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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外,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的目光都是時不時的掃向身後的茅屋。那裡,一股冷,一股熱的氣息,不時的逸散出來。讓兩人的心,一刻都沒有放下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陣的惆悵和緊張。

“會成功嗎?”姬蘭亭看向舒雪凝,輕聲的問道。如果說有誰希望周博可以好轉,那麼姬蘭亭應該可以算是一個了。原本,還因爲師門不肯救治而心有愧疚。不過,現在希望閃現,他自然不會希望這份希望,再度的消失。

“一定,一定可以的!”舒雪凝目光望向前方,面色如常。聲音中,帶着肯定和信任:“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成功的!”不過,話雖這樣說,可是姬蘭亭卻沒有看到舒雪凝那緊握劍鞘的手,卻是越握越緊。看來,後者的心情,也並不是十分的寧靜啊。

“我,也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看到舒雪凝臉色平靜,姬蘭亭彷彿也收到了鼓勵。臉上,露出了一份信任的笑容。不過,當他看到了舒雪凝那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的時候,笑容緩緩的僵在了臉上。順着舒雪凝的目光望去,遠處的正前方向,一羣黑衣人慢慢的向着他們所在的茅屋走來。黑色長袍,袍帽寬大,腰間,一條寬大的紅帶緊緊的將衣物束縛的結結實實。而那時隱時現的淡淡殺氣和魔氣,更是讓人的心裡有些承受不住。彷彿,那種冷漠的氣息和殺氣,就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般。

看到那一羣數量在二十人之間的黑衣人,姬蘭亭的臉色也是變了,聲音帶着一絲陰沉:“魔宗,紅帶執法者..”

“他們來幹什麼?”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幾乎同時向前跨出一步,長劍前伸,只要對方稍稍露出一些不友好的訊息,兩人必然會出劍相向。

魔宗的紅帶執法者的修爲不比鬼飄堂的引鬼使者差上多少,也屬於整個門派的中堅力量。如果換做是周博,那麼恐怕見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比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知道事情的嚴重。他是見過整個魔宗分壇實力配比的正道弟子,所以心中對於紅帶執法者的實力更加清楚一些。在一個分壇中,一般纔有四名紅帶執法者。而這一次,紅帶執法者竟然出動了二十多名,顯然,對方的任務,一定非同小可。

不知者無畏,雖然聽說過魔宗紅帶執法者的名頭。可是對於對方的具體實力,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都是絲毫不知。因此,兩人的表情嚴肅卻並不懼怕。對於二人來說,別說來的是魔宗的紅帶執法者。就算來的是魔宗宗主磨礪鋒,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也不會讓他們輕易的過去。

“站住,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現在不能接近茅屋百米!”姬蘭亭首先出聲。看着那明顯是來者不善的紅帶執法者,姬蘭亭已經做好了開打的準備。二十名紅帶執法者的數量,可不像是來治傷的。

“阻攔者,殺無赦!”寬大的袍帽下,冷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就在那道聲音的落下之時,原本平靜的紅帶執法者身子猛然一躥,向着那茅屋,就是飛速而來。

“攔住他們!”舒雪凝長劍首先出鞘,白光閃動間,飛速而出。“御劍術”只聽一聲清嚓,舒雪凝手中的那柄長劍化作一道白芒,四下飛舞。而那二十名魔宗的紅帶執法者,雖然修爲不差。可是面對晨曦門的御劍術,卻也是不敢硬接。每個人都是堪堪的閃避,因此白光飛掠,雖然阻擋了那一種紅帶執法者的身形,可實際上,卻是一人沒有傷到。

而姬蘭亭看到舒雪凝出手之後,手上動作也是不慢。一張藍色的御雷符滑落手中,隨手一拋之間,長劍劍尖橫指於天:“天地無極,萬法歸一,雷符咒!”

藍色的御雷符紙無火自燃,瞬間便是燃燒殆盡。而隨之,天際之上烏雲翻涌,雷聲隆隆。天空上,不斷有閃電掠過動,幾乎是一瞬間,天,便已經黑了下來。而伴隨着天黑的,就是那聲音如同鬼哭的呼嘯狂風,吹過天地。

儘管小楠兒也曾使用過御雷符,不過那威力,和姬蘭亭的御雷符相比,幾乎就是成人與孩子之間的差別,絕對不能同日而語。就連身邊的舒雪凝,對於姬蘭亭的這御雷之術感到詫異。她是見到過姬蘭亭御雷符的威力的,案子比較也曾知道自己絕對發揮不出如此威力的招式。雖然姬蘭亭的年齡只有雙十上下,不過這一手御雷之法,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較的。果然不愧是玄夜齋掌教的門徒,年齡雖輕,修爲卻是不差。

