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順寧王府

136.順寧王府 無憂中文網

一轉眼便已經到了快要過年的時候,整個西越皇城裡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節日氣氛,絲毫看不出來一個多月前還是悼恭太子的葬禮全城縞素的模樣。這當然也是西越帝實在是不太重視皇子造成的,而且畢竟皇帝還在,就算是爲太子服孝,過了七七之期便已經足夠了。

沐清漪披着一件雪白的雪狐披風,抱着一個精緻的紫金雕花暖爐,柔暖的白狐毛輕輕的在玉一般白皙細緻的頰邊摩挲着,更襯得膚白如玉精緻絕倫。抱着暖爐的一雙玉手修長纖細,晶瑩如玉,看上去彷彿柔弱的沒有絲毫的力道,但是府中來來往往恭敬的行禮的下人們方纔知道,這看上彷彿弱不禁風的貴公子一般的少年處事是如何的老練狠辣。

“大總管。”走廊的盡頭,步玉堂恭恭敬敬的站在,看着眼前漫步而來的白衣少年。曾經治理地方,爲一方父母官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返,雖然才短短一個多月步玉堂竟然已經飛快的習慣了豫王府的生活。漸漸地竟然也覺得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了。

“玉堂不必如此客氣。”沐清漪淡淡笑道。

“大總管身體可好些了?”步玉堂有些關心的問道。

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嘆氣,她當真沒有什麼病,只是華國地處東南,一年四季說不上四季如春卻也鮮少有真正寒冷刺骨的時候。而西越卻處於西南靠近西北的地方,雖然還不至於“胡天八月即飛雪”,但是十一二月的時候飛雪卻是常事。

沐清漪這種曾經生活在一場小小的雪雨都要感到驚喜的地方的人,一下子到了這一個冬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雪裡的地方,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受不住。

所以,當容九公子依然穿着那一身瀟灑無比的黑色錦衣在府裡晃來晃去,當步玉堂這樣的文官只是穿上了厚一些的棉衣的時候,即使在府裡沐清漪也只得披着厚厚的雪狐披風,手裡隨時隨地的抱着暖爐,竟是比常年生病的豫王殿下還要矜貴的多。

“原本就沒什麼事,讓玉堂見笑了。”沐清漪笑道。

步玉堂淡淡搖頭,他可不敢笑眼前這位。雖然顧大總管來到京城還不到半年,但是皇城裡原本豫王殿下的西越第一美男子的名號卻已經保不住了。皇城裡誰人不知,豫王府的顧大總管容貌俊美如天上的仙人,氣質溫雅,性情儒雅和善,能力更是卓著。比起除了一張臉能看,脾氣大的出奇,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的容九公子,誰更像是第一美男子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皇城的人們不知道的事,其實這位顧大總管發起火來,比豫王殿下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就連豫王殿下也要避其鋒芒。只是披着一張潔白無瑕善良無害的外皮矇騙世人罷了,俗稱——笑面狐狸。

“玉堂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與不魚塘並肩而行,沐清漪含笑問道。步玉堂恭敬的後退了半步,跟在她身邊,取出一張紫金色的帖子呈到她跟前道:“這是順寧郡王府的帖子,請王爺前去赴宴。”

自從步玉堂成爲了豫王府的管事,沐清漪就輕鬆了許多。能夠勝任一方太守的人能力自然不差,不到一個月,步玉堂就已經能完全的接手豫王府那些大大小小的瑣事。沐清漪只需要撿着大概的內容聽一聽就就可以了。有着這樣的好處,即使是沐清漪也不得不稱讚步玉堂這個人救得實在是值得。

“順寧郡王?”沐清漪接過帖子,挑眉笑道:“慕容煜回來了?是了…他若是不會來那纔是奇怪了。”與慕容煜的野心怎麼會緊緊滿足於一個藥王谷谷主之位而放棄西越的順寧郡王之位?

步玉堂有些好奇的道:“顧總管跟順寧郡王很熟?”步玉堂也見過順寧郡王一面,但是對此人沒有什麼好感。西越皇城裡誰不知道順寧郡王原本是華國的六皇子恭王?對於叛國的人,即使是對自己的國家有利的,人們潛意識裡依然會感到輕蔑和不屑。

沐清漪含笑點了點手中的帖子道:“他是華國六皇子,我姓顧,你說我們熟不熟?”

