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瑾看着白芊雪這樣挑釁的做法,無法壓抑心裡升起的怒火,這是什麼情況?難道白芊雪把他當成是假想敵了嗎?
現在這種受到衝擊,無法正常思考的情況下,淳于瑾不想再繼續和白芊雪對質,便朝着寢室門口走去,想要先行離去。
如今,一個時辰的時間也過得差不多了,既然結果已經敲定下來,他還是先去向皇帝報備爲好。
哪裡想到淳于瑾的手還沒等碰到大門,白芊雪帶着笑意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說出來的話也依舊讓人火冒三丈。
“王爺,這次的較量算您技高一籌,其實,在戰場的時候,我就很好奇如果我們在對立面的話究竟誰能贏?我很期待你我之間下次的較量。”白芊雪見淳于瑾要離開,突然眼露精光,直言宣戰說道。
淳于瑾腳步一頓,眉頭皺起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你這似乎是直白的在下戰帖,可惜本王不接受你這種無謂的挑戰,而且,我們也不會站在對立面上。”淳于瑾並沒有回身,但言語卻滿是認真。
“呵,那可不一定呢?如果您日後還是選擇要護着傅月影以及我的敵人的話,我們就是敵人。”白芊雪輕笑一聲看着淳于瑾的背影,狠狠說道。
在這一刻,白芊雪突然清醒了過來,淳于瑾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復仇路上的阻礙,傅家現在的勢力在逐漸擴大,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爲淳于瑾想要爭取的力量,而自己敵人也並不只有傅月影一人,還有淳瑜天。
淳瑜天可是淳于瑾的弟弟,兩人既是同盟又是血親,如果自己日後要動淳瑜天淳于瑾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樣一來,淳于瑾的感情,白芊雪自問要不起。
所以,雖然明知道對着喜歡自己的淳于瑾,說出這種話很傷人,但是白芊雪別無選擇。
重生之後,沒有什麼事情,比復仇……更重要。
淳于瑾聽着白芊雪的話,心一沉,竟然隱隱有些透不過氣的感覺,但卻沒有再說什麼,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淳于揚四人站在距離門不遠不近的地方,見淳于瑾出來,本來想上前詢問幾句,卻不想淳于瑾冷着一張臉彷彿沒看到他們幾個一樣便走了出去。
白亦之看了看直接走出去的淳于瑾,撇了撇嘴,淳于瑾一貫的表情都是那麼刻板,他早就熟悉了,所以相較於淳于瑾,白亦凡更加關心白芊雪,便先行進了寢室。
淳于揚看着淳于瑾徑直從自己面前走過,毫無停留,腳步也定在了原地。
目光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絲擔憂,轉過身來,看着淳于逸和淳瑜天也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也知道他們也都看出了端倪。
淳于瑾雖然平時也是這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還是非常有禮的,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像現在這種無視人的情況。
看來這次的談話進行的很不愉快啊!
淳于瑾離開之後不久,皇帝便派了小太監前來傳旨,讓白芊雪去勤政殿。
淳于逸幾人不放心,另外有都是當時的在場人士,所以理所當然的一道陪同。
一切同意料之中的一樣,淳于瑾說出了同在錦福宮和白芊雪說的一樣的結果,皇帝自然是順水推舟將大事化小。
雖然並沒有對任何人進行定罪,但是言語間還是向着白芊雪的,因爲白芊雪受了驚嚇,皇帝特地賞賜了許多珍稀的補藥,還特許白芊雪日後可以自由出入宮中。
在場的人都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這次事件並不像所說的那麼簡單,但是從皇帝賞賜了白芊雪來看,在皇帝心裡也頗爲傾向是傅月影搗的鬼。
因爲今日是永婷公主百日宴,事件又是淳于瑾親自調查,再加上雖然沒有問罪傅月影,白芊雪卻是得了賞賜,白無風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沒有說什麼。
白芊雪看着傅月影那儘管上了妝容也掩飾不住的灰敗,嘴角微微一動。
白芊雪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得意,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智者,就像是現在,儼然除了淳于瑾知道真相,淳于逸看不透想法之外,白芊雪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其他人的心裡都覺得事情是傅月影策劃的,這些人當中自然也包括,琪嬪和傅榮時。
所以傅月影纔會受到那麼重的打擊,她這輩子的夙願就是嫁入皇家,可是卻因爲白芊雪先一步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且就連自家人的父親和姑姑都不相信自己,偏偏現在的情況更是多說一句就多錯一分的情況。
