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府的官媒到義安侯府提親的一事情被傳的衆所周知,沸沸揚揚的,宮中也在議論紛紛。
賢妃這裡卻是沉了臉,“傅家貪心不足。”一聲脆響,賢妃把身側的一個古董花瓶給砸了,把憐蘭嚇了一大跳。
“娘娘,怎麼辦,要是那畢爺娶了傅小姐,對娘娘可是不利啊。”憐蘭也替賢妃擔心了起來。
而賢妃不知道在想什麼,喃喃道:“他怎麼沒看中菲兒。”
“娘娘說什麼?”憐蘭問道。
“憐蘭,你覺得菲兒有幾成像本宮。”賢妃問道,她口中的菲兒,便是她二兄長的嫡女孫憶菲,這本來是賢妃給三皇子內定的正妃人選之一的。賢妃看中孫憶菲,並不是因爲孫憶菲是侄女中最美的,而是因爲孫憶菲長的跟她最相似,且端莊大方,成熟穩重。
孫憶菲今年也十六了,比三皇子大三歲,做三皇子的正妃最是適合不過的了,也是賢妃心中最合適的下一代未來皇后人選。可畢陶要選妻,賢妃便把這個侄女推出來了,因爲畢府當家主母這個位置不好做,畢府的後院的亂,可不是一般人能搞的定的,所以賢妃想來想去,也只有孫憶菲這個侄女最適合,孫家要想在奪嫡之中出頭,畢陶這一根線是必須抓緊的。
“孫四小姐有七分似娘娘。”憐蘭實話實說道。
賢妃滿意的同時,又是疑惑,那爲什麼畢陶看不中。當年,他不是想娶她爲妻的麼,賢妃回憶着。
說來也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當年賢妃女扮男裝尾隨着長兄後面出府,不料賢妃的長兄去的是煙花之地,賢妃在那裡被人認出是女扮男裝,若不是畢陶出手相救,賢妃就危險了。
從那之後,賢妃便和畢陶認識了,只是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但在她選秀的前一天,畢陶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賢妃拒絕了。
很小的時候,賢妃便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她未進宮的時候就見過司馬景,那個時候,賢妃是鍾情於司馬景的,更不說司馬景還是皇帝,至尊男子,賢妃是一心想要進宮的,只爲那至尊的尊榮。
而畢陶再富有,也不過是一介商賈,身份哪裡及司馬景,所以,賢妃拒絕了畢陶。
在賢妃的心裡,一直都認爲畢陶是愛着她的,即便她進了宮和畢陶沒有聯繫,但她的長兄與畢陶的關係也好,賢妃通過長兄對畢陶的事情也是瞭解的。畢陶多年未娶,賢妃一直覺得是她的原因,即便外面傳着畢陶鍾情於青梅,賢妃也覺得那個人是她。
因而對於畢陶娶妻之事,賢妃覺得孫家最有勝算,雖然她寧願畢陶一直都這麼守着她孤身下去,一輩子不娶,但卻也擔心畢陶娶了別家的女子,所以賢妃把與自己最相似,最滿意的侄女給推出來了。
不料,畢府請的官媒竟是去了傅家提親,這對賢妃是很大的打擊,心裡對傅家也是更恨了。
“長兄那裡有沒有信來。”賢妃問道,她明明就讓長兄搞定此事的,沒想到畢府看中的是傅靜宜。
憐蘭輕搖頭,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讓大嫂進宮一樣,本宮要與他談談。”賢妃不滿着,不說她這一層關係,就是兄長與畢陶關係好,這事怎麼也不會輪到傅家。
而巧的也是,正出宮的畢陶遇上了賢妃的長兄孫言正,在聽聞孫言正的來意時,畢陶無語了。
孫言正是孫丞相的長子,和畢陶認識的地方並不光彩,是在煙花之地認識的,有點‘志同道合’,所以便有了來往。十多年前,畢陶出手相救認識了賢妃,孫言正很希望跟畢陶結親,自然是推銷了自己的妹妹賢妃,畢陶那個時候對賢妃也是有些好感的,若是娶賢妃爲妻,他並不排斥,所以在賢妃選秀之時,畢陶跟賢妃提出要娶賢妃爲妻。當時如果賢妃是同意的,畢陶就會跟司馬景說了,但賢妃拒絕了他,畢陶也沒有勉強。
“孫兄,畢陶已有心悅的女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改日請孫兄喝茶。”畢陶說着,便趕緊離去了,他此時頭大的很,小青梅那裡還沒有搞定,就冒出了個傅靜宜了,現在面對孫言正哪裡有心思招呼,只想快快離去。
孫言正沒有追上去,腦裡想着畢陶心悅那兩個字,沒想到畢陶看上的竟是傅家的小姐,當下只能遺憾。
