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餐桌的氣氛很是融洽,可能因爲前段時間連日來加班熬夜的工作,如今好不容易放鬆一次,所以大家的情緒都非常高漲,男人圍成一桌喝酒划拳自然不在話下,女人們則是聚在一起聊着家常,偶爾爆發出鬨堂的大笑聲。
姜琴生很意外地沒有參與男人幫的活動,只安靜地坐在徐雅青身邊和她低頭聊天,偶爾卜妹兒和郝丁參和起來,也聊得頗爲盡興。
何雲笛遠遠的坐在另一桌,不時撇頭看着兩人的互動,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夾雜了一絲苦澀。
似乎只有在徐雅青面前,姜琴生纔會表現出一副輕鬆自在的狀態,臉上的笑容不帶絲毫的謹慎與作態,那是何雲笛從來沒見過的一面,不免從心裡羨慕徐雅青。
徐雅青啃完雞腿後發現驚然自己的妝掉了一大半,趕緊起身往洗手間跑,姜琴生見她一臉狼狽的樣子,強忍着沒有大笑出聲。
一進到洗手間,徐雅青迫不及待從包包裡面翻出各種補妝工具,對着鏡子開始上妝,四周頓時陷入絕對的安靜。
吱呀。
等到她把粉底打好,通往走廊外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徐雅青瞟了一眼門口,正好與從外面走進來的何雲笛四目相對,很自然地打了聲招呼:“真巧。”
何雲笛笑着衝她點了點頭,隨即邁着小碎步來到徐雅青旁邊的洗手池,她把手伸至水龍頭底下,等到嘩嘩的水聲響起,這才扭過頭看着徐雅青說:“最近還過得好嗎?”
徐雅青一邊塗口紅一邊苦笑着說:“也就那樣,每天都是忙碌的工作。”
“你和琴生哥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吧?”何雲笛並不是真的關心徐雅青的近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轉到了姜琴生身上。
徐雅青己料到她打進門開始便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假裝洗手,就是想和自己說關於姜琴生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道:“是啊,好久沒見了呢,怪想他的。”最後一句,再自然不過地說出口,彷彿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聽在何雲笛耳裡,卻宛如當頭一棒。
一絲微妙的氣氛迅速在兩人之間
蔓延開來。
何雲笛有些尷尬,笑容也變得牽強起來,她的目光不再看着徐雅青,而是稍稍低下頭,用輕到不行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也想。”
徐雅青收起口紅,轉過臉很是不解地看着她:“你們天天見面不是嗎?”
“我沒有在他們公司上班。”
“哦?是嗎?”何雲笛的回答讓徐雅青感到頗爲意外,她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在何緩家裡,何緩明明有讓她去公司面試的。
何雲笛擡起頭無力地笑了一下:“因爲琴生哥不要我。”
“什麼意思?”徐雅青更加不解了。
何雲笛輕輕搖頭,擺出一副不想再繼續說什麼的表情,徐雅青見狀只能作罷,心裡卻爲她的那番感到疑惑。
似乎她和姜琴生之間,發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徐雅青對何雲笛的事情事情提不起多大興趣,她用最快的速度補完妝後,收拾着東西轉身要離開,
“雅青。”何雲笛在身後突然叫住她。
“什麼?”徐雅青轉過身,一臉納悶的看着她。
何雲笛停頓了幾秒,目光怔怔地看着徐雅青,一時心裡千頭萬緒,有千萬句話想要對她說,只是到了嘴邊,卻變成再簡單不過的一句:“我要走了。”
“走?”徐雅青微微張着嘴,忍不住問道:“你要走哪去?”
“離開這裡。”何雲笛一字一頓地回答她:“去澳大利亞。”
“你要出國?!”徐雅青萬萬沒有想到何雲笛居然會走得這麼遠,一時驚訝到不行:“太突然了,何緩他們都知道嗎?”
“嗯。”何雲笛點點頭,笑容裡夾着一絲苦澀:“琴生哥也知道。”
“是嗎?”徐雅青愣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地道:“你剛剛說的姜琴生不要你,難道是……”
何雲笛笑了一下:“我向他表白了。”
果不其然。
徐雅青一臉恍惚大悟地點點頭。
她不再說話,而是安靜的看着何雲笛,等待着她把話繼續下去。
何雲笛清了清嗓子,低頭在心裡醞釀了一番,才說道:“我當時是真的想要進琴生哥的公司上班,可是我現在的公司寧願給我放兩個月的大假也不肯放人,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放棄辭職的念頭。上個月我又得知公司準備下個星期把我調到澳洲的分部,所以我前幾天把琴生哥約出來向他表白了。”何雲笛頓了頓,從鼻子裡輕輕發出“哼”地一聲自嘲,又繼續道:“其實我早已經料想到琴生哥會拒絕我,可是我又不想帶着遺憾離開,如果我不向他表白,肯定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雖然當時我心裡已經早有準備,但是親耳聽見他說拒絕我的話,我還是很傷心的。”
“……”
徐雅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身子不自覺地靠在洗手池旁,兩眼出神地望着她。
何雲笛像是說出了一個藏在心底很久的秘密,當她說完最後一個字後,表情瞬間變得開朗起來:“雖然得不到我想要的,但是我琴生哥也算是給了我一個答案,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遺憾,也終於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這裡了。”
這一次,換徐雅青露出一臉苦澀的笑。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她低頭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地衝何雲笛問道。
“你說。”何雲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
“中秋節那次,爲什麼你會和姜琴生一起去他家?是不是去見他的父母?”這個問題在徐雅青的心裡已經憋了很久很久,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弄明白真相,如今知道姜琴生對何雲笛是真的沒有半點心思,而且何雲笛也算是對他徹底死了心,徐雅青這纔敢把疑惑說出口
何雲笛見她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模樣,不由地呵呵笑了起來:“這還真是說來話巧,我和琴生哥的妹妹是大學同學,只是他們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而且一個大學在南方,一個在北方,所以我一直沒能見到琴生哥,也就不知道原來我和他的妹妹曾經是同班同學,我在偶然的情況下知道這件事後,便要求趁中秋節的假期去他家裡坐坐,順便見見我的大學時代的好朋友,其實琴生哥帶我去他家,完全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