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是一點區別都沒有的,關鳴閣自容國建國之初便是安排給了貴妃住的地方,也唯有貴妃方纔有資格住在裡面。那邊如同端寧宮,只能夠給皇后住着,實際上是一個道理的。
喬楚戈這般安排,雖說表面上是妥協了衆人的一件,但是她的態度卻還是擺在那裡的,便是明確的告訴了所有人,蘇窈窕封爲貴妃是早晚的事情。
容啓倒也是不曾想到喬楚戈竟然是這般安排的,故而等到這邊的秀女冊封之禮結束之後,往端寧宮回去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陛下在想什麼?”喬楚戈見着容啓那一臉神色鬱結的模樣,便是微笑着詢問道。
“爲何一定得是蘇窈窕?這後宮之中,可不見得是爬得越高,就能夠活的安好的。”容啓倒也沒有要和喬楚戈迎來逗往的意思,便是直言不諱,半點沒有要拐彎抹角的意思,“你今日非得要封了蘇窈窕做這貴妃,根本就是想要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喬楚戈慢點要反駁的意思都沒有,原本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又何必非得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呢?
她便是想要親手將那蘇窈窕送上了風口浪尖,那又如何?又能夠如何?是容啓說的讓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形式,是容啓說是不必估計他的感受,難道如今又是要到她這裡來反悔了嘛?
喬楚戈原本帶着笑意的一張臉,緩緩的收斂下了笑容,最終呈現的便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還有一雙不帶絲毫情緒的眸子:“臣妾不過是想看看,這個生的與姐姐那麼像的人,又能夠有幾分真的像姐姐。”
容啓原本放在雙腿上的手,忍不住的惡狠狠的握緊。
喬楚戈想要看到什麼?想要知道什麼地方的相似?喬楚戈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喬楚笙工於心計嘛?
容啓又怎麼可能能夠相信呢?去認爲喬楚笙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
喬楚戈看着容啓的那副模樣,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明白容啓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心情:“陛下便在這兒將臣妾放下吧。”喬楚戈適時的開口,“想來陛下今日該尚有許多摺子需要批閱,莫要耽誤了政事纔好。”
容啓始終不曾說話,擡着轎輦的太監們便也不敢當真將轎子放下,卻也是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往前去的。
尺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和順亦是一臉的急切。
這方纔還是好好的,怎麼不過就是一躺秀女覲見的功夫,怎麼又成了這模樣了?
容啓始終是沉着眸子的,即便是如今喬楚戈說着這般的言語亦是不曾回過一次頭。冷着一雙眸子,也不知道是看着什麼地方,面對的是什麼樣子的人。
喬楚戈從說完剛纔的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開過口,始終是看着容啓靜靜的等待着容啓的回答。答應或者不答應。
“陛下?”到底還是一旁站着的和順看不過去了,弓着腰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啓,起身的詢問着說道,“這三伏天委實是熱的厲害,娘娘這般直接過去恐怕是要中暑的。娘娘這身子,可糟蹋不得。”
容啓似乎是恍惚回神的,又彷彿真的是叫和順那話給提醒了,轉過頭依舊是一臉淡漠的神色,一雙眸子帶着喬楚戈尚且看不透的神色看着喬楚戈。說的話卻不是對喬楚戈說的:“先行送皇后回端寧宮。”
喬楚戈猜不透容啓究竟是怎麼想到,方纔分明是滿臉怒容的,爲何到了現在卻又是現在的模樣?
“娘娘又何必非得說這樣子的話激怒了陛下?說兩句軟話,卻又有何不可?”這是和順離開前,偷偷摸摸的與喬楚戈說的話,那神色那口吻均是一副責備喬楚戈的模樣,彷彿喬楚戈做的是這世間最最無知的事情。
喬楚戈便是站在端寧宮門口,站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啓的背影,不見絲毫的猶豫與遲疑,甚至是連回頭都不曾有的。
“娘娘?”尺素就站在喬楚戈的身後,看着喬楚戈一個人站在那裡,背景蕭條。
分明一身華服的打扮,站着的地方亦是裝飾華麗,可是卻只是看着這人的背影,只能夠體會出一出出的寂寞與蕭條。
喬楚戈似乎是不曾聽見尺素的聲音似得,又彷彿是沉浸於自己的世界裡不願自拔模樣,只當做是充耳不聞。
尺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再說話,便是隻能夠陪着喬楚戈一起站在這裡,看着喬楚戈獨自一人發呆。
“娘娘,晴婷醒了。”一小丫鬟興致沖沖的便是衝院子裡跑了出來,是在晴婷身邊仔細伺候着的人,這會兒是瞧見了喬楚戈了便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了過來。
尺素略微的一愣,便是站在那裡的喬楚戈亦是緩緩回過神來,回頭去看向那正是滿臉喜色的宮女,實際上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丫鬟說的是什麼內容的:“方纔?你說的是什麼?”
