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雞儆猴

張希眉頭一挑,眼中光芒越發瀲灩醉人,他點了點頭,然後攬住楊遙遙的身姿,從人羣中走過,一身的氣息如玉如蘭,光暈柔和。

楊遙遙嗅着張希身上清淡的香味,越發安心,只是想到綠野營,終究心裡還是擔憂的,不爲自己,只爲她的夫君。

就在兩人往皇上封的府邸走去時,一騎飛塵打馬而過,待看到馬上那個人時,楊遙遙眼眸一眯,沒想到陵炎烈竟然也到了帝都,這下子可熱鬧了。

“如今五國表面平靜,若有一國亂,則天下亂,所以他很可能觸摸到了政權的變動,必然會來帝都搶先戰領機會”似乎知道楊遙遙心中的疑惑,張希在楊遙遙耳邊輕聲道。

“陵炎烈野心也不小”在這樣的亂世中,但凡心有傲氣的人,都不會甘於平靜,那個位置總歸是吸引人的。

“嗯,他這麼多年一直東奔西跑的,爲此也做了不少準備,你以後在宮內也會經常遇到他,萬事小心”張希還是不放心的在楊遙遙耳邊叮囑道。

楊遙遙心思一沉,點了點頭。

轉念一想,楊遙遙側目望向張希,看着他精緻的輪廓,雖然臉色暗沉掩蓋了他的風采,但她知道這暗沉的色彩下是如畫如蓮的容顏。

待兩人來到皇上賞賜的府邸時,楊遙遙看到小芝和青青、周達,心有些激動,在這陌生的帝都,看到熟悉的人,總歸是親切的。

“夫人,我們追隨你,無論你去哪裡,我們都去哪裡”青青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但此時看到楊遙遙後,覺得所有的疲憊都不見了,從楊遙遙救她那一刻開始,她就發誓以後要跟着楊遙遙。

“夫人,我們跟着你,如今我會的東西很多,我可以在你身邊幫忙”小芝亦認真的說道,生怕楊遙遙讓她回去。

“夫人爲村子裡做了那麼多事情,若沒有夫人,我孃的病也不會好,娘讓我出來保護夫人,追隨夫人,夫人別趕我回去”周達也堅定的開口說道。

楊遙遙回頭看向張希,張希溫柔的對她點了點頭,她便熱情的招呼三人進屋。

跟三人說了會話,紛紛講敘一路上的行程和經過,之後楊遙遙便列了一個單子,上面全是需要買的東西,三人二話不說,拿着楊遙遙給的銀子,便外出採買去了。

楊遙遙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的銀兩,在宮內到處打點,需要銀子的,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沒有根基,在宮內自然要上下打點。

待屋子裡就剩兩人時,楊遙遙便懶洋洋的靠在張希身上,一點都不想動彈。

張希好笑的看着她,輕輕的將她抱起坐在自己懷裡,柔聲問道“在宮內,累着了吧”他能想象,她一個女子在四面環伺的情況下,定是極爲辛苦的。

“還好,那些古董,我還能應付的了,對了,只是連累你,如今要去綠野營,我觀察那些大臣的反應,那裡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地方”說道這個,楊遙遙心裡比較擔憂。

“綠野營全是徵的貧寒子弟,爲了堵住天下悠悠衆口,才設立的一個營,沒有真正的夫子,也沒有所謂的將軍,默默無聞,戰爭爆發時,反而死亡人數最多”張希知道楊遙遙心中在疑惑什麼,給她講解道。

楊遙遙聽着,瞬間從張希腿上起來,全身散發着冰冷的寒氣,手心更是緊緊握着。

張希起身輕柔的握住楊遙遙的手,嘆道“別傷着自己,凡事有利有弊,不要自責,綠野營散亂,便沒有真正的主心骨,若能真正變成我們自己的,爲我們所用,這便成爲一柄鋒利的利刃”

楊遙遙本就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此時聽到張希這麼說,仔細思忖,是呀,若安排到別的軍營裡,有將軍控制着,很難再奪權,而綠野營不一樣,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便可以讓他們效忠。

“張希,會不會很危險?”這纔是她擔心的,或許皇上就是因爲張希是劇毒之身,活不了幾年,所以才放心將他送到綠野營,楊遙遙心中冷哼,有她在,張希定會陪她長命百歲的。

張希輕柔的撫摸着楊遙遙的髮絲道“不會有事情的,相信我,只要你在宮內好好的,我便沒有後顧之憂”

“嗯,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楊遙遙堅定的開口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青青他們已將將東西買回來了。

楊遙遙便動手收拾廚房,開始做飯,不一會,門外便傳來一個尖銳聲音,楊遙遙出去看,原來是皇上安排了御醫來給張希查看身體,還送了一些丫鬟和侍衛。

楊遙遙只留下御醫給張希查看身體,其它的都拒絕了,笑話,她纔不會讓皇上的人天天在她旁邊監督觀察。

楊遙遙只是說,她一介村婦,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着,她身邊那幾個人也是村裡的人,想在京城見識見識,便帶來了。