步玉堂恍然大悟,就算不熟也是深仇大恨,更何況慕容煜還曾經是顧家大小姐的未婚夫。

“那顧總管你看?”步玉堂有些遲疑的問道。逢年過節各種應酬總是少不了的。這幾日王爺被迫出席各種宴會已經快要抓狂了。若是一個正經皇子或者皇室宗親的帖子還不好拒絕,但是順寧郡王這種帖子,步玉堂懷疑自己送過去會不會被某人直接拍回臉上去。

沐清漪淺笑道:“去,怎麼不去?總要看看順寧郡王回京之後想要感謝什麼。何況,王爺閒的都要在樹洞裡挖螞蟻了,出去走走也好。”府裡的管事太廢柴了是個麻煩,但是太能幹了也是個事兒。自從有了步玉堂以後,容九公子就光明正大的將原本被沐清漪分給他的那份雜事全部丟給了步玉堂,於是嫌棄無聊的豫王差點沒把整個豫王府給翻過來了。

想起某人抓狂又反抗不能的模樣,步玉堂脣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個幅度。人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短短不到兩個月,步玉堂發現自己的心腸壞了不止一點兩點,“那就勞煩顧總管了,屬下還有事,先下去忙了。”

沐清漪瞭然的掃了他一眼,笑道:“不送。”

走進書房,容瑾正坐在書案後面看書。看到她進來立刻便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清清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本公子過去說不成麼?冷着了可怎麼辦?”

擡手替她攏了攏本就披好的披風,又伸手試了試她手中的暖爐的溫度,才稍稍放下心來。同時喚了門外的丫頭進來將書房裡的炭火燃的旺一些。上好的銀絲炭放進火盆裡沒有半點的煙霧,整個書房裡的溫度卻暖和了很多。

沐清漪無奈的嘆氣,揮手讓丫頭退下方纔道:“我的身體真的沒那麼差。”

容瑾點點頭,贊同她的話,同時涼涼的道:“只是清清你怕冷。”

沐清漪只得道:“我只是還不太習慣。”

容瑾伸手握住她被暖爐暖的溫和的雙手,輕聲道:“沒關係,以後咱們也住到暖和一點的地方去。清清還沒說有什麼事呢。”沐清漪含笑取出帖子道:“剛剛路過碰到了玉堂,就順便幫他送過來了。”

容瑾疑惑的挑了挑眉,從她手中取過帖子掃了一眼,有些厭惡的皺眉道:“慕容煜,他又回來了?他的帖子也值得清清親自送過來?”

沐清漪靠着椅背,有些慵懶的笑道:“慕容煜如今在西越自然算不得是個入流的人物,但是正是這種小人,纔要格外的小心。說不準哪一天你就栽在他手上了。”是這一次在彭城遇到慕容煜的事,才讓沐清漪真正明白了,慕容煜不僅是一個野心勃勃,不擇手段的混蛋,而且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無論莫問情對慕容煜怎麼不客氣,莫問情救了慕容煜的命總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慕容煜做了什麼?前一刻奪了莫問情的藥王谷主之位,下一個便翻臉不認人想要置莫問情與死地。這樣的人,不是梟雄,而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卑劣小人。

容瑾輕哼一聲,不以爲意。無論是從豫王還是從雲隱公子的角度看,慕容煜都不過是個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蟲子而已。

沐清漪淺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他做藥王谷主之後還跑回皇城裡來幹什麼?你別忘了,藥王谷從不與皇室交往,但是他現在的作爲……”慕容煜明顯是打算廢除這一條藥王谷的鐵律。只是不知道,廢除了這樣的限制,藥王谷到底是會一飛沖天,還是會從此淹沒在俗世的爭鬥之中。

容瑾繼續哼哼,面無表情的撇着沐清漪。沐清漪看着他明顯是不快的神色怔了怔,不由得莞爾一笑,“九公子,你在想什麼?”

