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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杜金山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女兒說被羞辱了,還尋死尋活的。想自己的女兒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羞辱。杜金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對周博說:“可有此事?”

周博一時語塞,被老者問的面紅耳赤,怎麼說都是自己沒理,正如這丫鬟所說,自己不但進來偷瓜,孟良也將人家羞辱了。再看這位老者面沉似水,怒意十足。周博哼哈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此時孟良也將自己的鞋子給撿回來穿上了,看着周博在那裡沉吟,頓時有些不耐煩,大聲道:“怎麼的老頭,我們不就是吃了你們點西瓜,至於羞辱你女兒的事也不能怪我,誰讓她把我打了呢。”

此時的孟良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都叫人家姑娘給打趴下了,現在都是沒臉可丟了。再者他也是沒把這老頭放在心上,看這老頭滿頭白髮,雖然紅光滿面,但畢竟是歲數大了,常言講年老不以筋骨爲能,就算是鬧翻了孟良也不怕他。

老者聽到孟良的話也是心中多有不滿,如果只是偷瓜與女兒發生了口角到也不算是個什麼事,可是現在關係到女兒的名譽,就另當別論了。大聲說道:“看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到我們家來撒野,要我說今天既然來了,就別想走出去了。”

老頭說話動怒了,孟良心說真是有點意思,他女兒功夫了得,難道這老頭也是個高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現在孟良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年老了,緊跑兩步來到杜金山跟前,拳頭高舉,砸向杜金山。

杜金山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甚至都沒有多看孟良一眼,待孟良的拳頭距離胸口也就一尺遠的時候,杜金山迅速出手,單手抓住了孟良的拳頭,照着孟良的胸口就是一腳,“嗖”的一聲,孟良再一次的橫着飛了出去。

再一次吃虧,孟良氣炸心肝肺,“哇呀”怪叫,爬起來衝向杜金山。

其實孟良本沒有那麼遜,只是他看杜金山已經上了年紀,手上留情了,只用了六成的力氣。不過沒想到的是,似乎這個杜金山比他的女兒還要強上一些,竟然單手就把自己給抓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個老爺子真是有身好功夫。

突來的變化也是讓周博始料未及,既然孟良已經於老者打在了一起,現在勸架也是徒勞的,只能等着兩人的戰鬥結果在議了。

不過這個結果沒有讓周博等很久,孟良與杜金山只是幾個照面的功夫,就被杜金山抓住,按在地上。杜金山大喊一聲:“來人,給我綁了。”

聽到這句話,周博纔開始注意到四外,因爲他發現,從園子外面進來了好幾個大漢。這些大漢都是杜金山的隨從,只是開始的時候沒有進瓜園而已。

聽到了老爺子的喊聲,幾名大漢走進園子裡,把孟良抓肩頭攏二臂,來時沒有帶繩子,把孟良的褲腰帶解開,將孟良就地捆綁。

孟良被抓,氣不大一出來,大聲罵道:“死老頭子,你放開我。。”

老者打來的隨從撤下一塊衣襟,強行的塞在孟良的嘴裡,現在孟良只能發出“呼呼”的聲音,又奈何不了對方。

“這位小夥子,你也想跟老夫我過兩招麼?”杜金山看着周博問道。

此時周博心中這個後悔,一開始就看出孟良是個渾人,怎麼偏偏要帶他出來呢,要是帶着別人就不可能發生此事。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爲時已晚。自己現在也救不了孟良,不如就叫他們給綁了吧,周博也不答話,將兩個手臂伸到胸前,等着他人捆綁。

杜金山看着周博的表情,心中也是挺佩服,感覺周博應該是條好漢。而且這個紅臉大漢的武藝確實很好,不愧他如此囂張,確實有些囂張的本錢,若不是自己親自出手的話,恐怕帶來的這些隨從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一碼歸一碼,今天他們到自己的瓜園惹事,就該受到懲罰。

隨從上來也將周博捆綁好了,杜金山帶着所有人回了自己的杜家莊。

待到門口時,杜金山還沒來得及敲門,就看自己的兩個兒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杜金山的兩個兒子看到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愣,旋即道:“爹呀,你可算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可要出人命了。”

