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依舊留在醫院中守着盛老太,現在盛老太的身體情況,能夠相信而細緻照顧盛老太的人,也只有伊德了。
而盛承衍、顧一夢還有劉成,依舊像之前一樣從特殊通道離開,只是這一次的離開,並沒有那麼順利。
劉成的車子纔剛剛駛出地下車庫,一羣拿着鎂光燈,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瞬間衝了上來,圍在劉成車子的旁邊。
“盛總!”劉成心中一驚,怎地沒想到記者會突然出現在低下車庫的入口處,心裡暗道不妙連忙轉身。
坐在後座上的盛承衍,臉色有些黑沉,卻是一聲不吭。
身邊的顧一夢,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透過窗戶,看着那些如同吸血鬼一樣拿着話筒扒着窗戶,扛着攝像機和鎂光燈的記者,她心中有些緊張。
雙手下意識地捏緊盛承衍的手,“盛承衍……”
怎麼會這樣?剛纔進來時還是好好的,而且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爲什麼要離開記者卻是突然出現了,而且還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我在。”盛承衍沒有多說,而是把她的手包圍在自己的大掌中,不同於顧一夢的惶恐和劉成的驚恐,此時的他很是沉穩,“有我在。”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能夠安撫人心,至少顧一夢的心也因此安定下來,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他在。
既然他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盛總,接下來怎麼辦?”瞧着那些恨不得打碎車窗把他們這些人從車中扯出去的記者,劉成眉頭緊蹙。
這些人,還真是瘋狂。
“等。”盛承衍並未有任何變化,他只是簡單地說出一個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些把車子圍得嚴嚴實實的記者,劍眉緊蹙。
看起來更像是人爲。
他們前來時還是好好的,這些記者也只是蹲守在醫院前面,壓根不知道有特殊通道這一茬,可他們要離開了,卻是被堵在這裡?
難道,是他嗎?
想到這裡,盛承衍更是蹙緊眉頭,他所謂的等,就是等安保前來,然而,圍着他們車輛的記者似乎等急了,步再甘心拍攝車輛。
希望能夠見到盛承衍,皆是在外面不停地叫囂着,哪怕劉成的車窗是隔音的,從外面也看不到裡面,但是前面的擋風玻璃不可能做到前面看不到裡面這一說。
那些個記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批又一批地到車窗前面拍攝,鎂光燈拍得劉成眼睛都花了。
偶爾還有幾句話傳進來,“劉助理,請問坐在您車座後的是盛總嗎?”
“劉助理,請您讓盛總出來跟我們解釋一下吧,他這一次逃婚是否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切。”
“劉助理,盛總逃婚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不想讓李小姐也牽扯其中?”
……
即使車窗是隔音的,但各種話語還是透過車窗傳進來,可想而知他們的聲音有多大,從顧一夢的方向看,她都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個人像瘋了似的拍打着車窗,嘴巴不一張一合地不停。
記者的嘴,好像殺人的箭,而他們手下的筆,就好像是無形的劊子手。
口誅筆伐,不過如此。
“看來……”等了不下十分鐘,依舊沒能等到人前來,盛承衍低聲地呢喃了出聲,最後的話卻是吞回到自己的肚子裡,這些話,不適合在顧一夢的面前說。
轉過頭來,盛承衍瞧着面前的顧一夢笑了笑。
顧一夢正神經緊繃着呢,瞧着他居然還有心情笑,不由自主地捶了他一下,“你還有心情笑。”
天知道她現在緊張成什麼樣子。
“這種情況不笑難道要我哭嗎?”盛承衍似乎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嘴角依舊扯着笑意,看着顧一夢緊張的感覺好像調節自己情緒的良藥,“你這麼緊張,也沒見你哭啊。”
“……”
顧一夢突然無言以對,哭?在這種情況下哭簡直是找死好嗎?這些記者正愁找不到人呢,要是知道她現在在車座裡,把她生撕活剝了也不奇怪。
“好了,不逗你了。”瞧着她的臉色並不好,盛承衍也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確實嚇壞她了,很快開口道,“嗯,我一會得下車,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能下車,聽到沒?”
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能下車?
