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接過楚明手中的神話殘骸，淡然道：“上面神話力量已經凝結，自然沒有失敗的道理。”
“除非你說所說的那位大將軍遭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被中止了登神。”
楚明若有所思，“能夠阻止登神的存在不可能是普通生物。”
說實話，柯尼斯點燃神火的那一刻，他感覺若是自己敢靠近柯尼斯，說不定會被神火瞬間燒滅。
能夠阻止登神的存在必然擁有某種神話力量，但令人困惑的是，神火熄滅的那一瞬間太快了，他根本就感知不到任何異樣的氣息。
“這樣難辦了……”
楚明陷入了沉思中。
日炎與審判之神誕生後，世界生靈這邊又多出了一道籌碼，但還不夠。
新神只能維持終末日到來之前的世界秩序，終末日一旦到來，神話力量徹底復甦，什麼牛鬼蛇神都要出來了。
思索着，他看向了歲月史書。
【日炎與審判之神】
【品質：下位神】
【技能：日炎罪罰，神恩審判】
“下位神……”
楚明仔細咀嚼着這幾個字，隨後擡頭看向艾琳娜，希望女人能夠解答疑惑。
艾琳娜手指敲着桌子，整理了一番措辭。
“人有強弱之分，神自然也有。”
“法則，信仰，血脈……力量源泉的不同，更是讓神明之間的力量天差地別。”
克洛諾驚訝問道：“那戰爭與荒蕪之神是什麼水平？”
“別打岔。”
艾琳娜詳細介紹道：“神明的偉力很難用我們世人的眼光去量化，我們只能通過一名神明的神域判斷神力的高低。”
“像雷恩師弟手下的兩位巨人神徒就是最低級的神話生物，空有神話力量，卻沒有神域，處於神徒層次。”
“至於戰爭與荒蕪之神，則是初開渾沌神域，還沒將神域化作具象化神國的下位神。”
艾琳娜笑意吟吟，“新神日炎與審判之神也是初開混沌神域的下位神，不過相比於信徒只剩下獸王族的戰爭與荒蕪之神，新神未來可期。”
楚明內心一動，“未來可期？”
半空出現一道漩渦，艾琳娜抽出一張古樸的羊皮紙交到了楚明手上。
“據我所知，在衆神時代，生靈文明鼎盛，信仰之海浩瀚，足足誕生出了三十二位信仰之神。”
“不過很遺憾，衆多信仰之神都是初開混沌神域的下位神，無一人到達更高層次的神話境地。”
克洛諾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還有更高？”
“當然了，日炎與審判之神是衆神時代之後誕生的第二位信仰之神，也是現存於世的唯一信仰神明，說不定能夠在下一個衆神時代來臨前，搶佔先機，提前完成信仰積累，蛻變神域，登上位神之座。”
女人拱手道：“信仰之神，其實是生靈之神，生靈數量就這麼多，一部分生靈轉化成神明的信徒後，其他的信仰神明就會失去這一部分信徒。”
“衆神盛世，生靈過五十億，哪怕其中只有二分之一生靈是的神明信徒，也足以誕生出三十多位信仰之神了。”
“若是師弟能夠提前搶佔信徒，說不定新神還真有機會登臨上位神之座。”
楚明聽完，忍不住問道：“所謂上位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七神座還有那些魔神邪神都是什麼神話層次？”
面對楚明一連串的問話，艾琳娜只是輕笑道：“彆着急嘛，我一個個來解答。”
“還記得我剛纔說的嗎，初開混沌神域便能成就下位神，若是想登臨上位神之座，就要開拓混沌，鑄造永恆神國。”
“根據我的調查，法則之神的永恆神國便是法則異象本身。”
“我想你應該進入過生命尊神的神國了對吧？”
楚明回憶道：“我記得那裡有一顆宛若世界般的神樹，神光閃耀，生命氣息盎然……莫非這就是你說的法則異象？”
艾琳娜點頭，“這就是法則之神的永恆神國本身，代表了宏偉的上位神力。”
“至於信仰之神，雖然未曾誕生過上位神層次的神話，但我可以猜測，應該是和信徒有關的。”
