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凌峰把辛穎早晨在門口遇到血淋淋的狗屍的事如實告訴舒婉婷,他只說這可能屠根寶乾的,沒提華南虎,他怕姐擔心。
舒婉婷柳眉微蹙,屠根寶的事必須儘快解決,不然,辛穎會受到很大精神創傷,也會影響公司,會壞公司的大事。
看姐眉宇間氤氳着焦急和擔憂,嶽凌峰說:“姐,你放心,我會盡快解決屠根寶的事。”
“不要動武,前提是你不能出事。”舒婉婷清楚,跟屠根寶這種賴皮很難講通道理,弟弟和他發生衝突的可能很大,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姐,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嶽凌峰迴答的很輕鬆,似胸有成竹,爲了讓姐放心,他還無所謂的笑了笑。
夜晚,嶽凌峰從未有過的失眠了,站在窗前,望着薄雲遮月的天空,苦苦思索着怎麼才能讓屠根寶對辛穎死心,姐不讓動武,屠根寶又不是講理的人,這明擺着是文也不行,武也不通。他突然靈光一閃,屠根寶是華南虎的人,只有華南虎可以約束屠根寶,而且,華南虎現在正在洗白,他也不會容忍屠根寶壞了他的名聲。如果華南虎不給面子,只好對屠根寶下手了。
第二天下午下了班,嶽凌峰對辛穎說:“我有個外地朋友要結婚,今晚就坐火車走,你先到我姐家住兩天。”
辛穎信以爲真。
嶽凌峰把辛穎送到舒家,騎摩托車來到一家小館裡,打電話給吳強,約他來吃飯。
吳強趕來了,他看到嶽凌峰臉上縈繞着肅殺之氣,不由心裡一驚,嶽凌峰是很沉住氣的人,不是天大的事,他不會掛在臉上:“老嶽,出什麼事了?”
“沒事,只管喝酒。”
“少來,你臉上盤繞着殺氣呢!”吳強說。
嶽凌峰早就點好了兩道菜,一瓶烈性白酒。酒菜很快上來了。
嶽凌峰倒上兩杯酒,遞給吳強一杯:“來,幹!”他一仰脖,把杯裡的二兩多烈性白酒乾了個精光。他酒量很大,但從不狂喝猛灌。
吳強幹了杯中酒,盯着嶽凌峰說:“老嶽,到底有什麼事說出來,咱這麼多哥們能扛得起來,別自己逞能好不好?”
嶽凌峰把一個卷宗紙袋遞給吳強:“這裡面是我家的房產證,戶口本。如果明天我不找你,後天,你把這個紙袋給我姐,告訴我姐,把房子過到她名下。”
這是交待後事的節奏啊!吳強脊背冒冷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不眨眼地盯着嶽雄峰:“不,老嶽,你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別管,照我說的去做。”
“你不說,我不管你這事!”吳強氣哼哼的說。
嶽凌峰看着吳強生氣的臉笑了笑:“叫你幫着辦這點兒事,你還拿一把?”
吳強瞪起眼睛說:“叫我給你辦事,還有事瞞着我,有你這樣的嗎!老嶽,我們是兄弟,曾經同生共死過,你這麼幹夠兄弟情嗎!”
沉默片刻,嶽凌峰把去找華南虎的事如實告訴了吳強。
吳強蹦了起來:“什麼?你去找華南虎!華南虎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那種黑老大是你說找就能找的嗎?再說了,華南虎有多狠毒濱城三歲孩子都知道,他有火器,你要是和他們幹起來,你有幾條命夠送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還是要去,必須去,沒有別的選擇。”嶽凌峰毅然決然的說。
吳強沉默片刻問道:“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
吳強把卷宗紙袋往嶽凌峰面前一推,兩眼放光,一副慷慨赴死的凜然之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如果華南虎不給面子,真動起手來,他們不動火器我應付得了。如果他們真動火器,你去了不是白白陪葬。”
吳強覺得嶽凌峰說的有道理。他心裡一陣難過,難道真要失去嶽凌峰這個好兄弟嗎?他拿起酒瓶子,把酒瓶子豎在嘴上,一口氣把瓶子裡的酒乾了個精光。
嶽凌峰已經打聽清楚,華南虎經常在金鼎會所。金鼎會所是濱城第一會所,從外面看四層樓,沒什麼特別之處,裡面裝修卻十分豪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醉生夢死之地,有會員卡才能進入。
第二天早晨不到八點鐘,嶽凌峰便騎摩托車來到金鼎會所門外,金鼎會所門前冷冷清清,甚至沒有一輛車,他忽然意識到,這裡是夜生活的鬧市,這麼早不會有人來,夜生活糜爛的華南虎也不會這麼早來。
嶽凌峰騎摩托車回家睡了一會兒,十點鐘來到金鼎會所,把摩托車支到一邊,向金鼎大門走去。
吳強沒去上班,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轉圈子,老嶽去闖龍淵虎穴,該不該告訴舒婉婷,他幾次問自己,也沒有明確的答案。老嶽的身手沒的說,可華南虎可能有火器,萬一出事,老嶽非死即殘。他只是一介苦力,不認識有頭有臉的人,可舒婉婷好歹也是個老總,社會上應該有些關係,也許舒婉婷出面可以解決屠根寶的事,用不着老嶽去冒死。
吳強飛跑到大街上,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迅速鑽進車裡,催促司機說:“師傅,時尚服裝公司,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能開多快就開多快!”
出租車向時尚服裝公司飛馳。
出租車戛然停在時尚服裝公司門前。
吳強給司機扔下一百塊錢,跳出出租車就往大樓裡跑。
林小雅出門辦事,在大樓門廳裡和吳強撞個滿懷。
“快領我去舒姐辦公室!”吳強滿頭大汗,紅頭脹臉的催促道。
看到吳強滿臉油汗,慌慌張張,林小雅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
“沒時間給你解釋,快領我去找舒姐!”
林小雅一路小跑,把吳強領進了舒婉婷的辦公室。
吳強把嶽凌峰交給他的卷宗紙袋拍在舒婉婷的辦公桌上:“舒姐,這是老嶽讓我交給你的,很可能這就是他的遺物!”他所以沒給舒婉婷打電話,他想,舒婉婷看到老嶽給他的房產證,戶口本更能讓舒婉婷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弟弟的遺物?舒婉婷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我弟弟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說!”
吳強把嶽凌峰去找華南慮的事簡要地敘述了一下。
舒婉婷頓時嚇得的臉色煞白,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處理商場上的事,她沉着幹練,遇到親情遭難,她往往是個白癡。
林小雅見舒總瞪着惶恐的眼睛不知所措,提醒道:“舒總,要想辦法救嶽凌峰啊。”
舒婉婷回過神來,急忙撥打弟弟的電話,可手機關機:“快!去金鼎!”
嶽凌峰推門進了金鼎會所
兩個穿黑西裝的保安攔住了嶽凌峰,其中一個黑西裝問道:“你找誰?”
“我找毛總。”華南虎真名叫毛三虎。
“有預約嗎?”
“沒有。”
“你有會員卡嗎?”
“沒有。我只和毛總說幾句話,還希望兩位行個方便。”嶽凌峰說。
“不行!沒預約,沒會員卡還想見毛總!趕快走!”保安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嶽凌峰不想輕易動手,作最後的努力:“兩位,給個方便,我只和毛總說幾句,說完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