眼見他作勢要下車,顧一夢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有些驚恐,“盛承衍,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說的話給她的感覺好像在交代終生大事,太過沉重顧一夢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我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盛承衍覺得好笑,扭過頭朝着顧一夢的方向道,“好了,我只是簡單地不想讓你下車,你不要多想。”
然而,顧一夢並沒有因爲他這一句話而有半分放鬆,反而愈發緊張,攥着他的手也很用力並且不放鬆,“不行,盛承衍不行的,你不要下車。”
她幾乎要哭了,因爲擔心,她擔心盛承衍出去後會出事,並且那些個記者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誰也不知道出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顧一夢心裡着實擔心,整顆心都掛在盛承衍的心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她已經把盛承衍放進自己的心裡,並且位置還不輕。
“真的沒事的。”盛承衍於心不忍,瞧着她那擔心的模樣也是無奈,薄脣貼上顧一夢的手背上,再擡頭時盛承衍很認真而堅定地開口道,“相信我,嗯?”
顧一夢很想說相信,可是她心裡擔心。
與此同時,坐在駕駛座上的劉成也擔心着盛承衍,卻是沒閒餘的時間說話,因爲此刻外面的記者像瘋了似的拉着劉成的車門,哪怕中控鎖已經鎖上。
劉成都要以爲下一秒車門會被活生生地扯開!
尤其是,外面記者的力度太大,連他的車子都在搖晃。
“打開我的車門。”盛承衍當即立斷,朝着顧一夢的方向投去一個安心的目光,“等我下去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記得不要讓一夢下車。”
盛承衍還是有些擔心顧一夢會擅作主張地離開車子,先吩咐好劉成。
“盛承衍,不要!”顧一夢要拒絕,可她的話盛承衍已經聽不到了,因爲盛承衍已經打開車門下去,整個身子把車門的位置擋得很好。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車門突然被打開,是所有記者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呆愣也只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下一秒記者們的鎂光燈、話筒、攝像機紛紛開始啓動。
“盛總,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您這一次離開Z國是不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盛總,請問您回來後有沒有去看過您的妻子李小姐?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盛總,據說您離開Z國是爲了一個顧小姐,請問顧小姐這一次跟着您回來了嗎?”
……
咄咄相逼的話,接踵而至的話筒與話題,還有那些不停閃着的鎂光燈和攝像機,那剛下車門的盛承衍拍了下來。
當車門關上,“嘭”的一聲,世界似乎安靜下來,別說是記者,就連車內的顧一夢和劉成都爲之震了震。
頎長的身材,挺拔的身姿,天生的衣架子,加上價值不菲的一套剪裁合身的西裝,他像是從天而降的皇者,渾身的氣勢瞬間壓迫在場所有人。
記者們皆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等到她們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已經給盛承衍騰出了一個空間。
原本還因爲記者的瘋狂舉動而震動的車輛,終於平靜下來,車中的顧一夢眼睛都不敢眨,死死地盯着外面的情況,生怕自己一個眨眼盛承衍會出事情。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盛承衍的氣場很強大,只是站在記者的面前,已經能夠震懾住那些瘋狂的記者。
地下車庫的入口好像連空氣都停止了浮動,直到一個男記者壯着膽子突然開口,“盛總,請問傳聞Z?K集團洗黑錢的事情是真的嗎?”
“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一個人的話語落下之後,自然也引起了共同效應,其他記者也是紛紛出聲,瞬間話題再一次被頂上高峰。
車內顧一夢的心可謂是備受煎熬,好像在火山上烤着,而劉成也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的情況,他需要在記者離開車子的時候,駕着車子離開。
“洗黑錢?”盛承衍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如鷹隼般的雙眸直勾勾地往剛纔的男記者看去,眼中都是深邃,旁人無從得知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只是上前踏上一步,男記者卻已經驚恐地連連後退上幾步,看起來格外的滑稽,然而卻沒有人能夠笑得出聲。
盛承衍並未再上前,而是目視那些個記者的攝像機,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能夠攝像機看透所有人,哪怕是剛纔洶涌的記者,都因此嚇得連話都說不來。
“Z?K集團一直以來都是光明正大地做着生意,外界對它的謠傳和污衊我絕對不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