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好似利刃一般,毫無預警的直直接地插在雲錦墨的心上,讓他痛的幾乎站立不穩。
“容大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可知道我家公子心裡其實——”子巖作爲雲錦墨的忠僕,一見雲錦墨的反應,立即開口道。
容凰冷冷掃了一眼子巖,“我知道你家公子心裡其實什麼?太苦嗎?可苦的過我!雲錦墨,你可知道我在碧雲庵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麼欺負侮辱過!每一次被那些婆子侮辱,我一次次又一次的在心裡告訴自己,我的雲哥哥會來救我的!他一定會來救我的!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我從白天等到黑夜,又成黑夜熬到白日。一百多個日日夜夜啊,雲錦墨,你可知道我的錐心之痛!”
這是原主內心深處的執念,好多次,容凰都想當着雲錦墨的面問一問,不過最後容凰都沒有開口。
容凰覺得雲錦墨這種渣人,不配!
可今日聽到雲錦墨的話,再看到他自以爲深情的表現,容凰除了作嘔的感覺外,更想雲錦墨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他根本就不配對原主說“愛”這個字!
“凰兒,當初你一發配到碧雲庵,我就想去救你。可父親將我關了起來。後來娶容蓉,是我娘以死相逼,我生爲人子,不能不應。”雲錦墨面色蒼白,可還是向容凰解釋,話出口,雲錦墨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揪起來一般。他真的不知道凰兒在碧雲庵受了那麼多苦,明明他讓人去碧雲庵打理了一切,爲何……
雲錦墨滿是痛意的眼底劃過一絲厲色。
“你被父親關起來?雲錦墨,我可從來不相信你跟看起來的一樣溫潤無害!憑你的本事,想要出去,甚至去碧雲庵找我,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吧。你母親以死威逼你娶容蓉,所以你就妥協了?”
容凰忍不住輕笑出聲。儘管她無數次的在心裡感慨,容凰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渣人,可好像每見到一次雲錦墨,這人就能刷新一下她對渣男的理解,這個男人真的太讓她無語了。
“雲錦墨,你曾對我許諾過,你會一生一世的護着我,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你會一輩子將我捧在手心,做你雲錦墨心中最璀璨的明珠。但如今我才知道,你跟世間那些背信棄義的男子沒有任何的不同,不,有一點不同。那些男人不會給自己找藉口,拋棄就是拋棄了。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找藉口開脫。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有你的家族,雲錦墨,你乾脆直接承認,容凰在你心裡比不過你的父親,比不過你的母親,更比不過你的家族。”
容凰幽冷深邃的眸子就這麼直直地看向雲錦墨,這一刻,雲錦墨徹底的心慌了,好似有什麼屬於他的東西生生的從他的心上剝離出來,可能那樣東西早就失去了,只是他還一直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從來不曾失去。
雲錦墨焦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容凰側過身子,避開雲錦墨的大手,要是讓這個男人觸碰到,她真的會噁心的幾天幾夜吃不下飯!
雲錦墨看着自己落空的大手,一顆心更是被揪的生疼,溫潤的眸子好似被利刃一劍劈開,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雲哥哥,既然你爲了你的父母你的家族拋棄我,那就拋棄的乾脆一點。從此,你只是我的妹夫。而我,也只是你雲錦墨的妻姐。”這聲雲哥哥,是容凰爲原主說的,也是原主和雲錦墨之間最後的了斷了。
“凰兒,你真的要如此嗎?”雲錦墨眼底滿是受傷的神色,雖然他也早就告訴自己,他和容凰真的是有緣無分了,他早就該放下的,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更是另外一回事,他放不下,是真的放不下。
容凰瀲灩的瞳眸凝聚着深深的諷刺,眸光似劍,直盯着雲錦墨,“那你想如何?是不是要讓我當你的妾室?雲錦墨,我也想問你一句,你怎能欺我至此!”
