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已經親了!

傍晚,夕陽無限好,賽家主樓青石閃耀着內斂又神秘的光芒,似乎歷經千年,再次醒來。

潘基化、布爾山墁、東沙橋等人算得上盡歡而散,回去除了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戲要看。不論如何,心靈都打開枷鎖,腳步輕快許多。

安達璽和安東尼風騷的跟在後邊,墨國公並沒把他們怎麼樣。

主樓一樓另一個大廳,相對小一點,也更安靜一點。

卓穎婖沏了茶來,準備點燈又被墨國公制止。

外面的光線很不錯,風吹進來有點熱,過後又一陣涼意,這種感覺很有趣。

俞悅傷沒好、累壞了,被莊上弦拉着躺矮榻上休息,頭擱在他腿上,他身上很涼。

莊上弦又拿着一柄紙扇,輕輕給月牙扇着,窗外似乎就有一輪月牙。

潘伯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裡只有淡淡的光線。淡淡的能看見,萌正太在榻上蜷成小小的一團,睡的正香;頭擱在墨國公腿上,屋裡已經涼了,他依舊搖着扇,或許只是要一個節奏,或者給他自己扇涼。

莊上弦擡頭看看潘伯壎,低頭又看着月牙。宴會一向累人,他都累了,月牙這麼弱小,越看越小,貓兒似得。

俞悅睜開眼睛,昏暗的屋裡看一圈,最後看着莊上弦,爬起來。

莊上弦把她一拉,正好倒他懷裡;又將她拉好,涼涼的說道:“剛睡醒悠着點。”

俞悅咬着嘴脣,櫻桃小嘴給自己吃掉,眼裡還有點無辜。

莊上弦倒一盞茶給她,正好看到她無辜的眼神;示意侍女點燈,再冷酷的看着潘伯壎。

鹹晏、鹹清、管士騰、危樓、危宇等一塊過來。大家隨意坐好,再看萌正太坐在主公身邊,畫風真美,難怪主公連事都不管了。

莊上弦冷颼颼的,他怎麼不管事?養月牙不是事麼?

鹹晏覺得也是,主公養月牙,他養事:“外面一直盯着主公,形勢會越來越嚴峻,那些人心狠手辣,沒準會連青巖一塊困死。清晏樓之前進展緩慢,正好危樓、危宇突破,去控制青門鎮,並將清晏樓發展起來,至少要自保。”

管士騰問:“清晏樓總部設在哪兒?”

莊上弦應道:“就在鞏州,一實兩虛。危樓出去後,讓曹舒煥來一趟。”

危樓點頭:“曹舒煥也是多年沒突破。不過他比較敏感,需要一些時間安排。”

賈鷂酷酷的插話:“鹹向陽喊着要追隨主公。這裡閉塞,環境特殊,又有石蟲和那個秘方,其他人都可以到這來練功。正好可以避一避耳目。”

危樓說道:“鹹向陽那瘋丫頭成天喊着報仇,是弄到這兒好一點。”

莊上弦皺眉:“讓她和曹舒煥一塊來。”

說完又皺了皺眉,莊上弦看着潘伯壎,他來的最早。

潘伯壎腦子裡想着什麼樣的瘋丫頭,作爲精英一邊說事:“太守信使的意思,下半年稷谷酒要翻倍,價格再降一成。他可以幫忙,價格加三成。還說有一批不錯的絲綢。我看是他自己或者安家想出來的,意圖挑撥離間。”

俞悅稀裡糊塗沒聽懂,大概是小人在中間作祟。欺上瞞下反正是上頭默許的。

莊上弦看着月牙,摸摸她的頭,蹭下她的臉:“先拖着。羅建楓呢?”

潘伯壎樂:“他玩的很開心,問我要強壯藥、又要大補藥,不知道準備怎麼玩,都擔心自己熬不住了。”

莊上弦生冷的應道:“大補藥給他,讓他玩個夠。”

俞悅這回聽懂了。好酒好肉的招待羅建楓,這個肉就是那個肉。羅建楓那麼賤,又少年貪歡,一旦放開還不得跟馬林大河那樣,奔流到海不復回。

莊上弦這一招就是殺人不見血,到時羅建楓回京說什麼都會變味。

俞悅問:“清晏樓主要做什麼?”

危樓一身殺氣的盯着她:“殺!人!”

莊上弦瞪危樓一眼。危樓嘿嘿一笑,又用手在脖子一劃,一吐舌頭頭一歪。

俞悅樂,抹脖子就沒有吐舌頭,斬首就不會頭一歪。她看着莊上弦:“殺人太單一,單一就容易出問題。殺人要和人打交道,還要準確的消息;那完全可以鋪開,以消息爲基礎,什麼賺錢就做什麼,殺人就是順手。再以崇州的商品建立商業基礎,這是最清白的生意;清晏樓和它相輔相成,兩條腿走路。”

莊上弦看着月牙,相輔相成兩條腿,說她和他麼?

一開始讓莊家軍改行做殺手,是沒辦法,也是爲了刀劍不能生鏽。

現在變得他都快認不出來了,哪兒都有月牙的臉,柳眉杏眼,櫻桃小嘴一點點。

俞悅忙捂着嘴,少年想做什麼?她也沒說什麼,愛聽聽。

莊上弦點頭:“之前缺資金。就從賽家拿十萬兩黃金,以消息爲基礎,構建和發展清晏樓。”

危樓、危宇、鹹晏、鹹清等人都很振奮。這是要做大事啊。主公本來就是做大事的,奈何被逼到這裡。照樣能做大事。

鹹晏說道:“第一步在鞏州打好基礎。”

莊上弦說道:“鞏州是青巖門戶,必須控制下來。”

大家都懂了。像老鼠一樣躲在青巖羣山可不是他們主公該做的。有了鞏州做門戶,青巖羣山就可以作爲一個極好的後盾,潛力不可想象。

危樓還是不明白:“崇州除了青巖三寶,還有什麼能做起來?”

俞悅看着他滿是魅惑,莊上弦一把捂着月牙眼睛,再冷颼颼的盯着危樓。

危樓汗了,他不懂就問怎麼了?他向鹹晏求助,不要因爲他來得晚就排斥他,大家是兄弟。

鹹晏一身匪氣,拍拍他肩膀,再跺跺腳。

危樓搖頭,不懂:“難道提供培訓計劃?幫忙培養一個三層高手收費一萬兩白銀?”

其他人全神奇的看着危樓,他腦子怎麼長的,膜拜一下。

俞悅抓着莊上弦的手瞪他,這主意不錯啊,若是石粉和酒糟能搞定,就算山頂葫蘆洞也能出租,什麼賺錢就做什麼。

潘伯壎覺得好可怕,不知道青巖會被這些人搞成什麼樣,他換個話題:“張孑傑做了好些年崇州刺史,只怕不簡單。發生這麼多事,他沒準有暗招。”

※※※

崇州極特殊,州城說的是城,別說不如馬賽城,便是安溪鎮、潘家鎮也趕不上。

州城的位置在崇州正中間,其實就是一個山坳,與河西坳類似。

不過這山坳沒有河西坳大,環境還不錯。山坳一片平地,周圍的山形成一個椅子狀,北邊山下還有一條小溪,中間形成一個水潭。平地有一片菜地,周圍的山上綠化不錯。山上還有山洞,怎麼看怎麼像洞天福地。

山坳有幾棟頗有歷史的青石樓,以及幾棟木屋、草棚。

總之這地方不像別的地方,更像世外、適合隱居。

崇州刺史張孑傑在這兒一呆數年,就極少出去,和隱居差不了多少。

這天傍晚,夕陽被山擋住,山坳陰涼。

一個胖老頭在菜地摘了一些新鮮蔬菜,用籃子提着,回到北邊山洞,交給一個美貌的女奴。

女奴轉手將籃子又遞給一個丫頭,然後陪着胖老頭到山洞一個浴池,下水幫他沐浴更衣。山洞陰涼,池水卻像溫泉,溫度剛好。

胖老頭穿上衣服又脫了,往鋪着柔軟皮子的榻上一躺。又來兩個漂亮的女奴,把他服侍的舒坦。好在胖老頭精力不足,沒有親自怎麼折騰她們。

第一個女奴端來一壺稷谷酒,用嘴喂胖老頭吃掉,胖老頭恢復精神,認真爬起來。

隔壁一個山洞,晚餐已經做好,除了新鮮的蔬菜、肉、稷谷酒,還有一個穿着鶴氅的高人,從頭到腳表明他非常高,若不食人間煙火,轉眼能趕上神仙。

胖老頭過來,高人已自斟自飲,依舊飲出一股仙氣。

胖老頭也沾染上一點仙氣,裝模作樣的吃了一半,停下來一嘆。

哀怨婉轉的調調,像極了被男人養在外邊的外室,又不知何故數月沒來。

高人又飲一杯,用很高的姿態看着胖老頭:“等莊家小子一死,你就能離開這地方。”

胖老頭憂傷:“有高兄在,我當然不用擔心。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能耐,離開這地方又如何?然而留下來,這份清靜也被破壞了。”

高人一臉褶子的淡漠:“心靜則一切皆靜。反正有張隱兄弟罩着你。”

胖老頭撇撇嘴,感嘆:“雖然同樣是好多男人一個女人,但誰花錢誰是嫖客。”

高人應道:“你想被嫖也得有人能看上你。”

胖老頭忙挺胸,摸摸自己的臉一臉自戀:“我年輕時也是一枝花。她娘就看上我了,但我沒從。這是我做男人最驕傲的事。”

高人把他臉看半天,恍然大悟:“不愧是一家叔侄,竟然被母女看上。因爲不從,就被弄到這兒了吧?看樣子她是又愛又恨啊,你沒後悔求饒一下?”

胖老頭目瞪口呆,他怎麼不知道後悔求饒?難道他錯過了什麼?

高人看着他蠢樣兒,剛亮起的一點八卦火焰又熄滅了。

山洞內一片安靜,燈光跳動,殘羹冷炙唯有稷谷酒香依舊,還有美人。

整個山坳漂亮的女奴估計上百,從十三四歲到三四十歲,各種風格風韻風騷的。

一個嬌豔的女奴進來回稟:“墨國公來了。”

胖老頭和高人四目相對,基情四射,再看外面,天早黑透了,墨國公趕這時候來?

雖然莊家小子必死無疑,但死在誰手裡一直是個問題,他背後有着無形卻似乎能移山填海的力量,讓人不寒而慄,至少一個人是扛不動的。

或許沒這麼嚴重,但墨國公到這兒來,他就低一頭;崇州刺史應該出去拜見,胖老頭張孑傑就會低一頭;高人乃是高人,讓他出去見一個小輩,再殺他,似乎很有損高人的風範。大概就是這樣那樣的。

胖老頭和高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最後揮手,讓女奴再整一桌酒菜。

外面,半個月亮爬上天,是有大半個,月光清冷。

莊上弦一身紫袍,不長的頭髮披在肩頭和背上,風吹過飛起絲絲縷縷的孤傲與一點不羈。

他只有一個人,和手裡一柄直刀。

這樣的夜,他說了身份,便在山坳轉,菜地、水潭、小溪、石樓、木屋、山洞。

周圍山上山洞好幾個,他從石樓拿了燈,在無人的山洞轉一圈。

後邊跟着一批刺史府的衙役、有高手和狗腿,還有一些美貌的女奴,看着年輕英俊的國公警惕又敬畏。一邊等着他去見刺史。

莊上弦從無人的山洞出來,將燈往旁邊一放,開始上山、在山上樹林裡轉。

一些千年古樹,散發着醇厚的香氣,千年的古藤開着嬌豔的花,千年的石頭很快散去熱氣,上面再潑一層月光,散發着淡淡的青光就是一首詩。

莊上弦詩興大發,拔刀在石上題詩一首。風吹過千樹齊贊。

山下衙役、女奴們摸不着頭緒了,大概是墨國公年輕吧,年輕人總是這樣不靠譜。

一個高手上前想提醒一下,時間也不早了。再說能捱到什麼時候?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是男人還不如干脆點。

莊上弦凌厲的看他一眼,高手差點從山上滾下去。

莊上弦冷哼一聲,轉身繼續轉山,再次轉到北邊,這裡風水顯然最好。

山腳有小溪,往上一片花草樹木,一共三個山洞,裡面又洞連着洞;再往上古木參天,山頂的位置最高,除了俯瞰山坳及周圍的山,還能看到遠處幾十裡開外。刺史府選在這裡,或者說前輩選擇在這裡開山洞,是有道理的。

莊上弦選了一塊石頭,下面有古樹卻擋不住,頭頂滿滿的月光和璀璨星光。

眼前閃過月牙的眼睛和臉,莊上弦盤膝而坐,直刀放在腿上,閉上眼睛開始練功。

風吹過頭髮飄動,紫袍也隨風輕揚,人卻和石頭一樣紋絲不動,又像這青山、天上的恆星,我若不動,天地永恆。

下面山洞內,胖老頭張孑傑和高手,對着一桌酒菜、一盞燈枯坐。

幸好是兩個人,否則就像洞房夜男人去和原配過,小三在這空流淚。原配就像蠟燭流的是血淚。

幸好周圍還有美人,但這時候要的是男人,那個男人!

胖老頭沉不住氣,暴躁指數不停上漲:“那小子想做什麼?怕有陷阱?”

高人表面依舊冷靜:“誰知道。莊家的男人,果然這麼小就一肚子的鬼主意。”

胖老頭愈發咬牙切齒,鬼主意換個地方去啊!他娘坐在山頂、就坐在他們頭頂啊!

被人一屁股坐頭頂,換個時候大概沒關係,但現在不一樣,那小子從小一肚子鬼主意!我戳戳戳!這就跟罵娘一樣,雖然罵了不痛不癢,但就這麼陰險啊。

高人自斟自飲,一壺酒吃完,心裡也憋得慌。

兩人眉來眼去,咬着牙又不願出去,現在出去就等於認輸。

其實沒這麼嚴重,但有時候就要這樣,人有時候就鬥一口氣,和死要面子不同,有時候很玄妙,意味無窮。

轉眼到了天亮,胖老頭熬的眼睛通紅。

高人臉上又添三個褶子,坐久了渾身僵硬,鶴氅也沒了一股仙氣。

漂亮的女奴小心給兩位送來熱茶,熱水洗臉,更衣,穿美美的,又是新的一天。

吃過早飯精神多了,高人又恢復高人的姿態,跟一個黃毛小子鬥什麼氣,不是一個層次的。

胖老頭也對着美人呵呵一笑,看,一笑而過什麼都沒了。

上面山頂,莊上弦還是那個姿勢,好像融入天地。

朝陽照在他身上,就好像來找伴,他也是天地剛升起的一輪朝陽,待劃過天空,必將普照天下。月亮還沒下山,又收起光,就那麼溫柔的看着。這就是陰陽相濟、剛柔並濟,天地間亙古不變的道理。

莊上弦身上氣息變得極玄妙。若說青巖羣山就是一條條青龍,那麼周圍的山便是其中之一。刺史府處在臥龍之地,北邊的山則是龍頭,莊上弦坐在這兒,恰好讓這條龍活過來。

莊上弦借了龍勢,化爲一條龍,直欲上九天。

高人走出山洞,就感到一股氣勢壓的他喘不過氣,飛上山頂看着莊上弦,滿心驚駭。

胖老頭由高手攙扶着爬上山,也一陣腿軟,滿頭大汗,這天好熱。

莊上弦睜開眼睛,看看胖老頭張孑傑,再冷漠的看着高人。

張孑傑沒穿朝服,這麼熱的天誰耐煩穿那個,他穿一身淡黃蒲絲衣裳,抓着袖子擦汗,一邊笑的像個漢奸:“墨國公好興致。”

莊上弦應道:“不錯。”

張孑傑張着嘴傻了一陣,繼續笑的猥瑣:“看來墨國公很喜歡這地方。”

莊上弦點頭:“不錯。”

張孑傑又傻了,仔細看少年,他好像難道真的喜歡?