杜金山蒼眉倒豎,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緊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杜金山的大兒子杜龍開言道:“爹呀,我妹妹剛剛回家,跟我們哥倆還有我娘都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哭着喊着要上吊,把我娘都給嚇壞了,您快去看看吧。”

聽到此話,杜金山怒意不減,回頭瞪了一眼孟良。此時的孟良也是直咧嘴,剛纔是因爲杜月容把自己給打了所以纔出言羞辱,沒想到這女人武藝不錯,心卻這麼小,這麼點的事情就要尋死尋活。自己現在又被抓,如果人家姑娘真要是有個好歹,估計自己是很難活命了。

杜金山此時也無暇顧及孟良,趕緊進入府中去看自己的女兒。剛來到杜月容的門口,就聽到屋裡哭聲一片,自己夫人還在安慰着女兒。知道女兒沒有出事,也算是放下心來。

杜金山開門進屋,說道:“女兒啊,不要哭了,有爲父給你做主。”

杜月容此時正抱着母親痛哭,看到父親進屋了,才離開母親的懷抱,對杜金山說道:“爹爹呀,剛纔那惡奴可曾抓回來。”

杜金山點頭道:“是啊,那兩個壯士都叫我給抓回來了,女兒,依着你要怎麼處置啊?”

杜月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惡狠狠的說:“那人佔了女兒的便宜,我要把他的手指都剁下來,在割了他的舌頭。”

杜金山搖頭道:“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這麼毒辣呢?依我看給他們點教訓就是了。”

“可是爹爹...”

“不用多說了,爲父我自有分寸,你也看開一些吧,我看那兩位壯士也是江湖上的好漢,若不是你罵了人家也不會與你出手,此事就這樣吧。”說着,杜金山又出了女兒的房間。

杜金山畢竟是過來人,雖然女兒確實被人羞辱了,不過那人也只是口舌之爭,算不得什麼,若要因此就害了人家的性命,杜金山與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在院中躊躇了一陣,老爺子也是嘆了口氣,現在怎麼做都是爲難,索性先這麼招吧,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府上的後院柴房裡,杜龍杜虎把周博和孟良兩個人帶到了這裡,屏退了下人,哥兩個看着孟良和周博嘿嘿發笑。今日裡看到妹妹哭哭啼啼的回到家中,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妹妹被人給欺負了,雖然是親兄妹,但是這哥倆看着妹妹委屈的樣子,心中卻有着一絲竊喜。

原因不爲別的,老爺子杜金山從小就教這哥倆練武功,可是這兄弟倆卻是資質平庸,更沒有練武的天賦,不論老爺子怎麼教都是學不好。而杜月容就不同了,起初老爺子沒有打算教杜月容武功,可是這小姑娘總是在一旁偷學,老爺子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後來兄妹在一起玩耍的時候竟然打了起來,結果這哥倆都沒有打過這個妹子,從那起杜金山才知道原來女兒是個練武的奇才,開始教女兒練武。

要說這杜月容也真沒有辜負老爺子的精心教導,短短几年的功夫在武功修爲上就有很大的長進,而她的兩位哥哥卻始終都是一般般,所以老爺子十分偏愛自己的女兒,而不喜歡兩個兒子。

杜龍看看周博和孟良,大聲喝道:“我說,你們兩個誰欺負了我妹妹?”

“爺爺我!”孟良大聲喊道,“怎麼的,就是我欺負了那女的,你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把我們給放了,不然的話別說我把你們府給燒了。”

周博聽着孟良的話,心中都是咯噔咯噔的,心說這個孟良怎麼這麼渾啊?現在都把咱們給綁上了還逞什麼能,那老爺子和那女子都是武藝高強之人,相比他的兩個兒子也不能差到哪去,現在不好好求情只顧着逞能,弄不好就叫人給殺了。這條命扔在這倒不算什麼,可是要傳出去自己是因爲偷西瓜而被抓,那豈不是叫人恥笑。“孟良啊,你可不要胡說了。”

孟良沒管那些,彷如沒事人一樣,頭擡的老高,大聲說道:“周哥,你放心,咱們啥事沒有,我孟良乃是上方的火帝真君,沒那麼容易死的。我不但抱了你妹妹,還用鞋打了她,要我說你們不如回去商量商量把你妹妹嫁給我就得了,不然也是嫁不出去了,哈哈”