“不是,凰兒,我——”
“夠了!我不想聽。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從你妥協娶了容蓉的那一刻起,我容凰就跟你沒有半點的關係!至於這妻姐妹夫的關係,說真的,我實在是半點都不願意去想!若你還有一點尊重容凰,也請你別有這種齷齪的念頭!”容凰雙目噴涌氣憤的怒焰,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燃燒殆盡!
“容大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公子心裡有多苦!他被國公爺關起來,爲了你他三天不曾吃過一口東西,以絕食來抗議!國公夫人逼着公子娶你的三妹,公子更是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你只知道一味的指責公子,你可曾看到公子爲你做的一切!”子巖扶着雲錦墨,一臉痛心地看向容凰。
“結果呢?”容凰輕聲道。聲線好似從萬里的雲層中飄來一般,虛無縹緲,捉摸不定。
雲錦墨心中一震,子巖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從前的容凰明明最是通情達理,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如今怎麼——
“雲錦墨,我這個人很實在。不喜歡看過程,我只看結果。我看到的是你背信棄義,娶了容蓉。所以請你不要再把你所謂的深情厚誼掛在嘴上了,也請你別再用愛意綿綿的眼神盯着我,真的,你的所作所爲,會讓我覺得噁心,是真的很惡習很噁心!”
“凰兒,你如今就真的這麼討厭我?”雲錦墨低喃道,他似乎是想從容凰嘴裡要一個讓他徹底死心的回答。
“是,在你娶了容蓉的那一刻,在你背信棄義的那一刻。也說不上討厭吧。只是無視。”死去的容蓉心裡是怨你的恨你的。可她對雲錦墨除了不屑無視以外,倒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把梅香帶上,我們走。”
“梅香得留下。”雲錦墨淡淡道。
“目前她還是我的丫鬟,我有權力將她帶走。雲公子若是有本事,大可以讓太子醒來以後,向我討這個丫鬟。”容凰似笑非笑地看着雲錦墨,只是那眼底說不出的嘲諷,道不盡的冷凝。
雲錦墨心底一滯,“凰兒,你——”
“我不想再從你的嘴巴里聽到什麼凰兒不凰兒的,這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容凰毫不客氣地打斷雲錦墨的話。
什麼凰兒!噁心!人都已經死了,你還一天到晚的什麼凰兒凰兒的,給誰聽呢!
雲錦墨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襯的臉上的巴掌印似乎愈發的紅了,“今日太子吃了這麼大的虧,皇后還有鎮國公府都不會善罷甘休,你留下梅香,我會爲你處理好。”
“雲錦墨,你是拿我當傻子吧。”
“容大小姐,我家公子一心爲你着想,你怎麼能——”
“閉嘴!做奴才就得有做奴才的樣子!你看看我身邊的丫鬟,在主子說話的時候,可有插過一句嘴!你個奴才倒是好不省事,一天到晚的在那裡瞎叫喚什麼!”
子巖一噎,他從沒有比這一刻更確定,容凰是真的變了,以前的容凰對公子身邊的人向來是溫柔可親,什麼時候會變得這麼兇悍不講理。
“雲公子,我不是傻子。你幫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處理好。這話也不錯。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如今向我討要梅香,只是爲了我?”
雲錦墨下意思地避開容凰一雙比星辰日月還要璀璨奪目的眸子,狼狽地撇開頭,“不是。但我——”
“行了,我不想聽。雲公子,在你的心裡最重要的是鎮國公府,然後是你父母,至於我,我很相信,自己在你心裡沒有半點的位置,當然,我也不稀罕有什麼位置了。讓我想一想,你要梅香是做什麼?今日太子吃了這麼大的虧,絕對不能白吃,你一定要想法子討回來。這是其一,其二,你要爲容蓉抹平一切的痕跡,容蓉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妻子,鎮國公府未來的國公夫人,要怎麼處置她,也是鎮國公府的事兒,但是容蓉做的醜事一定不能傳出去,最起碼錶面上要粉刷的乾乾淨淨。要我說,以你的手段,八成還要把這件事不動聲色的栽贓到慶王身上,哪怕不能栽贓個十成十,也要讓慶王弄得一身髒。雲公子,我方纔說的一切可有錯?”