高人回過神,冷哼一聲,必須將氣場搶回來,莊家小子太妖孽了:“你是聰明人,自裁吧。”

莊上弦應道:“你是蠢人,所以空有天賦,練到六層巔峰也永遠不可能突破。”

高人勃然大怒、因爲氣勢又被壓住了:“臭小子你說什麼!”

莊上弦坐那沒動:“僞七層終究是僞的,你的氣已經亂了。你再看寡人的氣,像天地一樣通暢。這麼深奧,你聽得懂嗎?”

高人被刺激的羨慕嫉妒恨欲狂,揮動鶴氅颳起一陣風:“老夫殺你依舊不費吹灰之力!”

“鏘!”莊上弦拔刀站起,刀光犀利:“那就試試!”

高人亦拔劍,氣勢爆發,一陣風將張孑傑刮的滾下山去,一陣慘叫。

※※※

高人拿的寶劍,陽光下一股陰冷的殺氣,給他增加幾分自信;但依舊不敢小覷,氣勢全部爆發,除了張孑傑,一些衙役也滾下山去。

莊上弦勢如朝陽,所有氣勢都在刀上,飛身而起一記天外飛仙。

高人背對着太陽,莊上弦的刀逆着陽光更加耀眼,晃的他眼花。高人側身氣勢便泄了三分,忙一劍迎上去。

莊上弦半空再加上青龍之勢,逼的高人連連後退。

高人經驗老道,收劍再刺向莊上弦。這回也不管他年輕,只想着要殺了他。

莊上弦揮刀一擋再一刀砍去,好像青龍露出鋒利的爪牙。

刀劍硬碰硬,碰出一片火花,地面青石顫抖,高人和莊上弦同時後退。

高人氣息愈發亂了,他竟然沒佔到便宜!難道他真的老了,還是如今的年輕人太兇殘!

莊上弦越戰越勇,好像周圍的山也化爲青龍飛起來助陣,揮刀砍!

高人急忙招架,同時陰狠的甩出一把暗器。

莊上弦星眸寒光一片,飛起來避過暗器,又一記天外飛仙,直刺高人的眉心與靈魂。

高人怒的一劍砍他雙腿。莊上弦一腳踹他老臉,再一刀刺中他手腕帶飛他寶劍。

兩人同時後退,高人抱着手腕怒髮衝冠,鶴氅獵獵,盡顯高人受傷的風範。

莊上弦背靠青石喘口氣,眼睛更加明亮,身上的血也熱起來。

高人看着他神色怒極,轉身飄然離去:“看在莊英豪的份兒上,老夫今日先放你一馬!下次再遇上,便是你死期!”

莊上弦應道:“突破不了七層你活不了多久,珍惜吧。”

高人嘭一聲差點將一棵古樹撞飛,繞過古樹又差點撞一塊青石,到山下撞見胖老頭張孑傑。

張孑傑一身狼狽沒聽懂狀況,興奮的喊道:“莊家小子終於死了!哈!哈!哈!”

高人差點一口血噴他臉上,繞過他飛快走人。鶴氅刮過張孑傑,又將他掀個跟頭滿地打滾,頭破血流,牙齒掉了好幾顆,慘叫快哭了。

衙役、高手、美人等好容易將張孑傑弄起來,就看墨國公站跟前。

衙役、高手等都腿軟,很想閃遠點又不好扔下張孑傑不管。

張孑傑胖老頭傻傻的看少年一陣,突然笑的更漢奸,就差抱着少年大腿:“墨國公、墨國公少年英雄,沒事就好!哈哈哈上天保佑,莊家列祖列宗也會保佑你的。莊家一門英雄,哈哈哈神靈也會保佑你。”

莊上弦始終冷酷的看着他,張家就是出極品。

東營長公主硬是做了他繼母,又害死他父親,收了好多面首,最寵愛的兩個,張隱、張強,就是張孑傑的侄子。東營長公主和張隱生了一子,現在三歲。當初還想姓莊,他大鬧一場,最後姓了羅。總之,莊家和張家,恩恩怨怨。

張孑傑心知肚明,就和莊上弦胡扯,把他誇的上天入地。

莊上弦就看着他扯,好像聽得津津有味,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孑傑看少年沒有殺氣,忍着身上痛狼狽又猥瑣的笑道:“墨國公難得到這裡,又喜歡這地方,不如裡邊請,我請墨國公,算是給你接風。”

崇金林,又一次集市到了,又一次熱鬧起來。

西邊原本三大家族賽家的營地,紮了幾頂帳篷,不像以前賽家那麼扎勢,氣勢也並不弱。

一大早,天矇矇亮,外邊吵起來,帳篷內人也被吵醒了。

俞悅睜開眼睛先看一圈,沒見莊上弦,真稀罕。昨晚她也吃不少酒,難道沒亂性?

卓穎婖能掐會算的進來,服侍俞悅梳洗,打扮成一個萌正太,好像少了點兒什麼,就好像綠葉少了紅花,項圈少了紅寶石墜子。

俞悅扭着腰照照鏡子,挺好,拿着沉香扇出帳篷,下山遛遛去。

今兒四月十九,明兒才集市。不過最近情況特殊,集市也特殊對待。

除了小奴隸主等,以前逃跑的奴隸等都趕來觀望最新的形勢,國公府會有各種新政策,對大家有利或不利,不能錯過。

很多奴隸現在是平民也來了。大家迷迷糊糊還不知道平民該怎麼做,好多人嚇得在家躲着,膽大的或者派代表來看看。安溪鎮也來不少人,潘家鎮有人來湊熱鬧。

交易中心平地上,一大早就搭了好幾個大棚子,上面寫着字、做着記號。

一個是“平民諮詢中心”,一個是“新政策諮詢中心”,一個寫着“建議與投訴處”,一個寫着“招募處”。還有一處放了幾大桶粥,平民餓了可以免費領。

這些都很新鮮,吸引的人越來越多,國公府安排的人大聲解釋,平民們聽懂了或者沒聽懂急的大聲吵,鬧哄哄一片,人擠來擠去。

俞悅在外圍轉一圈,被人擠過來使勁撞一下。

俞悅趕緊閃一邊,那人伸手想拉她卻抱個空,意圖太明顯。

俞悅又退開三步,淡漠的看着這人,三十來歲國字臉刮乾淨鬍子穿着白袍拿着紙扇,還抹了香水香粉,裝出一副二十來歲文質彬彬紈絝風流的德性,京城這種男人不是勾搭貴族小姐,就是勾搭外表端莊內心空虛的貴婦。

俞悅想了一下,知道這朵雄花誰了。安家大房安東納,肯定是衝她來的。

安東納失手又被看穿卻一點不尷尬,做這一行就得臉皮夠厚,笑起來纔夠味道:“抱歉,我看見美好的東西總是控制不住。”

俞悅用土話反問:“你說本公子是東西?”

安東納在官話和土話間翻譯耽誤了一下,忙搖頭:“當然不是。”

俞悅更淡漠:“你說本公子不是東西?”

安東納急的一腦門汗!這樣零距離接觸萌正太,把他魂兒都勾走了!恨不能立刻抱回家好好寵愛!他更急着解釋:“公子是我見過世上最好的、仙童也比不上!”

俞悅看他還講官話,講的又不標準,邯鄲學步說的就他吧?

安東納到邯鄲沒學步,學的盡是如何勾引、誘拐別人,回到安家又無用武之地,今兒恨不能超七層的水平發揮一下將萌正太勾引走。

前邊平民又一陣譁然。“租賃借貸處”,只要登記清楚,一戶就能借二百斤糧,秋收後還二百四十斤。這是實打實的糧食,不是酒糟!至於多還的,算一算地分給大家,完全還得起。算不清楚的反正先把糧借回去吃了。

好多人懷疑忍不住還是想試試,要求排隊大家又擠。

俞悅趕緊閃。調動大家積極性,什麼都比不上實打實的好處。反正不釀那麼多酒,能省下一半的糧食。相比稷谷,她更喜歡吃稻穀或麥面。

安東納緊跟着萌正太,搖着紙扇繼續勾搭:“不知公子府上哪裡?”

俞悅應道:“澶州。”

安東納感慨:“聽說是個好地方。”

俞悅對家鄉一點感情都沒有,所以沒話說。

安東納臉皮厚有的說:“可惜我沒去過。不過我在京城邯鄲呆了有三年。”

俞悅對邯鄲也沒感情,那裡每個角落都能掃出厚厚的污垢,尤其是最奢華的地方。

安東納發現這萌正太忒難勾引,但越是這樣越勾着他的魂。

所以不知道到底誰勾引誰。俗話說感情裡誰先認真誰就完了。安東納不知道的時候就快完了。

俞悅隨意走到了南邊,山上搭了一些棚子,賣早餐的特高興。不用再擔心賽家神經病,來的人多生意好,蒼蠅翩翩起舞。

俞悅正想弄點吃的,頓時胃口全沒了。轉身往東邊走。

安東納依舊跟着。後邊又有安家的護衛高手等。其他人看這陣仗趕緊避讓,沒有賽家那安家也不是好惹的。這能讓俞悅清靜一些。

安東納就不清靜:“你去過邯鄲嗎?”

俞悅搖頭,一歲前假如不記事,後來確實沒去過。她多實誠。

安東納興奮起來:“那真遺憾!邯鄲可繁華可好玩了!不如我帶你去吧!”

俞悅冷漠的看他一眼,雄花開屏有這麼明顯嗎?相比於安家別的白蓮花或小白花,他這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小白花要靠近一個人的時候,似乎也有這技能。

安東納腦子還沒糊塗,趕緊補救:“不過去邯鄲有些麻煩,不過有些玩意我還記得。”

後邊一個護衛開口:“賭場雖然好玩,但公子每次都輸。”

安東納說道:“我運氣不好,你運氣一定很好。”

ωwш◆ttκΛ n◆¢ 〇

他說的是俞悅,伸手又要拉她胳膊、拉她小手,她小手長得真好看。

俞悅差點一巴掌呼他臉上。讓到一邊又想看安東納什麼打算。作爲安家大房,就像賽歌德,腦子裡裝的肯定不只是草。

安東納直接交代:“不如我教你,誰輸了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俞悅看着他國字臉,長得一點都不美。

安東納忙擺個文質彬彬的姿勢,恨不能再捧着心裝文弱書生,那樣會很弱智。

俞悅看他智商太高:“行啊。”

安東納興奮的幾乎跳起來!仰頭衝着太陽恨不能啊啊啊咆哮三聲!

後邊安家的護衛高手和鹹晏對視一眼,雖然立場不同,心情卻神奇的類似,有人快瘋了。

賈鵬、賈鷂跟在後邊,其實更想知道主公回來會不會扒了安家大房的皮。

※※※

崇金林西邊營地,在靠近中間的位置,由安家搭了一頂大帳篷。

帳篷低調的奢華,裡邊白色爲主,看着很乾淨清爽。

外邊大熱的天兒,裡邊用的一種冰箱,是由青石做的。長寬高都是兩尺的石墩,正中間鑿出長寬高都是一尺的坑,放入冰塊再封上口。青石導熱快,但畢竟隔着石頭,冷氣慢慢散發,這樣正好能防止驟冷驟熱。

冰箱上雕着一些圖案,還能冰鎮水果。不過一般人可享受不起,尤其現在天不算太熱。中午大概四十度,五月份能到五十度,六月份能到六十度,每年都會有人曬死。但和奴隸主貴族無關。

中間擺了一張長案,充當賭桌。安東納顯然是早有準備。

兩頭設了兩個位置,安東納坐一頭,俞悅坐對面,這樣隨時都能看到,又距離產生美,這是勾引的不二法則,不能老黏着。

鹹晏、賈鵬、賈鷂等圍在俞悅身邊。主公不在也不能讓別人勾搭妹子。

安東納周圍也守着安家的護衛高手。安東納色迷心竅其他人得保持清醒,安東納勾引墨國公的愛寵,這橫刀奪愛太狠了點,想起來都蛋疼。

安家二房安東尼和安妮婭也來了,三房安東亞和賈鵬一般大、已經是標準小白花。

潘伯壎放下手頭所有事情來給殘月公子助陣。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安東納肯定不安好心,關於安東納還有故事。

崇州大家都知道,安家真正掌權的依舊是安達璽他爹,因爲安達璽能力不夠;他爹又看上安東納,一直傳說有隔代交權的意思。不論怎麼說,安東納的能力都不容小覷。這次安東納代替安達璽來,肯定是爲安溪鎮的事。

安溪鎮是安家門戶,被墨國公及賽努爾派出的爾龍、爾貝強佔了。

因爲距離及消息的傳遞等,安家現在正好做出反應,卻沒直接開戰,而是安東納來了這裡。潘伯壎有理由相信,安東納在利用他自己。

跟着潘伯壎來的也有潘家一些年輕人,比如他弟潘伯禹,他妹潘雙雙。

潘雙雙一來就吸引衆人目光。十五六歲的姑娘,雙瞳剪水,可愛的娃娃臉,肩若削成,腰如束素,難怪賽歌瑪不顧潘家也要搶她。她經歷這一事,似乎沒太大影響,愈發單純懂事可人愛。

安家二房安東尼和安妮婭像兩隻蒼蠅立刻圍上去。

安東尼縮着脖子要裝一下白蓮花,和美人保持適當的距離。

安妮婭同樣是女孩,抱着潘雙雙大哭:“嗚嗚嗚終於見到你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你沒事吧?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嗚嗚我快擔心死了!”

安東尼見縫插針刷存在感:“潘小姐總算回來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安妮婭顧不上潘伯壎,因爲潘伯壎未必會給她面子,乾脆先幫自己哥哥:“是啊我哥一連幾天茶飯不思,想辦法去找你。後來才知道是墨國公做的,還將你交給一個賤奴。天吶!你是潘家小姐,怎麼可能會搞錯!一定是故意的!”

安東尼又插話:“或許當時情況複雜。”

安妮婭捂着嘴震驚:“不會吧!多複雜才能搞錯!”

其他人都不吭聲,潘雙雙也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反正安家二房夠一臺戲了。

安家二房戲還挺複雜,一般人都看不懂,到底是喜歡潘雙雙,還是標準的小白花佛口蛇心?其實並不難聽出來。

安妮婭以前是想通過潘雙雙接近潘伯壎,但潘伯壎不理她,她早就因愛生恨,拉着潘雙雙打量一番,又震驚:“雙雙妹妹,你瘦了好多,胸都沒了!臉也黑了!天吶!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那賤奴沒虐待你吧?”

