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二十四章

各位,剛纔不是有個人騎在馬背上向某一處飛奔而去嗎!這人是誰呢!咱們去思陵上瞧瞧吧!只是一位男子上了思陵,有人攔住了他,那男子道:“日月高掛!”

那人馬上退開。

男子去了思陵,朱和霆、雲峰、筱倩等人早就坐在大殿上迎接了,那男子見到雲峰,馬上跪下喊道:“兒臣參見皇爺爺!參見父皇!見過母后!見過各位叔伯。”

雲峰道:“平浪,你一路辛苦,快坐吧!”

平浪?!難道是朱平浪?方嚴?對,就是他。他應着:“謝父皇!”他坐了下來。

筱倩高興的說:“浪兒,好多年都沒回來了,在雲南怎麼樣,過的好嗎?習慣嗎?”

平浪拱手道:“多謝母后關心!兒子一切平安!”

“那就好!”

雲峰道:“浪兒,雲南現在怎麼樣了!”

平浪明白父親的意思,便道:“回父皇,雲南現在人數已經過十萬。因爲有皇帝妹妹的命令,因此南明還沒人敢動,還是老樣子!”

雲峰點點頭,又道:“這一次讓你回來,主要是爲了你的皇帝妹妹!”

平浪一驚道:“皇帝妹妹?!皇帝妹妹出了什麼事嗎?”

雲峰道:“慈兒化名小燕子,混進了紫禁城,被乾隆誤認爲了格格,現在乾隆知道慈兒不是他的女兒,但乾隆又非常喜歡慈兒,所以,把她指婚給了乾隆五子愛新覺羅永琪,這永琪,你也早就知道了是誰的兒子。可是慈兒現在在那個宮裡危機四伏,我們雖然安排了一百多人去了紫禁城保護慈兒,可是他們都沒有被安排在慈兒身邊,慈兒還是非常危險。所以,我要你和那些人裡應外合。他們雖然不能直接的保護慈兒,但是慈兒的一舉一動,還是可以跟我彙報。就像這一次,慈兒出了宮,幾日沒有回去,鬧得街上全是官兵。”

平浪道:“原來是這樣!我來到北京城的時候,城門外就有好多人在那兒搜查,看來他們都是在找慈妹!”

“是的!現在慈兒應該已經安全了!大概也回宮了吧!你過兩天就下陵,去北京城裡的一家會賓樓裡,那裡是慈兒在民間認識的朋友開的酒樓,他們經常會去那兒,你到時候也就住在那兒好好的保護慈兒。”

“是,兒臣遵命!”平浪應着。

是的,雲峰說的沒錯,小燕子回宮了。

當小燕子回到漱芳齋,整個漱芳齋就樂翻了。

小鄧子、小卓子看到小燕子,喜出望外,歡聲大叫:“格格回來了!格格回來了!”

小卓子不知道是該去迎接小燕子好,還是去報告紫薇好,一會兒跑向小燕子,一會兒跑向屋裡,鬧了個跑前跑後,手足無措。

小鄧子急忙唸佛:“上有天,下有地,天靈靈,地靈靈,菩薩保佑……格格回家了!”就奔到小燕子面前,“崩咚”跪落地,歡喜如狂的喊:“小鄧子給格格磕頭,格格,您可回來了!”

小燕子好感動,喉嚨啞啞的吼了一聲:“不是說過,不許磕頭嗎?”

“是是是!那……我給老天磕頭!”小鄧子說,就轉了一個方向,高舉雙手,伏在地上,大喊:“謝謝老天!謝謝菩薩!謝謝各方神靈!保佑我們的格格平安回家……”

紫薇、含香、金瑣、明月、彩霞聽到聲音,全部奔了出來。

頓時之間,院子裡響起一片尖叫聲:“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

“格格……格格……格格……”大家一邊喊着,一邊奔向小燕子。

小燕子看到大家這樣的熱情,情緒激動,再看到紫薇,悲從中來,奔上前去,一把抱住紫薇,抱得緊緊的,含淚說:“紫薇!我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紫薇眼淚奪眶而出,捶着小燕子:“你還說呢?我氣死你了!恨死你了……”

小燕子渾身是傷,被紫薇這樣一打,痛得齜牙咧嘴,直叫:“哎喲哎喲,別打我……好痛!好痛……”

紫薇趕緊放開小燕子,驚看她,才發現她臉上都是傷痕,驚訝得一塌糊塗,問:“小燕子!是誰傷了你?怎麼回事?”