雲錦墨苦笑,“我竟從來不知道凰兒你竟然如此聰慧。”
“那是因爲你想要的從來都是一個賢內助,不需要懂太多,男人的事情也不必懂,只要乖乖的做你雲錦墨背後的女人就行了。”想想,雲錦墨對原主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容凰從原主的記憶中看,雲錦墨好像一直都是將原主當做鳥籠裡的金絲雀豢養一般。
“你既然知道,那就該明白,這人我今日是非要留下來不可。”
“留?我可不是雲公子你的對手,仙鶴樓外鎮國公府的人也不少。我這兒就三個人,可不是雲公子你的對手。”
“你就一定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雲錦墨滿是痛楚地看向容凰。
容凰看着雲錦墨眼底的痛意,不禁覺得好笑,雲錦墨怎麼就有些記吃不記打的感覺呢,要她說多少次,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在原主死的那一刻起!
容凰不知的是,雲錦墨不是看不透,而是情深不知所以,寧可自欺欺人。
當然容凰不會再給雲錦墨這個機會了,直接了當地開口,“雲公子你要搶人我不會反對,但是隻要我出了仙鶴樓,我會立即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宣揚的整個京城都知道!別懷疑我的本事,這麼一件小事,我很相信,我絕對做的到。”容凰斬釘截鐵地開口,不給雲錦墨任何餘地。
“你瘋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勞煩雲公子你費心了。現在就是你下決心的時候,到底要不要帶走梅香。”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做什麼。你把人帶走吧。”雲錦墨擺了擺手,一臉沉痛道。
容凰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雲錦墨,直接轉身離開,再要踏出門檻的剎那,雲錦墨忽的開口,“凰兒,雲哥哥雖然沒有做到當初對你的諾言,但云哥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保證。”
容凰腳步不停地離開,她聽得懂雲錦墨的意思,依着雲錦墨的聰明,她哪裡會不知道今日的一切有她的手筆,留下這麼一句話,不就是告訴她,他會將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跡全都銷燬,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的頭上。
容凰魅惑溢出點點冷色,她對自己的下的手很有把握,不會有任何人能查出什麼不對頭的地方,至於梅香是自己的人,那又如何?
她既然敢讓梅香走出來,自然有把握事情不會牽扯到她的身上,所以她壓根兒就不需要煩惱。
勇毅侯府
容凰回到房間,直接倒了一杯冷茶,然後朝着梅香的頭上潑上去,絲毫不懂得何爲憐香惜玉。
冰涼的觸覺終於讓梅香醒了過來,而王嬤嬤此時也到了,看着自己的女兒如同破敗的木偶一樣被扔在地上,了無聲息,王嬤嬤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你要是敢喊,我不介意讓你們母女倆一塊兒去見閻王。”淡淡的一句話,讓王嬤嬤想說的一切都重新咽回了喉嚨,她一點都不懷疑容凰會說到做到,實際上對容凰這個大小姐,她已經是從心裡恐懼。
王嬤嬤的腦子開始飛快的運轉起來,她拼命的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今日明明是三小姐算計大小姐啊,爲何大小姐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這還不算,梅香到底是怎麼了。
王嬤嬤方纔是太害怕了,所以還沒來得及觀察了梅香,定睛一看,梅香竟然不是女兒身了!
剛嚥下的嚎叫頓時又要破口而出,忽的想起容凰的警告,王嬤嬤再次將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
梅香此時也悠悠轉醒,明亮的光線讓她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梅香忽的想起了,自己遭遇了什麼,睜開的美眸瞬間溢滿了淚水,眼角的紅痣愈發的紅了。
她……她竟然被一個陌生男子給毀了清白!她這輩子是沒指望能給雲公子當通房甚至姨娘了,母憑子貴更是別想了!
這麼一想,梅香頓時悲從中來,連死的心都有了!
