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和樑霄在時,沒人敢說什麼。
而當二人離去,酒樓里人多口雜的,如同一鍋沸了的水,各個嘰嘰喳喳,頓時就鬧騰起來。
“唉,你說這姜盧氏不知哪裡得罪了郡主?竟連生意也不做了她的了?”
另一個人也跟着狐疑:“單說不做她的,倒也理解,只是如今這連同姜盧氏其餘人等也不做了,可就真真是令人不解了。”
“是啊,莫不是店大欺客,如何會做到這般田地。”
也有些略知一二的,出面道:“那姜盧氏原就是活該,當初姜盧氏將郡主府身旁的紅杏趕出姜府的時候,可不曾給郡主留過半分情面。以如今郡主的身份,大可讓那姜盧氏吃不了兜着走,如今這般做法,郡主已是大恩了。”
“是啊是啊,郡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雖瞧着脾氣暴躁,可是那品性卻是可好的,這些年賺下的銀子可做了不少好事。”
“再好也是賺了我們的銀子。”
“有本事你別往嘴裡塞菜倒酒啊!”
衆人各執一詞,有些人在衆人的相互挑拔之下更是付了帳離開了佳鼎樓,留下的大多數老客。
掌櫃的瞧着這些老顧客,心裡覺得歡喜:“多謝各位的信任,主子做事,自認問心無愧,諸位皆是良德之人,佳鼎樓定是歡迎的,只是反過來……那些人便不可入,免得污了諸位的眼,髒了諸位的風水不是……”
那話一通說下來,衆人紛紛認可:“掌櫃的不必多言,郡主原就是個大善人,姜盧氏是個什麼東西,大傢伙心知肚明,想來爲她說話的,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旁的人不理解,咱們這些老客卻是知道的。那些個窮酸的,走了就走了,掌櫃的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依我所見,郡主做得好,若是換了我,定是要讓姜盧氏的命!如此欺人太甚!”
一大羣人在這佳鼎樓裡頭嘀嘀咕咕,說什麼的都有。
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擺着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瞧着,也不知那佳鼎樓與姜盧氏的恩恩怨怨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纔算是個頭。
掌櫃的管不得那許多,他從頭至尾最爲關心的,還是這佳鼎樓的買賣。
當然,這佳鼎樓自開張以來,無論是跟着陸凌楓還是跟着徐若瑾,就從沒有認真的賺過銀子。
什麼事兒呢!
都城的寒涼越發厲害,佳鼎樓的酒樓生意卻越來越好,許多人也因傳言慕名而來,一時連着位置都不夠坐了。
衆人一派豪雅,乾脆便坐在一起,你爲兄,我爲長,不少人在佳鼎樓中結識到了趣味相同的摯友。
姜盧氏偏不信這個邪,不可能天下人都向着那徐若瑾一個人纔是,於是她便在打馬吊時鼓吹身旁的人。
那些個打馬吊的夫人瞧着姜盧氏一臉鄙夷:“聽說了嗎?佳鼎樓對外宣佈了,姜盧氏與狗一律不接待呢。”
“豈止是姜盧氏,姜盧氏的好友親眷亦是如此,一律不接待。”
“這也太過份了些,簡直欺人太甚。”
盧紫夢氣得險些吐血,與狗恕不接待?竟將她比作畜生之流!那她面子在這都城裡頭今後還往哪兒擱!
佳鼎樓的事兒原就是讓她在夜志宇跟前臉面丟盡,如今這般一鬧,便是要讓她在整個大魏顏面丟盡了!
盧紫夢是恨得牙癢癢,見了衆官家婦人,便心生一計,她一人之力或許弄不倒那徐若瑾,可是這麼多人,這些可是那朝中官家婦人,吹吹枕頭風的,定也能讓那徐若瑾頭疼一陣子了。
她當即抹了一把淚,峨眉輕促,也不顧衆人的擠兌,滿面愁容:
“郡主那般身份,我又能如何?只可恨她竟連我的這些個好友都不放過,實在欺人太甚。紅杏那個賤人也是個有些手段的,勾得爺似丟了魂似的,如今見爺好了些,他們便又找上茬來。我原也是念着恩怨分明,去佳鼎樓裡頭捧個場子用個飯,誰料他們竟如此羞辱於人。”
衆婦人面面相覷,並非是心疼這姜盧氏,實在是姜盧氏與他們如今在同一條船上。
不過是湊在一起打了幾回馬吊,誰知道就被劃成與盧紫夢一起的了?
這着實讓很多人心裡不快。
“昨兒個我原是與爺去那佳鼎樓用飯,誰料還未進門,便被打發走了,也實在是氣人!”
另一方附和道:“對對對,我與我家姊妹原是要去飲酒小聊,誰料也被拒之門外,便是郡主也不可如此目中無人。”
“走!咱們且去尋她去!這事兒必須要說道說道,不能就這麼算了。”
“對,我們大家都去!”
衆人越想越有氣,心有不平,便鼓動姜盧氏再去一趟佳鼎樓,姜盧氏原也正有此意,一來二去,衆人一拍即合,浩浩蕩蕩的朝着那佳鼎樓去了。
如今天色正好,是秋季裡頭難得的一個舒適的天氣,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正是個適合鬧事兒的日子。
姜盧氏坐在馬車裡頭愁眉苦臉:“那郡主的身份又豈是你們官中婦人可比的,她便是要如何便如何了,咱們哪裡是她的對手,若是這般去了再惹惱了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心裡頭雖是這般說,可是心底卻清楚得很,這般去鬧一鬧,丟的也就不止她一家的臉了。
如此心裡還平衡一些,到時候大家的臉都丟出去了,也就不存在說誰最丟臉這回事兒了。
姜盧氏心裡的小算盤打得掙掙響,那些個婦人怎能不知她的小九九?
一面安撫盧紫夢,也不讓馬車停下來:“不妨事不妨事,你且安心,有咱們姐妹們在,定不能教人欺了你去。”
姜盧氏得了這些個姐妹們的支持,一顆心也就落了大半。
今兒徐若瑾仍舊在佳鼎樓裡頭查帳,樑霄帶着悠悠去玩,她則要把最後一批帳目查完了。
馬車接二連三的停在佳鼎樓的門口,夥計見了姜盧氏便將人攔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牌子,還算有禮貌:“本店恕不接待,幾位請回。”
幾位夫人立即上前,“怎麼?連我們也不接?”
夥計垂眸,一派實誠:“幾位夫人,請不要爲難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姜盧氏身旁的婦人面色冷冽陰沉:“若是我執意要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