永琪心痛的喊:“大家趕快進屋說話!紫薇,金瑣,你們別碰她,她全身都是傷……”

“怎麼會都是傷?”含香回頭就跑:“我去寶月樓拿凝香丸!”

小燕子一把抓住含香,說:“你那個救命的藥,留着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用!我那有那麼嚴重?”

明月、彩霞、金瑣都好驚訝,急忙上前扶着小燕子,關心得不得了。

“誰敢傷到格格,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明月說。

“趕快進去!小鄧子、小卓子,宣太醫過來看看!”彩霞喊。

爾康就上前一步,對紫薇說:“小燕子交給你們了,我去給皇上覆命!”

永琪回頭看爾康和永璇,問:“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去見皇阿瑪?”

爾康推了他一下,對小燕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說:“你還是待在漱芳齋吧!她雖然回來了,身心上,都受了好多傷害,你恐怕要費點心,好好安慰她一下!皇上那兒,我和永璇就說,我們搜到棋社,把她找到了!”

永琪點點頭。

可是現在最想留下來的是永璇。但是……唉……

大家已經簇擁着小燕子進房去,永琪就急急的跟進去了。

進了大廳,大家攙扶着小燕子。金瑣、明月、彩霞搬椅子的搬椅子,絞帕子的絞帕子,拿靠墊的拿靠墊……小心翼翼的把小燕子扶坐在椅子上。

小燕子不安的說:“你們不要這樣,我哪有這麼嬌弱?剛剛還打了一架……打架的時候,所有的痛都忘了,打得好過癮!”

紫薇問:“怎麼會受傷呢?難道你一出去,就跟人打架了?”

“你不知道,這次和永琪吵架,我的心就經常痛!又碰到一個公夜叉和一個母夜叉,因爲心痛的原因,我打不過他們,被他們欺負得好慘!不過,爾康、永琪、永璇和柳青柳紅他們,已經幫我報仇了!”就看着含香:“還有我師父,把那兩個夜叉打得落花流水!”

提到麥爾丹,含香心中一痛,馬上說:“你看,這一個人出去,還是挺危險的對不對!”

紫薇眼圈紅紅的說:“你以後再也不可以一個人出去了!你弄得全身是傷,我們也弄得好痛苦,每個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快要烤焦了!”

金瑣端了一杯茶過來,也是眼圈紅紅的:“小燕子,這些天,小姐幾乎天天都在掉眼淚,埋怨自己沒把你看好,沒有安慰你,沒有留住你……夜裡也不肯睡覺,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就跳起身子喊:‘小燕子回來了!’每天每夜,開門關門就鬧個不停!每次開了門,看不到你,就回到房裡去傷心……你都不知道!”

小燕子感動得唏哩嘩啦,緊緊的抓住紫薇的手:“對不起,紫薇,我不是跟你生氣……”說着,瞄了永琪一眼,永琪就對着她深深一揖。小燕子還想矯情,故意轉過頭去,看着金瑣說:“金瑣,你不知道我有多慘,被那兩個夜叉抓起來,每天做苦工,沒東西吃,餓得我頭昏眼花。有一天,嘴裡叼了一個窩窩頭,還要擦地,心裡就想着你給我做的蓮子銀耳湯,一不小心,窩窩頭掉到擦地的髒水裡,當時,我都哭了,恨不得從髒水裡撈起來吃!”

大家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金瑣不信的問:“有這種事?”

小燕子痛定思痛,拼命點頭。

永琪聽得心都碎了,怔怔的看着她。

小燕子再說:“我夜裡作夢,都夢到你們叫我吃東西,可是,我要吃的時候,大家都要我先背詩,背了詩,纔可以吃……”

紫薇好心痛,把她的手緊緊一握,說:“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永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說着,就擡頭看永琪:“是不是?五阿哥?”

永琪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小燕子的手,說:“小燕子!我們去臥房,我要單獨跟你談一談!”永琪就不由分說的,把小燕子拉進臥室去了。

進了臥室,永琪把房門一關,走過來,雙手抓住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好幽怨的看着他,眼神是可憐兮兮的。

永琪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盯着她,誠摯之極的,一本正經的說:“我用我的生命,和我的額娘來跟你發誓,我再也不勉強你做任何事情!你不喜歡做的事,我們都不要做!只請求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什麼前不見古人,沒關係!後不見來者,管他的!眼前沒有你,我就完了!”