容凰皺着眉頭盯着梅香,她可懶得聽梅香在那裡絕望的痛哭,“想哭就哭,哭完以後,就是你喪命之時了。”
清冷的聲線頓時將梅香從自怨自艾中撈了出來,梅香擡頭呆愣地看向容凰,一時間求生的念頭壓過了心頭的悲憤。
王嬤嬤至此也徹底明白了,三小姐的算計肯定是全都毀了,甚至可以說,她們母女背叛容凰的事情,容凰也早就知道個一清二楚了。
王嬤嬤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什麼時候,記憶中的膽小懦弱的女子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心狠手辣,將所有一切都能掌握在手中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哭了?不好奇是誰要了你的身子嗎?告訴你也無妨。梅香啊梅香,你啊,一直都是心比天高,這次還真是讓你攀上高枝兒了!毀了你清白的人,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
梅香渾身一顫,要了自己身子的人竟然是當今的太子。太子啊,若是自己能跟了他,就算是沒名沒分,等到將來太子登基,自己起碼還能有個位分,說不定從此就能鹹魚大翻身,真的做人上人了!
梅香眼底的變化怎麼可能逃得過容凰的眼睛,見狀,容凰只是冷冷一笑,連看都懶得看梅香一眼了。
紫凝再也忍不住了,“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蹄子!你還以爲太子能看上你,我告訴你太子被你害的——”
“紫凝。”容凰淡淡地打斷紫凝的話,紫凝不甘地閉上嘴巴,可仍然那用眼神廝殺着梅香,簡直恨不得把她剁成十七八塊纔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妹妹下的藥稍微重了一點,太子跟你合歡以後,這身子啊,是有些虧損。”容凰纔不會告訴梅香太子的真實情況,反正這有些虧損就足夠王嬤嬤和梅香兩個嚇的肝膽俱裂了。
王嬤嬤一聽,臉色煞白,死命地給容凰磕頭,“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梅香——梅香她什麼都不知道啊!要殺要剮您就衝着老奴一個人,老奴絕對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求您放過梅香一命啊!”王嬤嬤聲嘶力竭地朝着容凰磕頭,那一下下地可真是半點都沒有作假,直磕的額頭都破了,鮮血直流。
“你錯了?你哪裡錯了?王嬤嬤,你可記得你是我的奶嬤嬤,當初你走投無路,帶着梅香一個孩子,幾乎活不下去。是我娘給了你容身之地,是我娘讓你重新活了下來。還活得那麼有體面,那麼像一個人!可你是怎麼做的,不用我多說吧。以前不提,你仗着是伺候我孃的老人,在我身邊指手畫腳,甚至我的不少份例都讓你拿了去,貼補梅香。這些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事罷了,我也確實沒必要這麼斤斤計較的。
然後我被髮配到碧雲庵,王嬤嬤你帶着梅香那可真是叫一個跑得快啊!行,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也不會奢望王嬤嬤你是哪門子忠僕,可以爲了我這麼個已經被家族拋棄的大小姐,再搭上你自己!
再後來我回到侯府,王嬤嬤你舔着臉再要回到我身邊,我看在我死去孃親的份兒上,又同意了,可王嬤嬤你是怎麼做的,不需要我多說吧。覺得我對不起你,覺得我不器重你和梅香,就是我的錯!王嬤嬤你可知道,什麼叫做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能讓你重新回來,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當然,在王嬤嬤你的眼裡,我所謂的給你面子,什麼都不是!
王嬤嬤你從來都是這麼一個貪心的人,我心裡也清楚。
但是王嬤嬤,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真是行啊!背主,聽從容蓉的命令算計我,你可想過,我會被算計的身敗名裂!你可想過我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你可想過我死去多年的孃親!
要我說,王嬤嬤你怕是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怎麼會想過呢?在你眼裡,我這個大小姐,不倚重你,不提拔梅香,就是對不起你們兩個了。只要我倒黴了,能換的梅香的飛黃騰達,在王嬤嬤眼裡那就足夠了,王嬤嬤我說的對嗎。”
容凰的語氣很平淡,可就是這樣平淡的語氣卻讓王嬤嬤從心裡覺得發寒。同時,她也有忍不住想哭的衝動,是啊,當初她們母女走投無路是夫人收留了她們,還給她們這麼體面的生活。她怎麼能忘恩負義,這麼對待夫人唯一留下的骨血呢!