傅月影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就算是知道白芊雪有敵意,卻也弄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傅月影雖然有點兒小聰明,但卻一點都不懂武功,所以她根本看不出白芊雪是什麼時候向她扔了石子,而且在這種剛經歷了生死的緊張情況下,應該也想不起來白芊雪是怎麼把她甩到湖心。
現在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在她眼裡,就真的僅僅是一場意外,如淳于瑾所說的那樣的意外。
對於現在的傅月影來說,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面對死亡,而是……不知道想害他的人就在身邊。
事情告終之後,得到皇帝允許,白無風便帶着白芊雪和白亦之準備離宮。
卻沒想到剛到宮門口,淳于逸卻跟了上來。
“逸王爺吉祥。”白無風見淳于逸走了過來連忙行禮。
雖然這位八皇子,身體不好,也沒有什麼野心,但是一身的儒雅氣質和謙和作風,還是很值得人尊敬的。
白亦之見白無風行禮,也連忙跟着拱手,剛纔在錦福宮因爲擔心着白芊雪,白亦之並沒有對幾位皇子盡到該盡得禮節。好在那個時候淳于逸等人也是擔憂着白芊雪並沒有多做責難,但是在現在這種白無風都行禮了的情況下,自然是不能再沒有規矩。
“兩位不必多禮,護國公也知道在下並不經常入宮,這般多禮,在下反倒不習慣了。”淳于逸依舊溫和淡笑,得體說道。
“逸王爺此言差矣,您身份尊貴,這君臣之禮不可廢。”白無風見淳于逸這般謙和有禮,不同於其他王子那般狂傲過人,心裡不禁更加欣賞了幾分,卻還是恭敬說道。
白無風活了這麼久,風風雨雨也算是閱人無數,所有的皇子,公主,就算是表面上再怎麼做的恭敬有禮,眼中卻總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但是淳于逸不同,他的眼睛如他的性情一樣,像是純淨的清泉,不摻雜質,清澈但並不淺顯。
白無風記得上次見淳于逸的時候,他還不過是個稚氣小兒,出宮之後便不曾再見過。但如今長成了如此儒雅的翩翩公子,心裡也是欣慰的,但是對於淳于逸,這一刻他也和所有人一樣不禁想要發出一聲嘆息,終究毀在了這副身體上。
“哈哈,護國公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謹遵禮法……”淳于逸看着白無風依舊恭敬的樣子,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無風這麼遵守禮節的人,究竟是怎麼培養出白芊雪這樣天不怕地不怕性子的孫女呢?
這邊正說話,白芊雪走到了跟前,看到和白無風談話的人是淳于逸,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旁拍了拍淳于逸的肩膀?
“你在這裡幹什麼呢?難道今天不住在宮裡嗎?”白芊雪面帶笑意,隨口問道。
“芊雪,不得無禮。”白無風不知道淳于逸和白芊雪之間的淵源,見白芊雪這般放肆,連忙厲聲呵斥。
“哈哈,護國公不必這樣,在下與郡主早就熟識,她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嘛。”淳于逸見白無風似是要動怒連忙淡笑說道,倒也不忘輸揶白芊雪幾句。
白無風聽到淳于逸這麼一說也是一驚,心中難掩疑惑,這淳于逸就是自己都算不得熟識,若非今日見過,哪怕在街上走對面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而且因爲身體不好,淳于逸也並不參與皇子公主之間的活動,白芊雪究竟是因爲什麼緣由怎麼還會和淳于逸熟識呢?
“這個?怎麼會?”白無風惶恐問道。
“祖父別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了,我整天男裝在府裡走來走去,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扮男裝就是因爲這個傢伙,他就是個大騙子,要不是今天,我還不知道他是個王爺呢。”白芊雪對着白無風輕聲控訴道。
淳于逸聽到白芊雪對自己的騙子評價,只覺得一陣無語,恐怕見到他的人之中,會對他有這種“惡評”的人除了白芊雪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放肆,怎麼什麼混賬話都敢說,逸王爺,芊雪不懂規矩言語衝撞還請恕罪。”白無風聽了白芊雪的話,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對着淳于逸解釋說道。
白芊雪到底有沒有腦子,面前的不是不同人,是皇子誒,怎麼可以說罵就罵。
“哎呀,恕罪什麼啊,說起來我還是他救命恩人呢?喂,藍若笙,你難道想恩將仇報嗎?”白芊雪嘟了嘟嘴,對着淳于逸挑釁說道。
“呵呵,在下哪裡敢恩將仇報啊,救命之恩在下銘記於心,入雲賢弟,你就放心吧!”淳于逸看着白芊雪嘟着嘴的樣子,只覺得可愛,溫柔一笑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