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數了數,足足一百多箱,看來這個冥王對皇上的賜婚還比較重視,沒有讓人擡了一頂轎子將她接走,實屬難得。
印象分,加十分!
“瀟瀟,你這個孩子,你怎麼纔來,王公公可等了好久啊。”看到欒瀟瀟走進來,柳氏笑着起身,語氣溫柔,卻充滿了陷阱。
好似欒瀟瀟明知道公公來下聘卻還故意晚來,明顯是不想給冥王面子。
王公公離開後必然會給冥王回覆,日後嫁過去,冥王還不“好好”對待欒瀟瀟?
“讓母親擔心了,女兒身體還有些不適,這纔來晚了,還請母親不要見怪,這就是王公公吧,小女有禮了,這是母親新賞我的玫瑰露,聽說是宮裡的貢品,公公嚐嚐?”
欒瀟瀟輕聲開口,結果嬤嬤手中的玫瑰露就給王公公倒了一杯,瞬間滿室都被玫瑰的香氣充盈。
王公公是宮裡出來的,自然見識過好東西,知道這玫瑰露千金難得,不是他這樣的宮人可以享用的,對欒瀟瀟的識相很滿意,因爲等待的不悅也消減了很多。
“那咱家就多謝大小姐了。”王公公笑着說,接過杯子就要往嘴邊送。
“不可!”柳氏着急驚呼。
玫瑰露里加了什麼東西,她再清楚不過,明明是爲了讓欒瀟瀟出醜,若是被王公公喝了,她這個當家主母的伎倆就會被識破,傳揚出去,她可就沒臉在一衆貴婦中立足了。
“母親?”欒瀟瀟故作不解的看着柳氏。
王公公也有些不悅,認爲柳氏看不起他一個公公,捨不得精貴的玫瑰露。
柳氏騎虎難下,什麼也不能說,冷汗直流。
“娘,聽說宮裡來人給姐姐下聘了?你怎麼不叫我啊,我也好來湊湊熱鬧。”正尷尬着,欒敏敏從外面湊進來,笑呵呵開口,後知後覺感覺到這邊的氣氛。
“娘,這是怎麼了?”欒敏敏有些好奇,打量着正廳裡的人。
“妹妹,這位就是宮裡來的王公公,我本來想請公公喝一杯玫瑰露,可母親出言阻止,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
欒瀟瀟搶在柳氏前開口,讓王公公的臉色更加陰沉,手裡的玫瑰露也被重重放下。
欒敏敏眉頭微皺,心裡罵欒瀟瀟不識擡舉,都要嫁出去的人,居然還不消停,這種話說出來,王公公自然不悅。
“姐姐是做錯了,王公公是宮裡來的貴客,母親自然已經準備了更好的東西,你卻送來了玫瑰露,母親是怕王公公認爲咱們府裡怠慢了。”
欒敏敏笑着說,不動聲色將事情圓了過去,王公公的臉色這才緩和。
柳氏也鬆了口氣,高喊道:“來人啊,將我給王公公準備的東西送進來。”
“將軍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這玫瑰露咱家喜愛的很,叨擾一杯即可,無需其他。”王公公笑着說,不等柳氏再阻止,已經將玫瑰露一飲而盡。
臉上滿足的神情跟柳氏難看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欒瀟瀟都看在眼裡,就等一會柳氏如何收場。
想
用這樣拙劣的伎倆對付她,真是可笑!
“好了,咱家已經將冥王的心意帶到,現在也該回去給冥王回覆了。”王公公起身滿足的說,表情自然,看不出什麼不同。
柳氏懸着的心稍微放下,想着也許玫瑰露的藥效沒有那麼明顯,也許不會有什麼不同,也就讓人好生送王公公出門了。
王公公前腳剛走,後腳一直在暗處監視欒瀟瀟的兩個人也快速離開了,跟王公公離開的路線相同,都要去同一個目的地。
“瀟瀟,你今天太魯莽了!”等人都離開,柳氏冷冷呵斥。
欒瀟瀟站在原地低着頭,強忍笑意,憋的要死。
“母親,瀟瀟只是不想讓公公認爲咱們府上怠慢,讓冥王看不起瀟瀟,多此一舉讓母親費心了。”
欒瀟瀟輕聲說,因爲憋笑身體有些顫抖,從柳氏的角度看來好像是因爲恐懼而顫抖,也沒有多跟她計較,只是輕輕揮手讓她離開。
另一邊,冥王府。
初一、初三比王公公先到一步,正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彙報給冥王。
冥王坐在屏風後,看不到臉,只能隱約感覺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神情還算愉悅。
“你們說她跟傳說中不同?”冥王冷冷開口。
“是的,主子。”初一謹慎開口。
雖然只是遠遠觀察了一會,但是從欒瀟瀟的一舉一動來看,都跟他們之前探查的有所不同。
“呵呵,有趣。”冥王輕笑,讓人猜不透心思。
初一、初三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過了一會,王公公就來了,慢慢進來,神色恭謹,低下頭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只是在隱忍。
“王公公,辛苦了。”冥王開口,淡淡安慰。
“多謝……”
一句話沒說完,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從王公公身後傳來,緊接着襲來一股惡臭,以翻江倒海之勢撲面惡來。
即使冥王坐在屏風後,也無法阻擋這味道。
“嘔!”
