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臉色格外深沉,目光轉向顧俊熙,緊緊看着他。
“別這樣看着我,我不會告訴你的!”顧俊熙給自己的酒杯滿上,仰頭又是一大口。
他就不明白了,這男人有什麼好?
爲何她就一直念念不忘呢?
他顧俊熙就不好?這四年來,他哪天不都在想着辦法朝錦玉說“我喜歡你”,可是到她耳裡,就成了一句玩笑話。
有什麼比你在愛人面前說喜歡,愛人卻認爲這是笑言的事還痛苦?
酒水嘩啦啦的朝口腔裡灌進去。
顧俊熙眉眼有些醉意。
他自認爲自己性格好,長相好,家世不錯,脾氣還好,不招惹花邊,懂得疼人。
他這麼好的男人,一心一意愛着她,可是在錦玉心裡就是顆草!
他是草!
哈哈哈!
顧俊熙猛的把酒瓶扔在地上。
地面發出碰的一聲,酒品被摔成碎片,美酒浸溼了地毯。
整個空氣裡都泛着醇醇的酒香。
顧俊熙起身就打算離開。
可他萬萬沒想到,良緣竟然會……
顧俊熙只覺得嗓子都有些泛啞。
只見良緣竟然沒有任何猶豫的,突然跌下身跪在了顧俊熙的面前,臉龐冷硬,眉眼深邃,身上也沒有半點受辱的模樣。
背挺的筆直。
“我求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說的如此的渴望和懇求。
即使男人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跪父母。
但,如果這樣算是誠意,能夠得到答案,他就覺得值得。
“哈哈哈……”顧俊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的良緣,笑的眼睛裡都泛起了一層迷霧。
他說:“我輸了。”
而後又釋懷一笑。
拉着良緣的手扶着他站起身,“走吧,去沙發那邊好好談談。”
說完,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邁着修長的步伐朝沙發走了過去。
“這事,要從四年前說起了。”顧俊熙望着良緣,思緒拉回了從前……
……
這天,顧俊熙正洗澡澡,準備睡覺,突然接到了錦玉的電話。
當時可把他激動的,趕緊接下電話,說:“死丫頭!你終於捨得給哥哥我打電話了?”
“顧俊熙,幫我。”
電話裡,傳來錦玉沙啞的聲音。
顧俊熙楞了楞,問:“發生什麼事了?”
“幫我。”錦玉重複說着這句話,卻沒有解釋一句。
之後,我去了北城,根據玉兒的要求假扮她的男朋友。
那兩天,我都有仔細觀察她,總覺得很奇怪。
那個時候,她的手腕已經受傷了,她成天都在嘴裡不斷的重複那三句話。
就好像在彩排似的。
她說的時候兩眼沒有焦慮,可是手指一直緊躥着衣服,抓的十分用力。
起先我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重複念那三句話,直到在機場看見了你。
她把那三句準備的無比熟練的話朝你說了。
當時我以爲是你對不起玉兒,自然很討厭你。
於是陪着玉兒出國了。
剛下飛機,她就因爲我高燒不退,昏迷了一週。
那一週,我一直在病牀旁守着她。
她總是不斷的囈語,唸叨着一個叫“良緣”的名字。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她很愛你。
可她爲什麼又要和你分手呢?
我打電話詢問過錦伯父。
錦伯父讓我好好開導玉兒,並把實情一一講給了我。
他告訴我玉兒是因爲你的母親反對你們在一起,玉兒不想離開你,然後選擇了自殺。
自殺前她曾經去見過你母親,雖然不知道你母親對她說過什麼。
但她自殺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爲你母親的反對吧。”
顧俊熙說完,良緣的身體僵硬的都快麻木了。
眼眶裡全都是血絲,一動不動的看着顧俊熙,嗓子像是被卡住了,說不出字。
好一會,他才沙啞着嗓子,說:“阿錦……想自殺?”
“是啊,流了很多血。錦伯父說發現的時候她都快奄奄一息了,也因爲這個原因,他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顧俊熙說完,就紅着眼瞪向良緣。
見良緣不比他好受,輕笑了笑,微擡頭,逼退眼底的水光,拍了拍良緣的肩膀:“好好對她!如果讓我發現她過得不幸福,我會隨時把她搶走!”
良緣的眼中亦是水光涌動,聽顧俊熙這麼說,他冷冷的道:“你沒有這個機會!”
……
良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醫時候院的,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怕了。
爲什麼他不早點知道真相?
爲什麼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母親?
那阿錦之前說的那個喜歡了十年的人是撒謊的嗎?
他們認識也不過六年……
良緣緊了緊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深深地呼氣,吸氣,然後大步走進病房。
錦玉看見良緣來了,壓制住欣喜,想起身迎接他。就見良緣快步走到她身前,雙手按住她的身體,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不準動,好好躺着!”
“可是我躺了這麼久了,全身都痠疼。”錦玉憋着嘴說。
良緣問:“哪裡酸?我給你揉一揉。”
錦玉有些愣神的看向他。
良緣被她的美眸看的臉頰有些泛紅,吞了吞唾沫,說:“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錦玉趕忙別過頭,有些尷尬。
良緣仔細看着錦玉的臉頰眼神非常專注,彷彿要把她裡裡外外看透似的。
錦玉察覺到他赤,裸的目光,輕輕咳了咳。
良緣這纔回過神。
錦玉說:“我想出院。”
“不行。”良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我只是痛經,沒什麼大問題嗯!”錦玉堅持出院,醫院的味道她實在受不了。而且,她從小就討厭醫院這個地方。
良緣眸光閃了閃,嘴脣動了動,看着錦玉很想說:你不是痛經,我們的孩子沒了。
他努力的剋制,最終還是壓制住脫口而出的衝動。
如果阿錦知道孩子沒了,她該多痛心?
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痛苦吧。
錦玉看着良緣,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這時,良緣勉強的點頭答應:“可以出院,但是回到家必須聽我的,躺在牀上休息,不許做別的事。”
“行!”只要不呆在醫院,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