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見着喬楚戈這般不說話的模樣,卻也並未要逼着她的意思,不過是笑彎了一雙眉眼的看着她,也不再說話了。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喬楚戈是不曾隨着來祭過天的,卻也是在書冊上瞧見過的,故而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一早五更天尚且不到的時辰,便是有底下人過來,喬楚戈迷瞪着一雙眸子望着容啓。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般睡不醒的模樣終歸是有些心疼的,便是上前勾着喬楚戈的鼻子低笑着說道:“先行起身,一會兒過去路上你靠着我歇會兒,可好?”
又能夠有什麼不好的呢?
喬楚戈便是覺着不好,也是不能夠真的說不好的,這終歸是祭天的日子,她既然是這容國的皇后便不能夠任性妄爲。
喬楚戈強撐着自牀榻之上起身,半眯着雙眼看着周圍的模樣,行館安排的丫鬟已然端來了朝服在一旁靜候,似乎是瞪了許久的模樣。
喬楚戈不禁是有些無奈的,便是扶着身子緩緩的坐起身來,而後半眯着雙眼看着眼前的這些人。
尺素見着喬楚戈這是起來了,便是連忙上前,掀起了簾子後方才低聲說道:“娘娘快些起來吧,可千萬莫要耽誤了時辰纔好。”
喬楚戈歪着頭迷惘的看着尺素,而後在遲疑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喬楚戈是極少這麼早起身的,往前是愛賴牀,後來是身子不好了起不早,這趟是突然叫她這麼早的起來,着實是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的。
尺素見着喬楚戈那是一臉的不耐,便是柔聲說道:“娘娘先擦擦臉吧,清醒清醒。”
喬楚戈蹙緊了眉梢,卻也是莫可奈何了的,只能夠是長嘆了一聲而後幽幽說道:“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尺素想着喬楚戈這是睡得迷糊了,便是柔聲的說道:“這會兒是快五更天了的。”
喬楚戈點了點頭,卻實際上仍舊是一臉茫然的神色,壓根是不曾清醒過來的樣子。
容啓這邊已經是連發都束好了的,喬楚戈卻是方纔將繁瑣的衣服穿戴仔細。
尺素拉着喬楚戈到了梳妝檯前坐下,喬楚戈卻是低垂着頭一點一點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嗎,着實是叫人看着只覺得有趣的很的。
容啓經不住的便是上前,站在喬楚戈身前,因爲是低着頭的緣故,故而容啓是瞧不見如今的喬楚戈是什麼模樣的。
自有鳳冠要帶,故而髮型自然是做不得什麼花樣,簡單的挽起便是足夠,尺素原本這方便便是一把好手,這會兒更加是二話不說的三下五除二的便是收拾仔細。
待到鳳冠戴在了頭上,喬楚戈是不能再低着頭了,方纔擡頭。便是瞧見了容啓正嘴角含着笑意的望着自己,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一愣,迷惘的看着容啓,是想不明白容啓爲何是要這般神色的看着自己的。
尺素見着兩人這般對望的模樣,便是當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上前了的。
“陛下,禮部尚書求見。”和順是不曉得如今這屋裡的情景的,便是想着到底是祭天的事兒重要些,故而便是進了屋直接說話的。
容啓略微的一愣,到底多少是行禮怪罪了這禮部尚書當真不知好歹,而後瞭然的點了點頭,跟着便是出了門不再看着喬楚戈了。
這會兒容啓是不在了的,尺素自然也就放開了手腳些,瞧着喬楚戈這般睡眼惺忪的模樣,到底是忍不住的有些心疼:“娘娘若是實在困的厲害,便是一會兒抽個空打會兒墩兒,想來陛下也不該會怪罪娘娘的。”
喬楚戈眨了眨雙眼,而後便是打了個哈切:“上妝吧。”
尺素見着喬楚戈不曾回答,倒也不再多說這方便的事情,便是拿着胭脂水粉的仔細上妝。
到底是這祭天的日子,尺素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馬虎,也不能夠是簡單的妝辦就算了的,故而尺素這是花了大工夫下了大手腳的。濃妝豔抹的,生生是叫喬楚戈這張臉,變作了一派端莊模樣。
喬楚戈叫尺素這般仔細的妝辦,多少是已經清醒了不少的,簡直尺素正在那兒收拾東西的,喬楚戈這才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而後多少是詫異的。
“這般模樣……”喬楚戈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臉上,竟然是能夠出現這般模樣的,故而便是低聲唸叨着,“好假啊。”
尺素聽着喬楚戈這般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嘟囔,遲疑片刻後,便是轉頭看着喬楚戈。
喬楚戈這會兒正好是在笑的,笑的眉眼彎彎的,她是覺着這般模樣出現在自己臉上好生奇怪,故而笑的開懷。卻是落在了尺素的眼底,便是全然不同的模樣。那是小女兒明媚妝容下的嬌豔,豔豔生輝,是叫人挪不開一絲一毫的視線的。
尺素微微蹙眉後,便是低聲說道:“娘娘今日在羣臣面前,還是莫要笑纔好。”
喬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尺素,便是想不明白爲何尺素要這般說的,擡着頭奇怪的看着尺素,便是見到尺素那一臉嚴肅的模樣:“怎麼了?”