喬楚戈的遲疑自然不是沒有緣由的,她甚至於都已經不抱晴婷還能夠醒過來的希望了,這麼長的日子,太醫來了無數次,把過了多少次的脈象,吃過了多少方子的湯藥,卻是偏偏一點動靜都沒有的。
任何一個太醫都說不上來個所以然來了,甚至是連晴婷爲何至今昏迷不醒的原因都說不上來的,只說是脈象平和半點不妥當都沒有。脈象不曾有所異議,人卻又是昏迷不醒,便是連怎麼醫治都不知道了的。
喬楚戈早已經放棄了等到晴婷醒來的時候,甚至已經想着撐着什麼時候,找個適當的理由與時機,便是送了晴婷出宮的。
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晴婷竟然醒了,如同如今這般。
那宮女是不見片刻遲疑的,見着喬楚戈詢問,便是連忙福身而後斬釘截鐵說道:“晴婷醒了,這會兒剛醒呢,奴婢正是準備稟明瞭娘娘之後去喚了太醫過來看的。”
這宮女自晴婷昏迷之後便是時時刻刻的守在邊上伺候着,這會兒晴婷醒了,自然是心中高興的,難免是顯得有幾分神色愉悅,便是說話的口吻都顯得有幾分跳躍。
喬楚戈難免是踉蹌了一下,尺素連忙伸手輔助了喬楚戈,小心翼翼的扶着,免得喬楚戈回頭摔着了。
“去看看吧。”尺素見着喬楚戈那臉上的錯愕,還有那眼底的驚喜,便是柔聲的在她耳邊提醒道。晴婷是喬楚戈進宮時候帶進宮裡來的,感情自然不同,晴婷昏迷不醒喬楚戈心中擔心是無可厚非的。
尺素扶着喬楚戈小心翼翼的往前去。
晴婷這會兒亦是一副神色茫然的模樣,大抵是睡着的時間太長了,所以難免是顯得有些木愣,對於喬楚戈的進門也不過是擡頭看了一眼過去,而後便是愣愣的看着喬楚戈一瞬不瞬的看着。
喬楚戈站在門口,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的開口。亦是不知要怎麼說話了。
“平時晴婷沒醒的時候,娘娘還時時刻刻的念着說着晴婷若是在的話如何如何,如今晴婷這是沒事兒了娘娘卻是愣在這兒不說話了。”尺素見着兩個人都是不說話的模樣,便是連忙開了口,笑吟吟的走到了晴婷的牀邊。
喬楚戈這會兒方纔回過神來,神色閃爍了一會兒,而後才略帶遲疑的走向晴婷。
晴婷連忙是坐起身來,方纔還是迷惘的眸子,緊緊的看着喬楚戈緩緩的走近自己。片刻之後,連忙是坐起身來試圖起身行禮。
喬楚戈哪裡會讓晴婷行禮的?
便是連忙起身走到了晴婷的身邊,一把握住了晴婷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的動作:“剛醒,只有我們在呢,不必行禮的。”
晴婷的眸子頃刻之間便是佈滿了淚光,看着喬楚戈的目光閃爍着水色,難以置信的看着喬楚戈,咬着下嘴脣顫抖着卻說不出來一句話的。
“沒事了沒事了……”尺素半扶着晴婷,小心翼翼的將人安置好,“有什麼事情暫且養好了身子再說,什麼事情都是不着急的,不急於這麼一時半會兒的。”
晴婷靠坐在牀上,面色尚且還有幾分慘白,血色卻也是在緩緩的回到尺素的臉上。
那方纔替人傳話的宮女,這會兒已經領着太醫過來了,太醫仔細給人把過脈象之後仍舊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的,若是非得說是有什麼不好的,也頂多是說該好生休養幾日,吃些溫潤滋補的藥物。
這類的話語,喬楚戈不知聽那太醫們說了多少次了,自然是十分清楚這話說的和沒說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意思。卻也是聊勝於無的,終歸好過一點結果都沒有的。
“這會兒人醒了,卻也看不出來爲何昏迷?”喬楚戈看着太醫,抿緊了薄脣,卻是見着那太醫依舊是搖了搖頭,面色顯着滿滿的無奈,只能夠是擺了擺手,“罷了,你退下吧。”
喬楚戈要說不失望必然是騙人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到底還是想要從他們那裡得到一些關於晴婷爲何昏迷不醒的理由的。
“娘娘,奴婢知道爲何緣故……”那太醫退下離開後,一直坐在那裡不曾說話的晴婷緩緩開了口,神色爲難的看着喬楚戈,仿若下定決心一般似得說道,“奴婢被廢了功力,施了蠱惑人心之術,故而才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