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我的目的相同,又爲何不能痛痛快快的合作呢?”白芊雪自然看得出來赫連秋水的猶豫,挑眉問道。
赫連秋水蹙着眉看着一臉輕鬆的白芊雪,嘆了口氣。
“縱然我也恨先皇,可是如今先皇已經駕崩,淳瑜天登基雖然目前還沒做出什麼政績,卻也沒有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芊雪,你又何必興起戰爭?”
白芊雪不屑一笑,徑自斟了一杯酒飲盡。
“哼,若說今日繼承皇位的是淳于瑾,我倒還真思量思量,但既然是淳瑜天我又爲何不反?”白芊雪輕嗤一聲,冷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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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白老將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也知道你對淳瑜天和傅月影都有仇恨,可是芊雪,淳瑜天已然登基,你爲了報仇就要發起戰爭嗎?戰爭一起無論成敗,最先受苦的是百姓,難保不生靈塗炭呀!”
赫連秋水雖然不畏懼淳于皇室,卻也仍舊覺得白芊雪爲了報仇而發起戰爭有些不妥,畢竟國大家小,一旦發起戰爭,後果不堪設想。
“赫連秋水,我也是在將軍府長大的,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絲毫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淳瑜天如今剛登基幾年自然看不出什麼,但像他那種自我中心的人,如何能夠仁德治國。先皇皇子衆多,縱然淳于瑾讓位,但才智謀略比淳瑜天好的大有人在,最不濟也該是太子登基。但是,怎麼就那麼巧,先皇彌留那段時間,有些能力的皇子都紛紛離奇死亡。你放眼如今看看,剩下的活着的皇子還有幾個?”白芊雪嘲諷一笑,對着赫連秋水喃喃說道。
赫連秋水聞言一怔,這才暮然想起,如今先皇的皇子剩下的當真就只有淳于瑾,淳于逸和淳于揚,而且淳于揚還是隱居江湖,徹底離開了京師俗世。
“你的意思是,那些皇子死亡都與淳瑜天有關係?”赫連秋水劍眉一挑,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不然你覺得世間真有那麼巧的事情?淳瑜天本來就是心狠手辣之輩,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前些年不過是一直被淳于瑾壓着纔沒被人發現他的狠毒,這次淳于瑾甘心讓位,他自然肆無忌憚排除異己。”
“爲何留下淳于瑾?因爲淳于瑾當年雖然無心皇位,但是他跟着淳于瑾身邊那麼多年,明白淳于瑾勢力非同一般,再加上鎮國將軍府消弭,他需要赫連家替他鎮守邊關,而淳于瑾和赫連家的關係不用我說了吧。”
“至於淳于逸,首先一點是因爲和赫連家也有所關係,又是淳于瑾的親弟弟。其次,淳于逸的財力驚人,在我們成親之日相信你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他剛當上皇帝國庫空虛,可不能失了這麼個大財主。最後,淳于逸的琴藝各國聞名,在外交上,他少不得這個大助力。”
“淳于揚倒是聰明,明白自己沒有淳于瑾和淳于逸那樣的本事,也不想在宮裡礙着淳瑜天的眼,索性直接效仿安樂王隱居江湖,倒也是留了全家一條後路。再加上他當年什麼德行,誰心中都有數,對淳瑜天倒也是構不成威脅。”
白芊雪一條條的將淳于瑾,淳于逸和淳于揚能夠活命的理由列舉出來,成功看着赫連秋水越來越白的一張臉,無奈搖了搖頭。
“本以爲這麼多年不見,你能有些長進,卻還是如此看不透,若是淳瑜天有心動赫連家,你絕對不是對手。”白芊雪漠然又帶了些憐憫的眼神看着赫連秋水,發出最後一擊。
赫連秋水被白芊雪一席話說得腦袋有些嗡嗡作響,甚至有一種淳瑜天隨時都會拿赫連家開刀的錯覺。
“就算皇子相繼去世與淳瑜天有關,但如今他畢竟已經當了皇帝,他需要赫連家替他守着江山。”赫連秋水抿緊了下脣,帶了些慌亂的反駁。
