的去抓旁邊的樹幹,卻爲時已晚就硬生生的砸向了地面。
這時祭師們也從夢魘裡被光芒給拉了出來,四人面面相覷,狼狽的看着對方,許久驚魂未定,臉色仍舊十分驚恐。
其中一人問道:“我,我們剛纔是怎麼了?”
“早就聽聞落日森林可以把人拉進內心裡最恐懼的回憶裡。今日一來,果然厲害。”首領感嘆的說道。
“那我們是怎麼從心境裡出來的?”那名祭師接着問道。
“我也不知道。”首領回答道。
“那我們要不要繼續往裡面走?”另一人問向首領。
“走,既然我們都被困在心境裡面,那降落者多半也會遇到危險。”首領說道。
然後那三名祭師在首領的帶領下繼續深入落日森林。
行走在石階上,月看着下面繚繞的雲霧,然後問道:“我們這是要……”
“落日神殿裡供奉着四大神中的媧神,主管創造的媧神,可以創造世間萬物。我要召喚出媧神,向她問清楚你的身世。”
“她真的能解開我的身世嗎?”
“一問便知。”
隨後月不再吭聲,默默的跟在大預士身後,走到神殿外面,望着這座巨大無比的神殿,大預士說道:“跟我進來吧。”
走進殿內,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尊威嚴無比的純金神像。兩旁的燭火在純金神像的威嚴下完全顯得毫不起眼。
大預士脫下帽子,銀白色的長髮隨即飄然垂下。
眼神淡然的看着媧神像,微微鞠躬道:“稟媧神,他來了。”
旋即,媧神像散發着耀眼的金光,頃刻間照亮整個大殿,月不禁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來躲開那刺眼的金芒,大預士則是微閉老眸。
片刻後,金芒消失,莊嚴的神像,浮現出一副白色的身影。
只見那淡色的身影,微微睜開雙眸,言語凝重道:“末子神荒,你終於來了……”
空靈莊嚴的聲音在神殿裡久久的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