小燕子眼淚一掉,撲進了永琪懷裡,硬嚥的說:“永琪,你真的愛我,你真的愛,我知道……因爲我爹的事,讓你的壓力好大,對不起!我而且又笨!想不出另一條法子!對不起!”

“你不笨,是我笨!是我笨!”永琪啞聲的打斷她,扶起她的頭,看着她:“讓我告訴你,皇阿瑪、老佛爺、皇后……他們加起來,也沒有你的份量!他們是那麼偉大,可以呼風喚雨,都不會讓我感到這麼深刻的痛楚……你,勝過世界上所有的人……你超越了一切!”

小燕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屏息的說:“你說得好好聽,我覺得有點飄飄然了!你的話都是真心的?”

“如果我不是真心的,讓我被天打雷劈!”

小燕子笑了,又看着永琪,又問道:“記得在皇阿瑪微服出巡的時候,你有一天向我表白,我就問過你一句話,我今天再問你一遍,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不該愛我,你還會愛我嗎?”

永琪笑了笑,摸了摸小燕子臉上的傷道:“爲什麼又要問我這句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如果今生我對小燕子有二心,我愛新覺羅永琪,必遭天遣,五馬分屍!”

小燕子淚水下來了,但淚中也帶着笑。這時,她又想到了永琪那天的話,說:“可是……你有你的身份和地位,你是阿哥,你有地位,你有包袱……”

永琪粗聲的說:“我們不要理那個莫名其妙的人!說那些混帳話的人,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永琪!一個會爲你的立場去想,會爲你的興趣去想,懂得尊敬你,欣賞你,憐惜你的男人!”

小燕子太感動了,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永琪。然後,她就撲進他懷中,緊緊的拉住了他,把臉頰埋進他的肩窩裡,低低的,熱情的,承諾的說:“我也要爲你,做一個全新的小燕子!君子一言,八馬難追!”想想,覺得還不夠,就爽氣的說:“再加九個香爐!”

“是駟馬……”永琪習慣性的想更正她。但又想想,永琪笑了,擁着她,說:“對,是君子一言,八馬難追,外加九個香爐。”

小燕子和永琪的腦袋去碰了一下,可沒想到碰得太重了,“啊!啊!”兩聲,兩人都笑了。

乾隆知道小燕子回宮了,匆匆忙忙問了一下經過,聽到小燕子受了好多委屈,真是又驚又怒。一方面傳旨嚴辦杜老闆夫婦,一面就帶着令妃和爾康,迫不及待的趕到漱芳齋。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乾隆一看到小燕子,就氣呼呼的嚷着:“哪有這麼壞的人,偷了你的東西,扣了你的人,還打傷你,不給你東西吃,逼你做苦工!北京城裡,居然有這種喪心病狂的匪徒!朕恨不得馬上把他凌遲處死!小燕子,你放心,朕已經傳令下去,去調查他們種種罪證,一定幫你出這口氣!”

小燕子看到乾隆進來,就有些心虛。一副準備捱罵的樣子,聽到他這樣說,實在是意外極了,一對眼睛睜得大大的。

令妃走過來,憐惜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拍着說:“哎,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可憐的小燕子,就這麼幾天,人都瘦了一圈!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好了,好了!總算回家了!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任性了!你這一走,大家都急得魂不守舍了!你的皇阿瑪,幾夜都沒睡好!每天都在念叨着你!”

小燕子怔了,依舊睜着大大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乾隆困惑的問:“你怎麼了?嚇傻了?見到皇阿瑪,還不高興嗎?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小燕子終於囁囁嚅嚅的開了口:“我以爲……我以爲……”

令妃問:“以爲什麼?”

“我以爲,我又闖禍了,打了侍衛,跑出皇宮,幾天幾夜都沒回來……皇阿瑪一定好生氣,看到了我,肯定會把我大罵一頓,再想辦法處罰我!可是,皇阿瑪都沒有罵我,還要幫我出氣……我簡直不相信啊!”小燕子說着,就熱淚盈眶了。

乾隆盯着小燕子,清了清嗓子:“哼!你不要以爲朕不生氣,你出走,朕當然生氣!可是,朕也很擔心!在‘生氣’和‘擔心’兩者並存的時候,擔心就比生氣來得多了!”說着,就走過去,仔細看她,柔聲的說道:“聽說你被那兩個混帳東西,折騰得滿身是傷,朕料想,你也得到很多教訓了!你看,在親人身邊,你雖然有時候會受點委屈,可是,大家是疼你的,動機是善意的!誰也不想真正傷害你!到了外面,你碰到的人就不一樣了!”