白芊雪一筷子一筷子的在各個盤子中夾着吃食,似乎對於赫連秋水的反應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別忘了,當初擁護他的人可大多是文臣,登基之後他重文輕武做的還不夠明顯嗎?而且赫連家就算戰鬥力再強,別忘了,你們也終究是淳于瑾的親戚。一旦淳于瑾想要稱帝,赫連家難道會幫淳瑜天?淳瑜天又不傻,只不過是目前他動不了你們而已。等到一旦羽翼豐滿,哪還有赫連家立足之地。他可是除了自己誰都不相信的人,時機一到,赫連家,淳于瑾,淳于逸,不過都是他一勺燴的菜。我就不信,這麼長時間,淳瑜天一次都沒有想回收兵權的意思。”
赫連秋水聽着這話,腦中又炸開一道驚雷,的確自從淳瑜天登基以來,旁敲側擊,明裡暗裡的都有打兵符主意的時候,只不過一直以來,赫連秋水也一直覺得他頂多就是疑心病重,一直打太極的和他周旋,可如今聽了白芊雪這麼一分析,這可是要收拾赫連家的前兆呀。
“怎麼樣?反抗總比等死強吧!”白芊雪見赫連秋水的臉色,就知道這傢伙似乎要有所鬆動了,倒也是不緊不慢的又重複了一下自己最初的想法,給了個提示。
赫連秋水沉默許久,才擡起頭來,眸中滿是凝重。
“縱然我手中掌握着兵權,但卻並不是龍潯全部,龍潯百萬雄師,我能夠調動的有限,你只要三十萬如何對抗?我知道你計謀過人,也不在乎和你一起戰場廝殺,只不過縱然借你三十萬軍隊,和淳于皇室相比,還是差距懸殊,一旦出現問題,白家和赫連家的英名,會被我們毀於一旦。”
“哼,這天下本來就是白家和赫連家打下來的,是淳于家恬不知恥稱王稱帝,就算是再起衝突,你我聯手,白家和赫連家的後人還會輸了不成。再者說了,誰說的我要以寡敵衆,我手下還有幾萬人馬,其中不乏白家軍的勇士,只要你答應與我合作,我自會再召五十萬人馬。”白芊雪輕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對淳于家的嘲諷。
赫連秋水越聽越覺得心驚膽跳,白芊雪究竟是要做什麼呀?她手下有白家軍赫連秋水不覺得驚訝,但是五十萬人馬,她要去哪裡召集?難不成淳瑜天瘋了還能給她五十萬人馬來打自己不成?
“你瘋了,淳瑜天是不可能給你五十萬人馬的。”赫連秋水驚呼出聲。
白芊雪眉頭一皺,緊接着一挑眉,萬分無語看着這一代的赫連家當家人。
“我有說過要是龍潯的兵馬?”
“難不成你還想要向他國借兵?你現在在做的事情是謀反,再者說,洞外天再厲害也是江湖門派並非國家,那個國家的皇帝會將那麼多兵馬借給一個江湖門派。芊雪,你,真是越來越膽子大了。”赫連秋水猛地一拍桌子,嚴重覺得白芊雪此刻的想法不切實際。
“那五十萬軍隊是我的事情,我自有辦法,你只要告訴我,你那三十萬軍隊借還是不借?”
白芊雪和赫連秋水幾年前打打鬧鬧的時候倒是挺和諧,但是一涉及到軍事打仗這種大事兒。
白芊雪是實在不想和他再有過多的交流,赫連秋水的腦袋想問題總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樣,說起這個,倒還真是和淳于瑾在出謀劃策,研究戰略上,比較有默契。
不過這一次自己要攻打的是淳于皇室,淳于瑾應該是不會和自己同一邊研究策略了,但是白芊雪又不想和他刀兵相見,誒,這是個問題,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你別急,別惱呀,這怎麼五年不見,你這耐心還不如從前了呢。借,我借還不行嗎?反正你說的有道理,表哥不做皇帝,我們赫連家遲早也是眼中釘,你的智謀就連祖父和表哥都贊同,我跟着你打天下倒也不虧。”赫連秋水見白芊雪面色不善,連忙勸道。
心裡卻也是萬分無奈,明明是白芊雪有求於人,怎麼弄得他這麼低聲下去的,陰影,一定是過去留下的陰影。
“知道就好,既然咱們已經談妥了,你回去之後該練兵練兵,該幹什麼幹什麼,把人準備出來就好,起事的時候,我會派人指揮你,反叛也要反的出其不意,你們蜀中可也是有不少淳瑜天的眼線的,不讓你打草驚蛇,這個任務應該不難吧。”白芊雪淡淡一笑,輕聲說道。
“你把我想的是有多無能啊,好歹我在戰場上也是有些威名的好不好?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你這次來到蜀中,能夠呆多久呀?”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赫連秋水也算是慢慢平復了下來,喝了口酒,淡淡問道。
“既然你這邊談妥了,自然是要去研究那五十萬大軍的事情了,明天一早就走。”白芊雪拿起酒壺給赫連秋水到滿酒,笑意說道。
“這麼急?”赫連秋水有些遺憾的呢喃,本來還想着能夠和白芊雪多相處一段時間呢。
“多耽誤一刻就有多一刻的變數,謀劃最重要的就是搶佔先機,又教了你一招。”白芊雪明媚一笑,吃了一口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