楊遙遙的身份其實是劣勢也是優勢,比如現在她說她在農村習慣凡事自己動手,那太監也覺得理所當然,然後讓那羣丫鬟和侍衛離去了。

“楊女官,這王太醫可是宮內最好的御醫,很多疑難雜症經過他的手,都藥到病除”太監在旁邊說着。

“多謝公公”說着,青青便直接拿出一百兩銀子的銀票給了這個公公。

那本來還面無表情的鄭公公立馬喜笑顏開,將銀子踹回了袖子裡。

“公公,可要在皇上面前對爲我等美言幾句”楊遙遙讚賞的看了眼青青,上前拱手道。

“楊女官放心,以後奴才還要靠楊女官多多提攜纔是”

“承蒙公公看的起我楊遙遙”楊遙遙平靜的微微回禮。

鄭公公深深的看了眼楊遙遙,以他看來,這楊女官壓根不像是從村子裡出來的,那一身的氣度都將達官貴人的小姐給比下去了,由此,鄭公公臉色不由的恭敬了起來。

以他看人的眼光,此女非池中物,看樣子後宮那些人,看走眼了,以後可是有好戲看了,他有種直覺,那就是此女定會扶搖直上,在帝宮中站穩腳跟,或許還會超越她現在坐在的官位。

待王太醫給張希把完脈搏,直搖頭,不斷的撫着鬍子嘆息。

“王太醫,情況怎麼樣?”鄭公公問道。

王太醫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如楊女官所說,劇毒之身,短則幾個月,長則兩三年呀”

雖然知道,但此時聽王太醫說,鄭公公還是無法相信,心下不由的感慨,對楊遙遙也多了份同情。

他自然也看到楊女官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悲傷,在宮內他見過了太多的冷酷無情,人情冷暖,這種悲傷的情緒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卻覺得這纔是人間最真實的情誼流露。

“公公慢走,請恕楊遙遙就不多送了”楊遙遙心裡知道,也有準備,也堅定要給張希將身體治好,但從太醫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刺痛。

鄭公公對楊遙遙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和太醫一起離開了。

張希看到楊遙遙眼中隱忍的淚水,不由的一嘆“別難過,我現在好好的,你不是說會把我身體治好嗎?我答應你陪你長命百歲,待此間事了,還會帶你回我孃的故鄉,那裡有山清水秀,有蒼翠的原野,我們一起去生活”

楊遙遙咬着嘴脣,將眼淚逼了回去,似乎遇到張希後,她總會將自己的軟弱展現在他面前,以前她是一直堅強冷酷,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軟弱,女人果然在愛情中才是小女人。

張希輕嘆一聲,低頭將楊遙遙眼中的淚滴給吻去了。

吃完晚飯,兩人睡覺的時候,楊遙遙更是緊緊的抱住張希,生怕一睜眼他就消失了似的。

張希看着這樣的楊遙遙心疼,無奈的一嘆,心想:她這樣,他怎捨得放心將她丟下,就算是劇毒之身又如何,只要還活着,他便會想辦法將身上的毒給解除。

就在楊遙遙胡思亂想,還沒睡着的時候,張希翻身而上,如玉精緻的手,輕輕撩開楊遙遙的髮絲,溫柔的撫摸着,微微低頭,一點點撩撥楊遙遙的心絃。

“夫君……”一聲嬌柔的聲音從楊遙遙嘴邊不由自主的逸出。兩人這段日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溫存了,張希比她還了解她的身體,一經撩撥,便再也受不住,只能緊緊攀着張希的身體,如雲間漂浮。

更是媚眼如絲的看着張希,臉上緋紅如天邊雲霞,讓人忍不住的心動心顫,爲她和一刻的美麗心醉。

“嗯,遙遙”張希輕聲的在楊遙遙耳邊溫潤道,一點點細心呵護着她,照顧她所有的情緒。

“遙遙,夫人,真是個妖精”張希一直低頭看着楊遙遙的神情,無論怎樣,他都覺得愛她不夠,這時間的思念從心間泛起,讓他控制不住這一刻對她的愛戀,遇到她,如遇到山間花開,冰雪融化,這一瞬只爲她而心動心顫。

夜色漸深,屋內更是泛起濃情蜜意,月亮也嬌羞的躲在了雲層中,外面天寒地凍,屋內卻暖意濃濃如春日。

翌日,楊遙遙便帶着青青和小芝進宮了,而張希也去綠野營報到去了。

楊遙遙碰到鄭公公,正好讓他帶着青青和小芝去她宮內的住所,而她先去上朝,待上朝結束後,便去住所處看她們。

朝堂也沒什麼事情,楊遙遙一直都是眼觀鼻,鼻觀口,沉默不語,就跟個木偶似的。

“楊愛卿,你可有何意見?”皇上突然開口朝楊遙遙道。

楊遙遙剛剛低頭睡了一覺,聽到皇上叫她,立馬出列躬身道“微臣對此間事情並不是非常瞭解,不過微臣相信皇上心有丘壑,是萬民之福……”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當這樣的話說出來定是沒什麼紕漏的。

