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無債一身輕
在得知葉誠的歌被選做《雙城》的電影主題曲，並且還是邢麗娜所唱後，張勁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他想複製今天邀請fkboys的模式，請來《雙城》劇組的主演和葉誠一起做直播，既借明星擴大平臺影響力，又能賺一筆《雙城》片方的電影宣傳費。
不僅如此，藉助和明星們一起做直播節目，張勁還能把葉誠打造成一張鯊魚tv的名片。就像那位電競世界冠軍，是鯊魚tv遊戲類主播的名片一樣，葉誠將來就是生活娛樂類主播的門面人物。
前提必須是跟葉誠談妥合約，這位當紅主播現在還籤的是普通新人合同。
鯊魚網絡科技公司的總部在廣.州，這次專門派了個談判人員到京城。結果連葉誠的人都沒見到，這貨在電話裡只說了一句話：“關於合同的事，你去找我的經紀人吧，我給你他的電話……”
何敏佳的心情很糟糕，因爲她今天的談判對手特別難纏。那傢伙戴着一副窄框眼鏡，頭上還染着小撮黃毛，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說起話來嬉皮笑臉卻又毫無漏洞，簡直就是一坨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足足談了兩個鐘頭，何敏佳無奈地報出自己的底線，說說：“柯先生，在年薪方面，我們可以做出讓步，你看300萬怎麼樣？”
柯良笑道：“年薪嘛，這個都好商量，不過你們那些附加條款必須改。首先，每個月的規定直播時間太長，最多60個小時，因爲一葉知秋以後可能經常檔期不足。其次，合同期限改爲一年，如果你咬定了要籤三年，那我們根本沒得談。”
何敏佳據理力爭：“柯先生，你這是強人所難。一年一簽的合同你到哪兒去找？我們給出的條件已經更優惠了。”
柯良不屑地笑道：“優惠？紅旗tv那邊可是給出了300萬年薪、50萬簽字費來挖一葉知秋。”
何敏佳一聽有競爭對手介入，立即不遺餘力地貶低對方：“紅旗tv有國營企業背景，他們的老總都是母公司安排的，人事制度僵化，挖了我們那麼多人氣主播過去，現在照樣做得半死不活，你認爲一葉知秋簽過去能有多大的發展前途？”
“那留在鯊魚tv又有多大的前途？”柯良笑呵呵地反問，“你難道認爲，一葉知秋會滿足於小小的網絡主播？”
何敏佳冷笑道：“看來柯先生另有安排，不知能否說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柯良沒有正面迴應她的話，而是說道：“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想，鯊魚tv只花一點小錢，就能請來個未來的大明星做直播。即便哪天一葉知秋和你們解約了，你們鯊魚tv都可以宣傳說，著名歌星葉某某，就是從我們平臺走出去的。”
何敏佳好笑道：“柯先生就那麼篤定，一葉知秋能成爲大明星？”
柯良反問：“你覺得呢？”
“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何敏佳起身道。
“恕不遠送。”柯良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屁股都沒動一下，等對方走到門口時才補了一句，“忘了說一句，我過兩天要去上.海，你們想籤一葉知秋就別磨磨蹭蹭，過期不候。”
何敏佳氣呼呼地回到下榻酒店，立即打電話向上級彙報。公司那邊讓她稍等，估計也在商量合約的內容，半個鐘頭後纔給何敏佳回電話，就五個字：“簽下他，立刻！”
或許是怕葉誠反悔，又或許是怕他被紅旗tv挖走，何敏佳第二天就直接拿出草簽合同讓葉誠簽字，然後打了60萬預付金到葉誠的賬戶裡。
現在還只是草簽，葉誠必須到鯊魚tv總部去一趟，他的新合同纔會真正生效。新合同規定，葉誠的年薪260萬，一年一簽，每個月最低直播時間60小時。以後他的觀衆人數提成和底薪就沒有了，固定拿260萬的年薪，不過魚丸收入仍舊保留，出席鯊魚tv的其他活動也另算酬勞。
鯊魚tv那邊動作很快，簽下葉誠後立即和《雙城》片方接上頭。
《雙城》此時已經開始了前期的網絡宣傳，電影宣傳片和主題曲在網上到處都能看到。在瞭解鯊魚tv的具體情況後，《雙城》片方欣然同意合作，將派出影片的男二號和女二號，前赴廣.州鯊魚tv總部，和葉誠一起做直播宣傳電影。
鯊魚tv究竟拿了多少電影宣傳費，外人無從得知，但他們肯定不會做賠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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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月1日，又到了每個月還債的日子，這一次葉誠很有底氣。
鯊魚tv給出的260萬年薪，按合同規定分爲三次結清。葉誠草簽合約的時候拿到60萬，半年後可以再拿100萬，合同到期時拿完最後的100萬。
葉誠本想付給柯良一筆經紀人酬勞，不過柯良擡手就拒絕了，按他的話說就是：“我這人辦事講規矩，說好了你的直播收入不走經紀合約的帳，那就肯定不能反悔。你要是想感謝我幫忙，那下次請我和華子吃頓飯就行。”
葉誠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請柯良和龐玉華吃了頓大餐，花去他整整3000多塊。
手裡有了錢，葉誠匯款時也變得財大氣粗起來：
“魏叔叔，6月還款3萬元已打入您的賬戶。我父親欠您的錢還剩84200元，感謝您對我們全家的信任和幫助。——葉誠”
