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聽

出了環翠閣,崔茹還有一些懵,一上午不到花了近三千兩,還有這樣的村婦?

倒也不是崔茹見識少,她畢竟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即便是旁支,但是花個幾千兩買首飾這種小事還是見過的。

但那無一不是大家族裡比較有地位的內眷,比如當家主母,比如受寵的侍妾。

她震驚的是辰溪只是個村婦,出手竟也如此大方,難怪哥哥說她能賺很多錢

畢竟這樣大方,即便是她們這些世家小姐們也很難做到,畢竟她們的花銷大部分都是靠家中給的月錢。

像她每月月錢五十兩,這已經是在各大家族未出閣姑娘中數一數二的了,這還是因着自己哥哥掌握了家中一部分營生,給她補貼的,她哥還沒參與家族生意的時候,她每月的月錢只有十兩。

因着這樣,她也是不能一下子就拿出幾千兩買首飾的,想起自己看中的那套累絲鑲嵌珠寶蜘蛛金飾,她就有些心疼,本來她還想最近表現好點,然後找機會纏她哥哥給買的呢。

辰溪可不知崔茹所思所想,看看天色,也快午時了,便提議道:“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不知妹妹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口味,或者有什麼忌口之類的?”

辰溪的問話讓崔茹回過神來,這可是自己的主場,可不能再讓辰溪搶了風頭去。

於是她道:“青雲縣其他酒樓都一般,唯獨我家雲來酒樓,大周各處都有分店,菜品有保證,我們還是去那裡吃吧,這次可得讓我請客。“

說起這個,辰溪突然心中一動,青雲縣雲來酒樓錢掌櫃,知道她是賣蘑菇之人,可是崔家已經買到蘑菇培育方子,應該不是衝着這個來纔是,......錢掌櫃似乎還見過她給靜棠樓送面料,難道......崔苑知道了自己是靜棠樓新品染色的人?

她心中百轉千回,臉上卻不動聲色,崔茹說什麼,她都說好,兩人便去了雲來酒樓用餐。

雲來酒樓卻換了個掌櫃,原來那位錢掌櫃不知道去哪了,新來的也姓崔,見了崔茹直叫大姑娘,似乎是他們的家生子派來經營的。

崔茹從來不管這酒樓經營的事,只是叫掌櫃好好安排幾個酒菜,她要請辰姐姐吃頓好的。

兩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氣氛倒也和諧。

辰溪問崔茹:“每次見妹妹都打扮得如此精緻出挑,尤其是這衣服,顏色搭配得真好,妹妹對此很有研究?”

崔茹心中有些得意,但還是謙虛道:“也沒有啦,我隨哥哥來青雲縣辦公,他整日不得閒,我在這邊朋友也不多,加上也確實喜歡這些女兒家的玩意,無聊的時候便隨便做了些。”

她擔心辰溪真的以爲她是隨便做的,又加了句:“好看吧?我穿回津州府的時候,那些女兒家都說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樣式呢,還以爲我是從江南買回來的。”

辰溪笑道:“好看的,我對染布也略有心得,既是如此,下次我便送一些自己染的面料給妹妹吧。”

“真的嗎?那我想要珊瑚紅可以嗎?”崔茹雀躍的問道,上次靜棠樓的珊瑚紅一經推出,便被搶購一空,她根本搶不到。

辰溪眼眸一暗,他們果然知道自己就是給靜棠樓染新品的人,但是她臉上笑容不變,只是道:“好,下次我給你留塊好的。”

吃完飯後,辰溪藉口家中還有事,把崔茹送回崔家在青雲縣的別院後,便回了和懷村,這一天過的,勾心鬥角的,害她把要買酒的正事都忘記了。

崔茹心情愉悅地回到家中,此時崔苑正坐在堂屋內等着她,見她進來,立刻便問:“你們相處得怎麼樣?可有說錯什麼話,惹辰溪不快?”

崔茹不高興的撅起嘴巴,道:“難道我是那樣惹人討厭的人嗎?我和辰姐姐相處的可好了,還爲你說了不少好話呢。”

崔苑明顯鬆了一口氣,他也是怕了這個妹妹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說錯話,而且性子也有些驕縱,今天不就聽說她以前還得罪過辰溪嗎?

想起這個,他忙問道:“你以前見過辰溪?還得罪了她?”

崔茹那次被崔大姑娘懲罰抄女四書的事情實在太丟人,她不願細說,只是搪塞道:“沒什麼,就是有點小誤會,我都道歉了,辰姐姐也說她不介意了。”

崔苑還是不放心,說道:“你還是改改這個毛毛躁躁的性子吧,省得老是出去得罪人,你年歲也到了,我已經去信託外祖母爲你謀一門好親事,你最近就留在家中學習女紅吧,或者多跟你辰姐姐學學也行,像她那樣嬌嬌柔柔的就挺好,不要老做一些惹人討厭的事。”

崔茹不服的辯道:“我哪有,辰姐姐可喜歡我了,她還答應要送我一匹珊瑚紅的面料呢?”

崔苑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眯起眼睛看着崔茹,道:“你說什麼?”

崔茹以爲是自己向辰溪要面料的事情惹崔苑不快了,結結巴巴的說:“是......是辰姐姐自己要送我的,不是我問她拿的。”

崔苑心中如遭雷擊,籌劃了這麼久,難道就要付諸東流了嗎?他顫聲問道:“你是說,辰溪知道我們知曉她會染布的事情?還是知曉她會染珊瑚紅這樣的顏色?”

“對......對啊。”崔茹哭喪着臉說道,崔苑的臉色讓她意識道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

果然,崔苑已經對她吼道:“你有沒有腦子,你怎麼可以跟她說這些?你說這些,跟明擺着告訴她,我們就是想圖謀她的染色方子有什麼區別?”

“可是......你也沒有說我們知道她會染色這件事,要瞞着她啊。”崔茹感覺自己很委屈。

“如果你未來夫君是因着貪圖你的嫁妝纔要娶你,你會願意?”

“不願意!我......我跟她怎麼一樣,我是崔家旁支大姑娘,家裡還掌管着崔家大部分生意,她就是一個守寡的村婦,能讓她進門她就該感恩戴德了,難道她還敢因爲這點小事拿喬不成?”

“你!”崔苑已經無力吐槽,與其在這裡和崔茹這個蠢貨爭論,不如回去想想怎麼破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