潘雙雙當然臉黑了,以前只覺得安妮婭做作,沒想到這麼下作!

俞悅都樂了。擡頭看着安東納,就不管他妹?

安東納心跳漏了一二三拍,若是安妮婭能將萌正太逗樂,她就值了,只是不能踩着潘雙雙。再說二房是二房,既然叫二房,和一般的妾室庶出就不一樣。

俞悅懶得管安家這些破事兒,只是看着潘伯壎,你妹妹讓人糟蹋夠了。

潘伯壎幾乎是粗野的將寶貝妹妹一拽拉到身後,再惡狠狠的盯着安家二房。

潘雙雙被她哥護着沒事,安妮婭卻被帶的差點摔一跤。

安東尼忙拉住他妹,衝潘伯壎不滿:“你做什麼!”

潘伯壎對着他鼻子一拳:“揍你!誰再欺負我妹妹,殺了你!”

安東尼鼻血狂噴,心裡更震驚,潘伯壎何時變這麼厲害,一身的殺氣,曾經還被他追殺呢。

安妮婭忙喊:“大哥!”

安東納文質彬彬的應道:“閉嘴,或者滾。”

安妮婭一副小白花好受傷的表情,但安東尼捂着鼻子都顧不上理她。

潘伯壎拉着妹妹給俞悅介紹,雙方點頭打個招呼,這兒算是安家的地方。

帳篷內安靜了,大家都做好準備,斂聲屏息,看着安東納和萌正太要怎麼賭,或許這還有重要的歷史意義,畫個像紀念一下。握手就免了。

安東納一個護衛上前,左手拿着三顆骰子,右手拿着一個金黃耀眼的黃金骰蠱。

安東納搖着紙扇介紹:“擲骰子是最簡單又複雜的遊戲,因爲簡單刺激,複雜起來更刺激,所以玩的人極多。我們可以先比大小。三個骰子總共十八點,莊家搖完,最上面的點數加起來是九點以上,就是大,否則就是小。”

俞悅點頭,這個不僅邯鄲玩,哪哪都玩,伸手。

鹹晏拿出一沓子銀票給她:“這個月零花錢,省着點花。”

安東納也要了一沓銀票,愉快的笑道:“我們先來玩幾次試試。等你學會了再正式賭。反正是玩,銀票不夠我給你。”

俞悅看他一眼,點頭,有人給銀票不要白不要,她覺得有點意思了。

莊家心惴惴,將骰子放入骰蠱,試着搖幾下,又搖了幾下,反正他是業餘。

俞悅也是業餘,以前不是不愛賭,是沒錢。現在沒錢有人給,她找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放在小上,又加五十兩。這相當於十幾萬塊了。

安東納看着萌正太一舉一動都特勾魂,魂兒沒了玩的還是很認真,放了三百兩銀票在大上。

莊家看這氣氛,這玩的高冷,便隨手掀開蓋子。

蠱內三個骰子一二四加起來七點小。安東納揮手,莊家把三百兩銀票都給俞悅。

俞悅收了錢很高興,示意莊家繼續。

莊家繼續,搖完放下,認真的說道:“現在可以壓了,壓好離手。”

俞悅拿着二百兩加五十兩,又放在小上。然後左手端着茶,賈鵬在後邊給她扇扇子。

安東納看着她小模樣早醉了,依舊放三百兩在大上,再示意左右:“人少不好玩,你們有興趣也可以來,一賠二。”

鹹晏、潘伯壎等都沒興趣陪人家勾引自家人,就這麼冷着吧。

安妮婭蠢蠢欲動,被安東尼攔住。安東亞小白花負責旁觀,最後依舊是兩人。

莊家抹了把汗,掀開蓋子,二三三加起來八點還是小。

安東納大手一揮,特高興:“贏錢的感覺怎麼樣?”

潘伯壎搭話:“反正沒有輸錢開心。”

鹹晏一巴掌拍潘二公子肩膀,賈鵬、潘雙雙等都傻笑,就是笑誰傻,這種遊戲怎麼能玩下去?

安東納就是能玩下去,只要看到萌正太坐對面,他這輩子都圓滿了。

莊家護衛覺得這輩子都不想賭了,冷冷的繼續,搖完放下。

俞悅又把二百兩和五十兩放在小上,就衝安東納的心意,其實還是蠻好玩的。

安東納目的就達到了。其實去勾引那些貴族小姐,心態大多如此,一來二往慢慢熟悉了,就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

莊家掀開蓋子,裡邊二二二,看的人都覺得好二。

安東納特興奮:“我就說你運氣好,你爲何每次都壓小?有什麼訣竅?”

俞悅應道:“因爲本公子小。”

鹹晏豪放大笑,潘伯壎笑的很矜持,安東尼和安妮婭不知道有什麼可笑的。

安東納輸了錢更愉快:“你運氣這麼好,不如我們就正式來吧。”

俞悅點頭,心裡遺憾,冤大頭不再送錢了麼?才賺了九百兩,一個整數都沒有。

安東納心裡歡呼,賭徒都這麼想的,他卻吊胃口,不說明兒可以繼續,只管讓莊家開始。

莊家很認真的搖,搖了十分鐘才放下,嚴肅的看着雙方。

俞悅想都沒想,把早瞅見的十兩銀票放在小上。

安東納大笑,數了十張一百的銀票放在大上:“贏了就全是你的哦。”

俞悅點頭,莊家掀開蓋子,裡邊四四四一共十二點大!俞悅輸了,安東納贏了。

安東納進入逗小孩模式,皺眉說道:“我逢賭必輸,竟然贏了。你運氣這麼好,卻輸了,看來是命中註定。你輸了,就只能答應我的條件了。”

俞悅一臉茫然:“誰說本公子輸了?”

安東納一愣,大家都看着骰蠱,那三個胖乎乎的四啊。

俞悅掀桌!

安東納繼續發愣。

安妮婭一直討厭俞悅,跳出來幫她大哥:“你這是耍賴!賭輸了就耍賴!”

俞悅一臉無辜:“因爲本公子小,所以本公子贏了,你認不認?”

安東納爆笑,連連點頭,認!必須認!把哥的心肝都萌壞了喂,以後怎麼辦!

安妮婭怒了:“大哥,就算你喜歡男寵,也要搞清楚!她是墨國公的愛寵,你若是玩火,會害了安家的!還有你一個玩物,也敢這麼驕橫!”

安妮婭噼裡啪啦罵了一通,突然轉身,墨國公回來了。

※※※

莊上弦從外邊走進帳篷,身上沒有太陽的溫度,反而比冰箱還冷。

安妮婭冷的直打哆嗦,她發作安東納是理直氣壯,發作正太是仗着身份,但面對墨國公,這個殺人如麻的少年,她趕緊找安東尼求助。

安東尼鼻子剛收拾好,這回也幫不了他妹,轉身閃遠了。

安東亞小白花也明哲保身。大房和人爭寵輸贏是他的事,別人誰能管得着?

安妮婭只得找安東納求救,小白花梨花帶雨一下好像受了無限委屈,好像被罵的是她。

安東納不緊不慢的搖着紙扇,比墨國公大了一倍就看少年準備怎麼整。

安妮婭被安家拋棄了,最後撲向潘伯壎,潘伯壎拉着妹妹閃一邊。安妮婭有心理準備,撲潘伯壎不成就撲潘雙雙,結果撲個空,嘭一下摔地上。

地上掀翻的賭桌,還有兩個摔碎的茶杯,一些銀票。

安妮婭一手抓了十張一百的銀票,一手抓了一塊碎瓷片,忙丟了瓷片,撞上賭桌又滾一圈。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這鬧劇,主要還是看墨國公,氣場太強了。

俞悅都被凍到了,忙走到少年身邊,又看着安妮婭說閒話:“苦肉計玩的很嫺熟。”

鹹晏一身匪氣:“苦肉計有用還要王法做什麼?”

俞悅點頭:“別忘了本公子的銀票。”

賈鵬騷年上前撿銀票,別忘了他們都是欠着鉅額債務的,賺錢不容易啊。

賈鷂酷酷的拽着安妮婭頭髮將她拖走,安妮婭大哭慘叫,沒一人搭理。

世態炎涼莫過於此。但沒了安妮婭,帳篷內氣氛好多了,又換一種氣氛。安家護衛趕緊收拾。

莊上弦拉着月牙看她沒事,又捏捏她的臉,手感真好。

安東納站起來,手拿着摺扇不搖了,盯着少年就像絕世情敵。

場子收拾乾淨,安東納依舊盯着莊上弦,年齡大佔便宜,一笑:“要不要賭一把?”

莊上弦看着月牙,喜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今兒練大字沒?

俞悅站他身邊好冷好冷,大熱天下大雪也沒這麼冷。她又沒做什麼,逢場作戲都算不上!再說人家找上門,好像真的是在利用他自己,好黑的男人!

莊上弦一手捂着月牙的臉,怎麼還想別的男人?

俞悅特無語,少年昨晚受什麼刺激了,對了是上哪兒去了?一身紫袍有點髒,身上一股汗味兒。他雖然特冷,也能出汗,還有脂粉味兒。

俞悅更好奇,不過現在有正事,她回答安東納:“你剛纔賭賬還沒給。”

安東納一愣,旋即大笑:“好!我給!你要什麼我都給!”

俞悅很想說*解剖器官捐贈之類,又懶得跟他扯淡,便直說:“本公子條件很簡單,雖然本公子幫安家找到傳家寶,安達璽將安溪鎮送給本公子做謝儀;但爲了防止他說話不算數,引起無謂的糾紛;你再公開承認一次。”

其他人依舊安靜着。安溪鎮成了安達璽送的,還要安東納承認。

安東納不簡單,萌正太也不是白白嫩嫩任人騙的小羔羊,這還是賴來的賭賬。

莊上弦也沒吭聲,月牙要做就讓她做。

安東納看着萌正太,魂兒早被她勾走了,恨不能抱過來捧着她的臉狠狠親上一口,終究是犯愁:“我這麼主動,有什麼好處嗎?”

俞悅應道:“有。安溪鎮是本公子的,不過可以送你一個別院、外加安順樓、和五百畝地。以後有優惠政策安家都可以優先享受。包括那個寶藏。”

安東納深深看着她,真的只有十一二歲?小孩聰明成這樣一點都不、可能放下啊。

潘雙雙也眼睛明亮的看着萌正太,雖然聽不大懂,不過好厲害的樣子。

潘伯壎是最懂的。留下安家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有和潘家搞平衡的意思;那搶了安家大門給她開一扇窗也挺不錯,安家在安溪鎮有房產有地,就能參與其中沒被徹底排斥,就有很大餘地。

安東尼着急,大房不會真的被一個小孩迷住吧?

安東納看他就不如潘伯壎。他爹也不如潘基度。所以纔會搞到這一步。問題總是要解決的。硬送上去讓墨國公殺,有什麼意義?

安東納搖着扇子一嘆:“這是給安家的,總不能這樣打發我吧?”

俞悅應道:“你叫主公,讓主公打發你。”

她和莊上弦對視一眼。安家大概又像以前,準備蹲中間撿好處,反正都撿了三大家族。現在將青巖控制,安家聽話點還能佔好處,以後墨國公和外面鬥,若是輸了就省的安家操心。安家說白了就是牆頭草,俞悅提議,大概是正中下懷。

俞悅該說的不客氣,說完就不管了,安東納有本事和少年鬥,讓她也正中下懷。

安東納拿她沒辦法,看莊上弦半天,看的眼睛發澀。

莊上弦冷颼颼不說話,就那麼犀利的看着他,趁自己不在勾引月牙,哼。

安東納拿小情敵也沒辦法,勾引有夫之婦是很風流很正常的事情,偏偏他氣勢都壓不住小情敵,大丈夫能屈能伸,行禮:“拜見主公。”

莊上絃聲音好像寒霜落在石頭上:“免禮。”

安東納還惦記着:“主公賭一把?”

莊上弦看看月牙:“改日。回去練大字,後天去安溪鎮分田。”

俞悅瞬間變成苦瓜臉:“昨天寫了八百三十六個,把這三天都寫了。”

莊上弦應道:“你昨天吃飯了,今天吃不吃?”

走出帳篷一陣風颳過,脂粉味兒濃了三分,跟安東納身上抹的不一樣,性質也不同。

俞悅仔細看紫袍上還有拉拉扯扯的痕跡,於是詭異的看着少年:“不說我了,你老實交代,昨晚做什麼去了?故意將我灌醉,莫非去見了舊識?”

鹹晏、潘伯壎、潘雙雙等人跟着出來,全看着主公。再擡頭望天,不會大太陽下施家法吧?不知道主公的家法是什麼?

莊上弦冷冷的看他們一眼,抱着月牙就走,家法就是練大字。

俞悅因爲太弱小,有理也沒轍,這就是不講理的世界。

不難猜到他去了刺史府,或許遇到什麼麻煩,然後被美人計搞定了。

有些事不需要盡人皆知。轉眼到了二十一,集市已經結束,這次很成功,很多人意猶未盡。

一早,莊上弦拉着月牙,再次來到安溪鎮。

安溪鎮依舊如詩如畫,清澈的清花溪,華美的廊橋,活躍的平民,水裡蘆花魚。

之前強佔安溪鎮沒有大規模的戰鬥,對環境沒多大影響。如果最終能和平解決,對安溪鎮就是件好事。鎮裡剛解放的平民,看到一大羣人,有些緊張,又很期待。除了一部分奴性最深的,其餘人都在覺醒。

有些人更釋放了不安分的心,跟在墨國公後邊,不知道要做什麼。

莊上弦和月牙再次入住潘家別院。因爲有很多事要處理,還要借潘家的手。安家暫時還不確定。又把盧玉官弄來,能頂半個人用。

次日一早,天下了一場雨,太陽照下來,滾燙滾燙的。

離別院不遠一片平地,來了好多平民,心也滾燙滾燙的。大家真借到糧,吃飽飽,在清花溪洗乾淨,身上沒那麼臭,氣色也好多了。這是完全不同的氣象。

安東納、安東尼、安東亞等都來到這裡,圍觀分田。再看着這些曾經的奴隸,他們和奴隸本來就不熟,不過這些人、和地本來都是安家的。

莊上弦拉着月牙過來,潘伯壎、賽努爾、一些小奴隸主貴族都跟在後邊。

平民中走出一個皮膚光滑紅潤的老叟,情緒很激動,說話帶着口臭:“我們祖祖輩輩都這樣過來的。你們現在要張致!昨晚我家沒油,主子不給,沒有人給,讓我們怎麼過?今兒二毛家沒鹽,誰來管?你們還要收稅,跟那些貪官污吏一樣!我活了幾十年都沒見過稅!什麼都有主子操心,我活好好的!”