容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偏過頭去,“本公子纔沒有想什麼,不就是一個宴會麼,本公子去就是了。清清跟本公子一起去。”

沐清漪無奈的嘆息,“知道了,一起去就是了。”這些日子一來不只是沐清漪,就連皇城的權貴們也都習慣了。豫王殿下參加宴會,必然是要帶着顧總管的。對此,各家的當權者們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歡迎之至。如果有人能夠讓九殿下安安分分的參加完一場宴會,只是在上席的位置多留出來一個位置有什麼關係?何況顧大總管風姿還如此卓絕,賞心悅目。

容瑾滿意的點點頭,偏着頭看了看沐清漪的臉色,道:“清清都瘦了,有什麼事情就交給步玉堂去辦,清清別太辛苦了。”

沐清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玉堂也很辛苦,你也差不多一點。何況我如今哪兒辛苦了?”

步玉堂一個人接手了整個豫王府大部分的事務,堂堂彭城太守如今淪落成豫王府裡的小管事,實在是讓人不忍心在壓榨他太多。

容瑾不以爲意,揮揮手道:“清清不知道麼,讓他多幹點事情他纔會覺得安穩。交給他的事情越多,說明本王越信任他。”

沐清漪秀眉微蹙,不得不承認容瑾說的也沒錯。步玉堂剛剛經歷了一場無妄之災,多做點事情總比胡思亂想要強得多。不過…“步玉堂到底曾經是一方太守,放在豫王府裡做官是實在是有些屈才。”

容瑾淡淡道:“步玉堂年少得志,難免有些驕傲。先放在府裡壓一壓,以後再放出去自然就會穩當得多了。”步玉堂以後自然是要大用的,但是這次彭城的事情雖然說不管步玉堂的事情,但是卻也未必完全沒有錯。若不是步玉堂太過清高孤傲,一般的官員遇到這種兩位親王親自駕臨的情況,必定會小心翼翼的派兵保護皇子的安慰,但是步玉堂別說做了,連想只怕都沒有想過。完全是當容璜和容瑄只是普通人一般對待。

所以,步玉堂這人聰明,能力出衆是真的,但身在官場能夠一路升到太守也只能說明他運氣好了。

沐清漪輕嘆了口氣,點頭道:“你心裡有數便行了。”

因爲馬上就要過年了,朝臣們自然也得了一年中唯一一個時間頗長的假休。於是一年中大多數的宴會便都在這段時間舉行了。可以說,整個過年從臘月底封印,到正月初八開印辦差,甚至延續到元宵節以後,整個皇城裡的打光貴人們每天都在不停的赴宴。

還有兩日便是過年了,這一日正好是順寧郡王府的宴會。身爲一個從華國來的皇子,順寧郡王府的宴會原本是沒有多少人會買賬的。但是現在,順寧郡王更多了一個身份,藥王谷主。這樣的身份看似不比親王郡王尊貴,但是這世上沒有人是從來不生病的。而天下名醫有大半以上都出在藥王谷,天下排名前十的神醫,更是有七八位都是藥王谷的人。這樣的人物,自然沒有人會不給面子了。所以一大早,順寧郡王府便已經熱鬧了起來。

容瑾和沐清漪到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正午的時候,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雪,整個皇城都被一片茫茫的白雪覆蓋。豫王府的轎子聽在順寧郡王府門外,原本在門口迎客的慕容煜立刻便迎了上來。雖然跟容瑾沒有什麼交情,甚至在華國的時候還有些不愉快,但是容瑾身爲西越帝最寵愛的皇子,卻不是慕容煜想要得罪的。

“豫王殿下大駕光臨,本王和順寧王府真是蓬蓽生輝。”慕容煜笑道。

轎子裡傳來一聲輕哼,容瑾淡然道:“順寧郡王言重了,誰不知道順寧郡王如今纔是這皇城裡的紅人。”簾子被揭開,先一步走出來的卻不是豫王容瑾,而是披着白狐裘,眉目雅緻,笑容優雅的白衣少年。

雖然都在皇城裡住了不少時間,但是這卻還是慕容煜第一次在皇城裡看到沐清漪。

“你……”慕容煜皺眉,眼前的白衣少年,眉眼間與某個人很有幾分相似,也勾起了慕容煜心中很不好的回憶。

沐清漪卻是淡然一笑,點頭道:“見過順寧郡王。在下顧流雲。”

慕容煜心中一震,“顧、流、雲。”

他落得如今這個地步,最開始…不就是因爲那個劫走了朱明嫣自稱是顧流雲的人麼?

