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陸君桐和李衍專心致志的看着奏摺。
那頭梅靜芳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安胎藥。
安胎藥不算苦。加了許多甘草在裡頭,甚至微微有些甜味。
只是,藥畢竟是藥,味道好聞不了,入口也並不是那般好咽。
梅靜芳嫌棄地放下碗,剛要說不喝了,就聽宮人勸道:“側妃可不敢不喝,藥雖難喝可保胎要緊。”
聽見“保胎”二字,梅靜芳就只覺得頭都大了起來。
心裡更是莫名煩躁。
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胎氣不穩,情況也不大好。如果不喝保胎藥,只怕孩子還真保不住。
可是又一想,肚子裡懷了兩個。梅靜芳的面上就慢慢的又露出笑容。
輕輕摸了摸肚皮,就聽她緩緩笑道:“那些人想算計我?卻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說的是那一句許皇后的千秋節壽宴。
梅靜芳心中自然比誰都明白,她當時爲什麼會摔了一跤。
完全就是因爲,她腳下滑了。只是腳下會打滑的原因卻也是蹊蹺。
她的鞋底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塗上了一層蠟油。
而偏偏當時,慧嬪跟前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是有幾滴水漬在地上。
這麼一踩上去,當然登時就是腳下一滑。整個人怎麼也是控制不住。
慧嬪雖然最後沒事,可是卻連累了她,沒得什麼好果子吃。
要不是她也懷了孕,且是個雙胎,只怕文皇帝當時就想吃了她。
這些,梅靜芳心中都是極其明白的。
可是偏偏這些話,貴妃卻不讓她說出來。只說不好惹是生非?再招惹出什麼麻煩來。
對於這樣的情況,梅靜芳心中難免不平。
說什麼不願招惹麻煩,其實說白了,只是貴妃想偏袒某人罷了。
思及此,梅靜芳又是止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然後她端起那碗安胎藥一飲而盡。神色上卻是多出幾分狠戾:“我就不信,你還能鬥得過我?”
“今日王大石也不知被誰,送去了衙門,當時就交代了。”宮女壓低聲音對梅靜芳稟告,面上有些遲疑和擔憂:“側妃,您說——這件事情會不會牽扯到咱們身上?又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畢竟陸君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息事寧人的,想想陸君桐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止不住的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更是心有餘悸。
梅靜芳卻是並不大在意,擺擺手冷笑一聲,又用帕子將脣角按了按,這才緩緩開口:“她就算不肯息事寧人又如何?身份懸殊,她能將我如何?別說只是一面之詞,就算真拿出證據來,那又能怎麼樣?我現在懷着皇孫,誰能動我?”
這話卻是實打實的叫人半天也反駁不出來。
的確,現在只要梅靜芳不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些芝麻小事,必然誰也不會追究。
“不過萬一太子殿下那頭——”宮女多少還是有些擔憂,於是又如此提醒一句。只盼着梅靜芳早做打算纔好。
梅靜芳微微搖頭:“太子殿下才沒有功夫管這些閒事。再說了,現在太子殿下已經得了人了,哪裡還會像是從前那樣殷勤——”
梅靜芳的眸子裡全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