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後一貴,四妃五嬪十二夫人,共二十四位全部到齊。
公西意回想起在國內讀本科的時候,班裡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四個女生,每一個都個性十足。她們班是院裡面最有活力的一個,總是在各種活動和比賽裡嶄露頭角。
“今日,本宮與皇上商量了。瑾妃有孕,當然要一起熱鬧熱鬧。宮裡的孩子少,皇上自然很重視。以後行事都小心點兒,可別爲了一時的興致,做下些腸子悔青了的事!皇上想不到的,身邊伺候的都得想到!”徐恩不好直說,但也算是言盡其意。
範英摸不着頭腦,附在公西意耳邊問道:“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瑾妃的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差點兒沒了?”
公西意回道:“剛剛有孕的身子,行房是很危險的。”這夠通俗易懂了吧?範英瞬間紅了臉,這也太……她才侍寢不久,剛剛體會到了男女之樂,對樑簡更是崇拜不已。
“平南皇后,你看這宴席怎麼辦纔好?”徐恩依着禮數,詢問忽哲黛的意見。
忽哲黛喝了一口茶:“皇上既然把瑾妃託給本宮照顧,宴席的事情良德皇后就不必費心了。只是,本宮一人也不好拿捏,讓姬妃、英妃和雲嬪來正坤宮幫把手吧。”
徐恩有點兒驚訝,她以爲忽哲黛會像往常一樣,推脫掉。
公西意也很驚訝,她以爲忽哲黛會帶上自己,一起玩兒。
“哲黛姐姐,你等等我。”公西意一通小跑,忽哲黛退下身邊的人。給了公西意喘氣的功夫。
“姐姐還是不信我?”
“信。”忽哲黛看着公西意,笑了。這是公西意回宮以後,忽哲黛第一次對她這麼坦誠地笑。
“那姐姐爲什麼不……”
“西意,你跟我來。”忽哲黛帶着公西意來到一假山的最高處,一座四面通透的亭子。
“宮裡耳目衆多,以後說話要小心一些。”忽哲黛叮囑,想到什麼又笑了,“不過你也不必小心,你是有說錯話的資本的。”
公西意被忽哲黛的笑,迷的七葷八素的,還管什麼資本不資本的。
“哲黛姐姐,爲什麼不要我幫你?”
“你?你會做什麼?”忽哲黛戲謔道,公西意竟無言以對,只覺得很羞愧很丟人。她還真的什麼都不會。
“我不會可以跟着姐姐學習啊!”公西意理直氣壯。
忽哲黛嘆氣:“西意,瑾妃這個孩子是保不住的。”公西意瞭然,不是樑簡的孩子當然保不住。縱然孩子無辜,但是誰也沒辦法。
“皇上,不願要這個孩子。”
忽哲黛有些同情林懷瑾,或者說同情這宮裡除了公西意之外的每一個女人。是不是隻有公西意,纔有在這皇宮裡生孩子的權利?
他當然不願意要,公西意心裡嘆息,生下來就是皇室的污點了。樑簡這事做的,很不人道。甚至,有點兒卑鄙。但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評論的就是她公西意了吧,不然不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哲黛姐姐,會不會受連累?”公西意有點兒擔心,若是在忽哲黛手裡,孩子出什麼差池,徐恩不就抓住了忽哲黛的把柄?
“哪裡輪得到我動手,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的人太多了。皇上無非是讓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自然要有人背了這黑鍋。林懷瑾她自己,是想要孩子還是想扳倒誰,都說不定。”
“不會的。”公西意否認,林懷瑾十七歲,就算再有心機也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下手。她絕不是那種能痛下殺手的人,對別人尚且如此,對自己的孩子就更不用說了。哪怕被逼到絕境,一個母親也很難傷害自己的孩子吧?
忽哲黛搖搖頭:“西意,你不懂我們的處境。”
“你們?”公西意不理解。
“政治聯姻的背後,本就是命和命的博弈。有時候,在我們的位置上,你就算看透了一切,也是無可奈何的。我若是用一死換個解脫,忽家不知多少人要給我陪葬。尤其是我身邊的近侍,你說我還敢死嗎?可是活着有多難啊。”
“哲黛姐姐,我也許不懂你們的難處,可是我是願意幫你的。”
“後宮的女人,有誰是真的幫誰?”
公西意笑了:“哲黛姐姐,就算有一天你與我反目成仇,我還是會幫你,信不信由你。我想和你做朋友,聽起來是不是特別傻?後宮的女人相互算計是常態,爲名爲利爲權,或是爲虛無的榮寵。我不在乎這些,但是你若想要,我幫你得來便是。”
忽哲黛手指滑過高亭的玉闌:“若是我爲樑簡呢?你還幫我?”
公西意不以爲然:“哲黛姐姐,我和樑簡的情分,你是一直都知道的。如果有一天,我們的那點兒情分也沒了,我怎麼會怪別人?他需要你,你又願意,我自然幫你。”
“若是……藥藥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公西意看着忽哲黛。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這麼滿不在乎,我哪敢信你的話。”忽哲黛饒有興趣,“你爲什麼幫我?”
“爲什麼?”公西意又托起下巴來,“因爲我最自私。我待你若能做到我說的那樣,你會如何?且不說樑簡,但是藥藥,你都會待他如己出吧?哲黛姐姐,人總是要相信點兒什麼的。你不信我,無所謂;我相信你,就好了呀。”
忽哲黛是死過一次的人,這複雜的後宮沒有誰比她更能融進去,又能隨時跳脫出來。這樣的女人,不會被一時的困局迷惑;不會被誘惑擾亂心智。公西意相信,她和忽哲黛是有緣分的。
除了白葉的存在,她不能坦白。
其餘的事情,她願意如實相告。
“意兒,爲什麼護着她?”樑簡在勤思閣批閱奏摺,公西意不請自來。她要樑簡給她一個承諾,不能碰忽哲黛,起碼白葉不能。
“她可以幫你。”
樑簡放下筆,直言道:“是因爲她能幫我,還是因爲……她太像公西誠?”一個像他的人,都能換來你毫無芥蒂的信任。意兒,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