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秀笑道:“不妨事,待過些日子挪了宮也就了了,那宮殿偏僻,只怕時日一長,她們連我是誰都記不得了,又哪裡還記得我的擎兒?”
徐若瑾氣道:“我真是想將你那腦子敲開,瞧瞧那裡邊到底裝的是些個什麼東西!”
楚雲秀苦笑:“非是我怕了她們,只是如今擎兒還小,總歸是要避一避的,你們說的我也是知曉,只是深宮恩寵難測,如今我也不再去奢望那些了,只盼着擎兒平平安安快些長大才好。
內殿衆人嘆了嘆氣,楚雲秀如今受得的打擊確是不小。
徐若瑾聽着這話頭疼的厲害,這個不開竅的,如今在宮裡,又不是在外邊,人家若是要欺負你,還須尋個正當的由頭,只是在這兒,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她身邊帶着個皇子,誰知會不會未來的皇上,便是楚雲秀自己不在意這些,沒想過讓小殿下當皇上,旁人卻未必都是這麼想的了,只怕這樣的坑害只會變本加厲。
“罷了,罷了,我話也說到這兒了,日後若是有需要,定要及時知會我們,無論如何,咱們終歸都是一條心的,若真能如你所願,你與擎兒若是平平安安,倒也好了。我去幫着沐阮瞧瞧,你們聊吧。”
徐若瑾已經無話可勸了,如今也只能盼着真的如他所說這般了。
楚雲秀點了點頭:“這兒原就是暫時的住處,到時候自會搬到禧福宮去,你只隨意瞧瞧就好,到底是不常住的。”
提到這住處徐若瑾就來火,熙雲公主見徐若瑾臉色不對,朝楚雲秀擔憂道:“如今這麼個情況,那邊大可說禧福宮尚未修膳好,到時候只怕你就要在這長長久久的呆下去了。”
楚雲秀倒是看的開,朝她道:“無妨,我瞧着這兒倒也挺好的,總歸安靜些。”
徐若瑾頭疼,朝熙雲公主道:“思想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實在不行了,我去瞧瞧沐阮。”
沐阮正在外頭四處瞧看,站在那一羣宮女裡頭頤指氣使:“那個花盆,搬走搬走。”
“還有外邊的夾竹桃,趕緊砍了,根都不要留,哎呦夭壽,這種地方還有滴水觀音?養點花花草草的不好嗎?快快快,都搬走!”
跟在沐阮身旁的宮女氣得不行,瞧着葉荷咬牙切齒:“葉荷姑姑,這也搬走,那也搬走的,這些東西都是好物件,是娘娘喜歡的,能搬哪兒去?”
葉荷擰眉低斥:“這是沐神醫,他的話必須要聽,豈能這般無禮?跟着娘娘身邊,竟這般不知禮數。”
宮女忙低了頭:“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去。”
葉荷見徐若瑾來了,這才笑道:“郡主,左不過是個不更事的小宮女,您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徐若瑾凝着那人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在雲秀身邊,可要當心着些,指不定哪一日,就會捅出個摟子來,如今她到底樹敵太多,非是往日。”
葉荷垂眸應下:“奴婢記下了。旁的人奴婢也會注意着,郡主放心。”
那頭沐阮還在咋咋乎乎:“還有那邊的,挪過來挪過來,說你呢,動作快點,怎麼慢吞吞的,再這般磨蹭下去,你們是要忙到明天嗎?我可沒這麼多功夫耗在這兒。”
徐若瑾走過去,挑了挑眉:“怎麼?有情況?”
沐阮瞧着那些正在搬東西的人,笑吟吟道:“這使喚人的感覺,還別說,真是挺痛快。”
徐若瑾瞧着已經搬得不見半分綠的雅間:“你這是打算將那些花草的全搬出去?”
沐阮指着那搬滴水觀音的大聲道:“唉,搬滴水觀音的那個,你速度快些,這些東西搬得遠些,別讓你家主子瞧見了。”
徐若瑾哭笑不得:“到底是什麼情況?”
沐阮見人都使喚得差不多了,這才朝她低聲道:“這些都是有毒的,單說那滴水觀音,它的汁液就一種毒,哪一日若是小殿下會走路了,到時候好奇摘了吃那可就要出大事的,外頭還種了那樣多的夾竹桃,如今天冷,不曾開花,可是一到開花的季節,那花粉花香便可使人暈眩,我先去那邊瞧瞧。”
徐若瑾點了點頭,瞧着那些來來去去走動的人,直擰眉。
這更衣的良妃這會兒還在費盡心思的挑衣服,這一選便選中最好的一件。
其中一個宮女皺眉:“良妃娘娘,這是貴妃娘娘的新衣,原是備着小宴的時候穿的,這料子還是皇上所賜,良妃娘娘可否選個別的。”
良妃掃了眼那宮女,冷笑:“你倒是個護主的,不過,這件衣服本宮也甚是喜歡。”
“可這……”宮女皺眉很是爲難主。
良妃睨着她,手從那件衣上拂過,只輕輕一碰便覺得舒服,這樣的衣料子她可還未曾得過!
“怎麼?貴妃姐姐都說讓本宮隨意挑件喜歡的,你這小小一個宮女,也做得你家主子主了?”
小宮女被堵得一愣,良妃煩燥的揮了揮手:“下去吧,本宮瞧了就心煩。”
良妃身旁的嬤嬤拂着她,低聲道:“奴婢爲娘娘更衣。”
良妃擰眉,莫說雲貴妃如今並不怎麼受寵,可是她身旁還有郡主府與公主府做支撐,憑她一人之力,要對付楚雲秀,本就是一樁難事。
“嬤嬤,她分明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了,可偏又生了皇子!本宮雖懷着,可到底不比她這個已經生了的,我這腹中的這個還不知是男是女。”
嬤嬤低聲道:“娘娘可別忘記了,這雲貴妃的身上,可還有一根軟肋。”
良妃張開雙手,嬤嬤替她將那寶藍色的衣袍一件件穿上。
“本宮也不是不曾想過,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你且派個人過去,與賢妃的人多接觸接觸,旁的,先不要輕舉妄動。”
嬤嬤低聲道:“奴婢已經派人過去了,娘娘,已收拾妥當,可是要過去了?”
良妃瞧着鏡中那寶藍色的衣,目光裡堆滿了貪婪:“本宮如今登得妃位,可是衣袍料子卻比不過當時同是妃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