果然皇上沒再問她什麼,楊遙遙噓了一口氣,現在她先低調混日子,待摸清一切後,她纔好抓住時機真正將權勢掌握在手裡。

退朝後,楊遙遙便急着往宮內住處走去,皇上給她賞賜的一處住處是西側殿,地處黃金位置,左鄰後宮,右鄰太子宮,對此安排,楊遙遙實在是猜不透皇上的意思。

楊遙遙還沒走到西側殿的時候,就碰到急急忙忙趕來的鄭公公。

“楊女官,不好了”

一聽這話,楊遙遙臉色一沉“鄭公公,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楊女官,你帶來的兩個丫鬟要被打了……”

鄭公公話還沒說話,楊遙遙便飛快的跑離原地,朝着西側殿而去。

鄭公公就感覺一陣風從眼前刮過,楊遙遙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此時他也顧不得別的,趕忙跑去看,畢竟人是楊遙遙信任他,讓他帶到西側殿的,而且他覺得楊女官定不普通,或許她有辦法處理眼前的變故也說不定,在宮內生存,必須瞭解所有可能的情況。

“這位娘娘,我們剛來這裡不懂規矩,你讓我們跪,我們也跪了,小芝她不懂事,能不能放過她”青青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道。而小芝卻被壓在一旁,兩個嬤嬤拿着棍棒正要招呼上去,小芝卻是一聲不吭,更不求饒,她一直記得,夫人說過,做人要有志氣,哭叫都沒有用,要自己足夠堅強。

“吆喝,這個小賤蹄子,有你這麼跟娘娘說話的嗎?我們娘娘可是蕭貴妃,你還不稱奴婢,竟然還衝撞了娘娘,來人,連這個一起掌嘴”那蕭貴妃端着一副高傲的樣子,任由身旁的嬤嬤肆意妄爲。

“誰敢動”楊遙遙大喊一聲,青青和小芝不遠千里跟着她來帝都,明明知道這裡危險,可爲了她,毅然離開那個平靜又熟悉的地方,她曾堅定的告訴自己,要保護她們,無論現在她處於什麼鏡況,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奴才給楊女官請安”那幾個嬤嬤侍女們看到楊遙遙那身官服,立馬給楊遙遙行禮,讓楊遙遙挑不出毛病,又能整治她身邊的人。

楊遙遙心中冷哼,眯着眼睛,危險的看着這個蕭貴妃,長的倒是人模人樣,可惜太過張揚,好一招殺雞儆猴,她楊遙遙偏偏不吃這一套。

“大家都起來吧,本官還不知道,本官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下人來打罵了”楊遙遙直接不給對方發話的機會,冷厲的開口說道,上前更是一腳將駕着小芝的兩個人給踹了出去。

“啪……啊……”那兩個人剛剛還頤指氣使,如今被楊遙遙直接踹倒在地,牙齒都掉了一顆,可見楊遙遙用力多麼猛。

這一瞬間的變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這楊遙遙太狂妄,太張揚,在蕭貴妃娘娘面前都敢如此橫着。

“你,你竟然敢打娘娘的人”那嬤嬤氣的發抖,手指着楊遙遙道。

楊遙遙手瞬間上前,一把握住那嬤嬤的手指,使勁一捏一拽,咔嚓一聲,那嬤嬤的手指直接斷了。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娘娘救我……”那嬤嬤殺豬般的淒厲喊聲響起,更是滾在地上。

“楊遙遙,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這樣的膽子”蕭貴妃也矇住了,這一連串的反應不在她預料中,她讓人打聽過,這楊遙遙來自偏僻的村子,頂多就是一個野婦,沒什麼文化,更沒什麼背景,飛揚跋扈,性情惡劣,這樣的人還想當二品女官,管着她們後宮,做夢,本想給個下馬威,沒想到……

楊遙遙掃了掃自己的衣袖,更是甩了甩自己的手,然後將青青從地上拉起,看着青青左右兩邊的臉頰有一邊是腫着的,氣不打一處。

她冷冷看着蕭貴妃,全身泛着寒氣“蕭貴妃似乎忘記了,本官正二品女官,可掌管後宮,看到對本官不敬,看到越權的奴才,可是有權處置的,奧對了,我青羅國後宮似乎有也有規矩,後宮干政,罪責一等,本官的人,蕭貴妃也想來管,難道說蕭貴妃一直關注本官,對本官不滿,想幹涉什麼?嘖嘖,看來明天的早朝,本官還是要參上一本的……”楊遙遙煞有其事的說着,哼,當她來當這個官職什麼都沒準備嗎?這青羅國的法典還有後宮的規矩,她可是摸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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