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二爺的秉性,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沒有轉機的那一地步 ,他肯定會把國滅的消息散播出去。”周叔斷定道。
但南宮夫人面對這種擔憂卻是異常冷靜:“周叔不用擔心,二叔他現在還不敢這麼做。”
“目前是不敢,但是很難保證他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會這樣做。一旦這樣做了,夫人可該如何是好?”周叔枯敗的老臉一臉愁容,就像一團麻線擰到了一起。
“周叔,現在想這麼多爲時尚早。”南宮夫人頭腦冷靜道。
瞧着之前還在因國滅喪父而墮落哀傷的夫人,在此刻言行舉止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周叔恍然間認爲自己是認錯了人:“夫人說得對,現在想這些是有些太早,我們眼下要做的就是把人心握在手裡。”
說起人心這讓南宮夫人犯了難,因爲掌握人心對於她而言,這簡直是陌生而且遙遠的東西,南宮夫人忍不住問道:“怎樣做才能把人心握在手裡?”
“恩威並施賞罰分明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方法。更加高深的手段,夫人,我會慢慢教你的。”周叔承諾道。
“好,我這裡先謝過周叔了。”夫人走到他的跟前,行禮道。
夫人這一句舉動讓周叔頗爲感動,他連忙把夫人扶起來,慚愧道:“使不得夫人,快起來。”
“馭人之術,周叔可願意全部交給我?”南宮夫人請求道:“說實話,我其實早就看出了周叔的馭人之術十分了得,所以我懇求周叔不吝賜教。”
一向看重禮節尊卑的周叔怎麼能忍心看到夫人再次行此大禮,他立馬把夫人扶了起來,請求道:“夫人萬不可行此大禮,只要夫人想從我這裡學到什麼,儘管開口便是。不過我心中有一絲疑惑,那就是夫人是怎麼知道我的馭人之術十分了得。”
見周叔開門見山的問自己,南宮夫人道出了自己的觀點:“能穩坐賬房之位數十年,而且把六國的賬目處理得井井有條。我想這不單靠的是周叔的算賬能力,還有就是可以讓二叔等人對你敬畏三分,我想周叔必定是有馭人能力的。”
夫人的敏銳讓周叔刮目相看,周叔笑道:“夫人還真是觀察入微。夫人說的沒錯,賬目這塊是商會的核心所在,面對以二爺爲首的他們,我若是沒有一些馭人反制辦法,那恐怕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不是我了。無論什麼時候夫人想學馭人之術,儘管開口便是。”
“多謝周叔。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南宮夫人問道。
“什麼事?”
“商會在六個國家的分會負責人,是什麼情況下讓他們形成兩方對立的?”想着在議事廳的兩次見到他們,他們均以先明的態度對立,南宮夫人其實早就引起了心中的好奇。
“六人六心,夫人記住永遠不要讓自己的手下在一件事上持相同觀點,這樣也可以保持我們商會內部一直有活力,否則他們很有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做出讓你措手不及的事情。而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就費了一點心思,就是讓六國的分會負責人形成兩大水火不容的均衡勢力。”周叔透露道。
周叔這番安排讓南宮夫人很是不解:“周叔爲何要如此費心,讓他們全都一條心忠誠我們不好嗎?”
“夫人這就錯了,人心隔肚皮,我和小爺這番做也是防患於未然。六國關係變幻莫測,如果六個分會全都一條心的忠誠,那麼背叛的話也是一起背叛。而讓他們兩極分化,這樣做至少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還有可能保留一部分的力量。”周叔煞費苦心道。
“可是你們這樣做,現在已經很明顯的讓二叔爲首的三國分會負責人生出了叛逆之心。”凱莉繼續問道。
“他們現在是有了這種想法,但是隻要夫人穩坐掌管人的位置,那他們就只能聽從夫人的命令,日後只要夫人徹底震懾住他們,那麼商會就不會有事的。”周叔以一副把局勢觀察的分外明朗的語氣對南宮夫人分析道。
“話是沒錯,只要逐個擊破他們生出的亂子,那麼他們縱使再想背叛甚至脫離南宮商會,恐怕也只能想想了,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了總會的支撐,他們只是握着一個分會,必定走不出長的。”夫人的推斷讓周叔目露些許驚訝,他想不到恢復冷靜的夫人,能有如此深的考量。
“夫人思慮的很是周密,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藉機看出哪些人有背叛之心,也省得我們費力監視調查了。”周叔處之泰然道。
分析着周叔和南宮垣的安排,南宮夫人此刻心中只剩下佩服,諾大的一個商會與其時刻費盡心機去搜查心有背叛之人,不如製造兩股彼此競爭的勢力,這樣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隱藏在暗處的人全都拉到明面上來。
“還真是好計謀,不過周叔就不怕這股背叛勢力發展得過於迅猛,以至於脫離你們的掌控?”南宮夫人又忍不住問道。
“你是計劃的制定者,他們只有按照計劃行走的份。脫離掌控是沒有那麼容易的,我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就把二爺定爲了背叛者。爲了隨時應對他引出的已經背叛的那些人,我們早在計劃之前就在六個分會裡面安插了自己信得過的人,現在有多少背叛者,我這裡可是有一份名單的。”周叔嗤之以鼻道。
南宮夫人恍然大悟:“你們計劃安排的可真是深遠周密。不過我看西離國李安的立場好像不太堅定,周叔你應該注意到了吧。”
“夫人不用擔心他,這些都是我們的計劃,他是我們的人。”周叔安撫道。
想到南宮垣竟然把自己的二叔作爲誘餌引出商會潛在的背叛勢力,南宮夫人覺得南宮垣表面看上去斯文有禮,實際上心思深沉得可怕。
看到夫人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安,周叔旋即安慰道:“夫人不用擔心,有我在你身邊,夫人不會有事的,何況整盤棋,小爺已經下了大半,我們勝局已經,就等夫人落最後一子,夫人不用過憂。”
周叔這句話無疑加重了夫人對南宮垣的畏懼,她呢喃道:“已經做了大半......南宮垣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