小燕子垂下頭去,心悅誠服的說:“我知道了,我都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令妃就接口說:“你弄得驚天動地,宮裡亂成一團,宮外也亂成一團,整個御林軍都出動了,城裡城外到處找你!”

“以後不敢了嘛!”

永琪就急忙上前,生怕乾隆說多了,小燕子又吃不消,說:“皇阿瑪!小燕子回來了,就是皆大歡喜了!雖然受了—些苦,好在沒有大礙!兒臣擔心的,是老佛爺那兒,不知道還會不會追究?”

乾隆一聽到太后,就頭痛了,皺了皺眉頭,說:“小燕子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去慈寧宮請罪!”

永璇急忙往前一步,很理性的說道:“兒臣認爲不妥。老佛爺已經知道小燕子姐姐回來了,如果不去慈寧宮叩見老佛爺,恐怕更要揹負不敬之罪,老佛爺會越想越氣,不如馬上去慈寧宮請罪!”

小燕子聽到要去慈寧宮,臉色立刻一變,身子一退:“我不去!我怕老佛爺,她肯定要罰我……我不去!”

紫薇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給她打氣:“我跟你一起去!”

“皇阿瑪!就怕老佛爺不肯原諒,那要怎麼辦?”永琪着急的說:“小燕子身上還有傷,實在不能再關暗房,受處罰了!”

乾隆一嘆:“朕陪你們一起去!”

結果,乾隆帶頭,永琪、永璇、爾康、紫薇簇擁着小燕子,大家來到慈寧宮。

這次,小燕子自知理虧,乖乖的跪下了:“老佛爺,小燕子來請罪了!”

太后扶着晴兒,眼光掃了大家一眼,再威嚴的看着小燕子,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語氣尖銳的說:“請罪?我看,這麼多人陪着你來,是來幫你‘壯膽’的吧?”

乾隆馬上賠笑說道:“小燕子這次出門,受了好多苦,被兩個壞人綁架,扣在店裡做苦工,這纔沒有及時回來!其實,她一出門就知道錯了……”看小燕子,猛遞眼色:“是不是?”

“是……是!”小燕子嚥了一口口水。

“是嗎?”太后不信地說道:“那麼,你爲什麼要‘出宮’去?還打傷了兩個侍衛?你不是最愛奴才嗎?爲了出門,你不惜出手傷人,這樣‘不擇手段’?爲什麼?”

小燕子一聽,太后又用成語了,只好應付說:“不折手斷?我沒有把侍衛打得‘不折手斷’呀?”她張大眼睛問:“難道,他們的手斷了?怎麼這樣脆弱?我覺得我出手很輕,只是把他們逼開而已,真的不知道那麼嚴重……”就關心的追問道:“是哪一個的手斷了?斷了幾隻手?”

永璇、紫薇、爾康睜大眼互看。永琪急得不得了。乾隆又是皺眉,又是搖頭。

太后一臉驚愕,聽都聽不懂:“你在胡扯些什麼?誰告訴你侍衛的手斷了?”

“是老佛爺您說的呀!他們‘不折手斷’了!”

晴兒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太后瞪大了眼睛,氣得臉色發青,揮揮手說:“算了算了!我看我跟你是話不投機,我說的話,你聽不懂,你說的話,我也聽不懂!這個‘請罪’,也不必了!”就看乾隆,有力的說:“皇帝,你跟我有一個約定,不知道還珠格格這次的離家出走,算不算是‘犯規’呢?”

乾隆一震。還來不及說話,永琪臉色一變,往前一邁,就跪在小燕子身邊了,向太后說:“老佛爺!永琪有話要說!”

“你說!”太后怔了怔。

永琪擡頭看着太后,眼神堅定,語氣懇切而堅決:“永琪知道,老佛爺給了一個期限,要小燕子改善所有的毛病,這次小燕子出走,就是被這個事情逼走的!在小燕子失蹤的這段時間裡,我已經仔細的想過。小燕子的問題,出在她根本不是一個格格,她做不到老佛爺對於‘格格’所定下的條件!但是,她在我的心目裡,是完美無瑕的!今天,想娶小燕子爲妻的,是我,不是老佛爺。如果老佛爺不能夠放寬對她的要求,那麼,請廢掉她‘格格’的身份,讓她去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免得她一天到晚,被這些她學不會的功課壓垮!至於我,只好跟她一起做個平民!‘阿哥’的身份,我也不要了!”

