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見陳老闆又回來,嗤笑道:“怎麼,陳老闆是碰了一鼻子灰回來?”
陳老闆擦了把汗,陪笑道:“秦媽真會說笑,丞相大人在馬車上,我哪敢再上前去?”他似又想起什麼,忙朝尚妝道,“小姐喜歡什麼,只管挑啊。”
都走了一個大主顧了,他可不能再丟一個。
碰巧,夥計取了新貨出來,陳老闆忙先自己跑了過去。
秦媽一下子怔住了,方纔那小姐當真是丞相之妹?她的臉色越發白起來,得罪了丞相,這可怎麼好?她見那小姐老實得很,還以爲根本不是那位慕容小姐。若是丞相之妹,哪能容得下她這麼撒潑啊?
尚妝卻不知爲何,腳下步子有些不聽使喚,居然渾渾噩噩地朝門口走了幾步。外頭的馬車早已經遠去,陽光下,連着一絲捲起的塵埃都瞧不見。
慕容雲楚,是西周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據說他今年也纔剛過弱冠而已。
可惜了,不能一睹他的風采。
尚妝在心底想着。
陳老闆已經取了脂粉出來,笑着要她挑。
此刻的秦媽卻再沒了之前的氣勢,一直到最後出了脂華齋,她還是一副懨懨的樣子。
……
回了安陵府,恰巧見老爺與夫人在花園裡散步。尚妝忙上前與他見了禮,老爺道:“怎麼樣,今日挑的東西還滿意麼?”
她忙點了頭。
老爺又道:“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是。”她應了聲,轉身退下。
到底,不是自己的爹孃,那兩個稱呼,她始終叫不出口。
秦媽卻並未跟上去,見她走遠了,才神色慌張地朝老爺道:“老爺……老爺您說,要小姐今日出去惹人眼球一些。我……我就想不如在脂華齋圖個熱鬧。卻不想,倒是撞上了慕容小姐的面子了!”
夫人臉色一變,忙道:“你說丞相府的慕容小姐?”
秦媽怔了下,只好點頭。
安陵老爺卻是緘默了片刻,其實,也未必不是好事。有丞相府的人作證,他這個女兒,假的,也真了。不免又朝尚妝離去的方向瞧了一眼,開口道:“此事也不必急,慕容相或許也只以爲小女刁蠻任性了些,無礙。”
聞言,秦媽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
尚妝回到房中,見丫頭們將脂粉都小心地在梳妝檯上擺好,才又輕聲退下去。
她嘆息一聲,在桌邊坐了。
擡手的時候,才又想起右手上的傷來。
此刻,那大片的紅色已經褪去,只剩那破皮的一塊。如今,滲出少許血的地方也已經結痂,碰上去的感覺,略微硬硬的。倒也已經不疼了。
回神的時候,纔想起,後日,便是要進宮了。
不知爲何,想起此事,心頭便像是有什麼東西丟失了一般,空空的。
指尖,觸及掛在頸項的玉佩,小心地取出來,握於手中。玉佩上,沾着她的體溫,所以,一點都不冰。
她與妹妹,這輩子,真是無緣了。
想着,便覺心中酸楚。
這時,見一個丫頭進來,將一包東西遞給她,小聲道:“小姐,外頭有人說這是給您的。”
尚妝吃了一驚,見東西用了帕子包住。
男人的,帕子。
慌忙打開,見是一盒傷藥。
目光不自覺地瞧向自己的掌心,知道她受了傷的人……
是他!
擡眸問:“人呢?”
丫頭怔了下,忙道:“剛纔還在外頭呢。”
話音才落,尚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地起身,朝外頭衝去……
作者題外話:哦,天殺的星眸男……來勾引尚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