老叟說一口最純粹的土話,聽的人好費勁,總之是各種不滿。

又一個腰比水桶還粗的老嫗站出來,臉上抹着脂粉,頭上戴着金簪:“安家在,安溪鎮歌舞昇平、國泰民安!我一個女人,有吃有穿。你們一來,我吃的沒了,餓了三天,臉上都有褶子了。”

俞悅左手拿着沉香扇半遮面。不少人捂臉,這老貨哪兒來的奇葩?

大家看安家大房、二房、三房,大房也看二房和三房,二房看着三房,三房安東亞愈發像個小白花,真不是他真的和他無關。

安東納看着萌正太*,又看看頭頂的太陽,冷哼一聲:“都少說廢話!墨國以後都是墨國公的,安溪鎮是殘月公子的!誰若無理取鬧,我第一個不饒他!”

老嫗忙五體投地喊冤:“我說的都是實話!安家萬歲!”

俞悅看她也不怕熱,熱一身汗也沒把妝弄花,人人都可能有一手絕活。

莊上弦拉着月牙上臺,一眼掃過,大家都冷的安靜下來:“變革的過程,會有一些問題,大家提出來妥善解決。現在,每人分十畝地,好壞搭配。”

大家依舊安靜,田真要分了,至於油鹽,想必墨國公會解決的。

青巖沒有鹽,也幾乎沒油,這兩樣最基本的東西都要去外面買,因此被外面卡着。

田分給大家,雖然稅少,但日常開支依舊需要。以前真的是奴隸主管着,以後都要自己操心了,有點不安又有點刺激。

一個青年站出來:“招募是真的嗎?我現在報名可以嗎?”

※※※

土生土長的青巖人,都適應了這方水土,大太陽下站着一點想法沒有。

俞悅粉嫩的臉曬得發燙,站在莊上弦身邊也不能抵擋,好在心裡感覺還好,突破一層抵抗力也增強,再不行就忍一忍了。

鹹晏弄來一把傘,莊上弦擋在月牙頭頂,再摸摸她臉,涼快了。

安東納心裡很不痛快。他一下都沒碰到正太,他來到兩人身邊,離近點也好。

安東納色迷心竅,還沒忘了正事,心裡越來越震驚。

報名的越來越多,能主動站出來,多半是有思想、條件相對更好的,換個說法,是優秀的都被墨國公招募了,剩下的歪瓜裂棗別的幹不了繼續去種地,也不浪費。

墨國公的招募是面向青巖、即整個墨國。

這樣墨國所有人才、大部分都會被他所用。奴隸制和封建的區別是什麼?奴隸制以奴隸爲根本,封建以土地爲根本,現在人被墨國公控制,給他們留下地又如何?他們不過是爲墨國公種地的。通過油鹽等就能輕易控制。

而人都有趨利性。墨國公能給出更好的條件,誰能拒絕?其實奴隸主、統治者都會利誘,但以前奴隸主採用的方式不同,且形成一定模式。

現在墨國公打破舊的模式,給了更多人機會,這些人爆發的積極性也很恐怖。

安東納沒看到一個老謀深算軍師之類,像鹹晏等人年齡再大也就三十左右。換句話說,這些都是一夥年輕人搞得,最年輕的兩個,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一二歲。跟他們一比,多少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安東尼突然喊叫:“餵你!是安順樓跑腿的,你做什麼?”

跑腿的小夥看看墨國公,再看大房沒說話,便大膽應道:“安順樓是安家的,我不是。我祖上是石匠,我有手藝,我要應募。”

俞悅點頭:“好好幹,只要有本事,不會埋沒你的。”

小夥大喊:“謝公子!謝主公!”

旁邊過來一小貴族:“我有祖傳雕刻的手藝,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傳下來了,我能不能應募?”

俞悅應道:“爲何不能?就看你自己願不願了。不過本公子保證,你若成爲高級技師,不會比現在差。你再看廊橋、馬賽城等一些有年頭的石雕、石刻,那都是藝術品。你的名字也會隨這些作品流傳千年。”

小貴族很激動,將十來歲的兒子也拽過來:“我摩崖雲峰、兒子摩崖青峨報名。”

莊上弦下令:“暫時命你爲石部主事,令郎爲奉禮郎,協理石部。”

摩崖雲峰和摩崖青峨趕緊跪下領命。果然不會比現在差。

摩崖雲峰又說道:“謝主公信用,只是犬子尚幼。”

莊上弦用土話應道:“你要嚴加管教。要恢復祖宗的榮耀,青巖要恢復曾經的榮光,不僅要靠你們,還要兒孫的不懈努力!年輕人,擔子很重,所以要更努力,白天學習做事,晚上學習讀書,雕刻也是一門無止境的學問。”

俞悅補充一句:“本公子相信你們!”

摩崖青峨立刻信心爆棚,肉嘟嘟的臉漲得通紅,恨不能現在就大幹一場。

更多人的心在激盪。從普通的小貴族到墨國的朝廷命官,就這身份都不一樣。何況墨國還充滿誘惑,慢一步就錯過機會了。

一個胖乎乎的小貴族過來:“主公,我最近改進了蒲絲織造技術,能不能應募?”

他真正想說的是不應募,想獨佔自己的好處,又不想錯過可能的機會。

俞悅代爲回答:“招募就是憑自願。你們和以前一樣,想自己幹隨意。國公府會進行一定的管理。但自己幹,相應的風險也得由你們自己承擔。”

胖乎乎的小貴族猶豫了。風險這詞兒不懂,但意思並不難理解。最大的問題是,會不會人爲的製造一些、風險。這問也問不出來。

俞悅和莊上弦都不多說,既想佔便宜又不想承擔風險與責任,哪有這樣的好事。

衆人回到潘家別院,安東納也跟着來了,就跟在俞悅身後。

莊上弦停下來一手摟着月牙,星眸冷颼颼的盯着他。

安東納現在不扮風流紈絝,改流氓無賴,反正就賴這兒:“我在外面多年,或許能幫上忙。鞏州刺史的意思,就要控制鹽。據說朝廷也提高了鹽稅。我有個朋友正好是鹽商,能打通鞏州的關係。”

莊上弦冷哼一聲,拉着月牙就走。

俞悅無奈,她弱小就沒人考慮她的意見。不過提高鹽稅,好像是橫徵暴斂的節奏。皇帝羅擎受不知道要搞嘛,這是自掘墳墓啊。資產階級一直在自掘墳墓。

安東納勝出,繼續跟後邊。走着萌正太走過的腳印都是滿滿的幸福。

後邊其他人就不說了,來到一樓會客廳。潘家已經預備好。

大家吃了冰鎮水果、點心,摩崖雲峰已經新官上任,挑了幾個夥計帶過來。

這事和潘家、安家等都有些關係,就把這當會議室。

俞悅先講話:“石部,針對的正是青巖數不盡的石頭。這些石頭並不相同,如何開採、如何利用,石部首先要採樣確定,並不斷改善。其次,青石重,運輸是個大問題,這也要不停研究提高效率。運輸的問題,決定了目前主要是輕巧的、或附加值最高的,像蓋房、修橋、鋪路等,應該放次要。”

大家都不吭聲,除了這些用途,石雕、石刻,就不像蓋房穩定、廣泛,面窄了,就會牽涉門路等很多新的問題。

一個夥計說道:“咱的青石硬,加工難,本錢大。肯定賣不起價。”

其他人都看着墨國公和殘月公子,他們能提出來,一定有想法,急什麼。

俞悅先說價:“青巖奴隸基本是天葬。本公子發現,青巖羣山就像一座天葬山。下雨的時候雨不像天上下的,更像地上冒的,就像祖墳冒青煙。”

其他人面面相覷,想起來更詭異,難道和奴隸有關?

安東納突然眼睛放光:“你是想用石雕、石刻做陪葬品?除了金銀等,外面貴族還喜歡用陶瓷做陪葬品,陶瓷不如青石堅硬。青石再加上青巖悠久的歷史傳說,雖然堅硬卻有不錯的可塑性,值得一試。”

俞悅目瞪口呆。安家大房還有這頭腦?一個貴公子會關心陪葬品?

安東納看她呆萌的樣子萌的哥快*了,那個難道不是麼?

莊上弦忙抱着月牙,宣誓主權,安家的最好少打月牙主意,還那麼噁心。

安東納這回很純潔,他真的愛上萌正太了,請不要褻瀆世上最神聖美麗的愛情。

潘伯壎咳嗽一聲:“陪葬品可以由安公子先試。”

這下更詭異了,什麼叫安公子先試?他又沒死,怎麼試?大家看潘公子一臉認真,不像是故意欺負人。

俞悅拽開莊上弦,自從有了安東納,他就不正常,快把她油揩完了。

莊上弦冷颼颼的看着月牙,不讓他揩油難道還讓別人揩油?

俞悅沒看見,說事兒:“安公子想法不錯。本公子原本的打算,是用青石做墓碑,下雨就能看到祖墳冒青煙,再適當炒作一下。加上鎮墓獸、陪葬品等,可以做一系列的產品,方便大家選擇。人活一世,這方面的錢有時候很好賺。”

安東納愈發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盯着莊上弦,擋住月牙也擋不住她的誘惑。

聲音的誘惑有時甚至是想象的誘惑,就像賺這方面錢,憑的就是想象。

其他人也打開了想象。如果說陪葬品只有少部分人會用,那麼墓碑好像外面的人都用,這市場就大了。能賣出去就能賺錢。

俞悅繼續放大招:“本公子不清楚青石能不能做硯臺,但肯定能做鎮紙。可以做成各式各樣的鎮紙,然後找幾個秀才炒作,因爲用了咱的鎮紙,一舉高中了。本公子認爲文弱書生之所以弱,就是不愛動。青石重,可令其每日抓舉百下,身體活動、氣血暢通,本身便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其他人的想象如彩虹橫跨天空。從墓碑一下到鎮紙,差點沒聽懂。

“啪!”安東納擊掌,拍高几,興奮的要發狂。

摩崖雲峰反應過來,喝道:“好!青石本就是咱青巖的寶貝!做鎮紙物件小,全在雕工。咱青石雕刻出來,一定能讓那些士子看中。”

摩崖青峨從兜裡掏出兩顆石球:“這是我自己做着玩的。”

俞悅接過來,石球表面已經玩的光滑,雕刻的是一個仙洞,裡面有神仙;青石本身的紋路與顏色,正好形成一些祥雲。技藝略顯稚嫩,又很樸拙。

俞悅越看越喜歡:“這給小孩玩也不錯。”

鹹晏附和:“耐摔,還能砸着玩。青巖羣山一些青金巖,並不比玉石差。”

大家都聽懂了,就是經濟實惠,家裡有些錢的就能買幾個玩。

潘伯壎說道:“我已經讓舍妹整理青巖的故事。這裡除了奴隸與落後,還有很多古老與神秘的傳說。同時收集外邊的故事,在讀書識字的時候一塊學習。”

摩崖青峨棕色的眼睛發出淡淡的金光,他喜歡學習!

俞悅拿着石球捨不得放,比起人家盤核桃、玩蛋,這要高大上多了。

莊上弦奪了石球還給摩崖青峨,兩個石球而已,改天他雕四個。

俞悅看着空空的手,再看他,就他在葫蘆洞雕的那龍,還是算了吧,人總有長處的。

莊上弦拉着她的手,這樣就不空了,玩他吧。

※※※

忙了好幾天,安溪鎮的田分下去,經過最初的衝擊,大家終於平靜一些。

天卻越來越熱,青石散熱快,也要深夜才能涼一點,太陽一出來溫度又直線上升。於是長期下來,大家形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夜裡又看不見,點燈又費油。溪水、河水的溫度白天也很高,總之這是上天的安排。

今夜天黑,沒月亮,繁星滿天,潘家別院後邊花園八角亭。

周圍掛着薄紗和幾盞燈,風從清花溪吹來,帶走濃濃的稷谷酒香。

裡邊莊上弦、潘伯壎、賽努爾、安東納坐着,俞悅則躺在莊上弦腿上、睡的正香。

莊上弦拿扇子給月牙輕輕扇着,偶爾有蚊子飛蟲,都哪涼快離哪兒遠點。

安東納只能看到殘月一雙腳,勾起無盡的想象,就算實在勾引不到手,自己被她勾走也無所謂。安東納已經成了情聖,爲了殘月跟在墨國公身後也無所謂。再說跟着纔有機會,一定有機會的。

潘伯壎無語。安家大房又不罵人又不犯法,能怎麼着?

潘家護衛小聲回話:“祖根山的寶貝取回來一部分,現在正準備實驗。潘家已經進行廢除奴隸制試點,並招募了三百人,請問主公讓他們去哪裡?”

莊上弦應道:“去馬賽城。秘方可以公開,由大家自願接受實驗。”

潘伯壎想了一下:“人心剛安定下來,不如先看看初期的效果,看情況再說。”

莊上弦點頭。這還有一個問題。若是大家知道秘方能變強,或許能刺激起貪婪,貪婪是一種原罪。等到能更好的控制局面時,確實更穩妥。

安東納直接問:“什麼秘方?”

賽努爾說道:“就是安家丟失的傳家寶上的。”

安東納國字臉差點抽成賽家的長臉,比起安達璽和二房的大餅臉其實帥多了,上天總是這樣偏愛一部分人,拋棄另一部分人。

幾個安家心腹高手也無語。安達璽腦子怎麼想的,能和安妮婭一塊撒這樣無聊的謊,還沒能力弄到手。比起安家四房,這估計會成爲真正流傳千年的笑話。以後誰用這秘方,都會記得這是安家“祖傳秘方”。蛋疼。

安東納對他爹不好多說,人家明顯是玩他爹那也是過去了。現在他看着潘伯壎。

潘伯壎精英有分寸,人也好:“根據秘方,用石粉和酒糟能輔助修煉。”

安東納歘的瞪大眼睛,夜裡能嚇人一跳。狂熱的又好像拋棄了萌正太移情別戀潘伯壎王子。看得出潘伯壎二層了,安東納比他大一輪、才二層。

潘伯壎絕不會告訴他,突破的真正原因。

安東納知道他突破的時候還沒吃石粉和酒糟:“你確定,石粉加酒糟?祖宗誰這麼有才華,你們也敢試,都是非常人啊。”

潘伯壎應道:“放心,等確定有效,主公一定會告訴你。”

安東納下意識的看殘月,皮子是她發現的,事情一定和她有關,他的心肝寶貝。

莊上弦忍着不揍他,這賬先欠着。再低頭摸摸月牙,她是他的。

賽家一夥計回話:“最近一批菜油及桐油都被扣了,理由是崇州太熱、路上容易着火,等秋涼後才放行。”

潘伯壎補充:“以前沒聽說過。應該是爲了多要稷谷酒。至於爲何多要酒,就不知道了。”

潘伯壎王子慚愧,崇州的事他知道,外邊的事基本兩眼一抹黑,所以總是這麼被動。崇州本身又過於依賴外邊,所以,矛盾早晚要激化。

安東納說道:“鞏州刺史是俞丞相的人,俞丞相野心很大,不過子孫卻沒一個拿得出手的。賀家反倒有不少才俊。”

他對外邊的事也拿不準,不過大概是明白的。有野心就會有動作,賀家有能耐,想對崇州下手。各種原因湊到一塊,造成現在的局面就必須解決。

俞悅爬起來,迷迷糊糊的說道:“俞家斷子絕孫了?嘛時候的事?”

