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慌里慌張地下去了,她才擡步上前。呂德儀彷彿丟了魂兒,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她帶來的宮女半跪在她的身邊,不住地哭泣着。看來,是她孃家帶來的丫頭了。
慕容雲姜慌亂地哭着,方纔的事情她甚至還未曾反應過來。她不去想呂德儀爲何要殺她,她腦海裡,全是方纔他挺身幫她擋刀的情形。
“爲什麼這麼傻啊?”他若是出了事,叫她一個人怎麼辦?
“我……嗯……”傷口處的鮮血越來越多了。
慕容雲姜有些驚慌地伸手過去,纔要觸及那匕首,卻聽尚妝驚道:“不可!你若拔出來,怕是會止不住血!”
慕容雲姜嚇呆了,而慕容雲姜卻是擡眸的瞬間,纔想起這裡,除了他們幾個,還多了一個人。
安陵雩。
他不明白她爲何會突然來這裡,還……
低下頭,他的臉色煞白。
尚妝當下也不多想,取了帕子上前,一面道:“丞相大人忍着點。”說着,伸手捂住他的傷口。
帕子太薄,很快被血滲透了。
慕容雲姜纔回過神來,清兒忙道:“奴婢去找東西來!”
慕容雲楚突然抓住慕容雲姜的手,低聲道:“雲姜,易……易之在外頭,去叫他。”
慕容雲姜怔住了,看他一臉堅定,又回頭看了眼地上的呂德儀主僕,聽他又道:“去叫他。”她終是哭着跑出去。
尚妝不解地看着他,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叫他的侍衛進來。
“你爲何會來?”她正想着,突然聽面前的男子咬牙問着。
“奴婢……”目光淡掃了地上二人,她還在猶豫着是否該將自己聽到的事情說出來。卻聽他又道:“謝謝。”
驚愕地回眸,看着男子蒼白的臉,他居然……跟她說謝謝?
讓他說出這句謝謝,有多不容易,尚妝清楚。
“奴婢並沒有救了誰。”她低下頭說着。
他微哼一聲,便聽見外頭有腳步聲進來。回頭,見一個男子健步如飛,他的長髮擋住了他半邊臉,可見的半邊卻依然能清楚滴看見極爲難看的臉色。他並不看尚妝,出手便封住了他的幾處大穴,才握住了那匕首,卻見慕容雲楚擋住了他的手,輕輕搖頭:“不必了。太醫很……很快來了,易之,記住上……上藥的時候,我……”
他點了頭,只道:“易之明白,你歇着。”語畢,他回頭,看了才進門,卻虛弱得幾乎要倒下的慕容雲姜。目光落在地上二人身上時,眸中,殺機盡現。
尚妝指尖一顫,奇怪,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細細地瞧着在場幾個人,究竟哪裡奇怪,她卻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太醫來了,身後,還跟着一臉嚴肅的陳忠和幾個侍衛。
陳忠來了,那麼此事已經傳入皇帝的耳朵。侍衛把地上的人押着,出去了。呂德儀此刻安靜得很,不哭也不鬧。
清兒捧了一堆的帕子、棉巾出來,瞧見外頭太醫來了,還有那叫“易之”的男子,突然大哭出來:“嗚……孫易之你來了!少爺他……少爺他……”她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孫易之並不回頭看她,扶了慕容雲楚至塌上躺了,回頭道:“小姐先出去吧,這裡有我。”
尚妝第一個轉身出來,她的話帶到了,那麼便沒有她什麼事了。她倒是擔心着呂德儀,也不知皇帝會如何處置她。她呢?會供出幕後主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