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死不悔改。”看着冷兮然那淡漠平淡的眸子,老夫人心裡說不出來的厭惡和驚悚,對,就是厭惡和驚悚,曾經她不待見冷兮然是因爲冷兮然那個短命的娘,如今卻是發自內心的厭惡,尤其是那雙眼睛,那雙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眼睛,明明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可是就是這樣的死寂讓她覺得不寒而慄的驚悚。
其實冷兮然的眼睛是那種很黑很乾淨的眸子,讓人一眼望不穿的濃墨般的幽深,可是有時候不喜歡一個人,就是不喜歡,不管是她身上的哪一樣都不喜歡,就如現在的老夫人。
“奶奶嚴重了,兮然只是不明白奶奶說的是什麼意思,奶奶可以明確的告訴兮然,若是兮然真的做了什麼惹奶奶不開心的,兮然願意改掉,以後絕不再犯。”即便是老夫人咄咄相逼,冷兮然依舊不溫不火,語氣裡透着無奈與遷就,卻也襯托出老夫人的胡攪蠻纏、不明就裡。
“你,你倒是和你那個娘一樣伶牙俐齒,真是噁心,你不是不明白嗎,好,今天我就讓你好好明白,來人,把那個男人給我帶進來。”老夫人算是被冷兮然的語氣給氣急了,她也是一路鬥上來的,能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怎麼會聽不會冷兮然每句話的用意,若是以前她或許會以爲冷兮然是無意爲之,可是如今想想冷世月和冷世情,再想想冷兮然這段日子一路得到冷蕭的青睞,她就知道,這個冷兮然根本就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麼多年來恐怕一直都是韜光養晦,這樣的人,實在是不能留,最重要的是……
想到黃氏和她說的話,老夫人眼底的狠辣更深。
冷兮然沒有說話,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看着一個男人被帶了上來,沒有絲毫的反應。
倒是她身後的知秋看見男人眼底閃過一抹不安和擔憂,靠近冷兮然,輕聲在冷兮然耳邊說道:“小姐,我買的衣服就是這個男人店裡的,是我大意了。”
冷兮然不着痕跡的點點頭,知秋也後退半步,但依舊以保護者的姿態守在冷兮然身邊。
而一旁的青瞳和紅袖也隱隱的有些猜測,畢竟剛剛在老夫人沒來之前和她們動手的那個神秘的男人是和她們小姐認識的,這裡面最平靜的除了冷兮然就屬含夏了,因爲含夏壓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神情懵懂的給冷兮然打着傘,全心全意的顧着冷兮然的身體,她還沒忘記,冷兮然的身體不好,生怕把冷兮然給淋着。
“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若是你還不珍惜的話,那麼就別怪我無情了。”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老夫人顯然腰板直了不少。
冷兮然依舊淡笑:“這位是?”
這時候知秋很有眼力見的在黃氏要開口的時候站出來解釋道:“回小姐的話,這位是京城東邊成衣店的老闆。”
冷兮然點點頭,然後看向老夫人,笑問道:“奶奶,兮然這就更不明白了,這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哼,難道沒有嗎?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死鴨子嘴硬嗎?”此時的冷兮然在老夫人眼裡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
因爲老夫人和黃氏來的氣勢洶洶,雖然現在下着雨,可是明顯已經小了不少,所以這一路走來也有不少下人看見,此時更是紛紛圍在了冷兮然的門口,扒頭張望,若是放在平日裡老夫人早就怒了,可是現在居然一點阻攔的意思,這個做法就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味深長了。
“還請奶奶明示。”冷兮然還是那句話。
老夫人還想說什麼就被黃氏給攔住了,雖然聲音很小,或許連知秋這個練武之人都聽不太清楚,可是對於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冷兮然自然是瞞不過:“老夫人,正是要緊,小姐現在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相爺馬上也要回來了,到時候恐怕就會功虧一簣了。”
老夫人一愣,隨即也是一副贊同的樣子,揮揮手,對着帶來的護院說道:“給我搜。”
“站住。”護院們一動,冷兮然就移步給攔下來了,嘴角的笑容收斂起來,目光看向老夫人,泛着寒意:“奶奶這是何意?”
“搜查。”老夫人冷冷的道。
“搜查?”冷兮然笑了,只是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森然:“既然搜查那麼還請奶奶說明搜查何物,爲何搜查,可有爹爹同意,否則,還恕兮然不能放任,畢竟兮然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若是就讓人這樣搜了閨房,那兮然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你還知道你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哼,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私藏男人,你還有臉說。”老夫人若不是顧忌自己的形象,恐怕就直接對着冷兮然噴口水了。
果然老夫人這句話說出來,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隨即就是一片議論紛紛,而老夫人和黃氏卻沒有絲毫的阻攔。
青瞳和紅袖也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眼底帶着擔憂,倒是含夏不幹了,這種事情是隨便可以說的嗎。
果然還沒有等冷兮然開口,含夏就直接護着冷兮然,站在冷兮然前面,怒視着這羣人,那樣子就差破口大罵了:“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老夫人小姐是你的孫女,你這樣敗壞自己的孫女的名譽很好嗎?你怎麼這麼狠毒的心腸,你們不喜歡小姐就算了,可是真沒想到你連自己的親孫女都不放過,真是毒蛇心腸。”
“住口,你這個臭丫頭,閉嘴,看看,你看看,冷兮然,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丫頭,簡直是個混賬。”老夫人那裡聽過這樣的話,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對冷兮然不待見,但是心裡卻是認爲若不是冷兮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這樣,這根本就是冷兮然活該,這個丫頭根本就是找死,等她將冷兮然趕出相府,非要將這個丫頭賣進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