“你是張清!”慕容煜咬牙道。雖然眼前的顧流雲和張清並不完全相似,但是也還沒到完全認不出來的地步。

沐清漪斂眉淡淡一笑,道:“順寧郡王要這麼認爲,也可以。”懷疑她是張清的也不知慕容煜一個人,他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這是怎麼了?順寧郡王怎麼跟子清聊上了?”轎子裡,容瑾不悅的道。微微低頭從轎子裡他了出來。外面是遍地蒼茫的皚皚白雪,從轎子裡出來的青年卻是一身墨色的袖中暗色龍紋的錦衣,玉冠挽起三千青絲,卻並不如一般人規規矩矩的,反而有更多隨意的披散在腦後,寒風吹來,黑髮便在風中與墨色的衣袂放肆的翻飛。

一黑一白的兩個人,明明是完全兩個極端的色彩,卻在這白天的白雪中格外的相容。也同時將身邊的所有人物都映襯的黯然無光。

身後,盈兒和霍姝齊齊上前在兩人身後撐起了兩把紙傘。慕容煜微微蹙眉,原本就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丫頭的容貌,慕容煜雖然曾經也見過盈兒一兩次但是稍稍換個裝束打扮,便也只能當成是陌生人了。

而換下了一身肅殺的黑衣,穿着淺綠色丫頭的服侍,梳着簡單卻美麗的髮髻,點上淡淡的妝容,煥然一新的霍姝就連天璇看了也要稱讚了一聲彷彿換了一個人。自然也沒有人認出這就是當初在彭城跟在雲隱公子的未婚妻身邊的黑衣女子。

慕容煜看了看有些不耐煩的容瑾,再看看旁邊悠然含笑的沐清漪,知道現在是沒辦法找這個顧流雲的麻煩了。只得一笑,拱手道:“本王失禮了,豫王殿下請。”

容瑾低頭對沐清漪道:“子清,咱們進去吧。”

沐清漪點點頭,跟着容瑾並肩走進了順寧王府。

身後,慕容煜看着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幻不定,這顧流雲長得確實是難得一軍的俊美絕倫,皇城裡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聞慕容煜自然也聽過,再想起自家七弟當年對顧秀庭的心思,不由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皇城裡排行第一第二的俊美你那隻同時並肩進門,自然立刻引來了無數人的注意。原本還在一邊招貓逗狗的東方公子立刻就扯着嗓門大叫起來,“九……舅舅…”東方公子差點咬到舌頭,這能怪他不知道輩分亂叫麼?九舅舅這特麼叫起來到底有多彆扭啊。

歡快的朝着容瑾撲了過去,不過卻在快要靠近容瑾的時候,東方公子狡黠的一笑,一扭身反而朝沐清漪撲了過去,“子清,好久不見,本公子好生想…。”還沒有碰到沐清漪的一片衣角,一柄白色的繪着紅梅圖案的紙傘橫在了東方旭的跟前。

“呃…這位姑娘,本公子不需要傘。”東方旭摸摸鼻子,看着神色不善的霍姝彬彬有禮的道。

霍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將手中的紙傘收了回去。

感受到旁邊傳來的陣陣寒氣,東方旭機警的往沐清漪身邊靠了靠,方纔笑道:“這個…子清,你們今兒可來晚了。”

容瑾淡淡道:“來這麼早做什麼?”區區一個異姓郡王的家宴,有人肯來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一大早登門,那也太給慕容煜長臉了吧。

東方旭隱晦的掃了一眼濟濟一堂的大殿裡,低聲道:“聽說朱煜帶了四個藥王谷的神醫回來,現在你們知道爲什麼順寧王府這麼多人了吧?”