她……她真是禽獸不如啊!
大小姐說的對,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大小姐卻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重新接納她們母女,她就該感恩戴德了!她又怎麼能貪心不足,覺得大小姐對她們母女不好,就背主,投靠大小姐的死敵!險些害的大小姐一生盡毀!
梅香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她們母女貪心不足的結果啊!
“大小姐,一切都是老奴的錯,您要殺要剮,老奴都認了。只求您能放過梅香。這輩子,老奴對不起您和夫人,若是有下輩子,老奴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夫人和您的大恩大德。”
若說王嬤嬤方纔的求饒只是想留下梅香一條命,其中的悔恨只有三分,那麼如今王嬤嬤真真是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是對沈柔和容凰的愧疚,那好似跗骨的蛆蟲在噬咬她的心一般。
容凰冷眼瞧着王嬤嬤磕頭,心裡沒有一絲的波動,事情做了才後悔,這有什麼用!
“我饒不饒梅香有什麼用,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讓太子饒人。梅香,你別太真的以爲自己成了太子的人,就高枕無憂了。東宮有多少女人,不用我說,想來你也猜得到。你的容貌算是不錯,可東宮比你美的,更是多不勝數,一個婢女罷了,害的太子身子受損,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夠償你的罪孽!你說,我說的可對?”
梅香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凰,她覺得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經過容凰這麼一說,她才真正感覺到害怕。
王嬤嬤比梅香多活了幾十年,懂得到底比梅香要多多了,她此刻也反應過來,梅香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大小姐,老奴也知道自己沒臉再提夫人了。可求您看在夫人的份兒上,再救梅香一次吧!老奴求您了!”
紫凝在心裡憤恨地想,既然都知道自己沒臉提夫人了,那還提來做什麼!真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我是能救啊,可我救了以後有什麼好處?”
王嬤嬤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只要小姐救了梅香這次,老奴和梅香以後任憑小姐差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對不會有一絲的怨言。”
容凰撇了撇嘴,這時候話說的可真好聽,過後肯定立即忘,不過沒關係,她也只需要一次就夠了。
“侯府的一衆主子,想來也很快能得到消息,馬上就會來提審你們了,我讓你們怎麼說,你們就怎麼說。”
這會兒就連梅香都反應過來了,大小姐這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三小姐!
“大小姐,您這是讓梅香去死啊!”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三小姐身上,梅香還能有命活着啊!
尖銳悽慘的聲線直直接地穿破人的耳膜,容凰聽得耳朵疼。
“哭夠了?我既然說了會保你一命,自然就會做到。鬼哭狼嚎做什麼?”容凰不悅道,絕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怒意,王嬤嬤嚇的當場不敢再說一個字。同時心裡更是悔恨地恨不得死去,這麼厲害的大小姐,當初她怎麼眼睛瞎了,被三小姐許諾的那一丁點好處給蒙了心,竟然去算計大小姐!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啊!
“梅香若是懷孕了,有誰能動得了她。”容凰見王嬤嬤安靜下來,這才淡淡地開口。
王嬤嬤和梅香一愣,同時心中一喜,只要梅香這次懷孕了,起碼能保住命啊!
“可這懷孕不懷孕的,是要看送子娘娘——”王嬤嬤訥訥地開口。
容凰從懷中彈出一枚藥丸,直接送到梅香因爲驚訝而張大的嘴巴,梅香還沒反應過來,藥已入口,瞬間順着自己的喉嚨嚥了下去。
梅香驚恐地睜大眼睛,死命的嘔吐,容凰給她吃的一定是毒藥,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啊!
“這是能讓你懷孕的藥。男子與女子合歡後,只要沒過一天,女子吃下這藥,就一定能懷孕。你要是願意吐就吐吧。反正這藥就只有一顆,吐了也沒了。”
梅香嘔吐的動作一頓,愣怔地看向容凰,這藥是讓她懷孕的藥?