“到底是祭天的時候,該肅穆一些纔好。”尺素遲疑了片刻後方才低聲說道。
喬楚戈微微一愣,而後便是想明白了,也確實是尺素說的這般道理,到底是祭天的日子……
故而容啓這邊於禮部尚書仔細的確認了流程之後再回來,瞧見的便是喬楚戈冷着一張臉的坐在那兒,是半點都沒有開心的模樣的,容啓便是禁不住好奇的挑了挑眉。
喬楚戈望了容啓一眼,見着容啓那被自己唬着一張臉的模樣給驚着了,便是忍不住的笑彎了眉眼,而後閃耀着目光笑的得意:“怎麼樣?是否足夠嚴肅了?”
容啓是尚且未曾從喬楚戈方纔那滿臉笑意的神色裡反應過來的,故而在聽見喬楚戈這話的時候到底是略微的一愣,而後便是明白了喬楚戈方纔冷着一張臉的爲了哪般,便是笑吟吟的說道:“的確是該嚴肅一些的,只是你方纔哪裡是嚴肅,分明便是一副怒火中燒了的模樣。”
聽着容啓這般說,喬楚戈便是有些茫然無措的冷下了一張臉,有些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而後幽幽說道:“那該如何是好?尺素說該嚴肅一些的……”
“只是莫要笑便是了,嚴肅與否倒也不見得哪般重要。”容啓思量了片刻後,見着喬楚戈這般苦惱的模樣,便是低笑着說道,“說到底哪兒有這麼多要求,不過就是求個心安罷了。”
喬楚戈眨了眨雙眼看着容啓,而後便是笑彎了眉眼的惡狠狠的點頭,而後便是喜上眉梢的模樣。
容啓見着喬楚戈笑的模樣,多少又是看的分神。
喬楚戈叫容啓這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起先倒也不曾覺得有什麼,只是時間就了多少是覺得有些無奈了的,默默的瞅了容啓一眼而後便是幽幽說道:“你這般看着我是要做什麼?”
容啓略微的一愣,叫喬楚戈這般一打斷,便是強行的壓下了心中的那一份躁動,而後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和順這邊告知說是可以準備着起身,到是叫容啓如同解放了一般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喬楚戈滿臉好奇的看着容啓,見着容啓這般模樣多少是覺得奇怪的,難不成是與自己在一起就這般叫他不習慣?
自行館啓程往祭壇去的立於,儀仗自然是慎之又慎,喬楚戈尚且的頭一回兒見識這般肅穆的模樣,多少是覺得新奇的,便是禁不住的睜大了眉眼的看着周圍。
邊上自然是圍滿了圍觀的百姓的,故而行的是極慢的。
“困嘛?”容啓小聲的在喬楚戈耳邊詢問,“若是困了便是靠再我身上歇會兒,莫要強硬的逼迫自己。”
喬楚戈方纔是真的困的,只是這會兒反倒是不覺得困了,約莫是因爲頭一回見到這般浩瀚的陣仗,也興許是因爲已經醒了一段時間了,故而便不困了。
喬楚戈搖了搖頭,睜大了雙眼的看着周圍的模樣。
容啓見着喬楚戈這般樣子,卻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握緊了喬楚戈的手,而後仔細的揉着她掌心。
祭壇立於天興山上,據傳言天興山乃是容國龍脈所在,天興山在容國不亡。每天容國的一國之君皆是要來次祭拜,以求容國一年平安順暢,百姓安居樂業,故而這祭天便是成了容國再重要不過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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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戈是聽喬衍說過這祭壇的模樣的,至少噹噹真立於這祭天之下,仰頭望着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時候,心中到底還是覺得震撼的,便是仿若看見了自己不過是這浩渺天地之間的一粒微塵罷了。
這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是要走上去的,且是三跪九叩絲毫不能怠慢的。
容啓握着喬楚戈的手下了馬車,而後到底是覺着鬱悶了的,他便不應該帶着喬楚戈來此。
喬楚戈的身子不好,如何能夠受得住,這般架勢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