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有點累。
四大聖人至高，便是李素，哪怕十億道境圓滿，連續開上兩三天下，依舊相當吃力了。
法力上，倒是還有餘力。
精神上的消耗，纔可怕。
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孕育主世界，沒有將至高完全化作一個完整的世界。
如此運轉之下，能量的支配，調動，都必須要通過他自身完成，聖人至高何等深奧，境界越高，非但不會降低使用難度，只會越發驚人。
可以說每一秒的消耗，都無比驚人，那是足以推動一刻恆星的運算在其中。
面對近乎無窮盡的紅潮，饒是李素，也難免疲憊。
即便說境界低下，也是數十萬載歲月的累積，要不是孕育六十多個極限大羅消耗巨大的話，此刻的李素恐怕只會更加狼狽。
不過，這世界到底有多大？
雖然他推進的速度不快，但這麼多個消失下來，三四千萬里怎麼也有了。
要知道，前世地球直線跑一圈，也就幾萬公里而已。
三四千萬里都沒到頭，這得多大？
雖然有些疲憊，殺得也有些煩悶了。
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對於紅潮裡面的鐵線蟲一樣的玩意，他多少也有一些理解了。
特別是爲什麼它們能突然擁有思維這點上。
不得不說，這種邪靈生物，構造還真是特殊，它們能形成思維，居然是通過組合的方式。
也就是一定數量的蟲子相互之間纏繞對接起來後，形成類似腦子一樣的東西，然後思維就誕生了。
搖了搖頭，李素很快收起了自己略微飄散的念頭。
老實說，這會兒的他有點心急！
倒不是眼前紅潮，這些東西雖然麻煩，還真威脅不了他。
畢竟他體內有整整十個極限大羅可以給他提供能源，更別說他本身還有至寶這個超級殺手鐗了。
事實上，他從進入這裡開始，就一直在震動自己所擁有的盤古幡虛影，想要通過虛影，感應盤古幡真身的所在。
然而，結果卻是很意外。
完全沒有迴應，彷彿石沉大海一般。
按理來說，不應該這樣。
既然對方叫自己前往這裡，就算中域不是其本體所在，也應該會給他留個信息纔對。
沒有留下信息就算了，更讓李素在意的是，不論他如何使用玉清至高刺激盤古幡虛影都沒有任何回饋這點。
作爲天道聖人的至寶，本身更是洪荒最強的先天至寶之一，掌握空間權能之下，應該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投影的情況纔對。
偏偏，一點回應都沒有。
這無疑讓李素略微有些不安了。
雖然盤古幡並沒有說，但可以預見，它所在的地方，以及它的情況，很不好。
參考一下薪火旗的情況就知道了。
自己得到的時候，真靈幾乎被完全打散了，甚至於都不記得自己是至寶了，一度甚至於把自己當成了一把斧頭。
後天至寶都如此，先天至寶的情況完全可以想象。
幾乎必然是除了天道聖人之外，最先被針對的目標。
大破滅之戰，毫無疑問，它們必然頂在最前線，參與到了最可怕的戰鬥當中，受損幾乎是必然的。
事實上，不只是薪火旗。
另外兩個見到過的至寶，混沌鍾、玄黃塔基本都一樣，都或多或少出了問題。
所以，此時此刻的情況，反而恰恰說明了盤古幡那邊情況已經相當危及了，已然顧不上他這邊了。
否者的話，不可能他的進入中域了，對方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要從那裡找呢？
跑了這麼久，依舊沒看到這個世界的盡頭，本身就很有問題。
畢竟，這個世界的格位，並不高！
最強的生靈也沒到大羅境，雖然太乙很多，但如此數量的太乙又不是一夜形成，而是百萬歲月不斷累積出來的。
因此基本註定了這個世界不會太大，頂多就是中千世界的大小而已。
此刻，他跑出來的距離已經差不多快有大一些的大千世界了，本身無疑多少有些不合理了。
又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後，李素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果然如此！
他在原地打轉。
嗯，也不能說是原地打轉，正確的說應該是繞着一個球在跑圈。
只是因爲球很大，並且這片世界裡面的血肉也在不斷的改變，然後就是紅潮在刻意混亂他，不折痕跡的改變他的方向。導致他跑了好幾天都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隨着之前被自己散落的細胞出現在他前面，被他收回，李素立刻停了下來。
雙手一合，李素直接在自己身邊堆迭起了無比厚重的空間，外圍以誅仙劍陣覆蓋後，心神立刻沉入了長河當中。
*******
“前輩！”
“發現什麼了嗎？”
有前輩在，交談自然一直存在。
畢竟自己雖然已經十億道境了，可要論經驗，相比起長河裡面帶着的十個老妖怪，差的真不是一點半點。
“是這樣的.。”
很快，李素就將自己發現的情況說了出來。
無心真人等人聞言，微微一怔，原地打轉這點，已經有預感了，畢竟除了洪荒那片特殊天地，大到不可思議之外，一般的世界，都不會太大。