“這藥真的有用嗎?”梅香傻傻地問了一句,實在是這藥聽着太奇特了,讓她不能不多問一句。
“你可以不信啊。不過你如今除了我以外,難道還能相信誰嗎?”容凰無所謂道。
王嬤嬤比梅香通透多了,立馬壓着梅香磕頭,“多謝大小姐賜藥。多謝大小姐賜藥。老奴和梅香以後一定——”
“行了,冠冕堂皇的話我是懶得聽了。別以爲吃了這藥就萬無一失了。吃了這藥是能讓梅香一月後懷孕,可若是在臨產前沒能吃另外一顆,血崩難產是一定的。”現在表忠心,之前幹什麼去了。話說的再好聽又能如何,等到要做的時候,早就成了縮頭烏龜縮起來了!
“小姐,您怎麼能——”梅香頓時覺得自己方纔吃進去的藥丸,是索命的毒藥。
“我怎麼不能?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們娘倆背叛過我多少次了。憑什麼要我繼續心無芥蒂的相信你們。”容凰高挑眉梢,一臉不屑道。
“那我們爲大小姐做成了事,另外一顆藥——”
“看我心情。”容凰涼涼道。
梅香剛剛升起的那一丁點喜悅立即化作了冷汗,整個人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大小姐,您——”王嬤嬤還想再說,容凰卻懶得聽了,“機會我給你們了。怎麼選擇,看你們自己的。我敢說,我配置出來的藥,這世上除了我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該如何制。梅香,等你到了東宮,若是能老老實實的,別再想出什麼夭折子,剩下的一顆藥我可以送到東宮給你。但你要是不死心,還想做什麼,那你就好好度過懷胎十月的日子,然後一朝臨產,血崩而死。你也別想着告發我什麼的,讓太醫甚至那些所謂的神醫查探你的身體,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會有任何人能查出來,你的身體有什麼不妥。”
容凰就是故意的,她要讓梅香心驚膽戰地度過這十月,背叛她,若是不付出代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我聽話,大小姐是不是就能把藥給我。”梅香這會兒已經完全被嚇破了膽子,同時也在心裡悔恨,那時候的她,到底是怎麼鬼迷了心竅,竟然想着算計這麼一個女魔頭。
“是!不過我說的也是空口白話,你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拉倒。”
是啊,空口白話,就連一張憑證都沒有,但是她只能選擇相信。
此時,王嬤嬤和梅香只能信網容凰是個說話算話的,否則……
*
“凰兒,你跟我說老實話,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太子怎麼會跟你的丫鬟——”趙氏臉色難得嚴肅地看向容凰,實在是這件事太大了。
容凰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雲錦墨的速度夠快啊,這就來跟老夫人要人了。要就要唄,她纔不怕呢。
“娘,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只是想去仙鶴樓吃飯,後來梅香出去了一趟,然後她很久都沒回來,我有些擔心,就讓人去找,再後來,就莫名其妙地聽到梅香和太子糾纏在一塊兒了,我到現在都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容凰微蹙黛眉,一臉不解道。
趙氏仔細觀察容凰臉上的表情,只見容凰絕美的臉上滿是無辜,想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吧。
趙氏深吸了一口氣,“待會兒老夫人若是問起來,你也這麼回答吧。篤定了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成了。其他的娘跟你兜攬着。”
榮壽堂
四房的人全都到了,梅香此時就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眸子驚恐地不停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被太子寵幸了的丫頭?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啊。”莊敏長公主高挑細長的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梅香。
被點到名的梅香渾身一顫,頭不禁低的更加低了。
“不是說容家大小姐最是知書達理的一個,怎麼身邊的丫鬟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也不知道跟容大小姐你有沒有關係。”魏明璇挑着眉,挑釁地看向容凰。
容凰眼色一寒,脣邊卻噙着瀲灩的笑意,“難道魏小姐身邊的丫鬟就一定全是好的。難道就沒有跟小廝有私情的?”
