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也是玲瓏剔透的人,知道這什麼話,同喬衍說了都是無妨的。
這會兒又是聽了喬衍如此的保證,自然是連忙點頭哈腰的連連答是,而後便是將秀女冊封上的事兒,將自己打聽來的一五一十的全數高數了喬衍的。
“蘇窈窕?”喬衍瞥了一眼赫溪曲,赫溪曲亦是多少有幾分詫異,“皇后的意思?”
“是啊,可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這後宮裡頭多少娘娘都是反對的,娘娘偏是要一意孤行的封了那蘇貴妃呢。也是如鉤f夫人提了意見,說是這般大張旗鼓的一步登天,回頭得是叫人說閒話的,方纔叫娘娘放棄了這想法的。只不過,也總歸是個緩兵之計。”那小太監是一臉惋惜的神色看着喬衍的,是一副對喬楚戈的安排十分之不認同的模樣。
“也的確是太不懂事了些。”喬衍抿緊了嘴脣,到最後也只能夠是一聲長嘆,而後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如今卻也是已經板上釘釘了的,也只能是如此了。”
小太監便是連連點頭說話,這喬侯爺都說是無能爲力的事情了,他這個當奴才的還能夠說什麼?
“你且先行回去吧,只與娘娘說,這事兒我知曉了,必然儘快給予答覆。”喬衍對於這攝魂之術是從來不曾聽說過的,這會兒卻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樣,全然是不能夠給出滿意的答案的。
小太監領了命,躬了躬身便是轉身離開了。
赫溪曲輪到了現在了方纔站起身來說的話,對於方纔聽聞的消息,赫溪曲心中自然是有幾分自己的計較的。
“那小太監說的話,有幾分可以信?”卻也不是說赫溪曲不信任,或者如何,只是到底還是小心謹慎些纔好,終歸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喬衍對那小太監卻是心知肚明的,是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是全副身心的信任:“足以相信,那小太監是喬家弄進宮去的,算起來是喬家的心腹了。”
赫溪曲倒是沒想到的,這喬家是滿門忠烈了,居然還是在宮裡頭安插了眼線……
“即便是忠烈,卻到底還是需要消息的。有些人將人放進宮裡頭去是爲了牟利,有些人是爲了盡忠,全然是看你怎麼去用的。”喬衍見着赫溪曲的那副神色,便是猜測到了赫溪曲心裡頭是怎麼想的,便是輕聲的解釋道。
赫溪曲對於喬衍雖說,自然不置可否。
說的簡單些,喬衍如何看待自己同容啓之間的關係,那是喬衍的事情,算來算去和赫溪曲都是沒有太多的干係的。赫溪曲需要知道的,不過就是這個太監所說的話是能夠全然相信的,那就足夠了。
“小歌兒,她準備做什麼?”喬衍神色幽幽的看着赫溪曲,是想不明白喬楚戈爲何要這麼做的。
赫溪曲不比喬衍瞭解喬楚戈,便是連喬衍都不得而知的事情,赫溪曲又如何能夠知曉?
“若是容啓這般要求卻也還好說的,可是如今看來恐怕是小歌兒自己所爲……”喬衍沉着眸子緩緩說道,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想這些做什麼?皇后既然是自己下的決定,必然是自己心裡頭有了自己的打算的,我們在這裡計較的再多都是無濟於事的。還不如在這兒暫且閒心看着,若是你我貿然有所作爲,回頭亂了她的計劃,便是得不償失了的。”赫溪曲倒是對喬楚戈一副頗有信心的模樣,半點沒有要多說的意思,擺着一副莫要多管閒事纔好的架勢。
喬衍頗爲不認同的看着赫溪曲,對於赫溪曲那麼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着實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
“你這會兒是叫做關心則亂。”赫溪曲一本正經的看着喬衍,對喬衍如今這一副心煩意亂的模樣下了定義,擺着一副斬釘截鐵的架勢。
喬衍自然是不服氣的,只是再仔細想想卻也明白,確如同赫溪曲所說的。
喬楚戈從來不是一個胡作非爲之人,萬事開頭前,歷來都是仔細思考之後再做決斷的。故而,赫溪曲這纔敢用方纔那般口吻說這話。
“那攝魂術……恐怕不是那麼好查的。”赫溪曲看了喬衍一眼,見着喬衍意思一副爲難的模樣,“還是該與皇后娘娘說道清楚纔好,恐怕是花了心思去查,也不見得能夠查出個所以然來的。”
“只是晴婷那丫頭……”喬楚戈是在書信之內將晴婷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道的一清二楚了的,雖說那攝魂術不見得能夠查出來什麼眉目,但是晴婷的情況卻亦是叫人着急的。
“太醫都看不出來問題在什麼地方,恐怕也只能夠是聽天由命了。”赫溪曲這話說的也不假,就算這晴婷與喬家關係多好,晴婷卻終歸不過是個丫鬟……再大,也大不到什麼地方去的。
喬衍雖說不忍,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尚且還有一個喬楚戈的病情不曾知曉該如何是好,這會兒若是再加上一個晴婷,恐怕是得耽誤了許多功夫的。
“能夠保下一條命便是再好不過了,奢求太多……亦是無妄的。”赫溪曲是不好多說什麼的。
“也……確實只能夠聽天由命了。”如今看來,晴婷是並未有什麼大礙的,不過是廢了武功忘了一段的記憶而已,性命無憂便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雖說喬衍這邊對於自己是否能夠查到關於攝魂術的事情是不存在着信心的,但是卻還是得試過之後,方纔能夠準確的答覆。若是萬一能夠查得到呢?若是萬一能夠有答案呢?