“李阿姨，6月還款5萬元已打入您的賬戶。我父親欠您的錢還剩133900元，感謝您對我們全家的信任和幫助。——葉誠”
“姑父，5月還款54200元已打入您的賬戶。我父親欠您的錢已經還清，感謝您對我們全家的信任和幫助。——葉誠”
“劉老師，6月還款27800元已打入您的賬戶。我父親欠您的錢已經還清，感謝您對我們全家的信任和幫助。——葉誠”
“……”
剛到手的60萬還沒捂熱，瞬間就少了58萬，對於那些只欠幾萬塊的債主，葉誠乾脆一次性把錢還清。
當葉誠把錢匯過去以後，迅速收到十多條債主的短信回覆。
“小葉，發大財了吧，恭喜恭喜！”
“小夥子，好好幹，你有前途。”
“小葉，今天一次匯這麼多，是不是自己當老闆了？”
“小葉，慢慢來，不要急。”
“……”
葉誠是根據自己的收入，按比例每月還債的。剛來京城北漂那會兒，他每次匯款一個賬戶只能還幾十元，雖說是杯水車薪，但至少讓債主們看到他不會賴賬的態度。
這次葉誠的還款突然猛增，把債主們都嚇到了。當然，更多的還是驚喜，他們既替葉誠高興，也爲自己高興——這些債主恨不得葉誠買彩票中500萬，馬上把債給還清。
浙省曲嶺市第二中學。
高三畢業班的班主任劉聰玲收到銀行到賬短信後，表情愣了一下，然後拿着手機衝擊教師辦公室，喊道：“袁老師，你兒子發財了！”
“什麼發財了？”袁素音一頭霧水。
劉聰玲把手機遞給袁素音說：“袁老師你看，小葉一次性打了2萬多到我賬上，直接把錢還清了。”
袁素音瞟了一眼短信，還沒來得及說話，她的手機就響起來：“弟妹，誠誠已經把錢還完了，你以後就別爲這事操心啦。”
“姐夫，你剛纔說什麼？”袁素音有些精神恍惚。
葉誠的姑父高興地說：“剛纔誠誠打了5萬多過來，那小子在京城發達了。弟妹啊，有空多來家裡坐坐，這都幾年沒有走動了，我跟你大姑子都挺掛念你的。”
“好好，我改天就過去。”袁素音笑着答應下來，她此時沉浸於喜悅當中，完全忘了幾年前大姑子那醜陋的嘴臉。
掛掉電話，袁素音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遊離狀態，站在那裡愣了好久。
其他同事這時也明白過來，紛紛道喜：
“袁老師，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袁老師，這下子你算苦盡甘來了。”
“袁老師，小葉在京城發了大財，回來可要請客啊。”
“我就說誠誠這孩子有出息，現在總算熬出頭了。”
“……”
袁素音傻高興了半天，才終於想起給兒子打電話。她剛翻出葉誠的號碼，那邊已經打了過來：“媽，你身體還好吧？”
袁素音聽到兒子的聲音，不知怎的就想哭，她忍着淚水說：“媽很好，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體。”
“媽，你就放心吧，我身體好得很，能打死一頭牛。”葉誠笑嘻嘻地說。無論他在外面過得有多艱難，每次和母親通話的時候，他都努力保持着最積極向上的狀態，生怕讓媽媽擔心。
這幾年來，不僅是葉誠在爲這個家努力，袁素音也沒閒着。她利用課餘時間教學生彈鋼琴，週末和寒暑假一天要跑好幾家，賺的錢全打在葉誠的銀行卡里。
葉誠卻有着自己的堅持，母親打錢的那張卡他從來沒動過。上次他還跑去銀行查了一下，卡里居然已經攢了20多萬，想想就能猜到母親這幾年有多操勞。
袁素音關心地說：“誠誠，你在外面工作別那麼拼命，身體要緊。你姑父剛打來電話誇你有出息，你還了他五萬多？”
“媽，我現在已經是網絡紅人了。不僅在網上能賺到錢，前幾天一家商場舉辦開業慶典，我唱一首歌就賺了兩萬多。”葉誠把做網絡主播的事簡單說了一下，跟柯良合開工作室則瞞了下來，他怕母親擔心自己被人騙。
“好，好，好。”袁素音聽了連聲說好，她從沒懷疑過兒子會做違法犯罪的事，只不過想確認一下那些鉅款的來歷。
葉誠說：“媽，我現在能掙錢了，家裡欠的錢你不用擔心。再過半年，公司還會給我100萬，到時候我回家買套房子，你就不用再住學校宿舍了。”
袁素音開心地說：“你有錢自己存着，我現在住宿舍也沒什麼不好。你自己的事也要多考慮考慮，什麼時候把女朋友帶回家讓媽過過眼，媽還等着抱孫子呢。”
“行，過段時間就給你老人家帶回來，云云也一直念着要見你呢。”葉誠滿口答應。所謂的“云云”，不過是他以前瞎編出來的女朋友，目的只爲哄母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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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素音問道：“云云喜歡吃什麼？媽到時候準備準備。”
“她呀，什麼都吃，好養得很。”葉誠順口瞎掰，“哦，對了，她喜歡吃糖醋排骨。”
袁素音高興地說：“還真巧了，媽最拿手的就是糖醋排骨，到時候在云云面前露一手。”
葉誠不想再談那個虛無的女朋友，說得太多容易露陷，他轉移話題道：“對了，媽，你以後就別出去做家教了，兒子現在能賺錢。”
“好好好，你現在是網絡大紅人，媽都聽你的。”袁素音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一通電話足足聊了50多分鐘，葉誠纔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他還要跑去津門那邊參加婚禮，那5萬塊錢演出費先拿到手再說，畢竟土豪不是天天有。
等在婚禮上唱完，葉誠又要馬不停蹄地去廣.州簽約，然後跟《雙城》的男、女二號一起做網絡直播宣傳。
收拾完行李，葉誠心中無比輕鬆，家裡的債已經還掉大半，似乎整個世界都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