“正如你獲得日炎神國子民支持後獲得了日炎神力一樣，永恆神國的形態應該是由信仰決定的。”
“那血脈之神呢？”克洛諾好奇問道。
艾琳娜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吾神便是血脈中誕生的神明，永恆神國自然和血脈相關。”
“不過從古至今，從未誕生過人類血脈之神，人族神明的永恆神國會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
艾琳娜見楚明陷入沉思，補充道：“血脈之神一般又被稱爲血脈王者，自由之神。”
“祂們不像法則之神一樣，誕生於法則，又受困於法則，也不像信仰之神一樣會隨着信仰的消亡而逐漸消失。”
“血脈之神力量源自於自身力量，祂們能夠隨意遨遊世界，深入星空，只要不被黑暗侵擾，能夠永恆存在。”
說着，她聳肩道：“正如你們現在看到的，衆神時代諸神隕落，七神座的法則之位現在仍然空缺，遠古信仰之神連同尊名也消逝在了歲月中。”
“只有以血脈登臨神話之位的神話生物仍然還活着，只不過大多數神明都已經被黑暗污染，被吾神困在神話禁區。”
她嘆氣道：“就連吾神也深受黑暗之苦，不得已謀求新的神路。”
楚明好奇道：“陰影尊神也已經登臨上位神之座了嗎？”
艾琳娜微微昂起頭，“萬年歲月，吾神雖然深受黑暗困擾，但也因此摸索到了上位神的契機，距離上位神已經不遠。”
楚明摸着下巴思索道：“也就是說目前僅有生命尊神一位上位神？”
艾琳娜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道：“是也不是，我剛纔說過，神明的偉力很難用單一概念去量化。”
“法則之神，掌控天地千萬秩序的存在，能夠引動世界之力。”
“即使現世仍處於法則復甦的過程，初開混沌神域的生命尊神便已經掌控掌控了令黑暗生物恐懼的上位神力。”
說着，女人眼眸變得深邃，好似穿透歲月，回到了過去，“老師曾和我說過，掌握了七大法則的神座便是神話力量的頂點。”
“七位神座巔峰時期的神力宏偉浩蕩，即便仍在上位神境地，但實際神力完全已經超過了諸神。”
楚明心頭一震，“七神座巔峰神力超越上位神，但就算是這樣，也沒能阻擋黑暗，甚至全部隕落了嗎？”
他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浮現神力與黑暗激盪的畫面，厚重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禁感到沉重。
艾琳娜站起身來，看向窗外的雪景。
“當初降臨世界的七十二位魔神，其中四十五位普通魔神，二十七位至高魔神。”
“至高魔神？”“你可以理解成上位神明。”
克洛諾臉色震驚，喃喃道：“完了，完了……二十七位至高魔神，終末日一旦到來，我是不是乾脆找個地方躺着等死更好一點。”
艾琳娜白了他一眼，“那是衆神時期面對的情況，事實上，我們的情況要樂觀些。”
“雖然衆神之戰直接覆滅了世界生靈一個巔峰時代，但魔神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要麼被殺滅，要麼被封印，要麼被驅逐出了世界之外。”
楚明頗有些頭疼道：“似乎也不是那麼樂觀。”
“二十七位至高，哪怕有一位還活着，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麻煩的存在。”
想到這裡，楚明手臂黑泥流動，烏爾茲被他放了出來。
“你來說說，二十七位至高，現在都在哪？”
烏爾茲剛離開神國，遠離一衆神國之民的視線，正想喘口氣，就聽到了楚明的問話。
“糟糕！”
“他怎麼知道至高的，好像糊弄不過去了。”
黑泥恢復平靜，烏爾茲小心翼翼道：“怎麼了大人，您遇到至高了？”
他內心打鼓，自從楚明將神格補全後，他是徹底不敢招惹楚明瞭，表現得比平時乖巧了不少。