“你說什麼!”魏明璇厲聲道。
“我沒說什麼啊。難道魏小姐聽不出我是用疑問的語氣問的,你要是連這個都聽不出來,那我可沒法子了。還是魏姑娘你自己承認了,其實你自己身邊的丫鬟跟小廝有私情啊。”容凰一臉無辜道,身子還忍不住瑟縮地往趙氏身邊靠了靠,似乎真的被魏明璇給嚇到了一般。
“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大家閨秀,這些不入流的話少聽。如今是說梅香的事兒,你個賤婢趕緊一五一十地招了,若是敢有一絲隱瞞,休怪老身心狠手辣!”老夫人看着梅香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將她生吃活剝了!
“老夫人,這賤婢一定是受了大小姐的挑撥,所以纔去勾引太子!大小姐,你若是跟太子私相授受,直言就是!以你的身份給太子做個側妃也不是什麼難事!”梅香還未開口,林姨娘就急忙跳出來道。
容凰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目無表情地看向林姨娘,“林姨娘,你只是一個姨娘。說的好聽了是半個主子,說的難聽了,你就是半個奴才!你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祖母,孫女今兒個被一個姨娘這麼侮辱,真真是不能活了!”
容凰說着,立馬捏着帕子小聲哭泣。
只有容凰身後的紫凝和金桔看的一清二楚,容凰眼角壓根兒就沒有一滴淚水。
趙氏一看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立馬跳出來,“林姨娘,這裡確實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大嫂,作爲正室,管教妾室,是天經地義的。可照我看來,林姨娘似乎沒讓你調教好啊!”
容凰用帕子擋住自己臉上的神情,同時萬分詫異地看向趙氏,乖乖,這人是趙氏,什麼時候懂得借刀殺人了!不錯!很不錯!
莊敏長公主美豔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看來有些人啊,還是不懂自己的本分。一個賤妾罷了,竟然敢在主子說話的時候插嘴,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後林姨娘你每日早上比牛姨娘還有馮姨娘早來小半個時辰,本宮也能好好教導你,什麼是爲妾的本分!”
林姨娘渾身一顫,顯然是害怕的不輕。
容凰暗暗用帕子遮住眼角的笑意,莊敏長公主調教人可真是有本事。
馮姨娘和牛姨娘不說了,膝下沒有兒子,自然不敢跟莊敏長公主叫板,莊敏長公主讓她們做什麼就做什麼,要多聽話就多聽話。可能是老實人欺負起來沒什麼意思吧,莊敏長公主除了讓她們一大早就來伺候梳妝洗臉,還有每日吃飯的時候佈菜,其他也懶得讓她們多做什麼。
可林姨娘就慘了,先不說林姨娘之前是容青安最爲寵愛的女人,再加上林姨娘在莊敏長公主沒進門之前,可是一直以容青安的正室自稱,於是莊敏長公主對林姨娘可是恨的牙癢癢,折磨她可比牛姨娘和馮姨娘要厲害多了。
如今天冷了,莊敏長公主嫌棄自己的腳太冷,要林姨娘夜晚給她捂腳。只要莊敏長公主不睡着,林姨娘就得老老實實地握着莊敏長公主的腳。林姨娘也別想使壞,一旁有莊敏長公主的嬤嬤看着。
有時候莊敏長公主想吃東西,也是讓林姨娘去做,有時候甚至是大半夜醒來,要林姨娘去做夜宵。
偏偏莊敏長公主還就喜歡油炸的,林姨娘多年不曾下過廚,每次做那些油炸的東西,手上都濺了不少火熱的油,然後手上就起水泡。也虧得現在天氣涼,馬上要冬天了,要是在大熱天,林姨娘靠近大火爐,還做油炸的東西,整個人早就被烤乾了!水泡也會愈發的嚴重!
不過饒是這樣,林姨娘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短短几日,林姨娘好像一下子老了幾歲一般,再也看不到從前的風韻猶存,貌美如花了!畏懼莊敏長公主簡直比老虎還厲害!更別提勾引容青安了,連個眼神都不敢遞給容青安,否則換來的又是莊敏長公主好一頓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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