畢竟洪荒本身屬於是將一方宇宙幾乎大部分的能量都集中在了自身，只有稍許向外擴散。雖然依舊形成了無垠星空，卻十分貧瘠，超過一定範圍甚至於連靈氣都直接沒有了。
事實上李素跑了兩天，連個邊界都沒看到，衆人就已經開始懷疑，由李素去證明。
不過，出乎預料的是至寶。
先天至寶盤古幡，雖然在場的人都沒見過，但它的權能，他們還是知道的。
空間權能！
事實上，要不是玉清聖人成聖，空間一道上，誰更強還真不好說。
這樣的存在，居然與李素完全斷絕了聯繫，其本身無疑就相當有問題，李素的擔憂完全不奇怪。
無心真人直接道：“你們怎麼看？”
“既然順着走不行，那就嘗試直接突破到血肉裡面去。”
九天帝尊想了想，直接道：“血肉總不能也沒有盡頭吧？”
“確實，類似星球這樣的圓形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向上突破，只要將天捅破，自然就能到了外面。”帝尊點了點頭，隨後道：“不過唯一的問題就是，上在那邊？”
確定了是個圓的情況下，往上走無疑是個好辦法，超過一定程度，自然就能突破出去，但有一個問題，若是跑錯方向，變成了向下走的話，問題就會很大了。
無疑，會耗費大量的時間。
別的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倒也沒什麼，可問題是天庭那邊隨時都有可能會打起來，雖然感覺還有三年，但總不能三年之後在回去吧？
那種面層一旦真打起來，不光是災難性那麼簡單。
都是聖人，一旦不顧一切，拼着受傷也要殺死對方的話，戰鬥會很快的。
畢竟面對異族，神話界的聖人能做的只有一個，拉人同歸，在數量上絕對的劣勢下，基本只有這麼一個選着了。
所以，可能的話，最好是在大戰開啓之前帶着至寶回去。
這樣一來，異族即便想要開戰，也要掂量掂量了。
想到這裡，衆人不由看了一眼李素，被限制在這個空間當中，他們很難判斷外面的具體情況。
無心真人雖然可以放出分身，但那乃是他神通所化，本身存在限制就不說了，即便出去也沒辦法肆無忌憚的進行探查，事實上得到的情報，甚至於都不一定比李素多，畢竟一旦氣息超越太乙，就會立刻被彈出這個世界。
因此，這會兒能用的，基本只有平時的經驗。
李素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並沒有如同星球那般的重力，上下給的感覺都一樣。”
不只如此，通過他的觀察，那些血肉明顯屬於內臟的部分，從其結構來看，很有可能是肝臟部分，畢竟他擁有血肉至高，對血肉的構成相當敏感。
也不知道這塊肉是誰的，一個肝臟感覺比太陽還大，整體究竟得有多大？
上古洪荒，還有這樣的生靈嗎？
就算是巨人的夸父，按理來說，也不能長這麼大吧？
聖人的？
很快，李素搖了搖頭，首先他沒感受到至高的氣息，然後盤古聖人的肝也不可能，盤古聖人早都身化天地了，他的那截腸子就是證明，已經不是血肉。這個世界的血肉，明顯還很新鮮，氣息原本沒有盤古聖人那截腸子那邊古老。
想到這裡，李素也沒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結論說了出來。
“肝臟麼？”
雖然有聽過身化天地的故事，但更多隻是當做傳說來聽，沒想到居然真能如此。
要知道，他們作爲極限大羅，甚至於還有近聖，雖然也能通過神通化身巨人，但毫無疑問一個肝差不多有一顆星球那麼大，雖然也能做到，但那基本上是純能量了，血肉達到這個程度完全是不可能的。
無心真人眼眸忽然一閃，“按照你的說法的話，不管往上，還是往下，都能突破去了？”
“大概率是這樣，！”李素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突破試試吧，無論如何繼續待在這裡，也沒意義。”
“好！”
李素點了點頭，意識直接離開，也沒猶豫，直接一飛沖天，朝着長滿了鐵線蟲的血肉衝了過去。
伴隨着他的動作，四周圍的紅潮微微一震，立刻開始加速向他擠壓了過來。
短短數分鐘，如同一個肉牆一般，將他向上的路完全封死不說，再次通過偏移的方式，想要改變他的方向。
面對這個情況，這一次李素完全沒有在被影響，畢竟有參照物在。
不過數十分鐘，他就抵達了血肉更前，誅仙劍陣開路之下，直接就殺了過去。
血肉的能量無疑很強橫，能孕育出如此之多的紅潮，說明了它的不凡，切中瞬間，彷彿斬在鑽石上的感覺立刻傳來，誅仙劍陣瞬間都爆開了巨大的火花。
不過，很顯然面對李素的境界，加上至高，眼前血肉雖然堅固，依舊被他一點點的切割開來，一點點的開始深入進去。
面對這一幕，驚人的咆哮聲頓時再度爆發了，洶涌的紅潮明顯急了，直接不顧一切的對李素髮起了衝擊，想要阻礙他的行爲。
選對了！
李素眼眸一亮，這個反應，不出意外，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只能這樣。
可惜，幾天下來，早都已經將紅潮招數習慣了的李素根本就沒理會對方，迅速的殺進了血肉當中，身形直接沒入其中。
轟！轟！轟！
十數米，數十米，上百米。