京城裡,這些位高權重的老頭子還有皇室宗親,誰不怕死?年紀大了保養得再好也難免有個病痛,平日裡千金難求的神醫一下子來了四位,也難怪這些平日裡連親王都未必能輕易請動的老頭子傾巢而出了。

就連西越帝身爲帝王不也是怕死的麼?不然的話爲什麼要派兩個皇子出門去找什麼九霄仙芝。

東方旭嘖嘖讚道:“說起來,藥王谷的醫術還當真不錯,定國公的腿痛了幾十年,一道嚴冬連路都走不了。宮裡的太醫素手無策,聽說前兒個朱煜帶回來的大夫裡一個女的,只是隨手紮了幾針,定王公就覺得病痛減輕了許多。”

循着東方旭的眼光望去,不遠處一個穿着一身淺紫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跟幾個老者侃侃而談,只看這些老年人臉上的笑容也知道氣氛極爲融洽。很顯然,這些手握重權身份貴重的老頭對紫衣女子的印象十分不錯。

靈樞?

沐清漪秀眉微挑,側首看向容瑾。容瑾挑了挑眉,隨意的掃了靈樞一眼便將目光看向了別的方向。

只是這一眼,靈樞卻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快步走了過來,淺笑道:“想必是豫王殿下,民女失禮了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容瑾挑眉道:“你怎麼知道本王的身份?”

靈樞微笑道:“豫王殿下氣勢逼人,尊貴無儔,民女豈會不實?”

容瑾點點頭,把玩着手中的玉扇問道:“既然如此,你又是誰?”靈樞道:“民女靈樞,藥王谷長老。初次見面,若有失禮還請豫王見諒。”

容瑾皺眉道:“本王爲什麼要見諒?”

靈樞一怔,顯然是沒有見過這麼不客氣的人。她說的話原本就只是一句客套而已,容瑾這麼一臉認真的問出來反倒像是她不知好歹,得寸進尺一般。

幸好靈樞並不是一般女子,面對着如此不講理的人面色也絲毫不變,只是淡淡一笑道:“是靈樞最笨不會說話,這位公子…想必是顧總管?”

沐清漪淺笑頷首道:“見過靈樞長老,在下顧流雲。”

靈樞看了看沐清漪,微微蹙眉道:“顧公子臉色有些不好,似有畏寒之症。可否讓靈樞爲公子把把脈?”

沐清漪微微後退了半步,搖頭道:“些許小事,就不勞煩姑娘了。”雖然她的外表易容的可說天衣無縫,但是到底還是個女子。脈象是改變不了的,像靈樞這樣的高手,只怕是一把脈便能猜出她的身份了吧。

雖然被拒絕了,靈樞也不強求,“既然如此,顧公子當好好保養。畏寒雖不是什麼大毛病卻也有些不好過。不過若是有地焰珠隨身佩戴的話,想必會不妨事。”

容瑾微微眯眼,淡然問道:“何處可得地焰珠?”

靈樞笑道:“地焰珠乃是火山熔岩中蘊藏的寶石,天生火氣便重。乃是十分稍有的寶石,藥王谷中素來沒有這個用處,也不曾收藏。不過民女倒是聽說,魏公子府中收藏着一串地焰珠串成的手鍊。”

容瑾垂眸,“多謝相告。”

靈樞莞爾一笑,“不過是舉手之勞,豫王殿下客氣了。民女還有事,先行失陪。”靈樞恭敬地朝容瑾一福,又朝沐清漪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看着她的背影,沐清漪輕聲嘆道:“好一個八面玲瓏的女子,若不是見識過她的武功,只怕還要以爲她纔是素問長老呢。”比起性格直接了當的素問,靈樞才更像是打理着整個藥王谷事務的那一個人,而不是潛心研究醫術的醫者。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一些的位置坐下,看着靈樞神色自若的周旋在前來赴宴的貴婦閨閣千金們中間,身上絲毫沒有拘束和無措的感覺,彷彿她天生就該在那裡一般。沐清漪也發現了,靈樞總是有本事讓自己出現在任何環境中都顯得自然而融洽。在江湖豪傑面前,她就是優雅和善卻不失高高在上的素手觀音,面對這些名門貴婦,她又是溫婉大方的彷彿名門貴女。

容瑾撐着下巴靠在桌邊,閉着眼睛彷彿在閉目養神一般。半晌才淡淡道:“藥王谷…有點意思。”

木清漪微微挑眉,容瑾笑道:“子清難道不覺得麼?”

沐清漪笑道:“因爲藥王谷的谷規麼?”