杜龍杜虎兩兄弟聽着孟良的亂噴,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過微笑只是一閃即逝,旋即露出了衣服凶神惡煞的面孔。

杜虎說道:“大哥,看來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到現在了還敢出口不遜,依着我說直接給他來個痛快的得了。”

毒龍點頭道:“正合我意。”不由分說順手抽出腰刀,寒光一閃砍向了孟良的脖子。

孟良此時被綁到了一個樁子上,眼看着刀來了卻無法躲避,只能兩眼一閉,等死了。“咔嚓”一聲,杜龍的刀鋒一轉,沒有砍到孟良,而是砍到了孟良身後的莊子上。

挺了半天沒有下音,孟良緩緩睜開眼睛,一看刀還在脖子旁邊,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吐了吐舌頭,道:“我說,我說,這玩笑可開打了啊,幸好你砍歪了,不然我吃飯的傢伙可就沒了。你還是發發慈悲行行好,我才二十來歲我可沒活夠呢。”

杜龍看着這孟良又可氣又好笑,不過話有說回來,這孟良也真算是條漢子。沉聲道:“小爺我先留你一時,等我爹爹下令,我再來扒你的皮。”說完帶着杜虎走出了柴房。

出了柴房沒走幾步,杜虎將杜龍拉住,滿臉嬉笑的說道:“哥哥,這小子還真算是有點本事,竟然把妹妹都給制服了。”

杜虎點頭道:“是啊,就剛纔我那一刀,要是旁人早就嚇得尿褲子了,這小子跟沒事人一樣,還有閒心跟我扯皮。”

杜虎道:“大哥,你聽到沒有,他說他把咱妹妹給佔便宜了,說咱妹妹以後就是嫁不出去了。”

“是啊,咱告訴妹妹一聲,讓她來手刃仇人。”杜龍說道。

“嗨!我說哥哥你怎麼這麼傻呢?”說着杜虎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四下無人,說道:“咱妹妹要是真嫁不出去的話以後可有咱們受的了,再說我看這小子不錯,不如把妹妹嫁給他得了。”

杜龍一愣,旋即思想了一下,覺得杜虎說的有理,“杜虎,你覺得這事行麼?”

“我看行。”

“嗯,其實我也覺得行,只是...”

杜虎緊忙問道:“只是怎麼了?”

“只是妹妹對他懷恨在心,她能同意麼,而且父親那裡也不好說啊。”

杜虎思想了一會,眼睛一亮,計上心來。把自己的計策跟杜龍一說,杜龍也樂了,“很好,咱們就這麼辦。”

兩人商量好計策,直奔杜月容的閨房而來。進屋時母親正在寬慰妹妹,杜月容是剛剛哭過,滿臉淚痕,不時的還抽噎着。

看着妹妹還在抽噎,兩人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明白,現在正是計策實施的好機會。

哥兩個先給母親問安,然後杜龍開言道:“妹妹啊,你就不要哭了,那賊子已經被爹爹抓住了,你也不要傷心了。”

得到了哥哥的安慰,杜月容心中也寬敞了許多,答言道:“有勞哥哥掛心了,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啊?”

杜龍說:“這個好辦,殺了他就完了,誰讓他侮辱了你。”

杜月容眉毛一蹙,臉色難看了許多,這算是一個醜事,被哥哥當面提起心中也是不好受。不過也不好跟哥哥發作,開言說道:“依着你們決定吧。”

杜虎也接着話茬,說道:“哎!這小子真是可恨,你說這以後叫咱妹妹怎麼嫁人,有這樣的醜事以後還誰能要咱妹妹了?”說着臉上裝出了一陣懊惱。

“就是啊,咱妹子的貞潔就讓他這樣給毀了,傳出去豈不是叫街坊四鄰們恥笑,此子可殺,實在可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得滴水不漏。聽到杜月容的耳朵裡,卻是十分刺耳,這兩個哥哥實在可恨,就這麼點事竟然反覆的來說。杜月容被羞臊的面紅耳赤,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轉身趴在母親身上又失聲痛哭起來。

杜月容的母親開始看兩個兒子來安慰女兒,心中還很高興,可是聽着聽着就變味了,直到女兒趴到了自己身上。杜夫人大罵:“你們兩個逆子,真是氣死我了,能說點好話就說,別跑這來討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