李素速度很快，不光是要突破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下面紅潮的反應，他的行爲似乎徹底刺激到了對方的神經，相當瘋狂的不斷攻擊，以自身泯滅作爲代價不斷的攻擊着他的以玉清至高形成的阻隔。
攻擊很強，主要是發動進攻的基本全部都是紅潮裡面的最強個體，這之前它們雖然也在不斷髮動攻擊，但都比較惜命，和這會兒的行爲完全不一樣，這使得他佈置出來的世界壁被破壞的很快，幾乎一直都距離他雙腳不遠。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隨着李素破開的血肉越深，腳下追逐着的紅潮反應也越來越激烈。
終於，在他感覺自己應該差不多深入超過三千米，前面的血肉明顯出現階段變化瞬間。
腳下紅潮一顫，無限瘋狂中，在這一刻直接出現了一絲恐懼。
轟的一聲，它們倒退了，不但倒退，還有無數的鐵線蟲衝到李素腳下的位置，迅速扎進了血肉之中，把自己當成線，將被李素斬開的血肉，直接縫補了起來。
嗯？
這反應.？
前衝的李素眼眸忍不住微微一縮，立刻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
然而沒等他停下，原本無比堅硬，哪怕誅仙劍陣推進也很困難，不好斬開的血肉，突然變得和紙一般，一下就切開了上百米。
突破了？
就在他腦子裡面出現這個念頭的一瞬，伴隨着轟隆一聲巨響，頭頂上的血肉就徹底裂開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炙熱瞬間從上面落下，瞬間，他就燃燒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劇痛直接將他覆蓋了。
那種感覺，簡直沒辦法形容。
因爲不僅肉身，連靈魂在這一刻都被點燃了。
不只是李素，瞬間周圍的血肉就直接模糊了，被點燃，燒焦，燒成了灰。
下方鐵線蟲縫合的地方也是，幾乎沒有半點抵抗，直接就化了，可怕的炙熱沿着他打開口子直接蔓延而下。
不對，應該說以李素開的這個口子作爲起點，所有的血肉都被點燃，被燒焦。
顯然，他的行爲，打破了本應該有的平衡，破壞了這塊內臟的穩定。
區區數分鐘而已，李素所在的那個巨大內臟，直接就變成了飛灰，連帶着裡面無盡的紅潮一起，全部都被燒光了。
“該死，這能量是什麼？”
面對這一幕，李素甚至於都來不及感嘆，難怪那些邪靈生命會發狂，幾乎毫不猶豫的激活了至寶薪火旗。
伴隨着焰光閃爍間，直接將自己覆蓋了進去。
“嘶~！”
“媽蛋，疼疼疼疼。”
“靠了，小王八蛋犢子，你幹啥？跑老君爐子裡面嗎？”
這聲音，顯然不是李素的。
是薪火旗，它醒了，被生生燙醒了。
一醒來，就忍不住大叫起來，顯然這高溫，對它而言，都很可怕，焰旗都被燒的發光了。
面對薪火旗的反應，已經被燒的只剩下骨頭的李素這一秒都忍不住咂舌，雖然預計到了這火會很厲害，但真沒想到會厲害到這種地步，屬火的至寶都能被燒的叫喚。
沒等李素開口，用了一秒時間搞清楚狀況的薪火旗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兩界狹縫？”
“不對，是碎片嗎？”
“靠、靠、靠。
瘋子，居然將兩大世界的狹縫縫合到了神話界中心？就不怕狹縫不穩，把神話界給吞了嗎？”
“嗯？該死的瘋子，腦子怎麼想的？這種事情也敢幹啊！！！”
“小子，對不住了，這裡你只能自己抗了，記住一定要抗住，扛得住，就過去了，扛不住不但你要死，你帶來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這火，是.！”
“艹艹艹，受不了了，我回去了！”
沒等李素開口，薪火旗嗖的一下，直接將焰光收了起來，不僅如此，它直接來到李素長河之上，將裝着無心真人他們的空間捲起，直接就傳進了他長河深處。
倒是給我說明白啊，該死的謎語！
李素臉都白了，完全沒想到至寶居然這麼不靠譜，連恢復的機會都不給他，居然就直接跑路了。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那種用燒紅的鐵烙豬皮的痛感就再一次的將他淹沒了下去。
忍不住的張大嘴巴，想要慘叫。
然而他舌頭喉嚨還沒恢復，就被立刻有燒成的焦炭。
血肉，靈魂，乃至於大道，全部都燃了起來，長河當中的七聖至高這一秒都被燒了出來，滿地打滾，哀嚎連連。
痛，太痛了。
面對這份灼燒，李素甚至於都沒辦法抵抗，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燒成焦炭。
雖然痛的意識都快飛走了，但冥冥中，他居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極其操蛋的熟悉之感，似乎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
可不是嗎？
前面世界碎片出來的時候，貌似每次都是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