雷聲,震耳欲聾,閃電,耀眼刺目。忽然間,一聲沉悶的雷聲響過之後,天際一道絢目閃電橫空出現,銀白色的閃電如同靈蛇,猛然的墜落在的姬蘭亭的長劍之上,然後一條條細微的閃電,沿着長劍直抵劍尖,交匯一處。

姬蘭亭的長髮無風自動,在其名如秋水的劍尖上,銀色的閃電,來回躥動,伴隨着姬蘭亭的長劍凌空一指,手腕一振。劍身上,銀色的電芒頓時疾射而出。一路之上,驚風呼嘯,泥土翻飛。一名紅帶執法使者還沒有看清楚那閃電,就被閃電穿身而過。強猛的衝擊力帶起了那紅帶執法者的身體,高高的拋上半空後,又重重的摔落在地。只聽“嘭”的一聲沉悶響聲,那紅帶執法者摔落在地後,一動不動。顯然,這一擊之下,就算是僥倖不死,也是身負重傷。

“御雷術?小心,是玄夜齋的人!”領頭的那名紅帶執法者看來見識不少,立刻認出了姬蘭亭的御雷符是玄夜齋的獨門法決。因此,出聲招呼了一下那剩餘的十八名紅帶執法者,各人彼此的距離拉開的更加的大。這樣,等會即使躲避,也會有很大的空間,而不用擔心被姬蘭亭的雷電擊中。

那些紅帶執法者的身形各自散開之後,向着茅屋,再次漫天遍野的衝了過去。看到那些紅帶執法者的行動方向,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眼中殺意猛然一閃,隨即兩人的幾乎同時出手。白色的劍芒,藍色的閃電,飛速橫空。眼下,可是周博性命攸關之極,容不得半點閃失。如果因爲這羣紅帶執法者的出現,而讓周博受到了什麼危險。那麼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是絕對要暴走的。更何況,正魔不兩立。紅帶執法者既然是魔宗的屬下,那麼將其殺了,對於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來說,也根本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反而是一種天經地義。因此,兩人根本不留情。一出手,便是使出了全力。

漫天黑影亂閃,白光藍芒肆虐。雖然紅帶執法者躲閃的極快,不過比之姬蘭亭的御雷術和舒雪凝的御劍術,仍是有些躲閃不及。不多時,就又有三名紅帶執法者被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擊中,跌倒在地,生死不知。

魔宗紅帶執法者擅長近戰,而非遠攻。此時對上姬蘭亭和舒雪凝二人,正好有些以短擊長。玄夜齋那聞名天下的符紙之術,神鬼莫測。而且,純粹借用的上天之力,根本損耗不了多少修爲。只要符紙夠多,那麼這種威力的攻擊,根本就少不了。生死攸關之極,姬蘭亭自然法不會心疼自己的那些符紙。因此,一張接着一張,期間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

而舒雪凝的御劍術,更是白光閃動,飛速方寸之間,防範難度極大。天下間,擅長御劍的三大門派之中,就有晨曦一脈。儘管世人多知,晨曦御劍之術,完全脫胎於青城劍派,並非是獨自開創。不過,卻也不影響晨曦門對於御劍術的使用。能名列天下御劍之術前三甲,那麼晨曦門對此的應用,自然有其的獨到之術。那些紅帶執法者往往之間白光一閃,再看就已不知道去了哪裡。這種速度,讓擅長近戰的紅帶執法者有一種使出全力打蚊子的感覺,難以抵禦。因此,遠遠地閃避過程中,不斷的有人手傷於舒雪凝和姬蘭亭之手。就這短短數百米的距離,卻有五名紅帶執法者先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時間,那領頭的紅帶執法者怒火中燒。那隱藏在袍帽下的面容,露出瞭如同野獸一般的嗜血目光。要知道,紅帶執法者征戰四方,何時出現過還沒有接觸到敵人,就已經被對方打倒五個的事情。縱然有,那也是面對高手或者正道名宿。被兩個年輕弟子毫髮無損的打倒五名手下,這可是第一次!