永琪這一篇話,說得慷慨激昂,語氣鏗然。

太后大震,不禁一退。乾隆也大震,目不轉睛的看着永琪。

小燕子也震動極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永琪。

天哪,一個滿清阿哥,一個明帝,不是吧!

紫薇和爾康,感動得一塌糊塗。爾康看着紫薇,覺得永琪把他要說的話,搶先說了。就實在按捺不住,拉住紫薇一起上前,跪在永琪和小燕子的身邊。

爾康就搶起頭來,不勝感慨的說道:“老佛爺!我和五阿哥,深有同感。今天,五阿哥說了他心裡的話,我心裡的話,也不能不說了!我們都知道,在宮廷中,我們四個,都犯了宮中大忌!不該有情,不該忘情!可是,人生,就有許多‘不該發生’卻‘偏偏發生’的事!我們無法剋制自己的感情,由相遇到相知,由相知到相許!既然相知相許,彼此在對方眼中,都是完美的!如果在老佛爺眼中,不那麼完美,也請老佛爺看在我們的一往情深上,成全我們!如果不能成全我們,那麼,就放掉我們,讓我們離開皇宮,去找尋自己的天空吧!”

爾康說完,磕下頭去。永琪、小燕子、紫薇就跟着磕下頭去了。

太后睜大眼睛,聞所末聞,驚愕得不知所措了。

乾隆好震動的看着這兩對小兒女,也驚得不知所措了。

而永璇在一旁聽到永琪的話,已經完全怔了。是啊,自己好像不會這麼做,永琪竟然會這麼說,天哪!

晴兒再也忍不住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笑着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清嗓子說:“老佛爺,皇上,我是一個局外人,聽了五阿哥和爾康的話,我好感動,不知道你們覺得怎樣?中國雖然是個講究禮教的國家,但是,寫情的詩句,卻是車載斗量!‘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好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好美!‘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好美!‘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好美!可是,這麼多美好的詩句,仍然抵不過我們眼前的四個人!老佛爺,你不覺得他們好珍貴嗎?你不會爲他們驕傲嗎?”

太后震動的看着晴兒,困惑了,問:“是嗎?”

晴兒拼命點頭,兩眼發光,熱烈的說:“是啊!老佛爺,我一直覺得,咱們皇宮裡,什麼都有,就是少了幾分‘人情味’。這‘人情味’三個字,可以分開來用,變成‘人、情、味’!是‘人’的世界,‘情’的天地,和‘有味道’的人生!自從這次回宮,見識到他們四個這份感情,這才覺得,我們宮裡,也有‘人情味’了!”

紫薇驚訝的看着晴兒,此時此刻,忘記了所有的醋意,對晴兒真是折服得五體投地。爾康沒料到晴兒這樣幫忙,而且,句句發自肺腑,對晴兒感激之心,更是深刻了。小燕子看着自己未來的這個嫂子,笑了,恨不得跳起身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永琪、永璇當然也是又感激又感動。就連乾隆,也深深的動容了。大家都被晴兒的話震撼了。太后看看衆人,覺得被這年輕的一代,弄得暈頭轉向了,不禁又疑惑的問了一句:“是嗎?”

晴兒就誠心誠意的喊:“老佛爺,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再不成全他們,連晴兒都會跟他們一起心碎了!”

太后看着晴兒,有些舉棋不定了。

乾隆見太后意思活動了,機不可失,就一步上前,大笑着說:“哈哈哈哈!皇額娘,我們認輸吧!這些孩子們,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那些老古董,那些禮教規矩,就暫時收起來吧!免得傳出江湖,說咱們連‘兒女情長’‘天長地久’這種普通成語都不懂,那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們學成語!不如大家一起去‘不折手斷’吧!”

太后被打敗了,看着四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乾隆就對爾康、永琪使眼色。

爾康、永琪、永璇會意了,急忙拉着紫薇和小燕子,五人磕下頭去,齊聲謝恩:“謝老佛爺成全!謝皇阿瑪(皇上)成全!”

太后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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