“來人,將他拖下去……嘔……”
“王爺,快走……”
……
整個冥王府都傳來了悲鳴,府外面的街道,也被這悲鳴驚動。
“這是哪裡來的臭味啊?”
“是啊,好臭啊,好像從冥王府裡傳出來的。”
“好像真是?這冥王府怎麼忽然這麼臭啊?快走吧,太臭了!”
……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在冥王府不遠處的牆角下,欒瀟瀟彎腰站在那裡,笑的前仰後合,口鼻上捂了好多塊手帕。
沒想到這王公公這麼會找時機,什麼時候瀉肚不好,偏偏在跟冥王彙報的時候瀉肚,她雖然沒見過冥王,也能感覺到冥王難看的臉色,真是太爽了!
也不知道柳氏有多恨她,居然下了這麼多藥,離的這麼遠還能聞到陣陣惡臭,可以想象冥王聞到的味道會有多濃烈。
冥王府,百戰閣。
冥王已經搬到了這裡,這是冥王府最偏僻的地方,是用來存放兵器之處,可在這種危險時期,冥王也顧不上許多。
王公公已經拉到虛脫,被初一派人快馬送回皇宮,打算讓皇上好好看看王公公的樣子。
“主子。”初三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他可是跟初一親自去將軍府監視的,卻發生了這種事,讓冥王受到衝擊,根本吃不下飯,這可是天大的罪孽。
“調查的怎麼樣了?王公公到底爲何如此?”冥王冷冷詢問,語氣冷漠到了極點。
這是侮辱!奇恥大辱!
他還從沒被如此對待,將軍府真是好樣的!
“王爺,王公公在來之前還好好的,只是在將軍府喝了一杯欒大小姐奉的玫瑰露,之後……就……”初三小心回答。
“哦?你的意思是欒瀟瀟做的,她不願意嫁進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對本王宣戰?”冥王冷冷詢問。
“屬下以爲不是!”初三繼續:“那玫瑰露是將軍夫人派人送去給欒大小姐的,結果大小姐沒喝,帶去了正廳,借花獻佛被王公公喝下,結果……”
“呵呵,好!”
冥王怒極反笑,沒想到今日這醜事居然是將軍府一手策劃的。
看來欒建成對他要取欒瀟瀟非常不滿,不然柳氏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初三隻是安靜跪着,他太瞭解自己的主子了,這樣的表情是真的發怒了,將軍府要倒黴了。
一連三天,將軍府一衆主子僕人都經歷了地獄一般的三天,白天不敢露面,晚上不敢入睡,提心吊膽,心驚膽戰。
只因爲從三天前開始,欒建成早起上朝,剛出大門,就吧唧一聲踩進了一灘熱乎乎的狗屎裡,‘地獄’生活拉開帷幕。
先是柳氏好好的在浴室沐浴,新鮮的玫瑰花瓣裡夾雜了很多臭烘烘的花粉,通過熱水泡進皮膚裡,臭了整整一天。
再是柳氏身邊端過玫瑰露的嬤嬤半夜起夜掉進了糞坑,差點淹死。
再再是欒建成上朝踩了狗屎以後,進宮又被天上掉下來的不知名的糞便砸中了頭,鮮血直流。
……
這些詭異的情況整整繼續了三天,欒建成已經明白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他可是堂堂將軍,誰敢對他開這種玩笑?
夜晚,將軍府,柳氏房間。
欒建成穿着中衣坐在房間裡,頭上綁着白色紗布,分外惹眼。
“你是說,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你有關?你居然讓王公公喝了下了瀉藥的玫瑰露,害他在冥王面前瀉肚,讓整個冥王府成了笑柄?”
欒建成聲音顫抖,怪不得最近忽然有流言笑談冥王府成了屎王府,原來都是他的好夫人做的好事啊!
“老爺,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誰讓瀟瀟打了敏敏,我也是疼愛女兒,只想給瀟瀟一點教訓,告訴她就算日後成了王妃也別忘了咱們將軍府,實在是下人太愚蠢弄錯了藥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