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妝深吸了口氣,手扶着一旁的廊柱站起身。發現,顫抖的雙手,還是沒有徹底止住。
她低笑一聲,如此也好,恰能證明,她想的,是沒錯的。
衆人行至外頭,宮女端着木盆走了好久好久,也終於與尚妝一樣,堅持不住,將盆中的衣物悉數打翻在地上。
尚妝忙取了一旁那被撕破了的衣服上前,半蹲下去,遞給她,開口道:“現在,你將它撕破。”
此言一出,衆人俱驚。
唯有元聿燁眸中的笑,漸漸地溫和起來。
宮女咬着牙道:“你大膽,居然要我當着娘娘的面撕破娘娘的衣服,你以爲這樣,娘娘便會治我的罪麼?”
尚妝依舊一臉篤定地看着她,淺聲開口:“不,你撕破了,娘娘纔不會治你的罪。”
如果撕不破,她便是在撒謊。
宮女驚愕地看着她,尚妝靠近她的耳畔,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是你嫁禍的我。”
原來,這就是皇宮。
妃嬪之爭,宮婢之爭,只要你活着,便是永無止盡。
宮女一把扯過尚妝手中的衣服,使勁地扯下去,用了力,她才猛地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得厲害,根本是連握緊的力氣都難使出來,更別說,還要撕破它。
這是上好的錦緞,正常的情況下,也得有十分大的力氣才能撕破,更別說她現在雙手顫抖不已的情況下。
宮女嚇得快哭了,咬着牙使出渾身的力氣,手中的衣服還是紋絲不動。
她終是哭出聲來,越哭,越是慌亂。
尚妝這纔回身跪下,低了頭道:“娘娘瞧見了。”
靈闕嬉笑着纏上齊賢妃的手臂,開口道:“娘娘,靈闕就說此事值得查吧?”
齊賢妃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來人,將她拖下去,杖責三十!”
有太監上前來,押着宮女往外走。她哭着喊:“娘娘饒命啊!娘娘您繞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尚妝其實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沒有誰敢肆意撕破主子的衣服。只是,她想拉自己做替死鬼。可,瞧見她如此可憐的樣子,她又覺得於心不忍。
該不該求情?
她心裡掙扎着。
這時,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將她拉起來,攬進懷中。男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聽他笑着開口:“母妃,這個宮女有趣,兒臣喜歡她。不如就賜給兒臣,讓兒臣待回府去。”
尚妝只覺得渾身狠狠地一震,她沒聽錯吧?
他說,喜歡她。
還說,要帶她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