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兒,你可不能欺負悠悠,你若是欺負了悠悠,父皇第一個不放過你。”
擎兒恭敬道:“兒臣不會。”
他說的是不會,而不是不敢。
夜微言未了又補了一句:“若是悠悠欺負你,你也得讓着好,你是個男人,要有容人之量,可明白?”
擎兒點了點頭,小小年紀已經是一副老成的小大人模樣了,瞧着也是萌萌的:“兒臣明白。”
樑霄懶得看他們一家長短的,朝徐若瑾溫聲道:“媳婦,咱們回府吧。”
徐若瑾這才記起紅杏的事情來,今天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的。
“好。”
瞧着那一家三口走遠了,夜微言握着楚雲秀的手,溫聲道:“愛妃,你說咱們要不要也生個公主?否則將來樑霄那小子再生個兒子,肥水豈不是要落到外人田裡去了?”
楚雲秀臉色微紅,低聲嗔道:“皇上!”
夜微言瞧着擎兒笑問:“擎兒可想有個妹妹?”
擎兒低聲道:“擎兒聽聞,母妃生擎兒時已去了半條性命。”
這話有些沉重,夜微言見了楚雲秀如今削瘦的模樣,又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感概道:“是朕唐突了,愛妃的身子最重要。”
楚雲秀垂眸輕笑,心裡卻惦記着徐若瑾臨去時那擔憂的眼神。
徐若瑾一家剛回到府裡,悠悠還笑着說要將擎兒贈她的禮物給阿離看。
那頭黃芪哭着便迎了上來,用沙啞的嗓子朝徐若瑾道:“郡主,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
徐若瑾心口猛的一跳,一把將黃芪扶了起來,沉聲道:“是不是紅杏出事了?”
黃芪點了點頭,整個眼睛都哭腫了,扯着嗓子道:“紅杏丟了,是跟着孩子一塊兒丟的,奴婢已經喊人去找了,樑六樑八也去找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下落,你說如今天都已經黑了,她母子兩個能去哪裡啊。”
見徐若瑾十分詫異,銀花直皺眉:“不是還派了幾個人過去照看着嗎?怎麼會走了?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個孩子和一個女人嗎?”
樑六樑八打外頭回來,神色上顯得有些疲憊。
樑八朝徐若瑾搖了搖頭:“郡主,我等沒有找到紅杏的下落,按理說,她一個人抱着個孩子,應該是走不遠的,可是我們已經動了好些人去找了,還是沒有找到。”
樑六擰眉,沉聲道:“便是出去了,也該有人看見纔是,若是當真找不到,也許是她不想讓我們找到,或者是……凶多吉少了。”
徐若瑾整個人慌得踉蹌一步,險些跌掉。
樑霄忙將徐若瑾抱在懷裡,低聲道:“你彆着急,咱們先查清楚,紅杏那丫頭,平日裡向來是個機靈的,既然有法子避開咱們這麼多的眼線,想來就算是出了郡主府,也定是有法子自保。”
悠悠瞧着徐若瑾這個樣子嚇哭了,扯着徐若瑾的衣袍道:“孃親,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悠悠啊,玩具都給你……”
徐若瑾低頭瞧着悠悠,溫聲道:“孃親沒事,悠悠聽話,紅杏和阿離不知道去哪裡了,所以孃親和爹爹要去找她們,你乖,和乳孃回房睡覺。”
悠悠瞧着徐若瑾,極是擔憂,樑霄摸了摸悠悠的小腦袋:“小孩子要睡覺才長得高,長得快,去吧。”
乳孃近前來,將悠悠帶走,悠悠三步一回頭的瞧着徐若瑾,最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徐若瑾朝樑八道:“你的性子活絡些,你去姜家查一查紅杏到底有沒有去姜家,這傻丫頭,萬一她是去姜家尋盧紫夢報仇了可怎麼辦。”
樑六詫異的看了眼徐若瑾:“郡主,就算紅杏要去報仇,也應該不會帶上那孩子纔是。”
孩子纔多大,若是哭起來必定會驚擾了衆人才是。
徐若瑾擰眉,沉聲道:“若是她要帶着孩子一起死呢?”
樑八這纔跟着慌了:“屬下馬上去姜家查探。”
徐若瑾神色有些疲憊,樑霄抱着她沉聲道:“無論紅杏做了什麼,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必須爲她的選擇付出代價,你再如何擔心,她要走的路,終究是要走的。若瑾,我不希望看到你爲旁人這樣勞心傷神的,你好好歇息,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處理。”
徐若瑾握着他的手,溫聲道:“紅杏不是旁人,她是我府裡走出去的,我就必須保證她的安全,至於她要承擔的代價與責任,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希望她活着。只要活着,這些都可以熬過去,總會有希望的。”
樑霄擰眉,將徐若瑾攬在懷裡,低聲道:“我不管這些,我只要我媳婦好好的。”
徐若瑾靠在他的懷裡,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她一直都隱忍着,這一次她也隱忍着。
樑霄抱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讓我去辦,讓我去查,但是我不允許你再這樣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你爲了紅杏操了多少心,如今又要爲了她傷心?我是你爺們,你心疼別人的時候,擔心別人的時候,也不要忘記了,我在擔心你,在心疼你。”
徐若瑾擡頭,在他那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親了一口,眉眼彎彎,像個孩子:“還好,還有你在我身邊。”
得此夫,妻復何求?
樑霄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傻話,你是我的媳婦,我不在你身邊,難不成還讓別人在你身邊?快去歇息,這件事情交給我,無論她是選擇輕生也好,選擇復仇也好,是死是活,我挖地三尺也人你把人挖出來。”
徐若瑾嘆了嘆氣:“紅杏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她的氣性我最是清楚的,如果那姜府都沒有她的消息,只怕她就凶多吉少了。”
樑霄牽着她的手進了裡間,替她寬了衣,將她抱到牀邊,溫聲道:“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徐若瑾睜眼瞧着他,無奈道:“如今這種情況,我怎麼睡得着,那個傻孩子,若是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了,這可怎麼辦。”
樑霄坐在牀邊,瞧着徐若瑾有些無奈,於是便道:“既然睡不着,那乾脆這樣,你隨我一道去小院看看,可有什麼蛛絲馬跡。若是她當真是自己走的,也該留下個什麼東西纔是。”
徐若瑾穿上衣袍,跟着樑霄便去了小院,樑霄跟在她的身後替她披披風:“你慢點,如今這天寒地凍的,你仔細凍着。”
這個時候的樑霄當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