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言按着葉桉的肩膀,“你究竟看見了什麼!”這麼多年,就只有這個男人讓他有壓迫感,不可能是個心思純良之人!從婉容被送回農莊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時辰。常人從山腰到這兒,才用這麼久!但,喜歡婉容的葉桉,根本不可能這樣慢!
葉桉輕輕別開眼,往屋子裡走,“太子,您高看了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太子那麼寵婉容,幾乎看不得她收到半點威脅。要是知道這件事,還不將時局攪得更加難以安穩,那不是會將婉容拉入更深的危險!
見葉桉如此冷淡,楚千言也不覺得驚訝,只是眼神越發幽深。
白衣侯啊,白衣侯!你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葉桉的身份已然被他調查過,他卻沒和婉容提過。兩年前那個因爲身份卑微而被取消狀元資格的男子,就是葉桉!他是一個被富豪收養的流浪人,卻因爲被其他中舉之人舉報身份卑微,而被一紙詔書斷了一生的倚靠。
回想曾經將葉桉踩在腳底的人,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楚千言不禁笑了。是啊,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怕他這個太子。能讓父皇傾盡全力提拔的人,並非池中之物!
走進房門敞開的屋子,楚千言緊了緊手心,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在婉容的額上落下一吻。
婉容還在昏迷,迷迷糊糊中動了動眼,身子還是止不住顫抖,“謙衣!”聲嘶力竭的叫喊,讓低頭看她的楚千言一怔。
“太子好雅興,愛趁人之危!”葉桉咬咬牙,在他面前親吻婉容,豈不是在警告他不要動她一分麼!
楚千言聳了聳肩,毫不在乎地說,“天色將晚,父皇怕是要留你用膳,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兒吧!”真不知父皇究竟是怎麼被葉桉矇蔽,竟然與他一同用膳。就是最受寵的大皇兄和最喜逢迎的三皇弟,都沒能享受到這樣的榮譽。
這男人真是不願意讓他與婉容有半點接觸,好強的佔有慾,葉桉不禁搖頭道,“在下先行一步。”
葉桉剛離開,夜闌生就走了進來,冷酷的眼神像是啐了毒汁,“後山上有過打鬥的痕跡,但沒有任何人的蹤影,你說的那個孩子也沒有下落。”什麼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傷了婉容,還帶走了一個人!已經多年未見這樣利落的對手,還是針對他們的!
知道楚千言正皺眉思索,夜闌生也不再打擾。早就想看看婉容安靜的模樣,方纔的實現就一直沒從她的臉上移開。慘白的臉色也遮不住她的容姿,美好的婉容畫中仙。
“有奸細!”楚千言一拳砸在了胸口,“每個人都有嫌疑,這個幕後黑手幾乎將每個人都算計了進去!”因爲他們能看出這是纖細在身邊,從而懷疑起同伴,做什麼事情都會束手束腳!
夜闌生立即想清楚了其中的厲害,立馬頷首道,“我將手中有死士的人查清楚,你將近日舉止不尋常的人查一遍,還有其他人就交給姜和去調查!”一陣風似的離開,夜闌生抓緊心口跨上馬!有誰用這麼高明去害婉容
!
夜闌生說的對,這個奸細必須要揪出來,而且不能因爲以往的交情而放過。自己身邊的人這麼多,一時沒有時間去細查,只能請白子安用鹿樓的力量去查。鹿樓龐大,他沒有時間去打理,白子安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最讓楚千言吃驚的是,夜闌生剛離開,南王世子就來了。
看都不看楚千言一眼,南王世子最先飛奔到牀邊,血掌輕輕揉着婉容的臉。眼中的冷芒漸漸退去,遮滿眼睛的是一絲迷戀。
能在白子安手下的戰狼中脫身,不愧是他相中的女人,甚至還超出了他的期望。
就在他快要親吻到婉容的眉時,被臉色沉靜的楚千言拉到了一邊,“南王世子來訪,可與姜家人說過?”這些人來姜府,怎麼和自己一樣,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麼客套?”眼睜睜看着婉容的臉離開了自己的實現,南王世子冷笑連連,拍開楚千言的手道,“與婉容有婚約的是我,太子別忘了!”佔着自己的位置,太子以爲自己就是婉容的未婚夫了麼?可笑!
嗜血的心,讓他對楚千言沒有一絲懼意。
狂妄自大,南王世子還是本性不改。楚千言很惋惜地說,“可惜,在皇上的懷疑下,你想要再上戰場很難。不是要建功立業的麼?想要爲了一個女人就放棄?”眼角微揚,楚千言拱了拱手,手指貼上了南王世子的脣,“下次說話,還請掂量着!”