莊上弦倒一盞茶給她:“快了。”

俞悅看他一眼,快了就表示沒有,至於多快就不用問了。

安東納探頭看着殘月,她和俞家有仇?還是希望斷子絕孫的仇?這要好好想想。

俞悅看他一眼,依舊看莊上弦:“賀昌珉皮癢了?興風作浪想要討好誰?”

莊上弦冷然應道:“不用管他,放那他會着急的。”

俞悅吃茶,洗臉。莊上弦把她頭髮收拾好,什麼時候都美美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安東納看着兩個人發呆。少年太牛了,放那不管,誰都會玩的不痛快。事情其實是雙方面的。稷谷酒、蒲絲不算生活必需品,但對於一定層次,比吃飯吃鹽還必須。既然有人想要稷谷酒,又爲何一直讓崇州吃虧?有人欠調教。

安東納沒事了,閒的繼續欣賞萌正太,腦子裡想着如何將她打扮。

莊上弦不讓他閒:“鹽何時能運到?”

安東納對小主公沒轍,誰讓他想天天看到殘月呢,這就是被挾制了:“大概半個月過關,趕鞏州刺史下一步動作前。”

莊上弦點頭,又下令:“回頭放出消息,誰能將油運到崇州,價格翻三倍。”

安東納和潘伯壎、賽努爾對視一眼,沒說的,一個字:狠!

一邊不着急,一邊擺出特着急的姿態。有錢賺自然有人會想辦法。有人想興風作浪,就看誰作的精彩。至於價格,在這種戰爭中,先爽了再說。

安東納若有所思,這就是對付賽家的手段吧。一方爽肯定有人不爽,他等着看戲好了。

潘伯壎和賽努爾突然發現,所有事都不是事。當然沒這麼簡單,具體怎麼玩,完全看智商。

俞悅發現這裡的人智商都及格,起碼說話不費勁。她還有想法:“只有一條路早晚會被堵,鞏州明白這狀況,就會底氣十足使勁堵。所以必須有其他退路,哪怕是一條小路,打開一個缺口,意義將完全不同。”

莊上弦星眸看着她,再看桌上,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安東納也不急,只管眼睛放光,看着殘月像珍珠、像美玉、像眼珠。

賽努爾覺得安家大房好驚悚,就這麼盯着主公的愛寵,需要多大的膽量和底氣?

就是正常人這麼看人家也不禮貌,他就那麼赤果裸的盯着。

俞悅差點失手一盞茶潑安家大房老臉上,老男人就是不要臉,這是逼着莊上弦欺負人揩她油各種無法忍受。

莊上弦看安東納一眼,突然心情不錯,人家只能看着,永遠只能這麼看着。

俞悅吃了茶繼續:“馬林大河就是老天給的一條路,需要勇者去駕馭。崇州若是一味退讓,馬林大河將永遠無法逾越。青巖人若是敢去闖,肯定能征服。人家大海都能揚帆,何況是一條河。”

青巖的人靈魂都是一顫,臉又發紅,他們難道是懦夫?必須不是!

潘伯壎端起酒一飲而盡:“我無條件支持!”

莊上弦冷酷的說道:“一隊人先探路試水,招募三百人熟悉水性,在青西江建造五艘大船。馬林大河出崇州往南是南陽郡。正好避開東陽郡視線。”

賽努爾這回聽懂了。崇州實力還不行,避開東陽郡和鞏州先發展起來。如此一來,馬林大河水路就顯得更重要。每一件都是大事啊。

安東納看着殘月,突然覺得這就是代溝?無法逾越?怎麼行!

安東納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和年輕人一樣充滿激情:“青州以前很不錯,但五百年前一場地震,造成極大的破壞。這些年過去,青州快和東邊原始森林連成一片了。而青州就有一條路通向外面,中間一段高山深澗,若是能重新開闢,青州也將重新活過來。而不是像現在名存實亡。”

大家看着安家大房。青州好像是他最有發言權。

青州變樣後,現在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安家佔領,其他地方出來也要經過安家。

假如說青巖是一個葫蘆,葫蘆口在鞏州,進去第一洞天是崇州,第二洞天才是青州。青州地方和崇州差不多大,人口只有一兩萬,沒有刺史、沒有衙門。名存實亡,確實如此。皇帝將青州封給莊上弦,呵呵噠。

安東納擺好姿勢給後輩看:“我一直都想開拓青州,或許真有寶藏。”

俞悅無語,安家大房心態、心胸還不錯,至少比賽大公子強。

莊上弦不爽:“人手有限,以後再說。”

俞悅覺得不能打擊人家積極性:“安家可以先開發,大家可以友好合作。”

安東納特激動:“不急,等鞏州的問題初步解決後再說。”

俞悅驚訝。安家大房什麼意思,這種時候還顧全大局?牆頭草的眼裡會有大局嗎?

安東納瞬間受了二百點傷害。他怎麼就沒大局觀?沒有大局觀也得有殘月觀。他一人去開發青州,還怎麼跟在小主公身後觀殘月?

莊上弦一眼就將他看穿,特冷酷的冷哼一聲。

安東納挑眉,哼哼又能如何?他一不非禮二不非禮三不非禮,還能出謀劃策提供實際支持,這就是現實。勾引殘月必須要有實力,還要有智商。

潘伯壎發現情聖的境界已經完全超出他理解能力,反正安家大房開心就好。

俞悅表示與她無關,吃完她還有事兒。

莊上弦心疼了,捏捏月牙的臉,瘦了,給她倒一大碗酒。

俞悅吃飯呢,捏她臉算怎麼回事!使勁瞪着莊上弦,想幹嘛直說!

莊上弦直說:“吃完早點休息。”

俞悅看他十分鐘,看的天荒地老,端起碗一飲而盡,什麼奇奇怪怪的鎮墓獸改天再畫。

※※※

次日一早,俞悅睜開眼睛,果然酒後亂性,貼身侍從被主公綁身邊了。

莊上弦看着她蛾眉杏眼,什麼意思?有意見?

俞悅冷哼一聲,爬起來離他遠點,越來越不像樣子了。尤其夏天穿的少,睡衣一卷,貼身貼的都是肉,她雪白粉嫩的肉啊,就白送了。腦子再遲鈍都是有作風問題,她再弱小也得想想辦法。

莊上弦躺那沒動,一頭半長的黑髮襯着米色枕頭,身上蓋着淡藍色薄毯、露出一個模糊輪廓更性感。俞悅爬起來弄得有點亂,充滿無盡想象。

莊上弦看着月牙粉紅的睡衣也有想象,但剋制着,反正要防止月牙被人勾引走,這是最好的辦法。

俞悅都不知道少年這麼早熟,其實也十五歲了;知道了愈發要離他遠點,一邊想一邊不留神絆了他的腿,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莊上弦忙伸手一拉,俞悅順着他手撲過去,正好撲他身上。

俞悅欲哭無淚,扭頭狠狠瞪他,牀啊臥榻上摔一下又能怎樣,他一定是故意的。

莊上弦認真看着月牙,別摔了哪裡,然後懵了。

俞悅狠狠的瞪着、也懵了,傳說中最爛的摔倒姿勢竟然被她碰上了!他絕對是故意的!

莊上弦發現嘴脣好軟,比手摸着更軟,下意識想抿嘴,就抿了櫻桃小嘴。

俞悅腦子一陣空白,腦子裡似乎只有一個聲音,她真的好弱小。

莊上弦順手抱着月牙,偷偷又抿了一下,耳朵已經紅透,腦子也有點暈眩。其實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在於誰堅持更久。

俞悅回過神側身倒在臥榻上,渾身發抖。

莊上弦發現躺着不像站着。站着有事拉過來抱一下,躺着可是全部力量都壓到他身上,他快把持不住了。順勢側身將月牙放臥榻上,又不想鬆手。

俞悅咬着嘴脣,半天還是盯着莊上弦:“我們需要談談。”

莊上弦嗯了一聲,窗外一線陽光照進來,月牙的臉泛着晶瑩的光,好想親一口。

俞悅看着他視線,控制住情緒:“我才十一歲。”

莊上弦嗯了一聲,明年十二,後年十三,大後年十四,然後就能趕上他了。

俞悅發現他今天無法交流,只得喊叫:“男女授受不親,離我遠點!”

莊上弦脫口而出:“已經親了。”

俞悅瞬間崩潰。就親一下啊!忘了可以嗎?吃虧她都認了。再說不能偷過一次以後就要一直偷下去,偷還能改邪歸正,姐也能從良。瘋了。

莊上弦回過神,心裡一陣異樣的刺激,果然做了男人才知道不一樣。他還差得遠。努力、的解釋:“你已經以身相許,你是貼身侍從,你只能是寡人的。”

乾脆說明白了,莊上弦覺得這不用說,月牙本來就是他的。

俞悅瞪大眼睛,什麼意思?她好像知道什麼意思,卻無法相信。

莊上弦星眸也看着月牙,心裡挺緊張,月牙千萬別拒絕,他只是不想她不喜歡。

俞悅張了張嘴,大叫:“我是我自己的!剛纔是意外!”

莊上弦點頭:“所以沒事了。我沒說你故意的。”

俞悅愈發抓狂,他一定是故意的!算了,躺臥榻上和他講這種問題,智商一定欠費停機了。

俞悅利索的爬起來,使勁踩他一腳,別以爲弱小就真的好欺負。

莊上弦挪開腿,月牙踩過的地方一陣柔軟又有彈性,好想讓月牙再踩兩腳。看着月牙小模樣兒走開,改天吧。

俞悅來到一樓餐廳,潘雙雙也在,穿着茶色半舊的裙子,腰上繫着小圍裙,沒有通常公主的矜持,卻不減優雅貴氣;不像花園的玫瑰,而是清花溪邊自然生長的月季;清晨帶着露水,單純美麗散發着清香。

潘雙雙幫侍女準備好早餐,也停下來看着俞悅,雙瞳剪水亮晶晶。

她知道殘月是女孩子,比她還小,又好像什麼都懂;打扮成男孩子真的好萌,上前便捏殘月的臉,又趕緊收手,甜美的笑道:“你皮膚真好。”

俞悅這是又被非禮了?她捏捏潘小姐的臉:“你皮膚也好,娃娃臉最不顯老。”

潘雙雙立刻點頭:“對的對的,我娘就是娃娃臉,據說生我之前就這樣。好幾次聽人家背後叫她狐狸精。我娘說臉是老天給的。”

俞悅樂:“那你母女上輩子一定拯救、青巖了。”

潘雙雙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哪裡哦。我弟弟也是娃娃臉,所以一直長不大。我娘說現在還小,等過二十年,看起來還是小弟,哈哈哈,我弟弟成天可愁了。”

俞悅笑道:“愁什麼。這麼小就想老,多少老人想年輕。他若是實在覺得不爽,就拿刀在臉上來一下。”

潘伯壎和莊上弦一塊進來,兩人對視一眼,再看着潘雙雙。

潘雙雙單純又不傻,腦洞大開想着弟弟臉上一道刀疤,唔呵呵呵。

安東尼和安達璽隨後進來,看着潘雙雙直了眼睛,潘小姐真的太可愛了,單純的讓人有種迫切撕碎她的*。父子倆對視一眼。

潘雙雙回過神,潘伯壎已經將妹妹擋到身後,對安家兩個奇葩更加不善。

俞悅看看莊上弦,再看安家極品父子,今兒安東納竟然沒在。安家極品父子還到了餐廳。

莊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吃早餐,別的都甭管。

潘伯壎拉着他妹妹也坐下來。摩崖青峨騷年特有眼色,坐了潘小姐另一邊。

安東尼和他爹交流結束,縮着脖子站到摩崖騷年身邊,有眼色就趕緊滾,這什麼地方,輪得到他一個小畜生坐這兒。

摩崖騷年忙着吃飯,吃完還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事、一大堆一大堆的青石要處理。騷年心裡又想着,如果安家二房是一塊石頭,保證一刀削他。

安東尼站了一分鐘,餐廳特安靜,安達璽白蓮花咳嗽一聲。

安東尼不願放棄,衝摩崖騷年喊:“麻煩你讓一下。”

摩崖騷年頭也不擡,隨意的揮揮手,像趕一隻蒼蠅,或者說:麻煩你讓一下,表影響哥食慾。

安東尼作爲安家二房,不能容忍,一把拽摩崖騷年的衣領,就是將他拽開。

潘伯壎喝道:“讓你們在會客廳等着,或者去別院大門外等着。”

莊上弦一眼更加冷酷的掃過安家父子,安東尼冷的立刻鬆手,安達璽漲紅了大餅臉。

安家父子就是不要臉,又坐下來蹭早飯。

沒有安妮婭那個極品在,總算能好一點點。吃過早飯到會客廳,摩崖騷年也活潑的跟過來,就當消消食。

安東尼看見姓摩崖的就磨牙,回頭一定要殺雞駭猴,讓大家知道安家二房的厲害。

安達璽要讓大家知道他作爲安家主君的厲害,開口說道:“安溪鎮已經送給你們,我安家的寶物該歸還了,墨國公保證過的。”

莊上弦劍眉一動,看着潘伯壎。

潘伯壎揮手,很快一護衛送來一盒子,打開放高几上。

安東尼忙過去抓在手裡,打開一看,一看,又一看,擡頭看看潘伯壎。

潘伯壎手裡已經拿着別的東西在看,快忙死了誰有空理安家二房。

安達璽疑惑,讓兒子將皮子給他,拿在手裡看了五分鐘,純粹是天書,一個字沒看懂。

會客廳特安靜,潘伯壎看完的文案一部分遞給主公。俞悅拿着摩崖騷年最新的作品在欣賞,不得不說,這少年對雕刻有着恐怖的天賦,外行都看得出來。

摩崖青峨很激動,眼裡閃着淡淡的金光。他還以爲要像父親一樣一輩子做個小奴隸主,沒想到還能繼續做他喜歡的事情。

安家極品父子終於研究完,咳嗽一聲、兩聲、三聲沒人理。

安達璽只得擺着白蓮花的姿態高傲的說道:“這確實是我安家祖傳寶物,我收回了。”

潘伯壎點頭,你收,祖傳寶物用不上就是諷刺。

安達璽愣住,這寶物當文物也值不少錢,他們都不堅持一下?難道有詐?

安達璽又檢查一回、兩回,確定沒問題;咳嗽一聲,沒人理但知道大家都聽着,他只管說:“石雕做陪葬品,這是東納提出來的。我們安家認識人,準備由東尼負責,專門做這方面。所以這方面的人是不能再給你們,你們若是需要幫忙可以說。”

俞悅應道:“做吧,不過要接受國公府的監督和管理。”

安東尼縮着脖子皺着眉:“你們打算怎麼管?外面沒人是什麼事都做不成的。”

俞悅應道:“行了,知道你外面有相好的。不過墨國由墨國公說了算,下次不要再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簡單就是愚蠢。安家搭上什麼東陽郡太守,這就牛逼了。事實上安家還要看大房的意思。

安東尼大餅臉紅得發黑,好像有病;又趕緊看潘雙雙,他可沒相好的。

安達璽看差不多了,說下一件事:“由墨國公在這兒做主正好,我今兒就正式替東尼向潘小姐提親。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你們身份相配,從小也算青梅竹馬。潘小姐雖然被賽三公子擄走,東尼不會計較的。”

會客廳內所有人齊刷刷盯着安家極品父子,一股殺氣狂暴。

安達璽作爲主君,關鍵時刻頂住:“我知道潘小姐是清白的,但這種事畢竟說不清。我們兩家不一樣,東尼又從小喜歡潘小姐。”

俞悅失手一杯茶潑安達璽老臉上,就當欠他兒子的。

潘伯壎關鍵時刻更控制情緒,冷笑道:“滾!免得老子衝動殺了你!”