楚明淡然道：“別岔開話題，說，錯一個你都得接受懲罰。”
“大人……”
烏爾茲表面陪笑，內心將楚明罵了一遍又一遍。
“是…是這樣，當年一共有二十名至高隕落在神座手中，三名被驅逐出了世界之外，四名被封印在世界各地……”
“至於在哪……”他小心看了楚明一眼，“其實我也不知道。”
楚明微微皺眉，“魔神之間不是互相有感應的嗎？”
烏爾茲趕忙解釋，“那是正常情況，那些至高都被封印在神遺物之中，被神力禁錮住了，我也沒辦法感知得。”
“絕對不是我對您有隱瞞。”
“不過我可以告訴大人您已經復甦的魔神消息，你看是不是可以把其他聖盃給我……”
黑泥小人在楚明手臂上顯現，他搓了搓手，眨眼間就把其他魔神給賣了。
“哦？”
楚明挑眉，“你倒是說說，要是能立大功，把力量給你也不是不行。”
信仰神格點燃神火後，烏爾茲對他再無任何威脅，就算真把所有聖盃給他吞了，也不是不行。
烏爾茲內心大喜，趕忙道：“在我感知裡，現在還存在三位魔神，其中一位是第三聖盃魂，我對他的感知最爲清晰，他現在好像離開大陸了。”
“至於其他兩位，我對他們的感知很模糊，不知道是普通魔神還是至高。”
“我不過我敢肯定，其中一位寄居在了法則概念中。”
“幾天前那個什麼將軍點燃神火的時候，我就感知到了些許模糊的氣息。”
三人聞言，互相對視。
原來如此。
一切疑惑都已經解開了。
大將軍柯尼斯登神失敗，原來是因爲有魔神在作祟。
楚明臉色凝重，手握神格，意識瞬間拔高，與天地齊平。
神力浩蕩掃過天地，擾動生命與秩序，卻一無所獲。
這時，烏爾茲開口將他拉回了現實，“大人別看了，成神之路是概念存在，只有登神之人才能見到。”
“想要將那個狡猾的傢伙揪出來，就得親自點燃神火，走一趟成神之路。”
克洛諾嘀咕道：“確實夠狡猾的。”
艾琳娜攤手，“魔神之力再怎麼說也是神話層次的力量，說不定那名魔神已經恢復到了神徒層次。”
“而登神之人都是傳說半王，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困境。”
“想要解決魔神就需要獲得神話力量，而獲得神話力量就必須點燃神火，成就神話，除非……”
她看向了楚明，“你親自走一趟成神之路。”
“不過我並不建議你貿然點燃神火，說不定對你來說，神火都比隱藏在其中的魔神要可怕。”
“我悄悄告訴你一個小消息。”
艾琳娜在楚明耳邊小聲說道：“王血的數量決定了成神之姿，我勸你先想辦法提升王血數量，直到進無可進再嘗試走登神之路。”
楚明點了點頭，緩緩吐出一口氣，“既然如此，只能暫時停止帝國半王的登神行動，直到我清除成神阻礙。”
烏爾茲拍馬屁道：“大人出手，那狡猾的魔神蹦躂得再厲害，最後也只能跪倒在您的腳下。”
楚明瞥了他一眼，“我把聖盃都放進了神國中，你自己回去取吧。”
還沒等烏爾茲開口，他便被神格吞沒了。
艾琳娜搭着手，依靠在窗邊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王血的積累可沒那麼簡單，單純消化異種王血的方法對你來說差不多已經無效了。”
楚明笑道：“不需要異種王血了，我有其他辦法。”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剛纔說的成神之姿是什麼。”
艾琳娜端起茶盞茶杯，攪拌了一下，“神力即是永恆，亦可以瞬息萬變。”
“沒人規定一定要成爲下位神後，纔可以成爲上位神。”
“成神之姿越好，點燃神火成就上位之神的希望越大。”
“這些都是老師跟我說的，她說從古至今，只見過王血高達四十九枚的存在，卻沒人見過五十枚以後的光景。”
“五十枚之後，或許是上位資格，又或許是其他，但總歸是不凡。”
“老師都覺得是不凡嗎？”
楚明內心暗暗思索，不禁重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