“皇上這是怎麼了?”晚上,牛盈兒哄了七皇子入睡後,便見着司馬景過來了,只是司馬景的眉頭卻是擰成結的。想着司馬景許是操勞政是疲憊了,牛盈兒走了過來,捧了一杯茶之後,纖纖玉手搭在了司馬景的肩頭,輕輕的揉按了起來。
勞累了一天了,司馬景肩也確實很痠痛,在牛盈兒的按摩之下,他緩緩放下了自己,背靠着椅背。
“畢陶那小子的事。”司馬景說着,眉頭又緊擰着。
牛盈兒微微一笑,畢陶都四十來歲的人了,也只有司馬景才這般叫畢陶小子。
京城就這麼大,有點風頭草動就傳的人盡皆知,更不說一些名頭大的人物,畢家請的官媒到義安侯府提親的事情也第一時間傳入了宮中,傳到她的耳裡了。
牛盈兒聽到的時候也覺得挺吃驚的,畢陶跟司馬景一般的年紀,而傅靜宜則和三公主同齡,是三公主的伴讀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這讓牛盈兒有些違合感。
雖說老少配,只要不是女老男少,那都是屢見不鮮的,更不說有權有勢的人,不說娶嬌妻,就算是家中有老妻的,也有不少年輕的妾侍。不說畢陶和其它人,就是司馬景這個皇帝,每三年選秀,後宮進來的那些青蔥似的女孩們不也一樣年少。
只是傅家這樣的權貴之家,根本不需要讓家中的嫡女這般嫁,想了想畢陶的身份和財富,牛盈兒有些瞭解,應該說有眼的人都看的出來,這算是官商強強結合了。
在牛盈兒看來,傅靜宜嫁畢陶,委屈了。
“傅家這是同意了嗎?”牛盈兒問道,她其實更想知道司馬景是怎麼想的。
“還沒有。”司馬景道。
牛盈兒沉默,還沒有,那就是也有意的。
“靜宜和三公主要好。”牛盈兒也不知道怎麼的,提了這麼一句。
“盈兒想說什麼?”司馬景問道。
牛盈兒靜默了一會,看着司馬景纔開了口,“臣妾只是有些吃驚,沒有想到畢陶看上了靜宜這孩子,靜宜是三公主的伴讀,和三公主的關係最好,臣妾……”牛盈兒說到這裡,看到司馬景看過來的目光,不由地住了嘴,覺得自己有些多話了。傅靜宜跟三公主關係好一些,可她的婚事和自己也是無關的,那是傅家做主的。再說畢陶是司馬景的好友,又是那樣一個出衆的人,她爲傅靜宜可惜什麼。
她只是推女及人,要是自己的幾個女兒嫁給這麼大年齡的人,她是不願意的。
畢陶也許是很多女子要嫁的對象,但畢府的情況也是衆所周知的,嫁進去便是打理畢家的一切,而畢陶一年裡在京城也待不到一兩個月,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外面跑着,當他的妻子肯定是要受的住孤寂的。
雖然成爲皇帝的女人,也是要受的住孤寂,不受寵的,或者是完全失寵的,都很難見到皇帝,也只有在宮宴上 ,家宴上才得能得。而失寵的,也不是每個宮宴和家宴,都有機會出席的。
傅靜宜和畢陶可不是十歲二十歲之差,待到畢陶老了,傅靜宜還是風華正茂呢。以傅家的家世,完全可以找個家世相當,又與傅靜宜年紀差不多的優秀男子……
牛盈兒輕覺得自己想多了,也多管閒事了。
司馬景如何不知道牛盈兒在想什麼,只是道:“畢陶那小子前些年還跟朕說他喜歡的是有夫之婦呢,如今去義安侯府提親就算了,還,還……”司馬景有些說不下去,而且也說不出口,他也不是那多嘴,會說人八卦之人,事實如何,他還要等畢陶來告訴他。
牛盈兒終是嘆了一下,“靜宜也算是臣妾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女孩,畢陶才貌出衆,文武雙全,玉樹臨風、人品貴重,更是有一個好的經商腦袋……”
牛盈兒想再說下去,卻見司馬景登地站了起來,瞪着她道:“畢陶有那麼好。”
牛盈兒想點頭,卻看到司馬景危險的目光,頭僵在那裡,點不下去,最後只是嘿嘿一笑。
“盈兒,朕沒見你這麼誇過朕的,畢陶那小子有朕好嗎?”司馬景是吃味的,他知道沒必要去跟畢陶比較,而他雖然也覺得畢陶好,可聽着從牛盈兒嘴裡說出畢陶的這些優點,他怎麼就覺得那麼刺耳呢。
“皇上鳳子龍孫,鳳表龍姿,龍神馬壯,威儀不凡,卓爾不羣,俊美無儔……”
啪啦啪啦,牛盈兒腦裡飛快地想着,在司馬景逼近的同時,嘴裡溢出一堆讚美的詞彙來。
“既然朕的盈兒的眼裡這麼好,那朕今日就好好獎賞你。”司馬景哈哈大笑了起來,攔腰抱起了牛盈兒,朝着寢室走去。
“臣妾謝主隆恩。”牛盈兒環上司馬景的頸,也跟着笑了起來。
室內一片旖旎,夜還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