※※※

五月初五崇金林集市,之後天更熱,俞悅和莊上弦回到馬賽城。

除了潘伯壎和潘雙雙,安東納也跟來了,還有摩崖父子帶着石部大部分人。

馬賽城大變了模樣。城堡還是那城堡,吊橋還是那吊橋,護城河白天被太陽曬得滾燙。

城堡內氣氛也火熱。除了潘家送來、以及招募的數千人,原賽家控制的奴隸、離得近的也有上萬人來到馬賽城。有人氣,煥發生機,夏天也擋不住。

人多卻不亂。墨國公不在的時候,城堡內操練、改造等都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也吸引了不少人,想來看看墨國公都整什麼、準備怎麼整。

原賽家,終於悄然掛上“國公府”的牌子,不留神都沒看見。

進府來到主樓,古老的小城堡擋住外面的熱氣,一下好像回到家裡。

主樓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不過收拾的乾乾淨淨,大熱天又有好多人來,所以裡邊有不少奴僕護衛等來來往往的忙碌,看到主公歸來都很高興與恭敬。這纔是家的感覺。有人、點亮燈等你回來。

莊上弦拉着月牙準備先去休息,然後練大字,別的都不急。

走廊奔出來幾個人,最前面是一個紅衣少女。

“弦哥哥!”少女到跟前哭了,一頭往莊上弦身上撲。

莊上弦拉着月牙忙閃一邊,皺着眉頭劍眉像兩把鋒利的劍出鞘,透着寒意。

少女情緒太激動,又上前硬是抱着莊上弦胳膊,飽滿的胸部在他胳膊上擠得更胸。

莊上弦冷酷的幾乎是一把將她甩開,一聲喝直掉冰渣:“鹹向陽!”

鹹向陽沒防備,差點摔倒;聽到喝聲忙立正站好,昂首挺胸波濤洶涌又滿是英姿勃發。

俞悅看着少女好奇,這就是莊上弦的青梅竹馬?柔情和鐵血兼具,真是少有的極品。長相先不說,五官端正;光是胸器、細腰、長腿,就能殺敵三千。小小年紀也是二層高手,難怪她總是最弱小的。

鹹向陽也發現了俞悅,登時柳眉倒豎:“你是誰!”

少女後邊幾個人跟上來,和莊上弦眼神示意,但沒急着見禮。

俞悅瞭然。中間那個大鬍子應該就是曹舒煥,只有和莊上弦關係極好,纔會有這種隨意卻不失尊重。相對他們來說,她就是外來的嘍?

鹹向陽看着莊上弦拉着俞悅的手,爆發出濃濃的敵意:“你就是主公那個愛寵?果然有幾分姿色,才能將主公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你要記住自己身份!你只是一個玩物!否則本小姐隨時會殺了你!還不趕緊滾一邊去!”

俞悅應道:“不會,你先滾一個瞧瞧。”

鹹向陽怒極,一拳轟向她的臉。最討厭男寵、面首之類,不是討厭,是恨。

莊上弦抱着月牙閃一邊,抱着她乾脆走了,丟下曹舒煥也不打算理。

鹹向陽一拳打空,氣的發狂,跺腳大吼:“弦哥哥!哇!”

鹹晏霸道怒喝:“閉嘴!鹹向陽你不要再仗着是女孩,就成天撒嬌發瘋!你也不小了,若是再驕縱,我就替你父親教訓你!”

鹹向陽大怒:“鹹晏你個王八蛋!難道也被迷住了?主公剛到這裡,就遇到她,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東營那賤人派來的!我要殺了她報仇!弦哥哥絕不能毀在她手裡,你們別攔我,拼死我也要殺了她!”

鹹晏一巴掌扇的她原地打轉:“就知道報仇。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你除了闖禍沒別的本事!殘月公子比你小,卻比你懂事聰明多了!”

鹹向陽不甘心,又不怕死:“你們比我聰明,爲什麼就不爲主公報仇!讓東營那賤人陷害、羞辱、糟蹋莊家,你們都是怕死鬼!我瞧不起你們!弦哥哥,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一定會報仇的!”

俞悅牙酸,總算知道莊上弦爲何會皺眉了,簡直能讓人發瘋。

莊上弦早習慣了,拉着月牙繼續走,眼不見心不煩。

俞悅覺得這不是辦法,反拉着他停下,回頭看着鹹向陽。要說討厭算不上,估計這也是大家縱容她的原因之一吧。人都會有這種那種缺點,只能相互包容了。

鹹向陽看莊上弦停下,紅衣像一陣火又衝過來。

鹹晏、鹹清、曹舒煥等人隨後跟過來,就怕一不留神這小姑奶奶又搞啥。

俞悅看着這陣仗,鹹向陽一定有故事,不過那只是故事,現在還要面對現實:“你覺得主公人怎樣?”

鹹向陽昂首挺胸恨不能挺上天:“那還用說!弦哥哥是世上最好的!”

俞悅打斷她幻想:“你能比上他嗎?除了你的胸大肌。”

莊上弦緊緊抓着月牙的手,把不爽都發泄到鹹向陽頭上,是該好好收拾她了。一味的縱容她只會害了她。或許還會害很多人。

鹹向陽不知道成了極品禍害,對於胸部驕傲又羞澀,冷哼一聲:“我說了弦哥哥是最好的!”

俞悅再次打斷:“所以他比你聰明。”

鹹向陽斷着,腦子很清楚,所以沒說什麼廢話。

俞悅繼續:“他做的決定比你聰明,他說的話你得聽。你又嘰嘰歪歪什麼?典型的自作聰明。他一家人都被東營害死,他心裡不難過?你天天喊報仇就是拿刀子在捅他的心!你不是一般的聰明,你纔是東營派來的吧?”

鹹向陽傻眼,怎麼可能!仔細盯着莊上弦,莊上弦不理她,看其他人都不理她。

俞悅毫不留情:“真人不露相、吠犬不咬人。你天天喊報仇,又做了些什麼?以爲報仇就是提着刀子和東營一對一的幹?她會跟你幹嗎?她手下有的是人捏死你,你沒死都是他們護着你!或者你家人在天之靈保佑你。你卻讓他們看到你很蠢,不停爲你操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不覺得丟臉嗎?”

鹹向陽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地上,不是因爲俞悅的話,是大家不理她。

鹹晏、鹹清、賈鵬等人以前都是讓着鹹向陽,現在才發現有點心累,更明白主公心裡的痛。沒事老在他傷口撒鹽,仇人才這麼幹吧?

鹹向陽一家再怎麼着,都是莊家的屬下,第一位始終是主公。

鹹晏、鹹清等心也是偏着俞悅妹子,所以對鹹向陽更不爽。別管主公喜歡誰,那是他的事,鹹向陽莫名其妙亂罵一通,有病!

再退一步說,假如俞悅真是來迷惑主公,鹹向陽這麼一喊人家有了警惕,誰知道局面又會變成怎麼樣。就算主公有將計就計的法子,也被她破壞了。

曹舒煥和殘月不熟,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向陽其實挺好的,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俞悅應道:“沒那麼嚴重,還是會犯蠢丟臉嘍。”

曹舒煥目瞪口呆,看看主公、鹹晏等人的態度,他沒想擺老人的譜。

俞悅要擺愛寵的譜:“把你大鬍子剃了。不是說你身份敏感,這樣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

寬闊的走廊氣氛一時特詭異,好像外面的熱氣入侵,或者裡面的濁氣散發不出去。事實上主樓通風通氣都很好,但不排除特殊時刻。

俞悅一臉茫然與無辜,難道犯忌諱了?擡頭看莊上弦。

莊上弦拉着她就走。臥室已經換到地下,但根本感覺不出來。

俞悅依舊鬧不懂。雖然一個女的關心一個男的鬍子或許不合適,但她女扮男裝了,曹舒煥看着也三四十歲大叔了。

“哈哈哈!”後邊走廊鹹向陽爆笑,好像真瘋了。

俞悅瞭然,鬧笑話了,擡頭繼續看莊上弦。

莊上弦拉着月牙到洗手間浴池,卓穎婖已經將衣物、毛巾等都準備好。

外邊門沒關,還能聽到鹹向陽瘋狂的笑聲,好像還挺得意,她也笑得出來。

俞悅心想,葬禮上講笑話能笑出來的也是非常人,何況笑的這麼、整個國公府都能聽見。

莊上弦走到門口停下來,冷冷的說道:“曹舒煥沒鬍子。”

俞悅愣在那,十秒鐘,瞭然。

其實不是多大的事了。俞悅泡在浴池,舒服的一會兒就睡着了。

傍晚,主樓後邊大花園,風吹過古樹與荷花池,溫度漸漸降下來。

一輪上弦月,天黑的時候,無數星星也出來聚會。

花園的青石廣場,地上潑了水,溫度也降得很快。中間擺了上百席,國公府的精英骨幹等都來一聚。除了馬賽城原來留下的管事,最近招募的像摩崖父子,還有墨國公原班人馬、今兒也算給曹舒煥接風,還有安東納、盧玉官等,他們也被編入外圍人員了。

崇州閉塞,大家都圈在這兒,有什麼很難藏住,莊上弦也沒必要總藏着。

這會兒莊上弦還沒來,俞悅也沒來。

鹹向陽來了,依舊一身大紅的衣裳,依舊笑個不停,笑聲傳遍馬賽城,恨不能將笑話傳遍天下。

鹹晏、鹹清、管士騰等都皺眉,知道她借題發揮,也太不像樣子了。

曹舒煥也皺眉,作爲笑話的一部分,他一點沒有名揚天下的想法。好在鹹向陽只是笑,而沒有見人就說、見人就吹。

鹹向陽其實是看不上崇州這些土包子,這破地方;主公卻被流放這裡,她纔會更恨,她要報仇!然而有人告訴她這樣不對,哈哈哈!不對,哈哈哈!

※※※

青石廣場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注意到鹹向陽在笑,如癡如狂又透着莫名傷心的味道。一陣夜風颳過,傳言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

“知道她是誰嗎?”

“一看就是外邊來的,據說是主公指腹爲婚、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那難怪。主公現在喜歡的是殘月公子。她從外邊追到咱這,也蠻可憐的。”

“我覺得一塊長大可能,指腹爲婚不可能。”

“其實也不影響哈,主公又不可能娶殘月公子。不過這姑娘這樣子,主公也不會看上她?”

十幾歲的姑娘就像幾十歲的黃臉婆那麼潑辣瘋狂,重口味的總歸是少數。

席位中間,安東納和一個朋友也坐在這兒,看着鹹向陽。

安東納依舊把自己收拾乾乾淨淨穿着白袍,拿着紙扇像個風流倜儻的敗家子,本身就有一些風流邪氣的味道,和別的土包子差別很大。

他朋友和他差不多,也是三十來歲收拾的乾乾淨淨穿着蒲絲藍袍拿着紙扇,不算很帥但是耐看;若忽略他左眼銀元寶、右眼金條、身上銅臭味,就挺像斯文敗類。

這世上敗類很多,但能敗出水平敗出逼格也不容易。

安東納舉杯:“嶽兄能來崇州,安某不勝感激。”

嶽奇鬆舉杯笑道:“崇州是個好地方,安兄能相邀,是嶽某的榮幸。”

兩人對月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就聽得不遠處有人議論。

“這事不怨主公,殘月公子長得俊,人也通透,安家大房也追到這兒來了。”

“雖然我取向正常,但我也是蠻喜歡殘月公子,更不介意別人喜歡女人或者男人。”

嶽奇鬆戲謔的看着安東納,安東納倒酒、繼續吃酒。

嶽奇鬆也吃酒,聊別的事兒:“聽說墨國公願出三倍價收購油類,是真的?”

安東納深情的看着他:“怎麼,你一個鹽商對油也有興趣?有門路?”

嶽奇鬆給他拋個媚眼:“商人的目的只有錢。不過鞏州好像動真格了,只怕不好搞。我只是一個小商人,有錢也只能看着。”

安東納笑道:“我們小人物只管過我們的小日子。鞏州不好搞自然會有人去搞他。”

嶽奇鬆等了一陣,安東納沒說油的事兒,旁邊有人卻在謀劃。

三倍價格蠻恐怖的。比如二百斤油,外邊十兩銀子,賣到這兒三十兩,刨去別的成本,至少賺十兩。普通人兩個月走一趟也比尋常幹活強。

暴利會讓人瘋狂,到時鞏州也未必能管住,就看墨國公是不是說話算數。

嶽奇鬆是不大不小的商人,有時考慮的事情更多,商畢竟鬥不過官。他吃着酒又說道:“其實我從小就特敬佩莊家,爲羅宋國盡忠竭力,一門忠烈。墨國公少年英豪,頭角崢嶸。不知道今年石蟲,到時怎麼整?”

安東納聽懂。翻譯一下這句話就是:那小子能折騰,到時又能折騰出個什麼來。

其實將鹽運到崇州,費事兒賺的又少。石蟲小小一隻就值二十兩銀子,就算倒手一隻賺三五兩,也比一百斤鹽高大上。嶽奇鬆盯上石蟲其實很正常。

安東納應道:“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和墨國公多接觸,應該沒壞處。”

嶽奇鬆眼睛一亮,難道有內幕?繼續試探:“我家老太太身體不好,想要一些石蟲。到了崇州一趟,也想給朋友送一點。”

安東納給他倒酒:“來幹,稷谷酒,以後外邊很難吃到了!”

嶽奇鬆了然,安東納點到即止,他也轉移視線。

鹹向陽還在笑,不遠處又來一個漂亮的小姐,這纔是尊貴的小姐,看着就舒服。

嶽奇鬆眼睛又一亮,崇州這地方還能有這等極品,純的讓人心肝兒顫。

安東納笑道:“你別打她主意。她就是潘家那位小姐。”

嶽奇鬆一愣,看着安東納。安東納點頭。

嶽奇鬆敬仰一下如馬林大河的水卻只能敬而遠之。仔細看潘小姐確實單純可愛,或許她是無辜的,但她正是賽家覆滅的一個導火索,這種近乎禍水的存在,沒能力就遠遠的看着。

附近有人聽到潘小姐的名頭,也是有這種想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潘雙雙身旁還有一位女子,長得不算很美,但大方端莊,氣質還要略勝一籌。

嶽奇鬆笑問:“那位又是?”