藥王谷谷規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得參與俗世紛爭,更不得結交皇室權貴。這一條雖然看似不近人情,卻見藥王谷從此獨立於諸國和各方勢力之外,只是作爲單純的醫者存在的。這也是這幾百年來藥王谷一直平靜安穩的原因,而如今,藥王谷顯然是打算放棄這條規矩了。碰巧這個時候,出了一位如此…長袖善舞的女神醫。只怕這一次,到底是慕容煜利用藥王谷,還是藥王谷利用了慕容煜,還真是不太好說。

再看看坐在前面閒聊着的幾位王爺,容瑄,容琰,容淮,如今朝堂上爭得最厲害的幾位王爺一個不落的全來了。即使沒有了九霄仙芝,藥王谷的吸引力依然驚人。

容瑾懶洋洋的靠着柱子問道:“子清,你說…靈樞問什麼要告訴本王地焰珠的事情?”

沐清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爲一位夫人把脈的靈樞,淡淡笑道:“可能是…靈樞姑娘真心想要幫我呢?”

容瑾輕哼一聲,悠悠道:“不管怎麼說,這個情本王還是要承了的。”沐清漪蹙眉道:“你當真打算問魏無忌要地焰珠?用不着,我也不過是有點怕冷而已,習慣了就好了。”

容瑾輕聲道:“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了豈能再讓清清受苦?”

沐清漪輕嘆一聲,道:“我當真沒事。”

容瑾含笑不語,沐清漪便知道他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九哥……”東方旭偷偷摸摸的摸了過來,小聲叫道。

容瑾擡手一扇子拍在他腦門上,“堂堂靖遠侯府公子,看看你跟做賊一樣想什麼樣子。”東方旭摸着腦袋一副見鬼的模樣的望着容瑾:九哥腦子壞了,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話了?而且…難道他還會比他更不像樣子麼?

彷彿看明白了他心裡的想法,容瑾輕哼道:“本王無論去哪兒都用不着鬼鬼祟祟。”

東方旭嘿嘿一笑,笑眯眯的在旁邊坐了下來,道:“怎麼樣,那位女神醫漂亮吧?聽說在江湖上還有個什麼素手觀音的雅號。”

“不過爾爾。”容瑾淡淡道。

東方旭贊同,跟九哥和子清的美貌比起來,這位女神醫的容貌當真也只能稱得上爾爾了。但是身爲女子年紀清清的便是一代神醫,還能有如此秀美的容貌,也算是十分不錯了。

東方旭笑道:“聽說四舅舅想要娶這位女神醫做側妃,不過被拒絕了。”

“容琰?”容瑾挑眉道。

“嗯哼。”東方旭得意的挑眉,不是他還能是誰?容瑾冷笑道:“他的胃口倒是不小,只怕是肚子塞不下那麼多的東西。”

東方旭笑道:“你以爲只有他打着這個主意麼?誰家不希望自己家裡有一個隨時隨地可以用的神醫?更重要的當然還有神醫背後的藥王谷。”虛虛一指,便劃拉了在場的大部分男人。

“無聊……”

“魏公子到!”門外,想起一聲高亢的聲音。看來藥王谷主的面子當真是不小,不只是這些權貴皇親們,就連魏無忌也趕來了。

不多時,果然看到一聲紫色錦衣的魏無忌走了進來。毫無意外的身邊跟着的正是千凌,千凌披着一件淺紫色的披風,神色有些憔悴的跟在魏無忌身邊,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弱不禁風,彷彿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魏無忌進門,掃了一眼大殿裡的衆人,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往最偏僻的角落裡走了過去。正好便在距離沐清漪和容瑾不遠的位置,不過擱着一張桌子的位置坐了下來。

跟在千凌身後的丫頭上前,爲她取下了身上的披風。露出裡面一身淡紫色繡着芙蓉花的衣衫,衣衫的領口和袖口都鑲着白狐毛。冬日的裝束當時讓千凌少了幾分輕盈柔弱多了幾分沉靜之意。

一串紅色的手鍊從千凌垂下的手腕上滑下,一顆顆晶瑩的寶石透露出瑩潤的光澤,讓人一看便覺得心中暖洋洋的。那顯然正是剛剛靈樞提起的東西——地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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