想要和他爭婉容,不自量力。婉容只能是他的,誰都休想染指。
南王世子看着面前這根蔥玉般的手指,簡直想將它折斷,卻迫於壓力,沉聲道,“多謝太子提醒!”想要保住自己在皇上眼中的價值,還得讓太子不閉嘴!迎娶婉容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請!”楚千言手指往門外一指,送客的意味很明顯。
南王世子不假思索地離開,一聲招呼都不願意打。看見迎面而來得姜和,也只當沒見到。
“怪胎!”姜和狐疑地看着南王世子的背影,恨恨地握緊了劍。怎麼不請自來的人,禮貌都沒有!
“姜兄,你臉色不好!”楚千言將窗子打開,整個屋子都亮堂許多。
“丞相又來了!”姜和走進屋子的時候,還拿着一把劍,似乎是急着看望婉容。
但一看見楚千言,姜和就冷靜了下來,“太子,您進出姜家的各所院子,還真是一個招呼都不打了。”
他與太子,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如果是因爲容兒的原因,太子的身份只會給容兒帶來無止境的陷害。
對姜和的不善習以爲常,楚千言關心的並非他是否接納他,而是他能否保護好婉容,“丞相又來了,然後呢?”
被楚千言問得一驚,姜和將劍擱到牀下,擡頭再看楚千言時,心中的憤然已經不見了,“他三番四次地騷擾容兒,還屢次要容兒的命,斷不能留!”身爲太子,楚千言竟然能容忍歸附大皇子的丞相,這份氣度,簡直就是個笑話!
虛僞,
也要分對象的好不好!丞相這種人,死上千萬回都不夠洗刷他的罪惡,何況對容兒一度出手!楚千言對容兒的愛,叫他不禁要嘲笑。
“少爺,丞相他、他……”蘭怡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白淨的臉上是殷紅的掌印。
姜和一聽到丞相這兩個字,就不耐煩地將蘭怡拉到身前問,“怎麼回事兒!”這曲德才就不能老實地呆一邊去,活像一隻蒼蠅!
或許是姜和嫌棄的神情有些過了,楚千言不禁笑了,“總要讓丫鬟說完話。”丞相來姜府或者姜府的別院,似乎都是蘭怡這丫鬟通報的,必須查探。
蘭怡並未注意兩個主子的異樣,心有餘悸地扶着牀樑,聲音顫顫巍巍,“丞相要進院子,我攔着不讓,卻被他打了一巴掌。”掐着掌心,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冷汗浸溼了衣裳。
姜和橫眉怒聲道,“讓他到客房裡呆着,一會兒我去見他!”說着,又將蘭怡遣了下去。
被打了一巴掌?楚千言回味着蘭怡方纔的話,玩味地吐了口氣道,“姜府的奴才終究一個比一個衷心!這丫頭,爲了容兒着想,親手攔了丞相。”姜府別院裡有這麼多人看着,怎麼平日機靈的蘭怡偏偏要親自攔着呢!
假如說近來對蘭怡的懷疑只是五成,姜和這會兒是完全相信蘭怡是背主之人!婉容身邊潛伏了這麼一匹白眼狼,姜和越想越是膈應。
眼尖姜和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楚千言一拳打上他的臉,“你醒醒吧!”總是沉不住氣,什麼時候才能將早些看清人心!
被他這麼一打,姜和抱着臉跪坐在婉容身邊,頹唐地看着楚千言,“我是沒用!我看清一個人用的時間是比你長!但,你又做了什麼!就知道寵容兒,然後將她拉進更可怕的深淵?”他什麼都不怕!既然撕破了臉,也就不必再壓着對太子不滿。
姜和因留在京城而承受了巨大壓力,楚千言瞭解的一清二楚。他並不責怪他愛護容兒的一片真心,但不能容忍他保護不好她。
越過姜和,楚千言將他懷中的毒針挑了出來。
等姜和反應過來時,楚千言已經走到門口,轉身冷笑,“毒針這些東西,你能在別人不知不覺中用出去麼?”衝動,只會壞事!
也不顧姜和震怒的瞪着,楚千言就喊上蘭怡,去了隔壁的客房。
剛推開門,曲德才就一臉恭敬地迎了上來,“太子殿下,您請坐。”果然劉家的消息靈通,太子對婉容的關懷,不是一般的超出限度啊!
楚千言悠然坐下,理了理衣領。知道蘭怡帶着人退下,他才擡起看曲德才,“丞相,每次縣主出事,你都會出現。好巧!”
丞相的夫人劉雅馨是劉家女兒,劉家一向護短,對婉容的恨意一定滔天。若是丞相未聯合劉家,一道陷害婉容,那是活見鬼!
丞相被說得滿臉慚愧,老眼凝重,“下官莫非是克女兒?”
哼!婉容死了纔好呢!
雖說,這一次不是他下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