“啊....”一聲怒吼,那名領頭的紅帶執法者身子形如鬼魅,來回的變換着方向,躲閃着舒雪凝的劍光和姬蘭亭的雷電。同時,一柄長長的細刀,也是出現在了其手中。短短的百米距離,幾乎是被他片刻就到。下一刻,黑色的細刀,向着姬蘭亭,就是直接斬了過去。

“我來攔他!”姬蘭亭身邊的舒雪凝看到那領頭的紅帶執法者的到來,纖足輕巧的在地面一點,身子迎空而起。整個人,如同一朵怒放的雪蓮花一般,手中的長劍帶起銀白色的劍氣,萬千的劍影隨着她的長劍轉動,而隨之起伏飄出。劍光如雪,好似一朵怒放的雪蓮花,帶起了萬千的銀白,隨着舒雪凝的手腕一轉,長劍一揮。那遍佈於長劍周圍的劍影同時一顫,宛如春季的細雨,飄落而下,向着那紅帶執法者,當頭籠罩。

“飛花劍訣!”晨曦綠翠峰一脈中,最爲有名的劍訣。也是舒雪凝的恩師,飄鴻真人的得意之作。自幼練習這套劍法的舒雪凝如今使用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頗爲熟悉。因此,只是一劍斬出,就將那領頭的紅帶執法者逼迫的連連後退。手中的細長黑刀,也是不斷的揮舞,攔截着那數不清的白光劍影。一時之間,頗爲狼狽。

不過,雖然舒雪凝這邊穩佔了上風。可是姬蘭亭那邊,卻是遇到了大麻煩。少了舒雪凝的一旁相助,面對人數衆多的姬蘭亭,壓力猛然倍增。御雷術威力雖大,可是速度卻並不快。短短几百米的距離,對於這些紅帶執法者來說,更是起伏之間,就能達到。因此,姬蘭亭這邊只是抵擋了片刻,就已經被數名紅帶執法者纏上,不得已的展開了近戰。而那邊,數道紅帶執法者的身影,則是向着姬蘭亭身後的茅屋中,暴衝而去。顯然,他們這一次的目標,是茅屋中的那個紫衫女子。

當舒雪凝猛然回頭之極,那黑色的影子,早已高躍空中,向着茅屋,就要俯衝而入。此刻,縱然是舒雪凝,目光中也是閃過了一絲慌亂。她和姬蘭亭兩人就算再厲害,卻也無可奈何。面對人數遠遠多於自己的紅帶執法者一方,有的時候,只要給出他們空當,一切,就足以成功......

“完了....”舒雪凝心中猛然一痛,一種不願意相信的聲音,悄然在心底響起。看着即將衝入茅屋的那些紅帶執法者,舒雪凝不知道還有誰,可以阻擋他們。

就在這時,一股狂怒的聲音,震天撼地般的暴響而起:“誰敢動手.........”只是一聲,便已讓衆人身心巨震,不由自主的緩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下一刻,澎湃的真氣,暴涌而起....

“嘭”“嘭”的聲音響徹而出。強悍的藍色真氣,連閃不斷,將那欲衝進茅屋的那些紅帶執法者,一一震擊的倒飛而出。那些紅帶執法者雖然有心出手抵擋,可是面對那強悍的藍色真氣,卻是一招都抵擋不下來。每個人,都是後背着地,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雖然沒死,可是那後背着地發出的低沉之聲,卻是讓每一個人的心頭都是狠狠的一震。

“敢入茅屋者,死!”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帶着狂怒的暴躁,響徹而起。隨之,一道人影自高空飛落,直挺挺的落在了地面上。雙腳着地的瞬間,地面上猛然一顫,而那人的雙腳,更是着地之後仍不靜止,身子一直下落,直到到了泥土沒在腳踝之處,才終於停了下來。見此情況,所有人心中都是更加的震撼。這人下落的力道,可當真不小。

“呼”“呼”衣訣帶起的破風聲,獵獵作響。而那些沒有什麼損傷的紅帶執法者,在那一名領頭的紅帶執法者帶領下,和舒雪凝還有姬蘭亭等人拉開距離,匯聚的站立一處。看到那粗衣的中年漢子,那些紅帶執法者一動不動,只有領頭的那人拱了拱手:“小人,見過天帝!”

“天帝?”舒雪凝還有姬蘭亭兩人的心中都是一駭,看着那就站在自己兩人身邊不遠處的那個中年漢子,眼中都是不相信的神色:“這個粗衣麻布,沉默寡言,甚至還揹着一個酒葫蘆的中年漢子,竟然是魔道的天帝?”舒雪凝和姬蘭亭兩人都是露出了一絲的苦笑,似乎命運安排的相識,都是充滿了戲劇性。沒有想到,兩人竟然能和魔道的天帝安然相處,沒有動手。這年頭,似乎魔道和正道的關係,都是刀兵相向,不死不休。而見面不動手的正魔兩道之人,恐怕稀少的比和貓做朋友的老鼠,都要少上一些。更別說,這位魔道的天帝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