這之中的一萬與萬一,之間差了那麼多的陰差陽錯,誰又能夠說得上一個百分之百?
喬楚戈卻也不急着就是要知道的,既然晴婷醒了,這會兒這事兒也就可以慢慢來,並未見着多麼的着急的。
更何況,如今這一等一的事情是宮裡頭進行來的十來個秀女,那兒還有什麼時間再去管往前嬤嬤的死?容後再說亦是無可厚非的。
晴婷到底是在牀上躺了許多日子的,昨兒個顯得疲憊也不過是因爲剛醒的緣故,這會兒卻是已經生龍活虎了的。
喬楚戈一早起身,便是見着晴婷隨着一旁伺候的,多少是有些詫異的。原本是想問問爲何不好生歇着,只是這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了。
晴婷的面色看着委實是好了不少的,喬楚戈也的確是懷念晴婷與尺素兩人均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了的,晴婷比起尺素多少是要聒噪了些,只是偶爾聽着覺得有些煩,卻是大多數時候亦是有不少樂趣的。
“今日是各宮妃嬪領着秀女覲見的日子,娘娘該是好生打扮打扮,也得是讓那些個初生牛犢的知曉咱們娘娘的厲害纔是。”晴婷看着尺素拿在手上的衣袍,多少有些反對的,“這衣裳,是不是太素了些?”
尺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宮裝,若是論起來的確是比起昨兒個的要素雅的太多。
“前兩天都是濃妝豔抹的,今兒個便是趕個空閒吧。”喬楚戈實則是不大歡喜那些大紅大綠的衣裳的,倒也不是覺得不好看,只是覺得太過於扎眼了些,“總歸是不能夠把人給嚇得半點兒動靜都沒有了的。”
晴婷微微吐了吐舌頭,手上替喬楚戈梳頭的動作卻是不曾停下的,倒也是輸了個素雅的髮型。
“本宮還是最喜歡晴婷給梳的頭……”喬楚戈左右看着鏡中自己的模樣,到底是忍不住滿意的直點頭,“昨兒個陛下是歇在哪個宮裡頭了?”喬楚戈彷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扭頭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尺素。
這事兒吧,問尺素自然是沒有錯的,必然是一早就將這些個事情打聽的仔細了的。
“陛下那兒也沒去,勤勉着呢,說是在尚書房裡待了一宿的,那燈火是到了天將亮了方纔歇了。”尺素挽着宮裝上前,同晴婷搭把手的幫喬楚戈將衣裳穿上,而後又是仔細整理,細緻檢查,“今早上還聽見尚書房的小太監在哪裡抱怨呢,說是一宿沒睡。”
喬楚戈略顯有些奇怪,看着門外不知所謂的地方出神。
最近這是說的天熱,均是休息的,按理說是沒有那麼多政事需要處理的,何以是要到了天亮了方纔去歇着的?
“娘娘?是否該是去問問的?到底這熬夜傷身吶。”尺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喬楚戈的神色,便是輕聲詢問道。
喬楚戈微微側過了頭,看向尺素的目光帶着遲疑與困惑,全然是一副茫然的模樣,便是想不明白爲何尺素要這般說的:“這宮裡頭的宮妃那麼多,多了去掉是過去關心的人,又不缺我一人的。”
瞧瞧這話說的,便是晴婷都覺着喬楚戈這話說的太過於薄涼了些。
“哎喲我的娘娘哎,這哪裡能夠是一樣的?別人是別人的,您是您的啊。”晴婷滿臉着急的看着喬楚戈,這可當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她們這些個當宮女兒的了。
喬楚戈微有錯愕的看着晴婷,而後便是輕嘆了一聲,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