安東納應道:“她是一位奇女子,賽爾文曾經強搶的小妾。”

嶽奇鬆瞪大眼睛好奇:“安兄原來也會誇女人。”

安東納坦然應道:“那是別人不值得我誇。”

嶽奇鬆更好奇。不過和潘小姐類似,賽爾文被滅族,這小妾也是少碰爲妙。

今兒聚會女子極少,潘雙雙和卓穎婖又比較出衆、引人注目。鹹向陽也發現她們,正好走到附近。其他人愈發等着看好戲。

鹹向陽一向不在意,而且潘雙雙和她一般大、又好可愛,今兒聚會她算是國公府女主人?反正她主動迎上潘雙雙,大方的自我介紹:“我叫鹹向陽,很高興認識你。”

潘雙雙早知道了,忙有禮貌的行禮:“你好,我姓潘,叫雙雙。”

鹹向陽也有禮貌的還禮,再看卓穎婖,知道她算是國公府女管家:“主公和殘月公子呢?怎麼還沒來?”

她還等着看那小子的笑話,她還有好多話要和主公講。

周圍人都豎起耳朵瞪大眼睛,未婚妻向愛寵發起挑戰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卓穎婖對這莫名其妙的女主人、沒什麼說的,只管應道:“主公還有事,稍後就到。”

墨國公有事很正常,大家都表示理解。

鹹向陽不甘心:“那殘月公子呢?她能代表主公,爲何不來接客?主公給她的榮耀,主公有事,她就應該承擔起責任,以免對客人不敬。”

後邊一個侍女用官話應道:“主公正在讓殘月公子練大字。”

大家面面相覷,墨國公真是太寵殘月公子了,其實晚一點來沒關係。

鹹向陽氣壞了,轉身往主樓跑:“我去找弦哥哥!”

廣場上一些人都一跺腳一轉身,隨後笑聲一片,氣氛非常好。

卓穎婖看着那侍女,侍女遞個眼色,看魔音是不是沒了?

“啊!”瞬間魔音貫耳,古樹下陰暗又有點恐怖,讓膽小的人看着害怕。

片刻鹹向陽從古樹後轉過來,一副見鬼的表情,轉身又往廣場跑,撲到曹舒煥懷裡大哭。

大家繼續看,墨國公抱着殘月公子從樹後過來。大家瞭然,未婚妻撞見姦情了,心裡受不了。原來寫大字只是藉口,以後寫大字就代表姦情。

俞悅和莊上弦來到廣場,氣氛一片詭異,莫名其妙。

俞悅更怒莊上弦,好好的沒事抱她做什麼,用她來對付鹹向陽,不無恥麼?

莊上弦一臉冷酷,他當時就以爲哪個瘋子。鹹向陽比他還大上半歲,莫名其妙哭什麼?好像還有陰謀的味道,誰造謠了?

鹹晏也不知道誰造謠,雖然掩蓋了鹹向陽瘋子傻笑的原因、轉移目標,卻把主公推出去了。這會兒鹹向陽還能哭,哭個屁。他上前行禮:“拜見主公!”

潘伯壎、賽努爾、石黍、石稷等也上前行禮:“拜見主公!”

安東納也站起來,嶽奇鬆跟着喊:“拜見墨國公!”

鹹向陽不能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什麼,只是看到主公的眼神那一瞬間特委屈。

曹舒煥拉着她過來拜見主公。總不能給主公丟臉,雖然已經很丟臉了。曹舒煥想到這兒心情陰鬱,好在這兒沒有其他人,但這也不是藉口。

莊上弦擺好姿勢,答禮:“免禮,請坐。”

衆人入席,莊上弦坐最前面,俞悅和潘伯壎陪坐,鹹晏、鹹清和曹舒煥等坐一塊。

潘雙雙和幾位女賓坐在潘伯壎不遠,就由卓穎婖陪坐、沒人把她當小妾。

鹹向陽收拾完站那兒,她想坐主公旁邊,但那兒沒給她留位置;她不想和其他女賓坐,一個個等着看戲的樣子,全是土包子。

大家其實就在看戲。未婚妻快向愛寵挑戰,想看的就支持。

大家不是不尊敬墨國公。只是從以前賽家模式,快速轉變爲國公模式,有些不適應,找這機會樂呵一下。娛樂可以更好地促進感情。這事又無傷大雅。

其實很傷面子,鹹晏、賈鵬、管士騰等人快爆發了。

曹舒煥喊道:“向陽,之前不是還惦記鹹清大哥嗎?快過來坐吧。”

鹹向陽看着曹舒煥的大鬍子,突然又大笑:“哈哈哈!好!殘月公子要不要一塊過來?”

俞悅應道:“這裡雖然沒外人,你也別太將自己不當外人。”

鹹向陽正走到鹹晏旁邊,鹹晏一把拉着她坐下。

莊上弦站起來講話:“寡人敬諸位。崇州的各位很辛苦,外邊來的朋友也很辛苦。不過有人說,能吃到稷谷酒,一切辛苦都值得。”

不少人樂。嶽奇鬆喊話:“墨國公一語道盡其中奧妙!我等只有吃酒了!”

不少人起鬨:“幹!”

俞悅站起來:“來之不易纔會珍惜。以後要禁酒,今兒吃個痛快!”

安東納喊話:“一醉方休,我敬殘月公子。”

大家心裡都咯噔一下,眼睛又歘的一亮。未婚妻剛坐下,安家大房又要上啊。

夜裡黑,就看墨國公的臉色也黑了不少;夜風一刮,冷。

※※※

馬賽城,潘家別院,主樓地下室。

這裡是夏天的主要活動場所,各方面都很完備。今年又有一位貴客,更是極盡奢靡,甚至改變了原本的風格,一切就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客房臥室,大片的金色,從窗簾、牀單、地毯,到傢俱、古董、牆上的裝飾等,除了真金白銀,還用了大量的珠寶玉石。大概皇帝的宮殿也就這樣了。

超大的臥榻上,周圍躺了四個沒穿衣服的美貌女奴,中間一個少年。

羅建楓,睜開小眼睛,四處看一看,也不知道白天或黑夜。

屋裡大片的金色,燈光照耀下,就像金色的陽光。所以白天或黑夜對他沒有意義。拉開窗簾也能看到外邊,但他沒時間。

皇帝陛下的宮殿他去過,和這裡真不差什麼,羅建楓甚至滿足了心底那一絲*。

去洗手間收拾一下,懶洋洋回到臥室,美貌的女奴再次做好準備。

雖然一會兒又要搞的凌亂,但收拾乾淨就是一次新的開始,帶來新的感受、亦或期待。

美酒、佳餚,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羅建楓壓根捨不得浪費一點時間。

一個豐腴的美人抱着少年,身上的肉幾乎將他包圍。

羅建楓幸福的嘆息:“美人,今兒有什麼新節目?伺候好了,小爺帶你回京城。”

美人專門學的官話,雖然生硬卻也很好聽:“今兒墨國公回到馬賽城,正在花園聚會。據說墨國公的未婚妻也來了,正和他愛寵爭風吃醋。又有個爺很喜歡殘月公子,現在花園氣氛很緊張,主人要去看看嗎?”

羅建楓立刻搖頭:“小爺沒空!誰有空管那姓莊的王八蛋!他也沒未婚妻,那些人折騰,和小爺無關。小爺跟你們都忙不過來。”

那些人折騰,指的範圍很大。他也不想回京,京城哪有這兒舒爽。

美人在少年塌鼻樑上親一口,軟綿綿的笑道:“但墨國公使人來請你了。還說過一陣就送你回京。”

羅建楓怒:“小爺是潘家的客人,與他何干!他讓小爺走小爺偏不走!哈哈,小爺現在就吃了你這賤,還不趕緊伺候!”

美人使個眼色,五六個女奴一塊將羅建楓淹沒,一片白花花。

國公府主樓後邊花園、青石廣場,月亮已經下山,天色暗,晚風涼。

不少人已經東倒西歪,醉的大着舌頭管誰都叫親哥。

鹹晏、鹹清、曹舒煥等人坐一塊。鹹向陽也醉了,抱着曹舒煥大哭,一會兒叫親哥,一會兒叫弦哥哥,一會兒說要報仇,完了繼續哭。

其他人都感慨,未婚夫被殘月公子搶走,她好像被戴了綠帽子,真淒涼啊。

最讓人同情的是,殘月公子也醉了,墨國公寶貝似的抱懷裡。

賈鵬騷年用狼一樣的嗓音和獵戶的情商一會兒唱一會兒吟:“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你是一個寶,我就是一棵草。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後繁華落幕,我還在風雨之中爲你等候。我是青巖山的一顆石頭,你是世上最完美的寶石。我在路邊被一腳踹開,你被捧在手心,同樣的石頭不同的命。”

鹹向陽愈發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鹹晏一巴掌將賈鵬扇飛。管士騰補上一腳,這混蛋。

莊上弦看差不多了:“都散了吧。以後這樣的聚會,會越來越多。”

安東納還沒醉:“主公賜宴,我每次必到。”

嶽奇鬆刷存在感:“青巖是個神奇的地方,我會經常來,我想參加的人會越來越多。”

莊上弦高冷的應道:“寡人先謝了。”

嶽奇鬆很激動,終於成功了。看到國公府現在的狀態,他就真的期待。

莊上弦抱着月牙走人。其實早就想抱走了,現在也挺好。

“弦哥哥!嗚嗚嗚嗚!”鹹向陽還在叫魂,夜裡聽着陰森森,愈發讓人不喜。

曹舒煥一掌將她拍昏,安靜了,侍女抱走休息。希望她今兒發泄過,明兒能好一點。鹹晏、管士騰等都嘆息,還是很關心她的。

至於鹹向陽抱着曹舒煥哭合不合禮數,這就不用考慮了,這屬於黑暗的歷史遺留的問題。

次日一早,俞悅醒來,好像不早了,窗外能看到陽光,感受到熱度。

俞悅坐起來,竟然沒看到莊上弦,她昨晚分明酒後亂性了。難道莊上弦去安慰青梅竹馬未婚妻了?兩頭跑還挺忙。這類人也蠻辛苦呢。

俞悅也不操心,收拾完出來,奔一樓餐廳。

餐廳人不少,基本是昨晚醉了,好容易醒來,這會兒一邊恢復熱情一邊又忙開了。

石部的人坐一片,摩崖青峨騷年一把將俞悅拽過去,一沓子圖稿放她跟前。

摩崖雲峰一巴掌扇兒子:“讓公子先吃早飯,急什麼!”

摩崖騷年摸摸頭趕緊去把早飯端來放公子跟前:“還要什麼,我再拿。”

馬補騷年端了肉粥過來,將摩崖騷年的早餐換掉:“公子吃的不是這。公子稍等,煎雞蛋和蒸肉馬上就好。”

說完轉身就走,一會兒衝過來蒸肉放俞悅跟前。轉身就走,一會兒一陣風颳過來煎雞蛋。

摩崖騷年眼裡閃着金光看着馬補,馬補眉清目秀長得比他好看。

俞悅拿着勺子還沒動,莊上弦沒在好像都不會吃飯了?怎麼可能,開吃!

吃了一半,基本就飽了,俞悅放慢速度,一手拿着圖稿看。這些原本是她畫的,又被塗改的面目全非,看的眼花繚亂還看不懂。

摩崖騷年激動的站她旁邊,被鹹向陽一把拽後邊。

餐廳一下特安靜,大家都停下來,摩崖騷年、石稷也悄悄靠近、隨時保護殘月公子。

鹹向陽站在俞悅旁邊,挺着胸器,緊緊盯着她:“主公呢?”

俞悅應道:“不知道。”

鹹向陽怒:“你怎麼會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難道又拋棄你了?哈!”

俞悅應道:“是啊,所以你快去找。本公子還有事,沒空跟你玩。這麼大年紀還成天無所事事,除了瞎嚷嚷、哭,就是找人玩。騷年你要引以爲戒。”

摩崖青峨一臉無辜,跟他有什麼關係。

鹹向陽看看摩崖青峨,再看俞悅,一個比一個小,怒:“你們能做什麼,以爲我不會!”

俞悅從摩崖騷年兜裡摸出倆石球:“他雕的,你雕兩個來瞧瞧。”

鹹向陽看着石球,不屑:“雕這個能做什麼?”

俞悅應道:“做什麼都不知道,你腦子裡全是草,或者一片大海,一邊去。”

鹹向陽咬牙,這難道是什麼重要東西?她拿着去找夥計。夥計全都一臉高深莫測,潛意識就是鄙視,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問。

鹹向陽倔勁兒上來,就不恥下問,出去找鹹晏,鹹晏忙着。找曹舒煥,曹舒煥忙着。去找莊上弦,莊上弦更忙,根本沒找着人,好像就她一個閒着。

餐廳內,俞悅和摩崖青峨繼續對着一沓子圖稿。

摩崖青峨剛纔的激情被耗去一半,鎮定的說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有些地方不合適,青石雕刻出來後,怎麼跟你說呢?就是同樣一個設計,用瓷器會好看,用青石會不好看。因爲青石有它自己的生命。”

俞悅看他眼裡又冒出金光,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外行。

摩崖青峨激情變爲虔誠與狂熱,石部其他人都不明覺厲,但至少是一種薰陶。

俞悅覺得好可惜,若是有個老爺爺,摩崖青峨一定會成爲一代大神。

摩崖青峨已經很滿足,他有了追求的自由:“你看這個獅身人面的,青石很硬,若是雕的過細,會有一種生硬感;刻的深了,會有一種冷硬感。若是經常把玩的,會渡上人氣,那就沒問題。鎮墓獸放的地方比較陰冷,做不好會有青面獠牙的惡感,像惡鬼。真正的鎮墓獸,是要保護主人的。”

俞悅等他講完,老實說道:“你比我厲害,我只是提供一個參考。”

摩崖青峨眼裡帶着金光:“你可以做的更好。”

俞悅汗了,這是一個大師對晚輩的殷切希望,一個寂寞的高手對同類的期待。

俞悅不好意思讓一個騷年失望,於是問道:“那你改的這些都是什麼?”

摩崖騷年刷的臉紅:“這是我自己做的記號,其實很好懂的,不信我教你。你是除了我以外對青巖最懂的人,你天生就是青巖的人。”

莊上弦冷然說道:“她天生是寡人的,雕刻是你的事。”

摩崖青峨嚇一跳,主公怎麼神出鬼沒的,被那瘋女人傳染了?

莊上弦抿着嘴,他在這兒站了十分鐘,月牙都沒發現,他存在感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俞悅擡頭問:“鹹向陽不是去找你了?”

莊上弦身上更冷:“你怎麼不找?”

俞悅應道:“我忙啊。”

莊上弦冷颼颼的盯着她:“寡人找你也有事。”

鹹向陽已經在門口站一會兒,飛快衝過來:“弦哥哥,什麼事我幫你。”

莊上弦直接應道:“你幫不了。”

鹹向陽差點又哭出來,特不甘心:“我怎麼會幫不了!”

莊上弦應道:“曹舒煥突破不了,你能幫他嗎?”

鹹向陽目瞪口呆,突破不了誰能幫得了,弦哥哥分明是欺負她,她哭着轉身跑了。

※※※

賽家西南邊,西宮山,原本看着像一座天然的墳。

現在一部分樹砍了,一部分古樹、古藤做了美容修剪樹枝,拆開包圍圈,讓陽光能照進來,就少了陰森的氣息。這樣雖然熱,熱的有人氣,不是鬼氣。

俞悅打算再種一些花,將這裡變成九華山,就是九瓣蓮花,變成真正的聖地。

聖地中間一棟木屋,就是西宮山的宮殿,現在依舊在,基本沒破壞。

木屋有幾間,中間一間,高十五米,面積將近五百平方,裝飾的金碧輝煌;就像曾經輝煌的賽家,如今都被莊上弦征服。

宮殿原本的主人、賽家老祖宗,也是被莊上弦親手送走。

原本的守護者沒了,重新安排一部分人維護,現在都守在外面。

裡邊,莊上弦、鹹晏、鹹清、管士騰等幾乎到齊,曹舒煥站在正中間,俞悅站他對面。

曹舒煥緊張的一身汗,不說懷疑萌正太吧,也實在難以相信,她就能幫到他?但鹹晏、鹹清等都比他小,一個個都突破了,他就必須一試。

俞悅其實挺無語。莊上弦說給曹舒煥講《青龍經》他基本就聽不懂,可以說緊張過度,壓力太大;或者年齡大了,思維定式,不是膠水凝固,就是像玉石慢慢的形成一層玉皮、烏龜殼之類將自己保護起來。

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破它,而且得一次成功,他已經再經不起失敗。

這和勇氣或脆弱無關,也可以說缺乏勇氣,但理由都不重要,目的就一個:打破它。

俞悅腦洞大開,有種拿榔頭在他頭頂敲個洞的感覺。或者剝核桃,把他腦袋往門上一夾,用力、“啪”一聲開了。

曹舒煥摸摸腦袋又摸摸大鬍子,怎麼覺得森森的涼?

俞悅擡頭望天,又是大鬍子,她有主意了。

曹舒煥求助的看向主公,到底行不行啊,若是給一刀,他只求痛快的。

莊上弦看着月牙,星眸裡也有期待。曹舒煥習武資質略差,但他腦子挺好使,若是有武力支持,必將發揮更大的作用,有更多的餘地。

俞悅想了想,讓莊上弦上前,跟他耳語幾句,有他合作更好。

因爲習武之人耳朵都比較好,所以俞悅幾乎貼在莊上弦耳朵和臉上。莊上弦耳朵軟軟的、紅的熱的發燙,臉也染上紅暈。

俞悅說完又找賈鵬騷年:“拿根帶子綁上他眼睛,綁厚一點牢一點。”

賈鵬現在是妹子的死忠粉,立刻照做。

莊上弦擡手摸摸耳朵,腦子裡使勁想着以後要讓月牙多多耳語,太醉人了。

俞悅在忙正事,稚嫩的嗓音調出滄桑的頻率:“你叫什麼?”

曹舒煥愣了一下,出於信任,趕緊應道:“曹舒煥。”

俞悅繼續:“你最尊敬的人是誰?”

曹舒煥想了一下:“主公。”

俞悅繼續:“你覺得鹹晏是個什麼樣的人?”

曹舒煥想了一下:“他是個將才,而且骨骼清奇,資質比我好。”

俞悅繼續:“你覺得鹹清是個什麼樣的人?”

曹舒煥想了一下:“他是個將才,更嚴正講規矩,與鹹晏合作,是主公的良輔。”

俞悅問:“你的理想是什麼?或者最大的想法是什麼?”

其他人都安靜着。鹹晏和鹹清、管士騰等以爲妹子會問曹舒煥對他自己或者主公的看法呢。曹舒煥做人更圓滑,或者說更適合爲官、在朝廷混。

大家又都期待曹舒煥的理想,然後想着自己的想法,最大的願望肯定是報仇雪恨。

曹舒煥想了很久,思想掙扎又一身汗,突然特激動:“我其實一直在想,如今昏君、奸臣妖魔爲伍,莊家一向忠心不二,卻見疑;那我們爲何不如了他的願,主公爲何不能取而代之?天下當有德者居之,主公之德足矣!”

俞悅說道:“這是你的理想,但你猶豫什麼?又底氣不足。難道你不相信主公,還是不相信你們,由你們輔佐,主公還做不到?你就說,他能不能做到?”

其他人都驚呆了。怎麼能、會有這想法?這是大逆不道!

不說別的,是他們好像沒這麼想過。他們的想法還停留在報仇上。

現在想想,報仇之後呢?皇帝姓羅,以後就不會對主公、對他們猜忌了嗎?

看來這就是大家和曹舒煥見解的不同,很值得深思。

莊上弦一身冷酷,看不出在想什麼,也沒阻止的意思,現在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裝。

曹舒煥掙扎了更久,汗如雨下,突然喊道:“能!”片刻又吶喊一聲,“能!”什麼資質,他爆發了,男人的熱血燃燒,“能!”

身上氣勢猶如沸水翻滾暴動,周圍颳起一陣風,他盤膝而坐,繭破了!

俞悅看着莊上弦,該他助一把力了。

莊上弦拿出《青龍經》開始大聲念。雖然早就背下來,但拿着經文念不同。莊上弦自己又突破了,身上帶着四層的氣場、真龍一般的氣勢,念得宮殿顫抖。

鹹晏、鹹清、賈鵬等人都有不同感受,對曹舒煥就是振聾發聵。

他身上氣息越來越強烈、狂暴,好像要衝破一切枷鎖,蛟化龍直上九重霄。

俞悅站在莊上弦身邊,跟他一塊念,不同的聲線與感悟,將氣場又推上一個臺階,彷彿推開重重的雲,一道陽光熱烈的灑下來。

冰雪消融,繭落無聲,曹舒煥身上的氣息已經平順與穩定,好像蝴蝶張開美麗的翅膀,正在最後的努力,能不能真正飛起來,只能靠他自己了。

莊上弦收起《青龍經》,看着月牙,將她抱在懷裡,頭按在他胸口。

鹹晏、鹹清等人都鬆了一口氣,相信曹舒煥;再看着這,主公越來越強了。

俞悅掙扎着擡起頭,狠狠的瞪着少年,又搞什麼?

莊上弦看着她杏眼、瓊鼻、櫻桃小嘴,很想咬一口。抿着嘴冷哼一聲,抱一下而已。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國公府挺忙,這兒能安靜一些。

鹹晏、鹹清、管士騰等人不管多大的事,都留下來等着。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曹舒煥終於睜開眼睛,臉上鬍子掉下一半。

鹹晏豪放一笑,賈鵬蠢萌的爆笑,管士騰飄過去幫曹舒煥將鬍子弄好,曹舒煥終於回魂。

其他人都笑了。四層高手,萬中無一,羅宋國快兩千萬人口,也沒有兩千個。咱這兒幾乎是量產,但每一個依舊很珍貴。對曹舒煥的影響又不同,等於打開他的心結,他真的要一飛沖天了。

曹舒煥也笑起來,抹了抹眼睛,過來先給主公跪下,再給萌正太跪下。

莊上弦看着月牙,她又靠自己征服了一個,雖然她很弱小。

俞悅抓狂,怎麼又弱小!她有主意了,看着曹舒煥的大鬍子:“主公即便不取而代之,局面也要控制在自己手裡,纔不會被動挨打。”

曹舒煥眼睛一亮,緊緊盯着殘月,好像初戀情人!有些想法平時不能說,壓在心頭就像鹹向陽,但鹹向陽能喊能哭,他不能。沒想到殘月說的這麼輕鬆,她還這麼小,難怪主公、鹹清、鹹晏等人都這麼寵着。世上沒人是傻子。

曹舒煥看看主公,眼睛更亮,點頭:“你比我看得更透、更實際。若是掌握不了局面,坐在那裡不過是個椅子;有這能力,坐在哪兒都是位置。”

莊上弦對未來有了更清晰的看法,將月牙抱在懷裡,再冷颼颼的看着曹舒煥。

曹舒煥腦子靈光一閃,殘月莫非是女的?女孩和男孩感覺肯定不同。他忙看向鹹晏、鹹清,一個個都什麼表情,好吧,他知道了。

曹舒煥看着妹子眼睛更亮,主公是正常的,這樣的妹子做主母足夠了。主公那冷颼颼的想幹嘛?他長子都八歲了。

莊上弦冷哼一聲,緊緊的抱着月牙,其他人都不許多看。

俞悅特鬱悶,她就是小一點啊,她放大招:“你狀態還不穩定。正好帶一隊人走馬林大河去一趟南陽郡。馬林大河的衝擊,必將帶給你更多活力。換一個環境,暫時拋掉以往的束縛。南陽郡也需要人去,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莊上弦覺得這主意妙極:“順流而下快,回來慢,兩個月應該夠了。”

曹舒煥想了一下,點頭:“沒問題。我正不想守着以前那些,錯過新的征程。”

管士騰拿酒來,給大家都倒上一大碗。

曹舒煥再次對着妹子:“大恩不言謝,我先乾爲敬。”

莊上弦看着,只讓月牙吃了一口,這是珍釀,反正少吃點。

管士騰又給曹舒煥倒上酒,拍着他肩膀笑道:“你不用急着謝。我們都等着她幫我們突破七層。”

曹舒煥差點將碗打了,看看鹹晏又看主公。

鹹晏一身匪氣豪邁的笑道:“你想想,到時一百個七層站在邯鄲,天下誰說了算?”

莊上弦應道:“月牙。”看着她臉又說道,“不用一百個。別人突破七層都在六七十歲以上,狀態遠不如我們年輕,我們只要五六十個就夠。”

曹舒煥愈發目瞪口呆,還能這樣算麼?再看着殘月,妹子好萌啊。

“弦哥哥!”外邊一陣吵嚷,眼看要殺進來了。

其他人對未婚妻屬性都沒辦法,尤其未婚妻不懂土話,一些人不懂官話,都沒辦法溝通。

第111章 帥炸天第123章 我有個條件第16章,貼身侍從屬性第154章 人心所向莊上弦第64章 好酒好肉的招待第158章 一場殺人遊戲第110章 大家放心第28章 王子與王第158章 一場殺人遊戲第109章 管管這天這地第30章 你爺爺是老雜毛第145章 夜公子的真愛第40章 溫泉驚魂第30章 你爺爺是老雜毛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31章 你又頑皮了第140章 主公救命!第94章 五年後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4章,你也可以第15章,春夜與激情第55章 反撲、條件(二更,PK求收藏)第147章 求抱大腿!第146章 俞悅差點成內侍第10章,殘月,兇殘的殘第194章,青墨園收賬第17章,酸爽的潘二公子第4章,石蟲第20章,帶你去飛第137章 建昌侯說項第120章 本公子不經嚇第68章 誘餌第100章 賠錢貨第127章 偷窺狂第207章,莊上弦已經有主了第109章 管管這天這地第165章 是借,不是抄家第205章,變天、篡位第202章,俞悅排演的節目第15章,春夜與激情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32章 一份心意第87章 人若犯我、天誅地滅第20章,帶你去飛第21章,極品奇葩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26章 給你機會了第152章 陳家乳母是什麼鬼?第86章 莊上弦是大禍水第56章 俞悅重傷(PK求收藏)第154章 人心所向莊上弦第139章 許國公送禮第190章,班師、回邯鄲第143章 第一次教訓渣爹第47章 你想多了第142章 收鋪子第78章 腳踏兩條船第179章 莊上弦的風流史第112章 欲擒故縱第182章 奪妻之恨!第181章 生日、禮物第104章 不費吹灰之力第68章 誘餌第31章 你又頑皮了第37章 一直看着你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6章,撿到寶了第151章 丞相府的交代第44章 這輩子最後悔的第28章 王子與王第41章 爲你梳頭第55章 反撲、條件(二更,PK求收藏)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65章 王從天上來第99章 莊上弦的童年第140章 主公救命!第117章 酒店巨頭、綠帽子第39章 狐狸與獵手第75章 乾柴與烈火第173章 火爆休夫!第167章 俞悅穿女裝、美人計第66章 無恥、霸佔?第129章 好像有糞坑第202章,俞悅排演的節目第141章 滾出將軍府第91章 你操心太多了第135章 儘想好事兒第198章,碾壓各路渣第34章 俞悅的發財大計(PK求收藏)第168章 莊上弦立威第32章 一份心意第27章 帳要算清楚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29章 彪悍的侍從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78章 打莊上弦的臉第35章 墨國公必須負責(PK求收藏)第177章 一時激動第10章,殘月,兇殘的殘
第111章 帥炸天第123章 我有個條件第16章,貼身侍從屬性第154章 人心所向莊上弦第64章 好酒好肉的招待第158章 一場殺人遊戲第110章 大家放心第28章 王子與王第158章 一場殺人遊戲第109章 管管這天這地第30章 你爺爺是老雜毛第145章 夜公子的真愛第40章 溫泉驚魂第30章 你爺爺是老雜毛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31章 你又頑皮了第140章 主公救命!第94章 五年後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4章,你也可以第15章,春夜與激情第55章 反撲、條件(二更,PK求收藏)第147章 求抱大腿!第146章 俞悅差點成內侍第10章,殘月,兇殘的殘第194章,青墨園收賬第17章,酸爽的潘二公子第4章,石蟲第20章,帶你去飛第137章 建昌侯說項第120章 本公子不經嚇第68章 誘餌第100章 賠錢貨第127章 偷窺狂第207章,莊上弦已經有主了第109章 管管這天這地第165章 是借,不是抄家第205章,變天、篡位第202章,俞悅排演的節目第15章,春夜與激情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32章 一份心意第87章 人若犯我、天誅地滅第20章,帶你去飛第21章,極品奇葩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26章 給你機會了第152章 陳家乳母是什麼鬼?第86章 莊上弦是大禍水第56章 俞悅重傷(PK求收藏)第154章 人心所向莊上弦第139章 許國公送禮第190章,班師、回邯鄲第143章 第一次教訓渣爹第47章 你想多了第142章 收鋪子第78章 腳踏兩條船第179章 莊上弦的風流史第112章 欲擒故縱第182章 奪妻之恨!第181章 生日、禮物第104章 不費吹灰之力第68章 誘餌第31章 你又頑皮了第37章 一直看着你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6章,撿到寶了第151章 丞相府的交代第44章 這輩子最後悔的第28章 王子與王第41章 爲你梳頭第55章 反撲、條件(二更,PK求收藏)第103章 病的不輕吶第65章 王從天上來第99章 莊上弦的童年第140章 主公救命!第117章 酒店巨頭、綠帽子第39章 狐狸與獵手第75章 乾柴與烈火第173章 火爆休夫!第167章 俞悅穿女裝、美人計第66章 無恥、霸佔?第129章 好像有糞坑第202章,俞悅排演的節目第141章 滾出將軍府第91章 你操心太多了第135章 儘想好事兒第198章,碾壓各路渣第34章 俞悅的發財大計(PK求收藏)第168章 莊上弦立威第32章 一份心意第27章 帳要算清楚第136章 天下悠悠之口第29章 彪悍的侍從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78章 打莊上弦的臉第35章 墨國公必須負責(PK求收藏)第177章 一時激動第10章,殘月,兇殘的殘